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境界,更符合對妖魔的劃分,算是亞帝吧,但實力嘛,主宰之下我無敵,主宰之上一換一,咳誇張了,換不了,但是一般的主宰也殺不死我”
少年開了個小小的玩笑,緩解一下這糟糕的氛圍,但說實話,只有他一個人在覺得糟糕,這冰雪精靈完全不在乎他剛剛的對待。
“至於還算不算人,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不算,畢竟已經產生生殖隔離了”
“生殖隔離?試過?”
“咳,沒試過”
穆寧雪精準地戳中了問題的要害,女孩總是能很神奇地將少年原本不在意的問題,弄的好像他很在意一樣。
“哦,那從其他的定義上呢”
“從社會學的角度,人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那我姑且還算是一個人吧”
穆寧雪點了點頭,她知道少年的潛臺詞是,其並沒有完全放棄身爲人的一切關係,換句話說,其對人還有一定程度的認同感,
至於爲什麼是沒有完全和一定程度,那就要涉及到對‘姑且’這兩個字的理解了。
“還有別的角度嗎?”
“呃,其實在我看來,人應該是一切智慧生物的總稱,單指人類,實在是有些過於狹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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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覺得,所有智慧生物都是可以共存的?”
“撒~誰知道呢”
少年聳了聳肩,
“那麼繼續最後一個問題吧,那個魔法,嗯,太易·神威·四海皆平,原理很簡單,只是這個世界所有人都忽略了罷了”
“是什麼?”
穆寧雪顰起了好看的眉頭,讓人想要爲其撫平這一抹憂愁,但少年顯然不解風情,
“是科學”
“科學?”
穆寧雪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沒錯,就是科學,你們當作無用之物的,科學”
少年輕笑着,那是對這個世界人類的嘲笑,
“你們從不曾研究世界的本質,不曾將經驗學科,轉變爲理論學科,無法去進行預測、預言,只有等到事實發生了,纔會去研究”
“所以魔法纔會止步不前,纔會不斷倒退,越是古老的魔法,就越是禁忌而強大,畢竟,經驗,可是會不斷失傳的啊”
少年感慨着他在這個世界的見聞,他甚至想過,如果以現代科技對上這世界裡的妖魔,誰會更勝一籌呢?
他發現,雖然人類依然無法與妖魔平分天下,可只要沒有那些對現代科技如同bug一樣的精神系,人類的處境,絕對會比現在好很多!
或者說,如果現代文明在解析魔法後,轉變成爲魔導文明,那一定能吹響反攻的號角!
這是莎迦向他請教對人類未來的看法時,他模擬過的場面,可以說,這個世界的人類,成也魔法,敗也魔法。
但此時此刻,穆寧雪更在意的卻是少年的措辭,‘你們’二字,意味着什麼呢?這二字,在少年的身份之外,套上了一層厚重的迷霧。
“你們對元素和物質一無所知,就像你們幾乎沒有思考過,爲什麼初高超階的魔法都是有定型的?爲什麼禁咒又是法無常態?魔法系究竟又是怎麼創造出來的?”
“大概是,從來都如此?”
穆寧雪猶豫了一下,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可從來如此,便對麼?”
少年擡起手臂,打了一個響指,一塊晶體在他手中凝結,
“這就是四海皆平的源頭,一塊,不起眼的冰”
穆寧雪檀口微張,
哪怕是她早對少年的神奇有所心裡準備,看着眼前一幕,也不免有些震驚,實在是,跟她預想中的差距太大了。
“這只是冰的十數種結構裡的第七種,有人將其稱作七號冰”
冰竟然有十幾種結構?穆寧雪更驚訝了,這是她完全不曾接觸過的知識,可即便不瞭解,又無比吸引着她。
“這種冰誕生在三萬個大氣壓的壓強下,能讓水在4.9攝氏度下凝結成固體,能讓水凝結成冰的速度,超越聲音傳播的速度”
三萬個大氣壓,在這個世界裡真不算什麼,也就是三十萬米的深水,對於那些在數萬米深海里如同灑灑水般簡單的深海霸主們,真不算什麼。
要知道,脆弱如人類,都能經受得住六倍重力的負荷,經過訓練後,甚至可以承受九倍重力!
超重力負荷對於帝王們來說,又有多難呢?
要是重力的影響真這麼大,那重力魔法早就無敵了。
這也是他沒有直接冰凍海洋,以此對深淵巨口造成傷害的原因,那纔是真的愚蠢,除了發泄憤怒外沒有任何意義。
“只要你持續提供這種冰誕生的條件,它就會迅速蔓延向整個世界,對海洋生物帶來滅絕性的打擊”
這纔是他的底氣來源, 手裡疑似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和手裡真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是完全兩個概念,前者別人會說你有,後者別人會說你真沒有。
所以哪有什麼神呢?不過是掌握了更多知識、更強大力量的凡人罷了。
他一向瞧不起那些自稱神明的東西,看看他賦予的‘神’的規格,沒有這個規格也好意思稱神?
這是他赤裸裸的鄙視和嘲笑。
“這就是,所謂的科學嗎”
穆寧雪打量着少年那眉目中透露出來的高傲,她可以斷定,那絕非是因爲只有其一個人掌握了‘科學’這種獨特的知識,所帶來的高傲,少年也絕非是因這種優越感而高傲的人。
她有些好奇,此刻少年究竟想到了什麼?
“什麼是科學?科學是建立在可檢驗基礎上的有序知識系統,就好比將你的天賦完全解析,然後在滿足了一定條件後進行穩定再現或者預測結果,這,就是科學”
“聽起來好像會有很多犧牲”
“哪裡不會有犧牲呢?有些東西是避免不了的,註定要發生,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你的努力所能決定的,只是犧牲的那一部分是誰罷了,是你身邊的友人?還是你憎恨的敵人”
穆寧雪沉默了,她比誰都要明白少年話語中的道理,因爲她曾經就是那個被犧牲的人,甚至是註定被犧牲的那個。
她偶爾也會想,如果是其他女孩,真的會有反抗的餘地嗎?即便下定決心反抗,又會有多少人能成功?
有多少人最終會淪爲祭品?成爲別人成功路上的絆腳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