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還在等消息,與宗門聯盟的聯絡,一直處於對方愛理不理的狀態下。與葉留芯之間的聯絡,葉留芯最後只淡淡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葉家家主聽到這話,氣急敗壞地吼道:“什麼叫我知道了,知道了又要做什麼?!這個忘恩負義,數典忘祖的jian丫頭,都是羣賠錢貨,賠錢貨!”
家中,叛逃的人越來越多,葉家家主不敢殺,也不敢追。殺了不僅不能阻止叛逃,更會引起大規模的暴動。道理很簡單,你不讓我們活,我們也不讓你活,都是一條命,誰怕誰!
逃得最厲害的,就屬葉家女婿。有拋妻棄子的,也有帶着老婆孩子一起逃的,更有把老婆孩子殺了才逃的。葉家家主一點都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罵的就是葉家的女人沒用。家裡沒用,嫁出去的也沒用,夫家不是倒戈反叛了,就是完全不理葉家的死活。
葉家的使者,還在白蓮教皇宮那呆着呢,說是被王海天晾在那,完全沒有再碰面的意思。那位使者,還乾脆以此爲藉口,人就呆在白蓮教不回來了,白蓮教比葉家安全,他本人更是想盡辦法討好葉留芯,當奴才也願意。
更讓葉家家主惱怒的是,他也收到了宗門聯盟一再招攬納蘭家的消息。納蘭家就剩下一個納蘭家家主在支撐局面,葉家殘存的高手比納蘭家還多,葉家家主想不通,宗門聯盟爲什麼如此關注一個一定要滅亡的納蘭家,而不是還能東山再起的葉家!
在各種怨恨中,葉家家主這個時候,反而是恨不得納蘭家家主去死。納蘭家死了,葉家纔有活的機會,才能受到宗門聯盟的招攬。
在葉家家主的詛咒下,納蘭家家主一個人凌空而立,威風依舊。納蘭家剩下的,都是願意戰死到最後一刻人。一部分納蘭家子弟選擇隱姓埋名,分散在全國各地,國內國外。還有一部分,主動選擇了投靠宗門聯盟,納蘭家家主也沒有阻攔他們。最後剩下的,就這些了,兩名二品武者也都還在。
納蘭家家主一人在此,劉氏宗令一個人迎了上去,換來了納蘭家家主的一聲讚賞與諷刺:“沒想到啊,你終於一個人來見我了。當年,我連續三次約鬥你,你都用不同的理由拒絕了!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劉氏宗令面帶微笑,十分自信地說道:“你是前輩,我是後輩,如何一戰?更何況,如今的我,雖不能戰勝你,卻也可以抵擋一陣。”
納蘭家家主上下看了劉氏宗令一眼,微微驚訝道:“哦,僞一品的實力,怪不得!”
劉氏宗令謙虛地說道:“多虧了當日血戰,我等武者,還是要在殺戮中尋找武道的真諦。我很欣慰,你沒有接受宗門聯盟的招攬!”
“爲什麼是欣慰,不是慶幸!倘若我納蘭家接受宗門聯盟的招攬,你們又將如何?”
“滅了葉家!然後什麼都不做
,看着納蘭家被一刀一刀慢慢殺死!”
“哈哈!”
納蘭家家主仰天大笑,笑眼前這位老對手,不愧是多年的知己。也笑宗門聯盟,自恃甚高,納蘭家的尊嚴,豈是他們能收買的。曾幾何時,納蘭家家主也高傲地想過,一統江湖後,再去與那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大仙們一爭高下。任何一個野心家,都不願意屈尊於他人之下!
“好了,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吧。我納蘭家剩下的這些人,將血戰到最後一刻。想從我納蘭家的滅亡得到好處,不付出代價是不行的!”
劉氏宗令一抱拳,說道:“手底下見真章,納蘭家這倔強的尊嚴,將令我劉氏上下永生不忘!”
一個強大的江湖世家,不僅需要強大的實力,更要有一股支撐整個家族的精神。這股精神,不僅有自身的,也有敵人的。劉氏宗令希望,劉氏上下永遠記住這一刻,納蘭家即便滅亡也不願意捨棄的尊嚴。
“殺!”
先行返回的劉氏宗令,下達了總攻的命令。最純粹的江湖武林的戰爭,刀劍與手槍,武道上的對抗!沒有衝鋒槍,沒有狙擊槍,甚至沒有手榴彈。更多人,選擇了最古老的冷兵器暗器,武道上的碰撞與生死較量。
衝在最前面的,不是劉氏的精銳,也不是想來渾水摸魚的炮灰,而是與納蘭家有血海深仇的殘兵敗將們?他們忍辱負重,甚至連做人的尊嚴都不要了,爲的就是這一天,不親手殺掉幾個納蘭家的人,他們死不瞑目!
大門外,就有納蘭家的人,在事先佈置好的工事後,納蘭家的人以手槍進行狙擊,不斷逼迫衝鋒的敵人降低速度。當劉氏聯軍的一個人踏過某條規定的線後,大門前的三分之一人抽出了兵器,迎了上去。
在僅僅二十步的距離,雙方左手的槍不斷射出子彈,射向了各自鎖定的目標,腦海只有一個念頭,衝上去,殺掉那個人。子彈打在身上,有人有防彈衣,有人沒防彈衣,有防彈衣的,子彈打在上面,連晃動一下都沒有。沒有防彈衣的,子彈打在身上,實力不夠的血流了下來,子彈留在了皮膚下面,沒有深入傷害到血管與器官。
那些身上沒防彈衣的,不斷中槍流血的,反而激起了兇xing,大跨步地衝了上去。兩個人,到了只有六步的距離,各自發出了一聲怒吼!
兩人都是七品實力,身上臉上都是鮮血,手槍裡的子彈早已打完,各自把槍砸向了對方,都被閃過了。手中鋒利的刀,高高舉起,死盯着對面的要害。
原本只是地方上的一個小門派,地盤不算大,也不算小,每個月收收保護費,教訓一下不聽話的人,幫人解決一些麻煩。賺到的錢,全部集中起來,兢兢業業的發展實業,想多賺點錢。誰曾想過,納蘭家的一羣奴才,在沒有一點徵兆的情況下到來,給這個小門派兩條路選
。一,成爲納蘭家奴才的奴才;二,死!
納蘭家的金字招牌,瞬間就讓這個小門派分裂。有人願意當奴才的奴才,有人選擇了頑抗到底。渾身是血的七品武者,屬於反抗中的一員,隨後的結果就是慘敗,還有無情的屠殺!都死了,親人都死了,就剩下他一個七品武者苟延殘喘,活到了現在。
刀在空中劃過,腦海裡卻出現了自己的一生。身爲納蘭家的奴才,並沒有什麼丟臉的,還是很自豪的事。因爲這是納蘭家,強大的武林世家,別說當奴才了,就是讓某些人來當狗,他們也心甘情願。而且他這個奴才,還是祖祖輩輩如此。到底有多久了,爺爺還是太爺爺,曾爺爺,反正一代傳一代,族譜這玩意,都懶得去看,每一代都是納蘭家最忠誠的奴才。
輝煌時,自家這個奴才的身份,還有上百的奴才,奴才的奴才,那是何等的自豪。可到了爺爺那一代,面對一個強敵,納蘭家損失不小,其中就包括了爺爺,還有一衆奴才的奴才。從那一年開始,自己這個家就沒落了,爺爺戰死、爸爸戰死、叔叔戰死,與劉氏之間的戰爭,不斷有人戰死。
到了自己這一代,三十多歲了也不過是七品武者罷了。主子並不是沒有關心過自己,是自己不爭氣。納蘭家允許麾下的奴才去吞併小的勢力,這可是個肥缺,主子給了他三次機會。一次成了,兩次辦砸了,從此再也沒有機會,唯一不變的,就是對主子的忠心。
納蘭家要完了,身爲世世代代的奴才,願意跟主子一起去死,這就是奴才的忠誠。不懂的人讓他們不懂吧,嘲笑的人讓他們嘲笑吧,納蘭家倔強的尊嚴,不光是主子在維護,奴才們也在維護。
兩柄刀,同時落下,斬在了對方的要害上,致命無可救。兩人都倒下了,同時倒下時,臉上各自露出了笑容,並不畏懼死亡,只是完成了自己的心願,英勇地戰死。
兩個人倒下了,更多人怒吼着衝了上來,用手中的兵器去殺,用拳頭去打,用腳去踢,用牙齒去咬。復仇與殉難,死亡都是雙方最後的歸宿,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好恐懼的!
一個劉氏的人,身體無比強壯,他的雙手死死扣住了兩個納蘭家奴才的脖子,一動不動。兩個納蘭家的奴才死了,被掐死了。但在死前,手中的兵器也貫穿了這名壯漢的左胸與肚子,三個人都不動了,同歸於盡。其他人還在奮力拼殺,納蘭家在外圍並不是沒有安排高手,炙熱的太陽下,依舊有一人穿着白色的裘皮大衣,手中揮動的寶劍不斷髮出耀眼的光芒,那是一柄通透的冰晶劍。
每一個被他殺死的人,傷口都不會流出鮮血,白色的冰塊就在傷口上,即便在太陽的暴曬下,也沒有融化。三名五品武者聯手,從三個方向夾擊,換來的是一個眉心被刺破,一個手臂被斬下,另外一個人潰敗中大聲尋求他人的相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