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都已經睡下的胡三,在聽到寶蘭路齊林的場子被砸後,整個人猛然坐了起來,碎步在自己的臥室內來回走到着,站在他身邊的副手,在彙報完這個情報後,就沒有再說一句話,跟在胡三身邊已經有些年頭的副手,知道胡三正在分析着整件事情的利與弊……
胡三少許思量後,扭過頭問道:
“你是說,張北和威式天見面,齊林派人去阻截他們?”
“嗯,聽說去了三十多號人,回來的五人不到……”
“老齊糊塗啊,這不是把威式天往張北陣營裡推嗎?”今天胡三給威式天的那個電話,在打之前就已經知道威式天會拒絕,對於威式天這個人胡三不是很瞭解,但對於他身後的彪叔,胡三再瞭解不過了,守成有餘,但沒有任何的進取心,也不願招惹任何一個派系,屹立的港城那麼多年,一直充當着和事佬的角色,他不會讓威式天加入任何一個陣營,但齊林今天的這一手,是徹徹底底把威式天給得罪了,固守家門的彪叔,不代表他沒有脾氣,作爲整個港城和老爺子一個時代的老人,他們也有他們的底線,齊林這樣搞,如果彪叔沒有一點反映的話,道上的人會怎麼看?
想到這的胡三,趕緊拿起手機撥通了彪叔的電話,電話鈴聲只響了兩聲就被對方的接通了!
“彪叔您好,我是西區的胡三……”
“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和善的彪叔,今天說話十分的冷……
“那個,今天的事情,我敢向您保證,我毫不知情,另外齊林所做的一切屬於他個人行爲……”胡三趕緊撇清關係的解釋道,畢竟老爺子走的時候把港城所有事務都交給了自己,在這風口上,他可不能四處樹敵,雖然彪叔的勢力已經淪爲港城二流,但其威望是其他人不可睥睨,在這個以金錢爲主導的社會裡,雖然威望這東西已經不值錢,但打着彪叔的旗幟,師出有名啊!四面楚歌不是現在組織想要看到的……
“嗯,但齊林做過了!”短短的一句話,蘊含着其潛在的威嚴,此時的胡三深咽一口吐沫,思索了短短几秒鐘,回答道:
“那您老認爲該如何處置呢?”
“換人……”簡單的兩個字,已經透露出彪叔的憤怒,你組織繼續在郊區開展任何活動,都可以,但是這個掌舵人絕對不能再是齊林,胡三知道,彪叔這是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才做出的讓步,換成其他勢力,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我知道了彪叔,耽誤您老休息了……”
“嗯!”說完這句話,彪叔掛上了電話!
放下手中的電話,站在原地思索的胡三,有些爲難!老爺子不在,雖然臨走前他把組織交到了自己手裡,但是郊區的齊林,南區的喬鵬,都是敷衍了事,不會真的服從自己的命令,但是彪叔的意思很明確,要麼齊林走人,要麼威式天會毫不猶豫的站到張北這一邊……
“寶蘭路的場子被砸了?張北乾的?”
“場面上那夥飛車黨來的快,走的也快,沒有人任何的把柄落在別人手裡,但是下面都知道這是張北的報復……”
“報復?呵呵,報復好啊!對了,寶蘭路,常務副市長鍾建的公子是不是也參股了?”
“嗯,當初吳老在鋪設這條小吃街的時候,就把鍾磊拉了進來……”
“不得不佩服老吳啊,他是真的有遠見,狗咬狗有意思。明天一早備車,我直接去彪叔那解釋,他會理解我的意思呢!”說完,胡三的臉上,露出了少許的猙獰!……
驅車剛到稅鎮鎮口的張北,接道了劉猛的電話,這傢伙向張北傾訴了一肚子的苦水:
“兄弟啊,不帶你這樣玩的,大規模的機械打架鬥毆,這段時間還趕上嚴打,你這是坑兄弟啊!”
“我有嗎?這事給我沒關係啊!”說完,張北自己樂了樂,自從從雲省邊境回來後,張北發現自己變得虛僞多了!不過他還是低聲接道:
“你今天晚上不是去東區,配合當地警覺盤查夜場了嗎?好像是你們局的一個副局值班,出了事應該是他負責吧?”
“這麼大的事情,他一個人頂用?剛纔鍾市長親自打到我手機上,問我事情的進展,很是憤怒……”
“廢話,他兒子參股,他能不憤怒嗎?沒事,即使牽連到你,只會是組織內部記過一次,畢竟當時你已經被解掉東區,責任人不是你……”聽到這樣說,劉猛就沒好再往下繼續討論,不過在即將掛電話的時候,劉猛還是提醒張北,估摸着明天市常委會議上鍾偉會以這爲藉口,向政法系統施壓和發飆,讓張北儘量提醒一下柳書記!
現在政法系統的人都知道陳重道和柳戰是穿一條褲子的,而張北和陳重道那又是鐵哥們,繼而劉猛說這話,並不唐突……張北笑着應對着,隨後掛上了電話!
“施壓?發飆?”張北自言自語道!隨後笑着搖了搖頭……
第二天港城市常委會議上,就昨天深夜,在郊區發生的兩起惡**件,進行了激烈討論,再次作爲受害人的張北,成爲此次討論的主要對象……
首先發話的柳戰,就這段時間以來,張北所受的不公正待遇,以及被惡性追打事件做了一個簡單闡述,在最後,柳戰還特地強調了張北其個人身份,在做的老常委都知道,張北以前最大靠山是蔣健,現在蔣健倒臺後,他剛回來,就接二連三的遇到這樣的事情,不禁讓衆人想入非非……
聽完柳戰的敘述,鍾偉率先接話:
“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爲什麼港城這幾天所發生的多起事件都於張北這個人有關係,有待我們深思……”鍾偉的這句話,說的很含蓄,但也很明瞭,直接點出,他張北本身手腳就不乾淨,纔會引出那麼多禍端……
這話柳戰不能接,因爲這幾起事件,都和政法系統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如果這時候柳戰爲張北強出頭的話,那麼剛好給了宋明安一個秋後算賬的藉口,繼而柳戰選擇了沉默!
紀委書記劉全和柳戰一樣,是剛從上面空降下來的,在省城劉全就和柳家的關係不錯,繼而在進入港城政界後,兩人迅速達成一致,形成政治盟友,看到柳戰吃癟,沒有接話,劉全擡起頭笑着說道:
“鍾市長您這句話說的就有點過了,作爲人民推選出來的全國**代表,他是經受過人民和組織的考驗的,再說,張北同志剛回港城沒多久,而且他在所有事件中都是受害者,只有在‘鼎盛’的時候,他被人用槍指着頭才被迫反擊,其他的時候,他表現出一個黨員以及全國代表應有的情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樣的同志,會有什麼問題呢?”劉全的話,從正面闡述了張北在這幾起案件中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這時候,如果鍾偉再挑刺的話,那就是故意找茬了!
聽着兩邊的火藥味有點的濃,宋明安沒有調節,反而火上澆油,繼續說道:
“據我所知,張北同志曾是百盛企業的法人代表,五月份所發生的稅鎮橋樑塌方事件,好像就是出在他公司上吧?”宋明安這句話暗指張北和郊區被雙規的馬勝有間接的聯繫……
鍾偉聽到宋明安開口幫自己,心裡樂死了,從自己兒子鍾磊口中得知,寶蘭路這次血案,其背後主導人就是張北,只不過當時他人在警局做口供有不在場的證據……
當宋明安提出這樣問題,來混攪衆人的思想,讓其潛意識的認爲張北這個人本身就存在問題。然而就在宋明安說完這句話,柳戰放下茶杯,擡起頭輕聲說道:
“本來這件事情呢,我準備私下和宋書記彙報一下呢,既然宋書記提到這件事情,那我就當着大夥的面說說吧……”說完柳戰從包裡拿出一疊文件,交到了宋明安手裡,其寓意就是讓大夥輪着看!
“在百盛地產公司接手稅鎮的路面的時候,是把工程承包給大明實業公司,在雙方簽署合約的時候。有這樣一句‘倘若,工程因材料等設施問題,所產生的一切糾紛,歸承包方承擔……’,另外據我們調查,大明實業有限公司,在鋪設的稅鎮路面的時候,曾被郊區某高層領導叫去‘訓話’,其目的呢,就是在鋪設稅鎮橋樑的時候偷工減料,故意造成事故傷害……”當柳戰把這話說完,鍾偉大怒的喊道:
“柳戰同志,您要爲您自己所說的話負責……”聽到鍾偉的咆哮聲,柳戰心裡已經樂開花了,這次事件最後敲板人就是鍾偉,是他下的最後命令,對百盛法人領導實施抓捕,以及追究百盛地產公司的刑事責任和賠償!如果這時候,柳戰給他推翻的話,那麼這將是他政治生涯中致命的一次誤判,而當時的鍾偉之所以親力親爲,就是想要快點掃除蔣健在郊區勢力,好安插自己的眼線……
“鍾市長,您別急,我話還沒說完,我手裡有一份當時兩人交談的錄像帶,至於是誰提供的,處於對證人的保護,我在這裡不便多說,這盤錄像帶,我已經移交給紀委劉書記,當然,宋書記手裡那份資料裡也詳細的記錄了交談的內容……”柳戰扔出的這記重彈,可謂是如同在平靜的湖面上,扔上幾十噸石頭!讓原本就千穿百孔的港城政界,再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