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鳳筠接過楚軒手中的面紙,一邊擦拭眼淚,一邊嗚咽說道:“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楚軒微微搖頭,說道:“老闆娘你真情流露,我又怎麼會見笑呢?不知老闆娘你能不能將你哥入獄的始末告知於我?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我們在茫茫人海之中相識也算緣分一場,我希望在這事上我能略盡綿力。”
楚軒說得很真誠,虞鳳筠聽得很感動,要知道這世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幸災樂禍和落井下石的更是排成隊,恨不得在你最困難的時候狠狠踩上一腳,讓你永無翻身之日!
感動歸感動,虞鳳筠可沒有衝昏頭腦,雖然楚軒在她心裡已然升級成了一個俠骨柔腸的熱血青年,但是她不認爲楚軒這個普通大男孩能幫自己什麼忙,要知道自古以來,貧不與富鬥,富不與勢爭!故此,虞鳳筠不相信一個普普通通的在校大學生能改變這亙古不變的規則。
“小帥哥,你的心意我領了,這事你還是不知道爲好,知道了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好吧,既然老闆娘你不想說,那我也不再追問了,不過我想知道你們店裡之前的那個極品,你能告訴我嗎?”
楚軒不習慣勉強別人,他會用自己的方式調查整件事的真相,不過在此之前,他倒是想知道虞鳳筠爲何會請某個極品做服務員?要知道腦殘到石堅那種境界,可謂是神鬼辟易!
楚軒有個好爹,是個不折不扣的權貴子弟,以他的身份地位捏死一隻螻蟻還不容易麼?只要他金口一開,相信很多人樂意爲他這個敗家子效勞,不過楚軒身上沒有其他紈絝子弟的跋扈習氣,他不喜歡仗勢欺人。
不喜歡仗勢欺人不代表就要受人欺負,石堅那腦殘的行爲已經觸怒了楚軒,古人云: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很顯然,石堅的下場可想而知。
虞鳳筠頷首輕點,說道:“其實真要說起來,那個石堅也是一個可憐之人,他從小父母雙亡,寄養在叔叔嬸嬸家,比較幸運的是他的三叔三嬸膝下無子,把他當成親身兒子一般撫養長大,並不是過着寄人籬下的生活。按道理來說,石堅那種身世應該力爭上游纔對,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石堅那小子很不爭氣,初中未畢業就因犯事而被學校開除了。在我們生活的這個社會,大學生謀一份好工作都比較困難,更別提像石堅那種連初中畢業證書都沒有的小渣滓了,可以說石堅想在社會上找一份工作可謂是舉步維艱,於是乎那小子每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在社會上浪蕩着,待他如子的三嬸見了自然頭痛至極,成天以淚洗面!”
虞鳳筠緩了口氣又繼續說道:“本來我和石堅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無巧不巧的是他的三嬸是我家的保姆,石堅三嬸是個本本分分的老實人,這很對我媽胃口,所以我媽與她聊得十分投契。那陣子,我媽見石堅三嬸愁眉不展、精神恍惚,於是乎詢問石堅三嬸是怎麼回事?我媽從石堅三嬸口中得知她正爲了侄兒的工作一事發愁後立即出聲安慰,並向石堅三嬸保證爲她侄兒找一份工作。那時,我哥已經在派出所裡混得風生水起,我媽心想讓兒子託人爲石堅謀一份工作並不難吧?於是乎我媽向我哥提出了這個要求,奈何我哥的原則性很強,眼睛裡揉不得半粒沙子,自然拒絕了我媽的要求,這也讓我媽氣得悶悶不樂,我見了於心不忍,正好我的寵物店又缺少人手,所以我主動提出見石堅一面,只要他的表現不是差得令人髮指,
我就僱用他。”
楚軒評頭論足道:“老闆娘,你的眼光還真是不咋地,沒想到你就這樣引狼入室了。”
虞鳳筠苦笑道:“其實我當時是這樣想的,我媽辛辛苦苦將我和我哥一手養大,而我和我哥又分別爲了自己的事業忙碌奔波,壓根擠不出時間陪她老人家,而她老人家好不容易提出一個要求,試問我又怎麼能忍心見她傷心呢?加之那時我對石堅三嬸的印象不錯,當我們做兒女的不在母親身邊時,石堅三嬸陪伴在我們母親身邊,不至於讓我們母親孤獨寂寞,所以我也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照拂一下石堅,投桃報李。”
“說句真心話,當我第一眼看到石堅時,他給我的印象並不是很好,不過也馬馬虎虎過得去,並不是像現在這般賤格,如果我早知道他的人品如此無下限,我根本不會僱用他。起初,石堅來到我們店裡時,他的表現算得上中規中矩,雖然有些差強人意,但是從總體上來說已經算不錯了。石堅有着一張油嘴,有事沒事總是喜歡往我家裡跑,討好我媽,不過我哥不喜歡這個人,而我也見不慣石堅那溜鬚拍馬的行爲,所以我們兩兄妹一直沒給石堅好臉色看過。或許因爲這樣,石堅也對我們兄妹倆積怨已深,巴不得我們倒黴,直到幾個月前,石堅終於如願以償了,不過他那時的表現不像今天這般無恥,他先是安慰我,說一些會和我共度難關的肉麻話,我又不是無知少女,豈會被他的三言兩語所騙?不管甜言蜜語說得多動聽,眼神都是不會騙人的,我從他的眼裡看到了遮掩不住的慾望,我自然知道這小子想財色兼收,於是乎我一口回絕了他,讓他不要癡心妄想,我們之間永遠是不可能的。從那天開始,石堅漸漸懶惰起來,說話也變得陰陽怪氣,原本我以爲這只是暫時性的,過幾天他就會好轉了,所以我就一直放任他不管,直到今天,他徹底暴露除了本性。”
說到這兒,虞鳳筠的眼底閃過一絲迷茫,自顧自的說道:“其實我有一點很疑惑,石堅今天的表現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儘管我知道他會躲在一旁幸災樂禍,可是我沒想到他會翻臉無情,說出那些粗鄙不堪的下流話,究竟是他的本性如此?還是他今天受到了什麼刺激?”
楚軒聽得很仔細,這簡直就是印證了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楚軒說道:“不管怎麼樣,石堅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他不是小孩子,所以他必須爲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你也不必爲他找藉口了。”
虞鳳筠冷笑道:“我會爲那種豬狗不如的社會渣滓找藉口?哼,別說我們虞家待石堅那畜生不薄,就算我們虧待了他,若是他有那麼一點良知都不會落井下石,因爲不管怎麼說,我們虞家對他都有知遇之恩。”
楚軒頗爲無奈的雙手一攤,說道:“好吧,算我說錯話了,總而言之,你們店裡出了一個白眼狼。”
虞鳳筠寒着臉道:“現在那畜生已經不是我們店的了。”
楚軒苦笑道:“好吧,我又說錯話了,那個極品腦殘和你們寵物店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虞鳳筠扯開話題道:“小帥哥,我們不要提那個畜生了,那個畜生不值得我們浪費精力。言歸正傳,你打算買寵物呢?還是買寵物用品?或者兩者都買?”
楚軒點頭說道:“確實,我們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一個跳樑小醜的身上,不過老闆娘,你能不能不要稱呼我爲‘小帥哥’,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
儘管楚軒認爲自己很帥,可是老闆娘的稱呼讓他感到超級別扭,或許因爲兩人漸漸聊上話,所以楚軒總覺得虞鳳筠的稱呼帶着調侃之意,不再是單純的客道語稱呼。
虞鳳筠問道:“那我要怎樣稱呼你呢?”
楚軒回道:“你叫我小……”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嘈雜的喧鬧聲,硬生生地打斷了楚軒準備說出口的“楚”字。
虞鳳筠秀眉微蹙,喃喃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
下一秒,虞鳳筠朝楚軒交代道:“你在這裡等我,我下去看看就上來。”
楚軒提議道:“乾脆我們一起下去吧,聽這動靜,怕是來者不善。”
虞鳳筠猶豫了下,點頭應道:“好吧,我們一起下去。”
隨後,虞鳳筠一臉歉意道:“小弟弟,今天真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小弟弟?楚軒聽到這個稱呼差點腳下打滑,尼瑪,這個稱呼實在太強大了。
楚軒擺手說道:“沒事,這又不是你的本意,你用不着道歉,不過老闆娘,拜託你不要稱呼我爲‘小弟弟’,這可是會讓我聯想到我的某樣至寶。”
某樣至寶?虞鳳筠不是笨人,當下醒悟,俏臉微紅,輕碎一口:“小流氓!”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樓下,入目的是十幾個流氓打扮的青年把寵物店團團包圍的情景。
在這些人中,楚軒看到了一個“熟人”,那個“熟人”不是別人,正是石堅!
這時,楚軒樂了,本來他還打算讓石堅蹦躂幾天,沒想到這廝居然自動送上門了,這也讓楚軒得出一個總結,這丫的就是一個欠收拾的賤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