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古城,總得留下點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吧?”
楚嘉不斷勸說着衆人同意他的大撤退計劃,
“我們纔是最寶貴的東西,是花費了無數資源的珍寶,你們要讓那些平民的犧牲毫無意義嗎?”
祝蒙看着邪鏡中的站在骨山上累到精疲力盡卻還沒有放棄的青年,斜睨了楚嘉一眼,手指着那座骨山,
“如果真要留下什麼,我覺得應該是這些東西”
“真是冥頑不靈”,楚嘉似手感受到了嘲諷,再也無法保持原先僞裝出的理智,
“你們也真是夠搞笑的呢,活了一大把年紀,全都活到狗身上啦?指望着這個毛頭小子?就這麼把我們所有人的命賭在這個毛頭小子的身上?!!”
楚嘉暴跳如雷地咆哮着,宛如一條陷入絕望瘋狗,逮誰咬誰,
“長點腦子吧,行不行?他殺再多蝦兵蟹將又有什麼用?我們的敵人是山峰之屍,是黑教廷,甚至是可能出現的亡靈帝王!裝什麼高風亮節啊?讓所有人,整座城的人,爲你們那愚蠢的骨氣買單?”
“走?那些平民能走多少?”
獨蕭冷冷地看着他。
“我管他們去死啊!平民要多少有多少,重要的是我們這些能庇護一方的法師啊!”
“可我們,連這座古都都庇護不了”
楚嘉感覺自己肺都要氣炸了,
“好,那你們這羣蠢貨就看着吧,看看他是怎麼死的!等到你們絕望的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楚嘉說罷就轉身離去,沒人阻攔,畢竟,這場戰爭的結局,已經和他們沒關係了,他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劇本,剩下所能做的,就只剩下等待和祈禱了。
…
…
突然,所有人都望向了煞淵,不同的臉上,卻都帶着相同的驚恐,每個人的心裡都明白了一件事情,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完了,那個帝王,已經回到了他統治的亡靈帝國!
煞淵之外,憑空出現了許多人,那些進入煞淵的人,全都被煞淵給排斥了出來,那是新誕生的帝王保護自己的手段。
“總教官,你怎麼在這裡?”
張小侯既驚又喜地看着突然出現的斬空,斬空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他還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個貪婪之人穿上了鎧袍,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就被吞噬。
如果是他,憑藉着那個禁忌之物,應該還能勉強抵抗一二,帶着亡靈大軍退去,化解古城浩劫,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他早就猜到那個人有問題,那個人的演技完美騙過了莫凡他們,可卻騙不過他,他猜到其應該知道更多的隱秘,至少要比那個女孩還要多,甚至幾次讓那女孩出手解決問題,很可能都是故意裝作不會。
果不其然,那個人選中了生門,毫不猶豫地穿上了鎧袍,彷彿知道一切是怎麼回事一樣!
他恨自己,永遠都晚一步,當初晚了一步,沒救下秦羽兒,後來晚了一步,沒救下博城,之前又晚了一步,沒能提醒莫凡等人,現在,更是晚了一步,沒能拯救古都。
“總是差不多得了,那就永遠差一點!”
他總算領悟到了這句他爺爺教給他的話,如果他當初再努力一點,像西方那個最年輕的超階法師一樣,如果他早點成爲了超階,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
會在家族裡有足夠的地位,讓家族保下秦羽兒,會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好博城,
這一切悲劇,全都不會發生!
斬空長嘆了一聲,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他擡頭看着那個與山峰之屍交戰的惡魔,他知道那是莫凡,就連莫凡的惡魔化,他當時也晚了一步,想到這裡,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是個廢物啊,什麼都做不到,一直在失敗。
他在心裡默默爲莫凡祈禱,快走吧,莫凡,沒有奇蹟了,但只要你還活着,就還有希望,只要你還活着, 就一定能糾正這個偏離了的,荒唐又腐朽的世界!
似是聽到了斬空的期待,莫凡低頭看了一眼衆人,可就是這一分神,山峰之屍脫離了與他的交戰,一躍而起,在大地上殘留了兩座湖泊大小的坑洞。
山峰之屍聽到了主君的命令,他要破開那座脆弱的龜殼,如揭開罐頭一般,擊碎古都的穹頂,爲他的帝王獻上豐厚的祭品,度過那脆弱的融合期!
…
古都衆人看着那即將從天而降的山峰之屍,身未至,陰影就已經籠蓋了全城,好一個黑雲壓城城欲摧,人們再次想起了被巨人支配的恐懼。
所有人都只能寄希望於古都的穹頂護罩能保護住他們,連魔法都不敢釋放,好似生怕魔法影響到了護盾的效果。
然而現實很殘酷,護盾僅僅堅持了數秒就破碎開來,可就在山峰之屍即將接觸到那古都最高的建築——古都鐘樓之時,一個聲音輕輕訴說着什麼,
“真是條蠢狗,連你的主子都認不清了嗎?”
隨後,鐘樓之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影子,一揮手,就將山峰之屍抽得倒飛出去,甚至連帶起的風壓,都吹的一衆超階法師搖搖晃晃,站不穩身子。
哪裡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在場所有法師都驚呆了,這一幕實在是太過於顛覆他們的認知了,不論是抽飛山峰之屍的實力,還是那前所未見的魔法。
少年低頭看着衆人,下一刻就踏入虛空,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句話語,
“值得稱讚的勇氣,可惜實在是有勇無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