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活的時間不短,可是最懶於修練,道行平平,連木離都不如,比剛纔那幾只被燒成黑碳的妖怪們也高不了多少。他很想救蕭傑,不過以他的實力真的做不到,緊抓着拳頭,望着童俊,惡狠狠的說了聲:“信你一次,如果你是想利用我殺了這孩子,我將用永世屠殺佛門中人!”
童俊淡淡道:“阿彌陀佛,這孩子之所以會魔化,應該是爲了這隻三足鱉精,足可見他極重情義,絕非大凶大惡之人。如果你能救活這隻三足鱉,那麼就有可能把這孩子從魔化中拉回,可以的話順便救救我的朋友,貧僧在這先行謝過,那邊由我先頂着,請你盡力施救吧。”
猴哥以爲自己聽錯了,等看到童俊飛身迎去才醒悟過來,原來他不是要自己對付蕭傑,而是要自己救治暈死的倆人,不由的對這位敵人生出些許好感。
猴哥修爲平平,不擅打鬥,但是治病救人的本事卓絕,方圓數百里,他說自己的醫術第二,沒人敢說第一。童俊在那拼死抵擋魔化中的蕭傑,猴哥自然也不能有半點保留,竭盡全力的激發靈氣,先行止住了穆寒身上的毒氣運行,再幫木離把劍從胸口拔出,幫他封住傷口。
剛剛進入魔化的人都還有機會將其拉回頭,但時間一長就連大羅金仙都沒有辦法,最終魔化者只能真的墜入魔道,永世爲魔。當下猴哥顧不了那麼多,只能兵行險着,見木離失血過多,猴哥直接割破自己的動脈血管,強行將血液渡入木離體內。其中稍有不慎自己也會命絕於此,只期盼能早些把木離從鬼門關拉回,那麼蕭傑也就多了一分回頭的希望。
所幸木離被刺穿胸口卻沒有傷及心脈,在猴哥全力施救之下,漸漸回覆生機,蒼白如紙的臉色泛回一絲血色。
“猴哥……,我這是……”木離從暈厥中醒來,忍住胸口劇痛,吃力的問道。
“這些事……晚些再說,先救救蕭傑……”救回木離,猴哥已用盡全身靈氣,連說話都吃力。
“他……怎麼了?”
“這娃……不知怎麼魔化了,可能是和你的傷勢有關……”
“什麼……馬上扶我過去!”木離擡頭望向遠處正在打鬥的倆人,駭然大驚。
猴哥答應幫童俊救穆寒,但一切以救蕭傑爲重,沒再管躺在地上的穆寒,扶起猴哥就往蕭傑那走。
來到近處,木離使盡了力氣高聲大喊,猴哥也跟着大叫,倆只老妖斷斷續續,一聲接着一聲,不是他們不想直接拉着蕭傑,而是跟本沒那個能力。激鬥中的倆人發出的真氣有如重巒疊嶂,令人近不了分毫。時間稍長,木離和猴哥的氣力都有些接續不上,變成巨喘連連。
不知是老天憐憫,還是被倆只老妖的真情所動,蕭傑身上的大火竟然漸漸減弱下來,一點點收回體內,等火焰完全收回,正在打鬥中的蕭傑突然向前一傾,癱軟在童俊懷裡。
真要論起也算這個童俊修爲了得,能和魔化中的蕭傑硬拼了這麼久,不過此刻他全身已無半縷完膚,雙臂漆黑如碳,應該是被黑炎給燒壞,只怕這手醫好也廢了,汗珠不斷從他額上滑落,卻沒聽到他吱嗯半聲,扶着蕭傑慢慢將其放下,轉頭向猴哥說道:“這孩子應該沒事,請問我的朋友怎麼樣了?”
看着童俊此時的樣子,猴哥心中羞愧難當,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可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大德高僧的典範,縱然他還沒到那一層修爲,但是他的心境已經達到了。
“放心吧,他死不了,就算我死,也不會讓他死!”猴哥望着童俊,信誓旦旦的保證,眼中泛起一層水霧,除了牛二和蕭傑,他已很久沒爲人類如此感動。
童俊聽見微微一笑也暈了過去。
等童俊醒來人已在一家醫館內,穆寒仍躺在他身邊暈睡着,這時猴哥走了過來告訴童俊這是他開的醫館,不由的讓童俊愣了一下。望着滿牆妙手回春,再世華陀,濟世於人的錦旗,童俊忽然哈哈大笑,笑聲爽朗自然,皆是由心而發。
“我佛慈悲,精怪也開起醫館救世濟人了,真是大功大德,大功大德!”
猴哥聽着臉色通紅,就像自己的屁股,含糊不清的吱唔幾句,從醫館內的冰箱裡拿出一雙手遞給童俊,說是想幫他重新換上一對。
誰知童俊又笑了笑,回道:天命如此,何必強求,絕不可爲了一已之私害人五體不全,此手不安也罷,從此可安心歸佛,好好參禪。
第二天,童俊將被封印着的離鼠三兄弟放出,沒等穆寒醒來,就讓市裡的警察把他擡走。簡單別過猴哥,同時要他時刻注意蕭傑,不要再讓其誤入魔道,將其之能善用於仁。最後又補充了句:萬衆之差不過於表,內在所含其是天下大同。
離明將整個故事說完又過了兩個多小時,聽得人人木愣,個個發呆,沒想到酒吧中的這幾個人和蕭爺都經歷過這麼多事,而童俊的大德大仁不由的讓在場每一位折服。
“恩,這句話說得好,萬衆之差不過於表,內在所含其是天下大同。想不到南少林現今還能有這等大徹大悟之才,我決定了,下一站是南少林。”塵珩聽完開懷大笑,轉頭又向古多聞問道:“小子,能不能幫老人家再多上些酒!”
古多聞險些倒在地上,這一桌一地的酒瓶,他老人家竟然還沒喝夠,這已經不是海量能形容,這是球量,整個地球的量。
不過古多聞還是幫塵珩再叫上了幾瓶好酒,尋思道:“那還蕭老大身上的異能是傳自龍屯族人,還是螣蛇的力量轉嫁到韋奉先夫婦身上再隔代遺傳?”
塵珩指了指老天:“問它把,這事見仁見智。”
古多聞無奈的翻了下白眼,從皮包中拿出一張金卡:“誰知道蕭老大後邊的事,說出來我獎五萬!”
除了塵珩和劉婷、徐玲玲,在場衆人都望着桌面的金卡,可是誰也沒能答得上來。只聽見木離在迷迷濛濛中說了句:“後來他初中畢業……去了……外地讀書……這一去就是……七年……”
“七年,這七年他都到那讀書了?”
木離沒有接着回答,動了動嘴皮,打起陣陣鼾聲。
這時離巴嫩開說道:“說來也怪,蕭爺去外地讀書這七年,聽說起初還和他家人有些聯繫,但是從第二年起就再也沒有音信,從外地回來時已是二十二歲的年輕人,誰也不知道他那七年去哪讀書了……”
“既然是去外地讀書,總要有個校名吧,這個有什麼難查的?”
古多聞不以爲意的呵呵直笑,可是整個酒吧內的妖怪都用可笑的目光看着他,似乎這是一個愚蠢的問題。古多聞受不住衆人奇怪的目光,頗有些生氣的大叫:“你們這都是什麼眼神,看不起本少爺是嗎,不信我明個就去查給你們看!”
離巴嫩譏諷似的聳了聳肩:“如果你能查得到,以後我管你叫大爺,那七年木離和猴哥沒有一日不在追查蕭爺的下落,包括在場的很多人在內,別以爲這裡坐的都是傻瓜,說查不到就是查不到。”
離巴嫩的表情很認真,看來蕭傑那七年真的是無故失蹤了。古多聞用詫異的眼神望着酒吧內所有的妖怪:“難道老大去讀的是幽靈學校?”
“也許吧!”離巴嫩回了一句,給衆人留下個大大的疑問。
轉眼塵珩來到柳州已有一個星期,不知送了多少錢給倉臻,消耗掉酒吧裡的多少瓶酒,也讓古多聞充分明白一個老酒鬼的花錢能力不比一個敗家子差。等古多聞的錢包漸扁,塵珩突然說要走,沒有丁點大德高僧的模樣,買了張火車票偷偷摸摸的溜了。只留了張紙條:別來找我,我不去南少林。
蕭傑拿着紙條,哭笑不得,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只好由着塵珩像二十年前一樣突然消失。
“老爺子總算走了!”古多聞從期盼到害怕,對塵珩的態度前後一個星期完全兩個極端,就算再好奇,他也不會跟着塵珩去南少林。小心翼翼的打開自己的錢包,數着從裡邊倒出的錢“二十一塊,二十二塊,二十三塊……哎,賺錢真是不容易啊!”數完錢後又轉過頭問蕭傑:“老大,你還沒說你那七年去那了?”
聽到這話,蕭傑惡狠狠的噔了古多聞一眼,讓他趕緊把話給收了回去,因爲蕭傑已經明確表明,誰再問這事,他就把那人請出家門。
“把房門鑰匙交出來,你以後不用在進這個門了!”蕭傑似乎真的發怒了,表情不像在開玩笑,眉宇間露出一絲淡淡的悲憤憂傷,似乎有一段痛苦的回憶不想讓人知道。
“別啊,老大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提了,再提我就是王八蛋,龜孫子。婷子、玲玲、小黑,你們幫我說句話啊……”
夜半十二點,柳州市中心的一個高級住宅小區內,接連不斷的傳出哀求聲。
(本卷完)
(到此總算對蕭傑的早期生活經歷有所交代,應該罵我吊味口的朋友會少些了吧,當然蕭傑的故事還有繼續,敬請大家耐心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