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暗地裡叫了聲好,秋白這一手四兩撥千斤的小巧功夫用的可謂是登峰造極,能在如此近的距離,面對如此猛烈的一擊,防的如此漂亮,絕對不是僥倖。
大鬍子感覺千斤力量如果砸到棉花上一樣,收手不及,見拳頭砸來,也不慌,雙手鬆開板凳,右手握拳對着秋白的拳頭對撞過去。
雙拳相遇卻如同粘在一起一般,再也分不開。兩人衣衫猛烈的揮舞,歐陽鬍子鬚髮皆豎,雙眼怒掙,狠不得將對面這人一口吃了下去。秋白公子也好不到哪裡去,褪下了溫文爾雅的樣子,也是一臉彪悍,左手有些彎曲,身體卻如同叮在那了,一分也不後退。
這樣內家真氣的比拼看起來無風無浪的,卻最是兇險不過,不到生死相拼,很少有人用那樣損人不利己的方式。大漢的策略無疑是正確的,板凳的招式少而直接,講究的是氣勢上摧毀對方,若是功力相差比較大,那幾板凳下去自然能解決問題,但是遇到功力相差無幾,並且擅借力御力小巧功夫的對手,吃虧就比較大。照體質體形來說,拼內家真氣,大漢應該佔了便宜。不過沒想到的是秋白這個看來斯文的公子骨子裡是那麼的強勢,寧願自己內腑受傷也不落絲毫下風。季默怎麼都想不明白爲什麼大漢會鬧出這樣的一個動靜,歐陽不應該是個衝動的莽漢呀,難道自己又看錯了?又或者這其中會有什麼內幕?
眼看這兩個人的神色是越來越不對了,季默也琢磨着自己該出手了,要不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鬧出人命來,還真的不是太好玩。季默喜歡熱鬧但是絕對害怕麻煩。好不容易出來逛個窯子,最後搞個慘淡收場,不爽,很是不爽。
只是,自己出手不是大家都知道了自己會武了麼?不妥!
“啪”又是一聲,畫舫上面破出一個洞,一道慘白的劍光從天而降,刺向拼鬥中的兩人。劍光經過加速快如閃電。
“公子。”樓上秋白的跟班們想救已是來不及,驚叫出聲。
秋白和歐陽兩人也感覺到了上空來的危險,不過在緊要關頭還是沒有忘記鬥氣,沒有一個人願意先退後,一時間,兩人岌岌可危。
來人是絕對的高手,而且是個暗殺型的高手,能潛伏在大家的身邊不被發現,一定有兩把刷子。
季默不是自大,自己在模擬器你給蟒魔鬼般的訓練了那麼久,蟒的訓練方式千奇百怪,實戰中更是風格不一,要麼專走陰狠這一路線,暗殺,用毒,暗器無一不用,要麼走剛猛路線,大開大合。季默可是在那個身形魁梧的大漢那吃足了苦頭,光顧着喝酒看美女,這警惕性稍微有了那麼點點鬆懈,季默給自己開解着,幸好那女人不在身邊。
腦袋裡轉的是快,不過旁邊百里的動作就更快。
他將自己手上的酒壺當暗器丟了過去,旋即騰身而起,雙腳飛快交替踢出。如同閃電一般,身形追上從上往下落的酒壺,一腳踢爆,再一腳將碎片和酒水拍向劍光及來人。
偷襲者是個心智堅強的人,面對如此眼光繚亂的攻擊絲毫不亂,劍招不變竟然就這樣用臉對着酒壺的碎片和酒水衝了過去。百里顯然是料到來人應該如此強悍,掄起的雙腳依然華麗無比,右手從懷裡掏出暗器,劈頭蓋臉的扔了過去。梅花鏢,繡花針,迴旋鏢,金錢梅,飛刀……
看着百里一副瘦弱的樣子,不過一出手是如此的不講道理,只求克敵。
來人見到這麼多暗器不禁也是大吃一驚,劍勢一變,將手中劍揮的銀光一樣將其全身都罩起來攻勢也就停下來了。這樣一來,倒是順利給兩人解了圍。
歐陽大鬍子和秋白兩人似乎達成了什麼共識,同時收手。歐陽更是不說話,扛起板凳對着還在舞劍的偷襲者從上往下就是一板凳。秋白的人也從樓下衝到了下面,將來人圍成了個半圓。
板凳和寶劍相撞,勁氣四濺,兩個人同時如遭雷擊。大鬍子噴出一口鮮血,手一鬆,就這麼直挺挺的向後倒了下去。偷襲者也是猛然大退幾步,胸口起伏不定。顯然在歐陽這全力一板凳之下,受傷不輕。
說來也是冤,按歐陽的本事來說,絕對不會如此不濟。關鍵是和秋白真槍實彈的拼內家真氣這麼久,剛一收手又咽不下這口氣,含怒出手,這才一招敗北。秋白眼裡閃過複雜的神色,一掌拍出。
“哧”的一聲,伴隨着悶哼,“卑鄙”偷襲者怒吼,捂着右肩猛退。
“你偷襲在先,你居然說我卑鄙?”秋白公子怒極反笑。
“還等什麼,羣踩他!”季默對着秋白的跟班們吼了一句,做了個衝殺的動作!
不過那羣人顯然沒有聽季默命令的覺悟,望都沒有望下他。讓季默很沒有面子。
倒是百里從空中飄到了地面上,也不說話,同樣的提起了旁邊的長條凳子舞得呼啦啦直響。
不要小看了百里這條板凳,這可是有名堂的,也是江湖中流傳已久的一門絕學,只不過很多人覺得太上不了檯面,而不屑去練,久而久之就失傳了。大凡武器者是越怪越難防,越怪越厲害。這長條板凳磕砸撩拍極盡刁鑽之能事,在百里手裡殺傷力絕對不亞於完全狀態下大漢手中的板凳。
百里衝到偷襲者面前先揮出一把紅霧,然後就掄起板凳狂轟亂炸。
這也該夠這偷襲者倒黴,遇到這麼個主,紅霧不是什麼毒藥,倒是一味超強的***,不從口鼻入,見血即入,是百里從自己家族裡面費勁大力氣才弄來的寶貝。
偷襲者屏住呼吸,揮着劍小心翼翼的接着季默的板凳。
見沒有人上來幫手,百里也不着急,揮着板凳一下急過一下的玩命的砸,邊砸邊嘿嘿的陰笑。來人越打越覺得心寒,只感覺這板凳處處剋制着自己,陰招迭起,防不勝防。想走卻被纏住,又要控制呼吸,又要分出心思來止血,偷襲的殺手出道以來這次算是最爲狼狽。最讓他鬱悶的是,打就打嘛,拿着板凳亂砸一點風度都沒有,一張臉有種說不出來的表情。
漸漸的,偷襲的殺手就體會到百里那表情後面的意思了,那是一種幸災樂禍的等待。
殺手揮着劍突然發現自己家兄弟也開始昂首挺胸了,自己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臉也殷紅了,頓悟,自己中招了,而且是江湖中所不齒的陰招。
真他孃的無恥呀,殺手心中不知道把揮着板凳的看起來瘦弱的公子哥罵了多少次。捨命猛然攻出幾招,躬着身子飛快得逃了,爲什麼要弓着身子,這就只有百里和殺手兩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