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百里無淵沒有課,所以他一起來之後就立刻進了遊戲。
當百里無淵進入遊戲之後,他發現沈夢溪早就到了,清宵道長因爲有課所以沒有來,這情形彷彿又回到了他剛開始和沈夢溪在遊戲裡相遇的時候。
但是現在的他,對沈夢溪的觀感似乎沒有一開始壞了。
因爲前幾世都死於沈夢溪劍下,再加上魔教教主和武林盟主天生敵對的宿命,導致百里無淵對沈夢溪一直有種深深的執念,可是這些日子的相處,卻令百里無淵有些迷茫了。
沈夢溪這個人,雖然有的時候非常令他捉摸不透,但是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迂腐守舊,墨守成規的衛道士,那麼前幾世沈夢溪爲什麼會在崑崙教避世的情況下一路追殺到崑崙教大本營?他並不覺得沈夢溪是那種滿口邪惡必誅的衛道士……雖然沈夢溪是武林盟主,理應誅殺他們這些邪門歪道,但是前幾世崑崙教明明已經極盡低調行事,不管江湖閒事了,怎麼說也不可能招惹到沈夢溪這個武林盟主……
百里無淵想不明白,可是又無從得知。
眼前這個沈夢溪,並不是前幾世將他斬於劍下的沈夢溪,所以他問了也沒用。
有些問題的答案,註定無從得知。
沈夢溪瞧見百里無淵來了,只是微微一笑,就像他一貫以來的表情,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他們兩個人之間身份的天淵之別——一個是武林盟主,一個是魔教教主,其他人大概怎麼也想不到,這兩個人會有一天心平氣和的一塊兒行動吧?
其實沈夢溪的長相十分清冷,沒有表情的時候就像九天之上遙不可及的謫仙,眉眼清冷,如隔冰霜,但是他一旦微笑起來,便彷彿春風拂面,如冰消融,這兩種完全矛盾的特質卻恰如其分的存在他的身上,矛盾卻又和諧,十分有一種特別的意味。
兩個人會面之後並沒有多說什麼,朝着地圖上的方向就出發了。
崑崙教雖然是百里無淵的老巢,但是由於他很少離開崑崙教,所以對崑崙教外頭的地形並不十分熟悉,而沈夢溪,他上一世也不曾來過崑崙教,所以更是不知道崑崙教在何處,地圖上雖然標明瞭崑崙教的位置,但是卻十分模糊朦朧,他們只能一處處找,瞎摸。
兩個人用輕功在一處山頭的林中穿梭了一陣子,隨後五感清明的兩個人立刻發現有玩家朝着他們這個方向趕來了,百里無淵與沈夢溪對視了一眼,知道這是後來的玩家追上來了,他們晚上下線睡覺了,但是其他玩家顯然並不像他們這麼悠閒,竟然是連夜趕了上來,還幾乎追上了他們。
百里無淵側耳聽了一陣子動靜,確定這些玩家離他們還有一段路程,就算他們騎着最快的馬,也至少要十多分鐘才能追上來,沈夢溪立刻道:“快走!”如果被這些玩家搶先開啓了崑崙教的地圖,說不定有些事情的真相他們就永遠也無法得知了。
在這個遊戲裡,有一類任務是隻能接一次的,一旦有玩家接了併成功完成,往後的玩家就再也不可能接到這個任務了。
百里無淵和沈夢溪立刻使出了十足的內力,腳下運功,一路輕功朝着地圖上標明的大致方向一奔去,由於快到了極點,兩個人幾乎只在林中留下了一道疾影。
不多會兒,那些打頭陣追上來的玩家又被兩個人甩在了身後,百里無淵的視線之中也再也看不到那些玩家的身影了,但是兩個人絲毫不敢懈怠,努力找起崑崙教的所在來。
百里無淵皺着眉打量着附近山頭的景色,覺得隱隱有些熟悉,似乎從前來過。
沈夢溪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百里無淵頓了頓,道:“我應該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但是……覺得這裡有點熟悉。”
又走了一段路,兩個人便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
在這一片山林之中,耳邊盡是百鳥的鳴叫聲,十分吵雜喧囂,如果不是兩個人的耳力極好,幾乎不太可能聽得見這流水聲,沈夢溪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會兒,隨後問百里無淵:“是不是有條河通向崑崙教?”在地圖上,雖然崑崙教的所在之地非常模糊,但是卻明確標明瞭有一條河通向崑崙教,這說明這條河必有玄機。
百里無淵道:“崑崙教之中的確有一條龍陽河……不過在很多年前便已經乾枯了。”據說那條龍陽河乃是崑崙教開山祖師龍陽仙人親自引水而來,爲的是護教鎮教,因此是由祖師爺親自引的河,故而取名爲龍陽河。
但是問題是,這條河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乾枯了,他一開始還很奇怪地圖上怎麼會出現一條藍色的河,就算有也應該是一道乾枯的河牀纔是。
沈夢溪似笑非笑的看了百里無淵一眼,說:“就連崑崙教多年以前的鎮教神獸都出現了,一條河算什麼?”
百里無淵頓了頓,將小熊貓從懷裡掏了出來,此時的小熊貓還在呼呼大睡,一臉蠢萌的趴在百里無淵胸口,百里無淵看着小熊貓圓滾滾的小屁股,陷入了沉思。
小熊貓如果真的是崑崙教開山祖師龍陽仙人的鎮教神獸,那便是幾百年前的東西了,幾百年過去了,這隻小東西怎麼可能還活着?但是這隻小東西現在卻的的確確的趴在他的懷裡,幾百年前的鎮教神獸都出現了,那麼一條多年以前就已經乾枯了的護教河出現了又有什麼奇怪的?但是問題是,從他們來的地方,並不存在這兩樣事物。
百里無淵皺着眉,只覺得一頭霧水。
“總之,先過去看看吧。”沈夢溪道。
百里無淵雖然想不明白,但還是決定聽從沈夢溪的話,跟了上去。
很快,他們便果真見到了一條清澈見底,流水潺潺的小河流。
這條河流的水非常清澈,河中還不時有兩三條肥美的魚遊過,令人看着便心生愉悅,百里無淵面無表情的打量了那條河許久,忽然頓了頓,很快,他便上前蹲了下來,伸出手在河水之中鞠了一捧沁涼的水來。
清澈冰冷的水很快從他五指之間的縫隙之中流走,只留下了一朵沾着水的花來,這朵花呈現花瓣雪白,花心卻是冰藍色的,是一種沈夢溪從來沒有見過的花。
沈夢溪頓了頓,便聽到百里無淵說:“這朵花,是……崑崙花。”
因爲這種花只開在無妄山山上,別處山頭根本沒有,只有崑崙教之中才開滿了這種花,所以崑崙教的人便把這種花取名爲崑崙花。
這朵花順着河流的上游漂了下來,那麼就說明了,這條河的上游就是崑崙教所在之處。
百里無淵將他的推測告訴了沈夢溪之後,沈夢溪點了點頭,然後問:“這種崑崙花,可是很多年前就有的了?”
百里無淵頓了頓,說:“對,幾百年前就有的了,一直到現在……”
沈夢溪看着百里無淵掌心處的那朵花,忽然笑道:“你回到崑崙教之後肯定會有很多,這朵不如送給我?”他朝着百里無淵微微一笑。
百里無淵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面無表情的任由沈夢溪將那朵花拿去了,這種崑崙花在無妄山上開得漫山遍野都是,一點都不稀罕。
沈夢溪接過那朵花,笑着攥緊了掌心。
隨後兩個人便朝着這條河流一路逆流而上,路上又遇到了不少戰鬥力堪比小boss的怪,不過這次雖然沒有了清宵道長,以兩個人的武力值還是很輕易的就將這些小boss怪給解決了,可以說一路上幾乎順風無阻。
很快,兩個人便順利到達了無妄山附近。
到達無妄山附近之後,百里無淵立刻神情一震,在崑崙教生活了這麼久,他不可能不熟悉無妄山附近的地形,所以接下來一路上他都輕車熟路。
於是很快,百里無淵和沈夢溪便來到了無妄山山腳。
果然如百里無淵說的那樣,無妄山上漫山遍野都開滿了崑崙花,但是在這個遊戲裡的崑崙花似乎不像百里無淵記憶中那樣美好純潔……
當他們穿過一叢崑崙花時,原本盛開得正好的崑崙花忽然搖身一變變作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朝着他們攻擊而來。
這個少女長相姣好,一襲白衣上繡着冰藍色的紋飾,身姿輕盈得就像行於林間的花妖——事實上,這個少女果真是崑崙花花妖。
就連她的攻擊也如同花妖般妖嬈,一擡手,無數白色冰藍色的花瓣便朝着他們漫天襲來,原本輕柔美麗的花瓣在她的手中化作了利器,掉落地面之時甚至深深的陷入了地面,足以見這些花瓣的厲害之處。
可惜,就算這崑崙花花妖長相再如何美麗妖嬈,在沈夢溪和百里無淵兩個人眼中也如同無物,沈夢溪下手毫不留情,手中長劍一振,便刺穿了這花妖的心口。
從她心口被刺穿之處,慢慢留下了冰藍色的血液,很快,長相美麗妖嬈的花妖便如同花瓣一樣枯萎了,身形化作了片片花瓣隱去,只留下一朵就像剛纔那朵順流而下的崑崙花一般的花來,沈夢溪看着地面上那朵凋零的崑崙花皺了皺眉……難道剛纔那朵崑崙花竟然是花妖的屍體?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很快,兩個人又遇到了化身爲花妖的怪,這些怪要比之前他們所遇到過的怪長相美麗得多,不過這絲毫不能影響兩個人的身手,當又一個化身成妖嬈少年的崑崙花花妖死於百里無淵手下後,他們終於爬到了半山腰。
而崑崙教所在之處,已經離他們不遠了。
就在此時,百里無淵卻忽然皺了皺眉,喃喃低語道:“不對……”
“怎麼了?”沈夢溪笑着問他。
“不對勁,”百里無淵眯着眼睛說,“我剛纔就覺得有些奇怪了……平時總有弟子在山腳下練功,但是剛纔我連一個都沒有見到,現在我們明明已經十分接近崑崙教了,怎麼可能連一個守衛弟子都沒有出現?”
平時如果有外人膽敢闖入崑崙教,還沒踏入崑崙教方圓一里之內就會被巡山的崑崙教弟子發現,但是現在他們已經快要逼近崑崙教了,怎麼卻連一個崑崙教的人都沒有瞧見?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考完了一門專業課,於是還有兩門……我們是考一科隔幾天再考下一科,所以正式考完要在下個月四號,嚶嚶嚶嚶,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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