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傑且驚又懼,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能是你問的嗎!”聲音回傳,似乎有些不悅。
能在這地界呆着的人定不會是平庸之輩,說不定他能幫自己找到劉婷又或許減少些敵意。蕭傑把語氣壓了壓,恭敬的再問:“那請問您老是誰?”
“這還差不多,過來吧,你要找的女娃娃是不是這個。”
聲音再次回傳,兩串陰火隨聲音飛過,環繞成圈,飄蕩在寶船底層的四周,黑暗的空間中一下變得通明。突然亮起的火光稍微有些刺眼,讓一直呆在黑暗中的蕭傑不敢用正眼去瞧,等慢慢適應下來,隨火光看去,因爲驚訝嘴巴變成了O字形,一條如大海般蔚藍的軟體長形巨獸就盤踞在自己身前不足五十米之處。
這隻巨獸頭像馬,眼如蝦,耳似牛,身如蛇,覆有鱗,爪似鳳,掌同虎。全部體貌特徵無一不像中國神話傳說中的龍,而劉婷就站在它鬍鬚邊,整個人還不巨獸的一顆眼珠子大。
蕭傑沒見過龍,相信很多人也沒見過,只是覺得它像龍,那是傳說中的生物,也有人說是古人瞎編出來的,所以他不敢確定眼前的這隻巨獸是什麼,也難怪周邊竟然連條魚都沒有,敢情這裡住只着巨獸。
“請問……你是龍嗎?”蕭傑驚訝得連話語聲都不連貫。
“龍!哈哈哈哈,這樣叫也對!”自稱爲龍的巨獸,一聲大吼,整個寶船連海底四周都跟着顫抖。
蕭傑用力的捂着耳朵,等吼聲完全停止才把手放下,再細細端瞧豁然發然此獸少了一對龍角,俗話說無角而讀蛟,蛟是龍與鯤交合的產物雖也是龍的一種,卻比真正的龍還差了那麼一截,所以還算不上神獸。
“不對,你應該是蛟吧?”蕭傑隨即補充了句。
“什麼蛟,叫我神龍大人!”
“神龍大人……”
巨獸越是狡辯,越是證實蕭傑心中的想法,神話傳說中,蛟活五百年方長角,千歲變成龍,而蛟最不喜歡別人直呼它的真名,更喜歡別人稱它們爲蛟龍。既然它自稱爲神龍,蕭傑就姑且稱它爲龍,換上一幅恭敬的神情,指着劉婷問道:“神龍大人,你能放了我的朋友嗎?”
“放了她,這個小遊靈,我又沒抓她,是她自個跑來的。”蛟龍說着曲指輕輕一彈,一縷輕波即刻把劉婷送回蕭傑身邊,目光鎖定在蕭傑身上,好奇的命令道:“你過來給我看看。”
蕭傑扶住劉婷,發現她無恙,聽到蛟龍的問話指着自己的鼻子問:“我嗎?”
“廢話,不是你還有誰。”
“哦哦,來了。”
這條蛟龍個性高傲了些,心地看似不壞,蕭傑趕忙跑了過去。
“您老有什麼事?”這兩年來,蕭傑見過樹精,見過神石,見過饕餮還見過蜚,別的精靈鬼怪更不用多說,這會還遇見了蛟!古語道:龍生有九子,饕餮和蜚都是龍的兒子,蛟也是。蕭傑連饕餮和蜚都打不過又怎敢與這條蛟龍抗爭,神情恭敬中帶有些許驚悸,只走到近前五米處就停了下來。
“轉個圈!”蛟龍轉了轉手指。
蕭傑聞言立即就做,原地慢慢的轉了一圈。
“再轉幾圈!!”神龍盯着蕭傑似乎有些不解,手指又動了動。
好吧,你是老大,你說的算!蕭傑心裡想可沒想說出來,只能照着就做。可等他再轉得幾圈下來,卻聽到神龍再次說道:“再多轉幾圈,真是奇怪了!”
蕭傑可不是陀螺,你想轉幾圈,我就得轉幾圈,連轉了幾下,頭沒暈眼也沒花,可是心裡的火漸漸大了起來。沒在繼續打轉,叉腰瞪着神龍說道:“夠了吧,你再厲害也不能拿人當猴耍!”
蛟龍聽到這話不高興了,手指輕輕一動,一股小水波從指尖冒出,越卷越大,瞬間翻卷着射到蕭傑身上,如同一把巨大的尖矛,狠狠的鑽在蕭傑胸口。
“我耍你又怎麼樣了!”
眼見着水波臨近,蕭傑急忙運足真氣,施放出五重冰凌鏡,可還是沒能抵禦住蛟龍的輕輕一擊,被撞得氣血翻涌,整個人如脫膛的炮彈向後倒飛。
見蕭傑被打,劉婷毫無辦法,蕭傑都受不了它的一擊,自己又能頂什麼用。飛身張手攔在神龍身前,央求道:“請神龍大人息怒,他只不過是一時口快,絕無冒犯之意!”
劉婷極力央求想讓神龍放蕭傑一馬,誰知有人並不領情,而這個不領情的人卻是身後倒地的蕭傑。
無原無故被人耍着玩,再被重重的打了一下,泥人都有三分土性,何況是真正的人。蕭傑慢慢爬起身子,迅速的把全身潛水服脫下,大吼一聲“婷子你讓開!”說完飛身撲向神龍,一股黑煙從手上冒出,很快就聚成了一團雄雄大火。
“有些意思!”神龍望着蕭傑,眼中精光大盛,盤着的身子微微豎起,虛閃一下躍過劉婷。
突然間一團巨大的烈焰從寶船底層爆發,轟的一聲,蕭傑又一次被震得老遠。從他手中冒出的黑炎一下就被神龍吐出的藍光吞沒。
“龍火!”蕭傑驚聲叫出。
龍生於水亦有明火長伴於身,不過這火只能在水中燃燒,離開水面就是熄滅,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但是這火若是在水中燒開,威力則遠勝於熔岩噴發,恐怖至極。蕭傑在書上見過龍火的記載,所以能猜出來。
“廢話,神龍大人我吐的火當然是龍火,不服你吐一個看!”蛟龍明顯是在調侃蕭傑,明知他沒那個能耐。說完盯着蕭傑又看了好了陣,突然彎曲着身子,捧腹大笑:“哈哈哈哈,有意思,你這小子當真奇特得很,來來來,我問你些事!”
蕭傑呆呆的望着神龍,剛剛似乎還很想要自己的命,這會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條龍在深海里呆傻了?
蛟龍大笑半天,衝蕭傑勾勾手指,右爪一動,卷着一層水波把劉婷也帶到身旁,向蕭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蕭傑!”蕭傑一臉的茫然,雖然很不服氣,無奈劉婷它身邊,只好隨它的意思走了過去。
“蕭……蕭傑……誰給你起這麼俗的一個名字,啊哈哈哈……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個天生帶有陰兵的小子,不過你身上怎麼帶有螣蛇的靈氣,還有雙生石和饕餮的道味?”蛟龍大笑過後,滿懷好奇的問蕭傑。
蛟龍的笑聲越大,蕭傑越肯定它有根神筋錯搭。回答問題可以,被耍就不行,隨即把遇上雙生石和饕餮的事都給說了遍,再把螣蛇的事轉述給神龍聽。不過蕭傑心裡就納悶,爲什麼每個上古神獸都特別喜歡問相同的問題。
蛟龍聽罷長嘆一聲,聲音中帶着淡淡的愁傷,四周的水流像浪潮般涌開:“原來雙生石那傢伙竟爲了人類自滅神元,饕餮也爲了一句話獨守在不周之境,而螣蛇真的是不值啊……”
聽神龍的話似乎對螣蛇的事也有所瞭解,蕭傑忍不住好奇問起,因爲這事或多或少與自己身上的奇異力量有關。按塵珩所講,自己的能力很可能是族上遺傳,也有可能是螣蛇激化。
蛟龍性格雖傲,也不是不講理之輩,只要你以禮待它,它也有話必答,當蕭傑問起,神龍竟毫不言諱。
衆所周知螣蛇爲奇門八神之一,善於用水其能不差於天龍,與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並稱,可是古紀神傳之中對於螣蛇多是負面傳言,因爲螣蛇主掌驚奇怪異之事又管人間牢獄災苦。所以人類對螣蛇的印象歷來都不好,也就有了螣蛇現百地災之說,卻不知這是螣蛇的職責所在。
當年太古天皇伏羲因不滿人類作爲率衆神離開移至天界,只留七十二福地,三十六洞天於人間有志之士問道修仙。可人間之道者,佛門衆僧,多染凡塵之事紛紛忘了修仙之根本,只求道行增漲卻忘記道之所在。
那時東方大神主管之境分成七國,戰火連燒兩百餘年,眼瞧着戰火四起,民不聊生,人間道者竟無一人願站出來祈願於民。天神大怒施法降罪於人間,漢地千里三年無水。螣蛇不堪衆人疾苦,偷偷放水於民被天神所覺,將其貶下凡塵,五十甲子後才准許重新修道再登仙界。饕餮爲了這事與衆神力爭,自願獨守不周山境爲螣蛇減罪,如此這般卻只螣蛇爲減去五百年刑罰。細細算起,清末後期正好是螣蛇受罰期滿,卻被一羣無知的人類給囚禁於大山之底,這個錯劫又不知是多少年。
“那我族先人豈不是錯得離譜!?”蕭傑聽完禁不住爲之汗顏,如果按神龍所講,族中長輩強行禁制螣蛇兩百餘年,那算那門子的仁義之舉。
“何止離譜,螣蛇一心爲人,你們族人卻這般待它,難怪天神會將罪於你族人,你既然是龍屯後人,這結就得由你去解。只有解開這結,隱藏在你身上的暴虐之氣纔會隨之消散,進而完全轉爲你用。在我來看,這陰兵之力本就是你族中所遺,螣蛇之靈只是加大了你身上的陰氣,不過你這身子嘛……”神龍的話只到此,沒繼續在這個問題上討論下去。
神龍沒再說,蕭傑也不想多提,自己身體的問題只能當是老天對自己的責罰,誰叫自己當年沒能完成任務。
劉婷站在旁邊一直沒有插嘴,她已不止一次聽到有人說蕭傑的身體問題,聽到神龍的話不由的把蕭傑讀完初中後失蹤七年的事和他的體身問題聯繫到一塊,這當中一定有個秘密,一個蕭傑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可是蕭傑的身體又有什麼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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