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了。”
齊鋒收下令牌,朝古不笑點了點頭。
竟然需要靠別人幫助才能進入百層,這讓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更懷疑飛羽宗負責考覈的長老究竟有沒有眼力勁。
咔咔——
龐大的競技場運轉起來,原試煉場內,出現了通向各個樓層的通道,以及只屬於被淘汰者的天空之路。
幾家歡喜幾家愁,無論如何,飛羽宗在夏玄城的考覈結束了,幻羽競技場即將前往下一個停駐點。
失敗者落寞離場,他們奮鬥了三天三夜,最後卻只能帶着滿身的傷痕離去。
留下者,根據飛羽宗弟子的指示,分別進入第100到107層。
“真不知道飛羽宗是怎麼評判的,師父竟然只能呆在100層。”
臨行前雷大力還在爲齊鋒忿忿不平,這事情擺明了有內幕,否則以他師父的能耐,怎麼可能差點被淘汰?
“無所謂,反正都確定能前往飛羽古城了。”
齊鋒倒早就釋懷了,他本來就不是有心成爲飛羽宗的弟子,去那裡本就懷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呆在100層,更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大力、洛裳你們呆在107層要小心謹慎,那裡的人恐怕都不簡單。”
齊鋒提醒了兩人一下,目前來看,能呆在107層的,都是被飛羽宗認定的資質最出色的,再不濟也是像古不笑那樣的高手。
幻羽競技場巡遊整顆蒼黃古星,途經城池衆多,也不知其他城池的高手質量如何。
可以想象,在飛羽古城的最終考覈,纔是最爲艱難的。
而這期間,呆在百層以上也不代表就一定安全了,誰知道競爭者中會不會有人包藏禍心,亦或飛羽宗突發奇想,又在半路上出什麼刁難的考覈。
齊鋒提醒了下同伴們,至於他們能不能理解,就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了。
白輕揚和勾雨進了104層,雷大力和宮洛裳進了107層,齊鋒則一個人走向通往第100層的階梯。
第100層。
巨大的房間內,每隔一磚石便放置着一個蒲團,此時,大約有幾十個蒲團上坐着人,正在修煉或憩息。
這是競技場先前停駐的幾個城池通過的武者,他們有的來到這裡已經十幾天,眼下看到新同伴進來,有的帶着好奇,有的抱着敵意。
“連個單獨的休息房間都不給人嗎?飛羽宗真夠小氣的。”
剛闖過重重關卡踏入百層,本來以爲至少有個舒適的房間能睡一覺,洗個熱水澡,卻不想只有這樣的羣體大房間,不由得有人抱怨道。
要知這一路上回飛羽古城可還得經過不少城池,就住在這地方,太不方便也太簡陋了。
“那樣的待遇我們這裡是沒有的,據說至少要進入104層,纔會有單獨的房間。”
先來的武者瞭解情況,主動搭話道。
齊鋒皺着眉頭,據他所知,幻羽競技場接下來還得經過十幾個城池,起碼也得一兩月才能回到飛羽古城。
這麼長時間吃喝拉撒睡都呆在這大廳裡,確實很不方便。
“王八蛋!”
他心中咒罵了下那有眼無珠的考覈長老,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好好教訓一頓。
抱怨並無大用,既來之,則安之,齊鋒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就安營紮寨了。
他剛安家不久,旁邊就多了一人。
“接下來路途遙遠,互相照應下如何?”
齊鋒不由得擡起頭,來者是竹竿。
他也得到了一枚飛羽令,僥倖進入了這第100層。
“可以。”
齊鋒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在這陌生的環境,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好。
幻羽競技場緩緩駛離了夏玄城,遁入高空雲深處,朝着下一處停駐點過去。
與此同時,夏玄城停駐點的晉級名單也在第一時間被各大媒體獲悉,進行公佈。
“夏玄城停駐點,挑戰者百不存一,幻羽競技場的嚴格一如既往,競爭極其慘烈。不過,在晉級名單中,也有一些我們耳熟能詳的名字。”
紅蓮公會大廈,會長辦公室中,陳仙守正收拾着行李,神色頹然。
他不遠處的電視上,正播放着關於幻羽競技場的報導,只是他根本沒有在聽。
“夏玄城目前呼聲最高的下任城主候選人齊孟厚之子,戮仙手齊鋒,也已經確認進入了競技場百層。”
新聞上一個名字忽然出現,令陳仙守猛然擡起了頭,眼睛都紅了。
“齊——鋒!”
他幾乎是咬着牙蹦出這兩個字,好像有着血海深仇。
“天才少年植魂師的離去,讓擁有書籍符號的武魂卡一時成爲城中絕響,夏玄公會拍賣的最後一批由他煉製的武魂卡,也因此炒出了新的高價……”
新聞上記者繼續報導着,陳仙守先是恨得咬牙切齒,忿忿不平的看着,但看久了,卻又是一聲長嘆,更加的頹然。
再恨又有什麼意義?
一切都來不及了,先敗於齊鋒,後又和那龍吉打成平手,紅蓮公會在他的經營下業績慘不忍睹,他已經被紅蓮總會辭退,今日就得收拾行李滾人。
“陳會長,你打算就這麼走了嗎?”
陳仙守正收拾着,門外不知何時進了人。
他不由得轉頭看去,來者是夏玄議會的吳知樑。
“是你。關於你們家族提出的合作我應該回復過了吧?愛莫能助,我眼下已是自顧不暇。”
陳仙守心灰意冷的道,大概知道吳知樑的來意。
紅蓮公會和吳家都因爲齊家蒙受巨大損失,因此吳家試圖尋求和他的合作。
起初他也答應了,但隨着他被總會辭退,他得另謀生路去了,已經無心再參與夏玄城地方勢力的明爭暗鬥。
“陳會長眼下的處境我明白,只是被那小子害到眼下這個地步,你真的甘心嗎?”
吳知樑笑着上前。
“不甘心又有何用?”
提起齊鋒,陳仙守腮幫都在抽搐。
在齊鋒未出現前,紅蓮公會在夏玄城聲勢一片大好,那夏玄公會根本什麼都不是。
但他一出現,就在宇文家那狠狠颳了自己的面子,接下來更是令他蒙受一連串打擊。
更可恨的,即便他賠本賺吆喝的營銷,那傢伙也不知用的什麼手段,竟然讓輝曜公司放棄了原來和他們的合作,令他徹底跌落深谷。
在他看來,那齊鋒就好像是上天派來故意和他作對的,因爲在夏玄城的一敗塗地,如今他在植魂界的名望是越來越狼藉!
想到這,陳仙手雙手攥得緊緊的,身體都在顫抖。
“以前別人提起生花仙手,無不是讚賞有加,但如今提起來,卻只記得他敗在了一個十多歲的黃毛小子手上。”
吳知樑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語氣煽風點火。
“夠了!你想說什麼直說吧!”
陳仙守打斷了他,心裡非常不痛快。
“陳會長不想報仇嗎?若是那小子死了,日子久了,別人也就不記得你輸給過這麼一個人了。”
吳知樑笑眯眯的,一臉的奸猾。
“那小子與植獸盟有關係,我應該告訴過你們了吧?”
陳仙守臉色陰晴不定,似有忌憚。
“那只是猜測罷了,何況,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又有誰會把這事聯想到我們身上?”
吳知樑湊近,低聲道。
“說得輕巧,他如今已經離開夏玄城,在飛羽宗的視線內,如何動手?”
陳仙守直搖頭。
“正因爲他離開了夏玄城,纔好動手啊。”
吳知樑意味深長,“參加飛羽宗最終考覈的考生不知道有多少個呢,出現幾個窮兇惡極之輩,不小心把戮仙手殺了,一點也不奇怪吧?”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目的卻令人不寒而慄。
“你的意思是……”
陳仙守目光閃爍起來,他並不是愚鈍之輩,已然明白了意思。
“這麼做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他看向吳知樑,他相信吳家可沒那麼好心專門來爲自己報仇。
“那齊家的小子必須死,萬一他進入了飛羽宗,齊家在夏玄城地位會更加穩固。而他若死了,宇文家就沒有理由再幫助齊家了!”
吳知樑眼冒精光。
“我明白了,一旦宇文家不幫助齊家了,輝曜公司也一樣,齊家在夏玄城牆倒衆人推,你吳家自然就得利了。最關鍵的,你的城主之位也就到手了。”
陳仙守冷笑連連,“這麼一細想,那小子死都是對你們有好處,我何必插上那麼一腳?你們自己幹就是了!”
“吳家勢力有限,只侷限在夏玄城,需要藉助紅蓮公會一些渠道。”
吳知樑臉色尷尬,齊鋒進了幻羽競技場,也就是進入了飛羽宗的地盤,以吳家的能量想動手腳並不容易。
但若是有陳仙守幫忙,聯合兩家之力,絕對可以施加一些影響力……
“風險大不大?”
陳仙守鄭重考慮了起來,他是真的很不甘心讓那小子繼續得意下去!
“絕不會拖累陳會長的!”
吳知樑開口保證。
“那好,我就幫你們一把,送那小子上西天!”
陳仙守臉上猙獰畢露,爽快回應。
齊鋒不知道,暗潮洶涌間,飛羽宗的最終考覈,從這一刻起對於他而言,已經是無形中增加了百倍的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