巨人的血肉不斷的從身上脫落,無數的亡魂又獲得了自由,漸漸充斥整座競技場。野蠻人巫師癲狂的四處捂着還在脫落的血肉,徒勞的在巨人身邊奔走,聲嘶力竭的念着各種咒語,卻都無濟於事:“不!不!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轟隆隆一聲巨響,巨人的血肉全都被炸開了,無數哀號的亡魂四處飛舞,四周又是如黑夜般暗下來。但亡魂們彷彿都失去了控制,彼此之間互相撕咬,吞噬,到處都是亂糟糟的一片,亡魂殘破的魂軀四處飄蕩。
是時候了,異能之書化成的金色骷髏,開始吞噬着周圍的亡魂,依曼的四周,亡魂很快被吸收一空,點燃了一根火把,已經能看到亮光了。
異能之書吸收的,是亡魂的魂力,這些魂力經過亡魂千年的修煉,已經變得無比的精純。當魂力被吸走後,這些亡魂的靈力將不被這個世界所束縛,與魂落谷的另一半靈力合二唯一,從這個世界消失。至於到那裡,一直是個謎。有人說入輪迴,也有人說憑着功過上天堂或是下地獄。
野蠻人巫師躺在不遠處,剛纔的爆炸,他正在中心,使得他的肉身受到極大的創傷。渾身血肉模糊,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骨頭,但比起心中的痛楚,肉體上的傷根本算不了什麼,他不斷的喃喃自語:“怎麼可能這樣?前些日子我還檢查過,保存在魔鬼骷髏內夢比優斯曼的靈魂之火依舊旺盛,怎麼就會突然熄滅了呢?他的靈魂死了,只要軀體還在,還能利用上,最後身軀竟然也跟着壞掉了。”野蠻人巫師幾乎要抓狂了,他搖晃的站起來,用骨仗拄着地,回頭死死盯住依曼道:“你對他做了什麼?這裡沒有別人,一定是你搞的鬼。”
依曼點了點頭,微微闔目道:“如果我放出了邪惡巨人,會給世界帶來災難,我就是這個世界的罪人,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你說是麼!”
“你一個八階都不到的武者,空間系異能被禁錮,你是怎麼做到的?”野蠻人巫師不相信,一個十六歲的人類少年,是如何破壞邪惡巨人復活的。
依曼笑了笑,淡然道:“看到魔鬼骷髏後,我本來打算把它拿走,放入我的空間中,卻發現魔鬼骷髏不會離開巨人大腦中間的骨室。有一種力在牽引着,所以我就拿出一個袋子。”依曼從空間中拿出一個裝酒的羊皮袋道:“諾!就是這樣的。”
“一個空的羊皮袋?”野蠻人巫師瞪大了眼睛,仔細聽着。
“是的,就是一個羊皮袋子,我將魔鬼骷髏放到裡面,封住了袋口。哦,對了,我忘說了,羊皮袋裡,灌滿了聖水。”依曼彷彿在描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語氣十分平和。其實他是在拖延時間,異能之書吞噬亡魂的速度越來越快,若是能夠升級,那麼就是一大助力,這個野蠻人巫師,貌似不太好對付。
“扯淡,魔鬼骷髏就是被聖水浸泡上一萬年,也不會有絲毫的變化。”野蠻人巫師譏諷道。
“不不!在那之前,我已經在魔鬼骷髏上打開一個小洞,我試驗過。裡面的黑色物質,碰到了聖水後,立刻暗淡很多。估計被聖水浸泡一陣後,就會徹底消逝。”依曼的語氣依然是那麼平淡。
“那裡面是夢比優斯曼的靈魂,你竟然用聖水熄滅了他的靈魂之火。”野蠻人巫師頓時大怒,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不對,魔鬼骷髏只有神器才能破壞。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我恰恰有一件神器呀!”依曼憨厚的一笑道:“我有一支九天落日箭丘比特的神箭,在加上一把落日神弓,哦,那把弓已經破損了。只用了一次就壞了。”
“丘比特的箭,落日神弓。”野蠻人巫師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他越發看不懂這個人類少年:“那麼夢比優斯曼的血肉呢?爲什麼會無端脫落?”
遠處,巨人的骨骼又一次暴露在外面。這一次的姿勢更家狼狽。
依曼靜靜地看了一眼野蠻人巫師,緩緩道:“這一切還多虧了你的幫助。”
“我?”野蠻人巫師臉上的表情十分驚駭。
依曼平靜的點了點頭:“在來萬獸競技場之前,我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向一處教堂捐了三千金幣,說起來,那處教堂很失敗,信徒很少。”他指的自然是賭城安息的贖罪大教堂:“教堂內信徒少,就不用做彌撒,聖水用的就很慢,積攢下來不少。於是那個神父一次性給了我一千斤聖水,我將那些聖水都用羊皮袋裝着,放到了邪惡巨人的心臟處。本來我還不敢肯定,邪惡巨人的是不是有心臟的。”
邪惡巨人這種強悍的生物,皮膚上有鱗片的保護,體內有力場支撐,就是下了一場聖水的暴雨,也絲毫不會受傷。但聖水從他的心臟部位,順着血液流到全身,就好比致命的劇毒進入血液一般,他的血肉很快的崩潰了。
野蠻人巫師聽了,瞬時怒氣直衝雲霄,指着依曼道:“好,你很好,想到竟然如此周到,我告訴你,與罪惡魔王阿茲莫丹作對的人,沒有一個能活得輕鬆。”野蠻人巫師張開雙臂,開始念起一套深澀難懂的咒語,四周的亡魂受到他身體的吸引,不斷的涌到他的體內。
終於,要正式抗衡了,依曼不會等着他把咒語唸完,從空間內抽出長劍,一個箭步衝上去,長劍被青色的劍氣所包裹,劍尖已經有微微的劍芒在吞吐。這正是七階武者的象徵。
傳說聖劍傑西裡特在十二歲就已經晉升到七階武者,依曼十六歲才達到這一水平,與絕世的天才相比,還差得很多。
野蠻人巫師不躲也不反抗,任憑長劍穿胸而過,依曼將寶劍狠狠攪動下,那野蠻人巫師眉頭都不皺一下,依曼頓時罵了自己一聲:“笨蛋,在這個地方是沒有疼痛的。”
無論如何要阻止他的咒語,長劍抽出,又滑向野蠻人的喉嚨,只要破壞了聲帶。那麼咒語自然就無法念出來。
沒想到野蠻人的脖子竟然異常堅硬,劍芒只在上面留下道淺淺的白色痕跡,看來是用某種方法強化過了。法師、巫師之類的最怕被打斷施法,什麼辦法都想得出來,比如高階法師的長袍,通常都是高領的。而且喜歡把領子立起來,遮住口鼻後施法。領子的內裡,是用金絲編制的,尋常的寶劍根本難以刺透。
對於法系職業,只要施法不被打斷,那麼就有反敗爲勝的機會。
依曼將寶劍刺入野蠻人的嘴中,卻被一口鋼牙咬住,一時間竟然拔不出來,牙齒閉合,但咒語卻依然在繼續。越來越多的亡魂涌進了野蠻人的體內,皮膚已經成了一種青黑色,隱隱透出青色的光芒。
我就不信,還沒有辦法了,依曼放棄了那把寶劍,又抽出一般長劍。刺入野蠻人的雙目中,立刻有血流出來了。血液不是紅色的。裡面摻雜着可怕的青黑色。
要壞,估計這野蠻人巫師看到邪惡巨人死後,也不想活了,開始拼命了。依曼一劍又一劍,在他的身上留下無數的傷痕,但咒語,還是完成了。
吐出了口中的寶劍,野蠻人巫師慘笑一聲,悲痛無比道:“人類,你破壞了我多年的心血,我豈會輕易饒恕你?殺了你,簡直是太便宜你了。我要給你最可怕的詛咒,這個詛咒的名字叫做事與願違,你想得到的,永遠都得不到;你珍惜的,要被踐踏;你愛的人,必會恨你;你擁有的,將會很快失去;你的心將永遠生活在烈火的煎熬中;你的外表,將會變得無比醜陋,被萬人唾棄。”手中的骨仗一指,一道黑色的光芒如流星一般撲向依曼,沒入他的身體中。
依曼對着如鏡子般的寶劍,看了看自己的容貌,沒什麼變化,又摸了摸臉,手感還是一樣,咦!這個詛咒,難道是等一段時間纔會發作。野蠻人巫師瞎了雙目,還在自顧自的狂笑着:“人類,你已經發現自己的容貌有變化了吧?不要在忍受了,你的心在烈火煎熬下,趕快喊出來吧,發出你最慘烈的嚎叫的。順便告訴你,受了我的詛咒,你會化成冥屍生物,想死都不成。”
在一次確定,自己沒有任何變化,依曼放下心來,不知道爲什麼,詛咒失效了。面前的野蠻人迅速的衰老,已經油盡燈枯了。坐在地上只有出的氣,沒有進氣了。
“你這樣子一定很痛苦吧。”依曼十分平靜道:“不管怎麼樣,你也教過我海納百川的心法,我就送你上路吧。”
“什麼!”野蠻人一驚。一下子竟然跳了起來:“你竟然不受詛咒的影響。我的詛咒怎麼會失效?”他凝聚了最後的力量,在額頭中間生出一隻眼睛,上下打量着依曼,駭異無比:“原來,你已經受到了更強大的詛咒,呵呵!竟然是慾望之魔米德加爾德的詛咒,很好,很好呀!”迴光返照的野蠻人巫師仰面朝天的倒下,身體頓時四分五裂。
慾望之魔的詛咒?那是什麼?依曼心頭疑惑,他活了十六年,似乎沒受什麼影響呀!想不明白,就不去管了。
幾個小時後,整個獸人競技場,亡魂幾乎被異能之書化成的金色骷髏吸收一空,如今金色的骷髏包裹在一片青色的光芒中,在進行異能之書的升級,估計幾個時辰後才能完成。
結束了,依曼頹然躺在地上,望着烏雲散去,逐漸明朗的天空,標誌着這一處大凶之地成爲了歷史,心中感到一陣放鬆。在萬獸競技場內的幾天,實在是太累了,耗心耗力,幾近虛脫,終於沒有鑄下大錯。
“終於結束了。”依曼仰天大喊一聲,發泄着近日來的煩悶之情。
“是的,一切都結束了。”一個刺耳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什麼人?”依曼迅速站起來,以他目前的靈識,竟然沒有發現有人靠近。
回過頭來,只見一個小個子出現在身後,那人全身都嚴嚴實實的包裹在繃帶中,只有一隻血紅的右眼露在外面。
“你是誰?”依曼頓時警覺起來,他在這個人身上,感到了無比的危險,彷彿被一條毒蛇盯住了。
“自我介紹下,我的名字是木乃伊。”那人形說道:“當然不是我的真名,但這不要緊,最主要的是我的身份,我是得到蒼穹之主賦予能力的神侍者。當然,另外一個稱號更加通俗易懂,許多人稱呼我們這一類人,爲異能剝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