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隆伯爵,想見你一面還真是不容易啊,”格拉茲旦·佐·厄拉茲在四名衛士的陪同下開始向更上一層前進,“明明是執政委員會的一員,卻從來不經手任何事物,如此偷懶,就不怕戴瑞大人對你有意見?”
“幹活?哈哈,”波隆笑了出聲,“早前我在君臨的地下聖堂裡救下戴瑞大人命的時候,我這輩子的活都已經幹完了,也許下輩子的也幹完了,我現在需要乾的是另一種活讓母雞下蛋。”
“說起來,上一次我送給你那些禮物怎麼樣?如果你喜歡,我這裡還有更多。”格拉茲旦上前和波隆並排前行,“淵凱精於此道。”
格拉茲旦很喜歡波隆,這位被伊恩選爲執政委員會中‘維斯特洛派’代表的伯爵對於政治毫無興趣,他只用了20個牀奴就得到了波隆在幾乎所有事物上的支持。而且波隆伯爵在‘性的藝術’上有頗多獨特的見解,讓格拉茲旦相見恨晚,並痛惜於他不是一個淵凱人。
“你的禮物只能玩玩,真要下蛋,我需要血脈更高貴的女人。”
“嗯”格拉茲旦有些犯難,這不是波隆第一次跟他提這件事,但他之前安排給波隆見面的幾個次等貴族甚至落魄高等貴族的女兒他都沒看上。
幾次下來,他總結出了波隆的要求,首先必須是偉主/賢主家族的家主之女,其次中間姓氏得是‘佐’,最後如果那個女人沒有任何兄弟就再好不過了。當然,就算有兄弟也無所謂,波隆有辦法讓她變得沒有兄弟。基於這些條件,格拉茲旦根本沒辦法接下幫波隆安排老婆的活兒。
“如果想要討得高等貴族姑娘們的歡心,或許你首先得改掉你這暴發戶的衣品。”格拉茲旦只能顧左右而言它,而且言辭間,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就在不久前他自己也還是衆人眼中的‘暴發戶’。
“我這身衣服不好看嗎?”波隆穿着亮金色的天鵝絨上衣,披掛熊皮披風,脖子上戴着一條鑲嵌着翡翠和瑪瑙的大金鍊子,腰上繫着紅寶石的金絲腰帶,就連劍鞘上都上鑲滿了無數磨工精巧的黑鑽石。
格拉茲旦有些臉黑,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兩位大人來的有些遲了。”彌林情報站的總管彌大迎上前來,看了一眼格拉茲旦和波隆身後的衛兵們,笑道,“你們不必如此警惕,雖然這座城市已經危機四伏,但大金子塔裡的安全性,我可以拍着胸脯擔保。”
“只要伯爵大人返回彌林,一切的危機都將煙消雲散。”瑞茨納克·莫·瑞茨納克早已經抵達了這裡,他用夾帶着濃重喉音的本地高等瓦雷利亞語說道。
此人是原著中丹妮莉絲攻下彌林後任命的總管,他本身的能力很不錯,在本地貴族中擁有很高的影響力的同時又是一名次等貴族,綜合考慮之下,伊恩讓他做了執政委員會的最後一名成員。
“如果伯爵大人回不來,你們也做好了第二手打算是吧?”格拉茲旦冷哼了一聲。
根據彌大的情報顯示,彌林本地貴族中有不少人都在這段時間裡偷偷和港口裡那些較大的勢力或臨時同盟聯繫,以求得能在伊恩戰敗之後那些船隊對彌林的劫掠中獨善其身,甚至分一杯羹。
根據一些線索,格拉茲旦很懷疑,這個身上噴滿了香水的油滑禿子瑞茨納克也參與了那些見不得人的密謀。如果不是擔心直接向瑞茨納克攤牌會立刻在彌林引發混亂,從而影響到戴瑞大人在前方的戰爭,格拉茲旦真恨不得立刻收拾這個二五仔。
“這裡是彌林,淵凱人,想要通過污衊我來獨掌權力,你在做夢。”也不知道瑞茨納克是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歪還是堅信他做過的事情都天衣無縫,他以一種挑釁的語調回應了格拉茲旦。
“好了,既然人已經來齊,那麼我們就上樓覲見吧。”彌大及時制止了重臣們下一步的爭吵,打了一個響指,然守衛最後一層階梯的衛兵讓開了道路。
“什麼意思?”波隆茫然地問道,“再上面不就是露臺了嗎?”
“會直接出現在大金字塔頂端的露臺上,而且能讓我們三使用覲見一詞的人,都有誰?”格拉茲旦笑了出來,然後快步踏上樓梯。
“戴瑞大人回來了?”波隆立即反應了過來,跟上了格拉茲旦的步伐,又緊接着問道,“他需要讓我們覲見是不假,可這跟直接出現在露臺上有什麼關係?”
“你上一次見到伊昂的時候,它的翼展有多長了?”格拉茲旦提醒道。
“四米?五米?”波隆沒關心過這個。
“現在又過了兩個月,載人對於它來說已經不成問題。”格拉茲旦說着,和波隆一起消失在了轉角處。
“瑞茨納克大人,您還在等什麼?”這個時候彌大才出聲提醒還停留在原地發呆的最後一名執政委員。
“不,沒什麼。”瑞茨納克摸了摸自己油光發亮的頭頂,也快步走上了階梯。
“大人,你真的回來了!”格拉茲旦剛走上頂層露臺,便看到了伊恩那熟悉的身影,黑龍伊昂就匍匐在他的身後。大金字塔的頂層露臺足夠大,伊昂趴在上面,完全不會被下面的人發現。
發出感慨之後,格拉茲旦立即半跪了下去,波隆和後上來的瑞茨納克也立即照做。
伊恩輕輕‘嗯’了一聲,三人才站起身來。
“彙報一下彌林的情況。”伊恩坐在一張石桌前喝着茶,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讓原本急着想要問出一堆問題的三位哦不,兩位執政委員把話都憋了回去。
他們非常急切地想要知道伊恩此時回來究竟意味着什麼,究竟是決戰之前抽空回來處理一下工作?決戰已經勝利,提前返回彌林準備凱旋儀式?還是決戰失敗後拋下了軍隊獨自一人灰溜溜地逃走了?
伊恩似乎沒有主動說的打算,還讓他們先行彙報工作,他們也不敢多問。
格拉茲旦和瑞茨納克對視了一眼,心中都不太願意來當這個彙報者,畢竟彌林如今的總體形勢非常糟糕,誰彙報就可能由誰來承受伊恩的憤怒。
但兩人並沒有僵持多久,僅僅過了幾秒鐘,格拉茲旦便站了出來。
瑞茨納克是伊恩爲了讓彌林貴族感到平衡才提拔起來的,他和伊恩甚至沒見過幾次。
波隆是一個跟着伊恩從維斯特洛來的傭兵,除了殺戮什麼都不會。而且人人都知道他曾經救過伊恩的命,現在伊恩賞賜他城堡、地位和頭銜,卻根本不讓他幹活,就是爲了給所有人豎一杆旗,告訴他們,今天玩命給我幹活,波隆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天。
相比他們,格拉茲旦·佐·厄拉茲認爲只有自己纔是伊恩重點栽培的那個人,不只是彌林的執政委員會,將來帝國的御前議會也會有自己的一席,所以這一次彌林事物的一切終歸要由自己來承擔。
“彌林的整體形式並不樂觀,”格拉茲旦如實彙報道,“自從您離開之後,很多事情都亂了套。那些您還在時完全不敢做小動作的陰謀家紛紛重新開始活動.您帶走了聯軍所有的精銳,只在彌林留下了一些未接受訓練的烏合之衆,這些人就連上街維持秩序都派不上用場。”
“治安混亂?”伊恩言簡意賅的總結。
“對,”格拉茲旦點點頭,繼續道,“然後就是糧食危機,雖然在您發佈向全世界無限購糧的政令之後,的確有大量的瓦蘭提斯運糧船來到奴隸灣,但他們抵達之後便再沒離開過。除此之外,大量的販奴船和各種商船都蜂擁進了奴隸灣三城,主要是彌林的港口甚至在彌林港口爆滿之後,附近海岸上的天然避風港裡也停滿了船。
這數以萬計的水手和划槳手對彌林的糧食供應造成了極大的壓力,糧價不斷飆升.而在前線,又因爲撤離赫西平民以及贏得吉斯達卡之戰,俘虜大量卓戈卡拉撒中的俘虜而再度多出了幾萬張嘴,進一步增加了彌林的供糧壓力。
好在西莉雅小姐在霍米納斯那裡拿到了數額龐大的資金,讓我們得以將彌林各大家族的在城內的存糧以及他們在斯卡哈扎班河谷附近的糧倉全部購下,才基本保障了前線的糧草供應。
不過即使是這種情況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了,如果我們不能儘快地將大量的俘虜賣給港口裡那些船隊,讓他們駛離奴隸灣的話,就算我們把剩下的全部金幣都送給那些彌林貴族們,他們也沒有糧食可以賣了.奴隸灣如今的農業水平根本無法負荷這個人口數額。”
戰爭是政治的延伸,政治是經濟的集中體現,打仗就是燒錢,燒資源。
西莉雅和霍米納斯在給自己的報告中對於這些各種各樣的經濟、後勤都是一筆帶過。以至於伊恩雖然知道後勤問題很麻煩,卻沒想到這麼麻煩。
當然,伊恩也不會責怪他們,畢竟在他們所做的各種努力之下,整個後勤體系一直支撐到自己戰勝卓戈都沒有崩潰。既然他們做到的事情已經完全達到了伊恩的預期,那他們又有什麼理由向伊恩報憂呢?
員工能夠解決掉的麻煩,那就不是老闆的麻煩。正如勞勃那句話,我只負責花錢,找錢是你小指頭的事情。
“你覺得霍米納斯怎麼樣?”伊恩突然轉移掉了話題。
格拉茲旦先是一愣,隨即從伊恩自信的表情中意識到他剛剛彙報的那些問題伊恩心中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案,甚至於問題實際上已經被解決了。
“霍米納斯.”格拉茲旦長鬆了一口氣,開始回答伊恩的問題,“我必須承認他是一個人才,在西莉雅小姐離開之後,他把他從西莉雅手中接受的事物都處理的井井有條,而且整個糧食調度的事情都是他在負責。”如果能讓霍米納斯替換掉那個該死的瑞茨納克成爲執政委員就好了,他在心中補充。
“你呢?你們對霍米納斯有什麼看法?”伊恩又轉而向波隆問道。
“啊,他是個人才。”波隆摸了摸胸前鑲嵌了各種寶石的大金鍊子,給出了肯定的評價。
伊恩緊接着轉向瑞茨納克。
“我和那個布拉佛斯人在工作上來往不多,我對他並不熟悉,但彌林陷入今天的危機之中,我認爲此人需要負首要責任。”瑞茨納克的評價與前兩位完全不同,甚至有着一定的攻擊性。
“好的,我明白了。”伊恩點點頭,“你們先下去吧,三層的大廳裡不是舉辦了一場宴請船長們的盛大宴會嗎?你們再不出席就有些失禮了。”
“您怎麼知.”格拉茲旦下意識地想問,但隨即想起,戴瑞大人可是擁有‘神之視野’的人,他理所應當就該知道一切。
“好的。”格拉茲旦三人立刻鞠躬,然後準備告退。
“對了,格拉茲旦,下去之後向他們宣佈,彌林城的糧草斷供,從明天開始,斯卡哈扎班河谷的糧食,將不會有一粒進入彌林市場。”伊恩在最後才發出自己的命令。
“這怎麼行?!”瑞茨納克瞬間就炸了,“彌林的貴族們都早將大金字塔裡的大部分存糧賣了出去,現在都靠着從河谷每天運來的糧食支持,如果彌林斷糧,所有的貴族也都會受到影響!”
“前方戰事吃緊,”伊恩攤手,其實已經打完了,而且從拉扎林人那裡獲得了非常寬裕的補充,“河谷地區的糧食必須全都投往前線,我向你們保證這不會持續太久,我很快就會擊敗卓戈在彌林城供糧恢復之前,你們先自己想想辦法吧。”
“大人!”瑞茨納克還想爭辯。
“退下。”伊恩輕聲說道。
瑞茨納克整個人一震,立刻閉上了嘴,然後戰戰兢兢地退出了露臺。
直到三位執政委員離開之後,情報總管彌大才將霍米納斯再次帶到伊恩面前來。
“戴瑞大人。”霍米納斯鞠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