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父母
帝都。
盛唐傳媒員工宿舍。
陶棠剛從一個酒局應酬回來。
不出意外，可以再幫夏鬱拿下一個女三號的角色，雖然分量不重，勝在角色討喜，還是大熒幕的角色，可是沒想到，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隨着輿論發酵，底下的助理第一時間給她打了電話，“棠姐出事了，你看微博！”
剛掛了助理電話，一個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陶棠沒急着接電話，任由它響着，拿起備用機翻開推送，她臉上沒有怒意沒有愁色，只有一臉的平靜。
忍住咽喉裡的翻騰，洗了一把臉，才接聽了其中一個電話，對面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究竟罵了什麼，陶棠沒有認真去聽，大概內容是，夏鬱的復出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公司，也許明天一早，股價又會迎來一次暴跌，所以準備擱置，讓她徹底死了幫夏鬱復出的心思。
等罵完之後，對面語氣又突然緩和下來，“陶棠啊，真不是我不幫你，當初因爲你的疏忽管理，導致夏鬱出事，導致公司虧損嚴重，雖然說你幫夏鬱填了窟窿，公司也答應給她復出的機會，可是你看現在，這確實不是最好的時機，加上後面你又放棄對成韞的管理，導致成韞不滿離開，盛唐傳媒已經是風雨飄搖，承受不起那麼大的風浪了。”
陶棠坐在陽臺口，吹着風。
帝都今晚的風挺大的，吹得她都有些打顫。
陶棠覺得噁心，卻半句都不想去爭辯事情對錯，都這種時候了，有意義嗎？
夏鬱復出前，陶棠就有過一個設想，算是最壞的打算，她原本對盛唐傳媒還抱有一線希望，眼下看來，破滅了。
對面反反覆覆說了好幾通，直到無話可說。
“陶棠啊，你在聽着呢嗎？”
“還在。”
陶棠沉默了幾秒，沒忍住點了一根菸，猛吸了兩口，卻被嗆了一下。
沉默良久，陶棠的眼神漸冷，話裡聽不出任何情緒，“郝總你跟法務部聯繫一下，算一算，我跟夏鬱解約要給公司賠多少錢。”
對面沉默了，“你想好了？”
陶棠沒回答。
對面想了一下，“好，我一會兒打電話，有時間……明天，明天你就到公司辦理一下手續！”
撂了電話，陶棠也沒繼續抽菸，就這麼拿着，看着黑夜中被風吹的散着火光的菸頭，看着還不停推送消息的手機，將菸頭踩滅，翻開通訊錄，撥通了電話。
人叫陶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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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
江南。
夏鬱還沒睡，網上已經炸開鍋了，她作爲當事人，哪能睡得着呢，下場親自辯論這件事她做不來，她說的天花亂墜，沒有證據，別人也不會信。
眼下微博雖然討論的很激烈，可是相比兩年前，也就是聲勢大了點，基本都是那些大V爲了混口飯吃，瞎帶節奏，吃瓜的不少，可真正下場的只是一部分。
夏鬱沒浪費時間去刷微博，她原本想給陶棠打電話，但想來，陶棠面臨的麻煩不可能小，怕電話都被打爆了，那就等吧，摟着元寶，順手翻開了人物小傳，開始琢磨劇本。
大概到了三點半，手機振動，陶棠的信息，【睡了沒？】
夏鬱看見，反手就給陶棠打了過去，響了一聲，對面就接通了，空氣沉默了一兩秒，陶棠纔開口，笑罵道：“沒有戲份，這個點還沒睡？”
夏鬱也跟着笑了。
“棠姐還笑得出來，看來這件事，還沒那麼嚴重。”
陶棠選擇幫助夏鬱復出的時候，兩人就已經設想到今天，只是時間比兩人設想的早了不少。
她感慨，“我還以爲，這件事能瞞到你這部戲殺青。”
那樣就好處理很多。
“現在這個時候，被重新扒出來，也還行，等到電視劇上映的時候，他們的反應就不會那麼強烈了。”
夏鬱心態調整的很好了。
“那些亂七八糟的你看了吧，記得……別太往心裡去。”
夏鬱知道陶棠在想什麼，“嗯”了一聲，“兩年前夏鬱已經死過一次了，我已經不是那時個夏鬱了，我不會想不開去做傻事的，棠姐你放心。”
一語雙關。
“那，就好。”她的語氣有些恍惚，彷彿回想到了什麼。
兩人互相安慰了一下。
夏鬱沒說什麼喪氣話，說什麼？說，不復出了？那怎麼可能，不復出了等死嗎？也沒說什麼相信我，我一定能站在世界的最高點，將榮譽給你帶回來這種白話。
掛電話前，陶棠還是這麼說了，“事情我已經解決了，衛導那便你也不用多想，他既然同一你接這部戲，只要不是你個人辭演，不是你演不了這個角色，他們不會撤掉咱們的，眼下你只要好好將這部戲順利拍完，等你回帝都了，咱們再細說。”
“嗯，我知道了。”
“鬱寶，你不會讓姐姐失望的，對吧？”
夏鬱笑了，“對，姐姐您就放寬心，我的路——長着呢！”
掛了電話後，夏鬱又自己瞎想了一會兒，原主的記憶實在太深刻了，她說她不是那個夏鬱，可她也真的成爲了那個夏鬱了，夏鬱死了，可重度抑鬱的那段日子，是她死死扛過來的。
她面色漸冷，剛纔有那麼一瞬間她竟又升起了斷的衝動，不由嗤笑，‘你已經死過一次，憑什麼還要拿我這條命來證明他們錯了？他們配嗎？’
翻着劇本迷迷糊糊才睡着了，大概到了六點半，有電話進來。
鬱蘅。
她媽。
接通後，兩邊還是一陣沉默，好半晌，夏鬱才主動出聲，“媽，早啊，您吃早餐沒？”
“正跟你爸爸吃着呢，你……還好吧？”還是怕戳到她的傷心處。
剛起牀，夏鬱腦子還有點懵，可是聽到母親這一句還好嗎，原本硬着的心腸還是忍不住有了一些柔軟。
沒說是什麼具體事情，母女兩個心照不宣，“還行，你跟爸爸不用擔心，注意身體，還有給夏軼那小兔崽子管好了，讓他別因爲我跟同學起爭執，不然我立馬回去狠狠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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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夏鬱聽到他爸開口了，可能是又看了一堆媒體新聞，脾氣大得很。
“都說了不要讓她出去演戲，復出復出，復出幹什麼？理想能當飯吃嗎？這幾年賺到錢了嗎？咱們家缺她一個掙錢的了？當初學習成績那麼好，上不了帝都第一學府，上個重點大學也行，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偏偏學什麼演戲……”
夏鬱父母兩人都是縣城小學教師，思想很傳統，卻沒重男輕女的心思，相反，相比小兒子他們更偏愛這個女兒，他們沒求着子女大富大貴，只要他們過的健康快樂。
父親恨鐵不成鋼的叨嘮聲越來越小，顯然是母親捂住手機，“孩子長大了，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她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處理好，她想闖就讓她闖，沒闖好，回來就是了，你管好你自己少抽幾根菸就好了！”
“我不管她誰管她，她要是自己能處理好，至於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顯然動氣了。
夏鬱一句話沒說，就聽着他們說，眼眶突然就起霧了，面上可以毫無波瀾，心中不可能，她接收了原主所有的記憶，也融合她所有的情感。
到最後，夏鬱她媽顯然也哽咽了，不想多說，只道，“你好好照顧自己，往後逢年過節，沒什麼大事都要回來過啊，不然你弟弟那個皮猴大了，我們兩個已經管不住了。”
夏鬱面無表情，
心中一嘆，“好。”
等着母親掛了，她才掛掉電話，懷裡，元寶已經醒了，情緒低落，黑溜溜的身子不斷蹭她手掌，“嗚喵喵”的奶聲奶氣的叫着，黃眼睛裡都是不解和關心。
她沒來由笑了，問它，“餓了？”
從包裹裡打開一罐凍乾和罐頭給它混了點貓糧，小傢伙眼裡的擔憂頓時一掃而空，哼哧哼哧扒在盤子上吃的不知道多得勁。
七點的時候，手機振動，導演遲衝的電話打了進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