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龍淵,代表着一個時代,那是屬於三爺的時代,就是這把開山刀,成就了三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壯舉,平嘉定,虎視滬市市區!然而,就當衆人以爲從此以後滬市將都是三爺的天下時,他卻戛然而止,退回嘉定,固守這裡!
都說楊八爺是當之無愧的滬市無冕之王,但只有寥寥不幾的幾個人知道,當楊八琛剛剛起家的時候,三爺已經名震滬市乃至周邊地區,而楊八琛也曾以一個晚輩的身份拜訪過三爺,兩天沒有出門,待他再走出國瑞後,整個人都變了!隨後,如果不是楊八琛英年早逝,亦或者說待他發家之後,違背了當初的諾言,現在的滬市依舊是他的天下。
陳秉安,陳林的親生父親,作爲一個和劉三爺一個時代的梟雄,亦師亦友的關係,讓他從一介草民,迅速把CZ幫發展成如今的規模,就當他充滿野心的想要進軍滬市的時候,那一天,劉三爺把他叫了回去,隨後,他潛心修佛,把手裡的產業全都交給了自己的兒子陳林,即便在臨死的時候,緊握住自己兒子手的陳秉安,還在交代着他:
“固守根本,切勿,爭強好勝!嘉定是咱的本家,你要守好北大門……”當時的陳林只是意味的點了點頭,但隨着對金錢的渴望,使得陳林已經不滿足現狀,在DB幫強勢入駐江橋後,使得陳林看到了對外發展的希望,然而,今天張北的那把刀,那句話,霎時又讓他記起了那段歷史……
“無三爺,無滬市……三爺,才滬市真正的無冕之王……”
春雨持續不斷的嚇着,身上還綁着繃帶的楊林,嘴裡叼着香菸望着窗外,就在剛纔他得到了竹葉青已經正式入駐金陵第一府的消息!而這個消息,徹底撕碎了他那原有的自尊和驕傲……
和以往不同的是,此時楊林的臉上並沒有顯出任何動怒之色,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即將暴走前的平靜,看似牢牢握在手中的鴻圖,依舊內鬥不止,就連自己精心針對嘉定,而爲鴻圖爭取緩衝時間的聯盟也在剛纔瓦解,而這所有的一切都跟一個叫張北的有關。
現在的鴻圖已經容不得楊林再思前顧後了,唯一消停的日子,已經過去,就如同外面的春雨一樣,現在的鴻圖等待的將是連綿不絕想要瓜分鴻圖的外來勢力……
掐滅手中的菸蒂,轉過身的楊林拉開房門,守在門口的保鏢和助理,半欠着身子,緩緩走向裡面會議室的楊林,又將承受楊家內部和外戚新的一輪‘索取’……
並沒有被勝利衝昏頭的張北,迅速安排人堅守整個嘉定城區,而已經羣龍無首的江橋地界,已由聲東擊西的董建,從寶山帶人迅速佔領,當DB幫一衆,還在爲洪安的生命擔憂的時候,張北這個被譽爲蘇北虎的男人,藉助三爺的餘威,已經迅速把原本零散的嘉定凝結成了一把劍刃,而這把劍刃的首段,赫然是反戈一把的CZ幫……
第二天,陳林是親自來國瑞拜訪的劉三爺,這位年過四十的大漢,長跪劉三爺書房前,因爲在書房正廳前掛着的是那副自己父親親手書寫的‘忠’字手筆。站在一旁的劉三爺沒有啃聲,就如此默默的看着陳林那雄壯的背影,揚起頭額,看向依舊陰沉的天空,輕聲的嘆了一口氣,喃喃的說道:
“安之,你能有這份心,我就心滿意足了,起來吧……”原名陳安之的陳林在聽到劉三爺這句話後,緩緩站起身,半低着頭站在他身邊,轉過身的劉三爺,輕輕拍了拍的他的肩膀,輕聲回答道:
“當初之所以沒讓你父親再往滬市發展,就是因爲他的功利心太重,而且上面已經在盯着他了,現在的你的處境和你父親一樣,安之啊,明哲保身,這句話你懂嗎?”
“三爺,安之懂了……”
“嗯,普陀這幾年發展的也不錯,好好經營……”說完這句話,三爺搖了搖頭,往書房內走去,站在原地的陳林愣了好一會,纔回味出三爺話外之音,在稍顯激動之餘,更多了一份感恩的心……
真正的巔峰對決,不經意間在普陀率先展開,反戈的CZ幫率先發力,本來普陀的場子,就是由CZ幫發力從鴻圖手裡奪回來的,而外戚只是走着上層關係,爲他保駕護航……
陣腳大亂的外戚,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已失大半個普陀區,待他們尋找上層施壓的時候,才發現,那個所謂的蘇北虎已經搶先一步走……
華祥茶苑內,張北笑着和對面一名中年男子交談着,坐在他身邊的赫然是匆忙從金陵趕過來的竹葉青,作爲鴻圖多年的執掌者,雖然竹葉青已經失去了鴻圖這個外界看來所謂的‘大財團’,但其潛在人脈關係,並沒有因爲她的退出而銷聲匿跡。
對面這位中年男子無官無職,但只要是在上層混的都知道他趙淼林的名號,滬市大佬外界真正的代言人,說句難聽點,他的存在就是爲了維護滬市表面和地下灰色勢力的和諧,再說句難聽點,所有的猛龍,亦或者灰色勢力想要在這裡紮根,就要經過他的同意。
對方很健談,即便知道竹葉青是個冷麪子人,也滔滔不絕的講述着一些瑣碎的事情,他對待張北的態度很隨和,不因他現在風頭正勁而故意拉近關係,也不因,他的勢力正在對方普陀這種他眼中的‘肥羊’進攻,斷了他這段時間的財路而生氣,一切照舊……
不溫不火的交談是在下午五點多鐘結束的,從始至終,三人並沒有去談論任何一項關於關係網的事情,即便是他‘順手’收取了張北那副爲他精心準備的字畫時,也沒有任何表示……
站在門口目送着趙淼林離去的張北,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沒有側頭的他,輕聲說道:
“這是我見過架子最大的代言人……”只有在和張北單獨在一起纔會表現出自己最女人一面的竹葉青,臉上露出了少有的微笑,輕挽住張北的胳膊,喃喃的說道:
“這也是我和他相識那麼多年,最爽快的一次……”
“嗯?什麼意思?”
“他收了你的字畫,也就說明,他接下了這個活,最起碼,他不會偏向任何一方,我就很納悶,你給他的倒底是誰的字畫,能讓他看第一眼後,就沒有抗拒的收下?”
“這個你不要問我,我也不清楚,來的時候是劉三爺給我的,他還說,要是你來滬市,讓帶到他那裡,他想看看他的徒媳婦呢……”聽到張北的這句話,竹葉青的臉上露出了女人少有紅潤,不過並不做作的把臉貼在張北的肩膀上,輕聲的回答道:
“你讓我去,我就去,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去……”
“得了吧,搞的我跟暴君似的……”
“你本來就是一個荒yin無度的暴君……”側過頭淺吻一下竹葉青的額頭,兩人相擁着坐上汽車,往國瑞酒店駛去……
密封的字畫,趙淼林並沒有扯開,而是第一時間拿着這副上面印有特殊章印的字畫,第一時間撥通了一個電話。
當電話另一頭聽到趙淼林的彙報後,只沉默了幾秒鐘後,第一時間讓趙淼林趕到那處兩人接觸地點。
當趙淼林趕到地方的時候,那位大佬已經在房間裡了!雙手接過趙淼林手中的字畫,那老人仔仔細細的看着封印口上的章印,臉上露出了少許的激動。趙淼林恭謹的站在一邊,靜靜的觀察着自己的大佬,始終沒有開口……
當那位老人恭敬並且小心翼翼的拆開這道封印的時候,在趙淼林的幫助下,拉開字畫,一副蒼勁有力的楷書呈現在他的面前……
“我心有猛虎,細嗅薔薇……”溫和中透漏着霸氣,借喻着內心雙重性格,看着落款‘張北’兩字後,那位老人陷入了沉思。
約摸五分鐘後,那老人輕聲的向趙淼林詢問道:
“張北,這個人今天你見了嗎?”
“見了,虎人吔……”
“嗯?很少見你這樣評價一個人……”
“能把竹葉青制服的男人,非虎人,做不到的……”
“啊?哈哈,小林啊小林,你這番解釋讓我明白了少許。你先下去吧,密切監視着張北這個小夥子後面的行動……”
“我知道了……”
看着趙淼林離去的背景,這位老人又仔細看了這副字畫,隨後緩緩起身,喃喃的說道:
“老首長,十年前,您向我推薦了楊八琛,他做到了,但他違背了諾言!十年後,您向我推薦張北,希望您沒有走眼……”說完,他輕嘆了一口氣,輕輕撫摸着那副字畫,自言自語道:
“鴻圖?命不久矣……”
這不溫不火的一句,倘若從外人嘴裡說出來,也許別人會當成一句笑話,一笑而過,當從這位老人嘴裡說出來,意義就不再那麼單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