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封了黑蠍所佔的大樓頂上四層後,唐諳要溜,被卞三拉住,抄東西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一個酒窖,黑幫老大的酒窖,裡面的酒都還不錯。
卞三邀唐諳到酒窖去喝一杯,唐諳藉口還要回去審犯人,但被卞三扼住脖子,兩人實力差了好幾個大等級,唐諳爭不過,被拖走。
隨雲見了,讓隨雨帶兩個人跟着頭兒,他查不到卞三的身份信息,對那個能力超強的人始終不放心。
隨雨的腦子挺滑,等到了酒窖,他對兩個梟龍的士兵打了手勢,意思是讓他們在門口,出問題的話跑一個報信去,他自己則厚着臉皮,以跟着頭兒蹭酒喝爲名義進到了裡面。
卞三瞅了眼隨雨,沒阻他跟來,只是對唐諳調侃道:“你覺得如果我要殺你,你那個小跟班阻止的了?”
唐諳也牛脾氣啊,卞三這話就是威脅他唄,他只回道:“哪用得着他啊,我是這麼容易殺的?那小子就是想蹭酒喝罷了,跟他計較什麼。”
唐諳和卞三進到酒窖裡,各自順手隨便取了一瓶,等隨雨找到酒杯回到品酒區時,那兩個傢伙一人一個沙發靠着,已經對嘴吹了,卞三還皺眉道:“這酒也不怎麼樣。”
唐諳還附和着點頭道:“又苦又澀,還不如白酒來得甜。”
隨雨聞言瞅了瞅自己手裡的醒酒器,這紅酒喝之前要醒酒好吧,再好的紅酒開蓋就喝味道也好不了那裡去,但他也不多話,放下酒杯,自己也取了一瓶,揭了瓶塞子就往喉嚨裡灌。
這擺明就不是品酒來着,就是衝着裡面的酒精去的。
卞三幹完一整瓶,還打着酒嗝,對唐諳道:“你就這麼放心把特警處交給我?”就一次簡短的面試,他憑什麼相信他。
隨雨也陪完一瓶,他也好奇,遂看向唐諳。
唐諳喝得慢,一口一口的來,喝了半天一整瓶才進到肚子裡,他慢條斯理地回道:“沒有長期接觸,誰能放手便說信任,在我的部隊裡,我可以給任何人機會,但你得證明給我看你值得我去信任,一個特警處的督察,我還怕你翻天不成,而且,我會盯着你。”唐諳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再朝向卞三,惹得後者發出朗朗笑聲。
卞三放下酒瓶,起身道:“走,我們換個帶勁的地方喝,這種斯文人喝的東西,不適合我們。”
唐諳皺了皺眉頭,對方明顯就是想灌醉他,看他酒後吐真言,而嫌棄這裡的酒不夠烈性,但唐諳真不喜歡喝醉的感覺,燒心。
但他還是起身,點頭應了,雄性生物都爭強好勝,喝酒不是唐諳的強項,以前在部隊他很少喝酒,從來都處在清醒狀態,來到這個世界,他第一次想要一種不醉不歸的爽快,所以他準備和卞三拼了,說不定宿醉後醒來,他會回到原來的世界也不一定。
有這種想法時唐諳感到不可思議,他在以前的世界生活了二十八年,在這個世界纔不到半年,但他並不想回去,他的心留在了這裡,他的女人身上。
唐諳在卞三的指引下驅車來到一處非常老舊的沿河街區,唐諳開的車,卞三坐副駕駛,隨雨等三個跟班坐後排。
河水非常污濁,臨河一側開了數家汽修廠以及洗車場,另一側全是違章搭建的棚戶屋,最高的竟然搭了四層,路面很窄,他們的軍車根本開不進去。
唐諳想把車停在路邊,卞三提醒他道:“如果不想車子被人下走輪胎,最好不要停這裡。”
唐諳看了看外面的環境後,直接將車開進了一處洗車場,那家老闆報了個洗車的費用,隨雨當即就嚷出了聲:“市裡面做全套保養也沒這麼貴好吧,你這是敲詐?”
唐諳從來身上不帶現金的人,拿了自己的名牌給老闆刷,交出去前他冷聲道:“不過我有言在先,要是我來取車,少一個零件我就拆了這個洗車場。”
那老闆彷彿習慣了這種威脅,從唐諳手裡拿過名牌刷過錢後嬉笑道:“軍爺是個上道的人,你這輛是軍車,在這裡打眼的很,但交給我,我保證將它洗乾淨而且絕對保管好。”
唐諳這才下車,讓卞三帶路,那條窄路兩旁,全都是濃妝豔抹且身着暴露的女人,她們緊緊盯着唐諳這一行人,表情裡充滿了警惕、冷漠、憎惡以及恐懼,讓唐諳感到意外,他本來還在想如果有女人上來搭訕,他該怎麼拒絕,這下挺好,省了麻煩。
這時隨雨湊上前,對唐諳小聲嘀咕道:“頭兒,我總覺得被人瞪的渾身不舒服,那些女人看我的眼神,活像我上了她們沒給錢一般。”
唐諳撓了撓頭,還沒讓隨雨閉嘴,就聽前路上有爭吵聲傳來,女人的疾言厲語,男人的高呼恐嚇,待唐諳走近時,正看到一名穿暗紅色軍裝的男人揚手要給自己拽住的女人一巴掌。
唐諳正好從那人身後將他的手腕穩穩抓住,他出聲道:“什麼仇恨?打一個弱女子連法力都用上了。”唐諳知道自己要是不阻止,讓這男人一巴掌下去,那女人牙齒都會被打落。
那夥人正要向唐諳發怒,一回頭看到唐諳身上的黑色軍服以及少將肩章,警備處的臂章,警備處本就是制約各個軍閥法紀的部門,那人當時就氣短三分,收回手臂後才道:“這女人偷我的錢。”
那女人身材嬌小,穿衣卻相當大膽,當即就反駁道:“你放屁!你他-媽-的睡了姐兒不給錢,還要不要臉,姐就算躺着做生意,叫着也累好吧,我只是拿走我姐的辛苦錢。”
唐諳看到那女人把手緊緊按在腰包上,料錢就揣在裡面。
“你胡說八道,你情我願的事,要錢的話那就是賣Y,你信不信我抓你們。”在管軍紀的警備處面前,沒人敢承認出來找公主玩野貓。那大兵是抵死不認,這種事又沒法講證據,根本說不清楚。
“我呸你的情我願,有本事能讓姐兒爽了的姐兒能倒貼,你一個還沒感覺就結束的快槍手誰稀罕夾,這裡是鳳凰巢,睡女人不花錢可能嗎?”
那女人一張小嘴,說得唐諳老臉都有些紅,還好一條街都是紅色的燈光,沒人看得出來,那被說“快”的大兵,當着唐諳一行人的面也不好發作,想起臉面,錢也懶得要了,趕緊帶着手下人走了。
唐諳拿手指了指那女人,這張嘴,太毒了,他終是搖了搖頭,掉頭就走。
卞三跟上來,笑道:“這英雄救美的把戲才做了一半,後半段以身相許不要了?”
唐諳聳肩道:“我只是單純看不慣男人動手打女人罷了,再說了這件事誰是誰非很難說,大兵或許是被冤枉的,也或許他就是仗勢欺人,就憑那女人一張毒舌,誰碰誰惹一身腥,那種女人不需要救贖,只需要離她越遠越好。”
他們說話間已經被卞三引到一個廢車回收場,在這個鐵皮垃圾場的地下,竟是一個偌大的酒吧。
重金屬風潮的音樂衝刺着耳膜,各色人物混雜其中,卞三帶唐諳去了吧檯坐,唐諳對吧檯上用發動機來裝酒這個創意給予了眼神肯定。
卞三招來調酒女郎,錢放在吧檯上,唐諳聽到他對調酒女郎用調*情的聲調道:“寶貝,來最烈的酒,最帶勁兒的那種,三份,但不要加料。”
“加料?”唐諳對食物有潔癖,不明底細的東西他吞不下,所以對這所謂的料更有戒心,雖然他大致猜到了,但還是要弄明白。
卞三壞笑道:“怎麼,你想加一點兒?一點兒歡樂的蜜汁,能讓你High上天。”
唐諳搖頭,看着酒吧裡無數神志不清的瘋狂傢伙,他只感覺那和獸已經沒太大差別。
調酒女郎很快把酒放到卞三、唐諳和隨雨跟前,每人面前一瓶烈酒,一碟檸檬片,一碟白色粉末,一碟辣椒。
唐諳拿手指沾了些白色粉末到嘴裡,竟然是鹽。
他看到卞三咬一片檸檬,舔半掌鹹鹽,然後猛灌好幾口那瓶金色的酒液,最後再咬一根辣椒,唐諳光用想象,也知道這能刺激到冒煙。
他拿檸檬片卷着塞到瓶口,辣椒蘸着鹹鹽送進嘴裡,咀嚼吞嚥後在辣味在口中暴發之際趕緊灌酒進腹部,那不是灼熱大地遇甘泉的清爽,而是火上澆油的快感,讓唐諳根本停不下來,竟一口氣喝乾了一整瓶。
“爽……”這是唐諳放下瓶子唯一吼出來的字眼,後面的不是沒有,而是嗓子被灼燒到一定程度,已經發不出聲來了。
但在喧鬧的酒吧,本身就是靠手勢來交流,唐諳指了指空酒瓶,又指了指卞三的酒瓶,後者會意,也幹了。
隨雨也試着拼了,但他才喝到一半,就反胃噴了出來,嗆的鼻涕眼淚直冒,就見他擺了擺手,趴吧檯上不動了。
唐諳見了,只搖頭失笑,這傢伙喝這麼猛,明天一定會頭痛。
卞三又拿出錢放在吧檯上,這次他沒有要酒,等調酒女郎過來時,只將錢塞進她胸口,然後問道:“寶貝,最近有什麼新鮮事?”
“這點錢只夠說一個。”那女人媚笑嫣然。
卞三目光迷離,只道:“那就最值錢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