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來到醫院已有三年多的時間,和他認識也有了三個年頭,大夥兒都喜歡叫他老贊,老贊並非他的本名,只因他有一門精湛的技藝,讓人不得不由心佩服讚賞。說起老讚的那門技藝令蕭傑也是心生敬佩,不知曾有多少人受過他的恩惠,在他的妙手之下得以康復重獲新生,那時人們都尊稱他一聲贊老,更有甚者直稱他爲妙手仁醫。
沒錯老贊生前就是一名醫生,很有名氣的醫生,可是再好的醫生都無法醫治自己,老贊在活着的第六十七個年頭終因抵不過癌魔的侵襲離開人世,給人們留下了深深的哀痛和無盡的回憶,聽聞在他的喪禮時許多人自發的從四面八方趕來給老贊送行,緬懷他的一生,感思他曾授予的恩情,場面壯觀讓每一位送行的人終生難忘。在蕭傑認識老贊時,老贊已經錯過了很多次轉世輪迴的機會,也不知是機緣不濟還是老贊心懷惦念自有不捨,總之老贊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老鬼。
蕭傑對老讚的過去了解不多,老讚自己也甚少提起,那怕是值得炫耀的榮譽,在他眼中亦不過是些平凡小事,所以很難在書中描述他輝煌的過去。老贊很健談,與蕭傑認識沒多久,倆人就成爲了忘年之交。閒時有空便一起下下棋,道古論今,更多時都是蕭傑靜靜的坐在一旁聽老贊說有關醫術的各種奇方妙道,說到奇處讓人大大讚嘆。久而久之在老讚的薰陶下,令蕭傑對醫學的知識精進不少,偶爾與人談及,總不免又讓別人對他另眼相看。
又是一年的七月,醫院都會變得格外的熱鬧,畢業於各大醫學院校的萃萃學子們將踏上他們成爲正式醫師的一步,分赴各大醫院進行工作。細細算算,徐鈴鈴來到醫院也有一年的時間,現在的她早已從實習生晉升爲一名合格的護士,偶爾看到她在認真工作的神情,俏麗的樣貌,着實符合白衣天使這個稱號,也難怪院裡的這麼多未婚男士都爲她發狂。
出於很多緣故,蕭傑和徐玲玲的關係達到了很不一般的層次,並且搬入蕭傑家中,如此一來免不了遭人口舌,讓蕭傑成爲院中衆多未婚男士的眼中釘,或多或少會在工作上刻意刁難,對其冷言冷語。
相反,別人越是故意捉弄,倆人的關係越是要好,甚至有人傳言蕭傑與徐鈴鈴會在不久的將來結婚,爲此小韋等人也一再追問。
對於這類毫無理據,捕風捉影的事情,蕭傑向來懶得解釋,常言道解釋就等於掩飾,只會讓這些愛八卦的人越描越黑。好在這一年又新來了幾位漂亮的新人美美,有不少原先傾幕于徐鈴鈴的傢伙見到進展無望,紛紛都把目光轉向於新來的美美身上。但仍有不少人依就癡情于徐鈴鈴,因爲徐鈴鈴不論身材相貌都要好上那幾位新來的美美們,更何況徐鈴鈴是個千金小姐。
新人來到醫院,自然會給醫院帶來一輪新的朝氣,開朗活潑的新人們很快融入到這個大家庭裡,成爲其中的一份子。也許是新人的關係,新人們甚少會在意院裡的階級關係,上至院長,下至蕭傑這類的小保安全都能好好的相處。
羅將便是其中的一員,他個頭號不高,也絕非帥哥一類,更無任何特別突出之處,但臉上總是掛着純純的微笑,話語輕柔靦腆,予人一種謙和溫善的感覺。
蕭傑與羅將認識全因一次夜班急診,那夜裡剛好急診部的聽診器壞了,職班的正式醫生便差羅將上四樓辦公室去拿另一把聽診器,也不知是誰跟新人們胡說急診部夜裡會鬧鬼,硬是讓羅將爲了一把聽診器而犯愁,站在樓道邊久久不敢上去。
蕭傑剛從住院部巡樓回來,看見小韋正靠在崗亭裡呼呼大睡,閒着無事就跑到門診部想找那裡的同事聊天,人剛到門診部外便看到一個黑影在樓道邊不住的徘徊,心裡尋思着是誰會在這大半夜的跑來門診,指不定是個偷兒,於是把手電往那一照,大喝一聲:“誰。”
羅將竟被蕭傑冷不防的大嚇一跳,顫顫悠悠的回答:“我是新來的醫生!”
有了電筒光線的照耀,蕭傑能很清楚的將羅將看個真切,雖然來的時間不長,但每天從崗亭旁走來過去,多少有些印象。
蕭傑快步走到羅將身邊,用手電對着他上下探照:“你在這幹嘛?”
羅將生性靦腆,用手比劃着,神色尷尬的吱唔道:“陳醫生讓我上樓拿聽診器。”
“那就上去拿啊,老站這幹嘛?”
“聽說這裡晚上鬧鬼!”
蕭傑睜大了眼睛望着羅將,這傢伙的膽子和小韋有得一比:“你們上課時沒看過大體老師嗎,怎麼還會怕這玩藝?”(大體老師是醫學院學生們對解剖屍體的尊稱)
羅將左顧右盼的望了兩眼,不好意思的小聲道:“大體老師是個實體,是看得見摸得着的東西,可那…….那些東西是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
聽到羅將的話竟讓蕭傑有些好奇,定望了會:“你相信有那些東西的存在?”
羅將搖了搖頭,可害怕的神情依就映在臉上:“不相信,可想着還是有些讓人發毛。”
蕭傑忍不住輕嘆一聲,許多人都是這樣,對於這類事情既不肯相信卻又害怕得緊:“我陪你去拿吧。”
蕭傑剛一開口,羅將的雙眼露出感激的神彩,彷彿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雙手緊緊的抓在蕭傑肩頭:“那太好了,我叫羅將,你呢?”
“蕭傑。”
“你就是大家口中常說的院裡一怪!”羅將聞言盯望着蕭傑,顯得各外的驚訝。
這話怎麼說的,新人是見得多了,象這種說話不經大腦的呆子倒是極其少見,興許是讀書讀得太多,給讀傻了。
羅將見蕭傑臉色微變,才發覺自己有些失言,臉色一紅,急忙擺手:“不好意思,我習慣有什麼說什麼了。”
這羅將到是耿直得可愛,蕭傑也無心責怪他,反正院裡就是這麼傳着,這也難怪,有誰會對着空氣說話,有誰會無端亂叫,雖然蕭傑已經儘量避免此類事情發生,但偶爾遇上另一邊的朋友有急事,總會忍不住一下未注意到周邊的環境。
“沒關係,我知道院裡就是這麼傳的,你不是第一個說的人,興許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走吧,再不去拿,陳醫生就要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