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秀考上師範大學,大壯每個月把自己的津貼寄給秀秀。秀秀只購買必需品,從不亂花一分錢。她學的是歷史專業,一心一意想當個歷史老師。
歷史,是人類社會發展史。秀秀研究古代史,更愛研究近代史。她上街無別事,就是上市圖書館和新華書店瀏覽歷史書籍。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就要畢業。秀秀正在收集資料,準備寫畢業論文。這天是星期日,秀秀坐公共汽車去市圖書館查閱資料,她帶兩個饅頭,一瓶涼開水,進去就是一整天。她查完資料,走出圖書館,看看錶已近五點,正是上下班人潮高峰,趟趟車都是人滿爲患。秀秀一連等了三趟車都擠不上車。眼看學校開晚飯時間就到了,不能再等了,這才用力擠上車。車上人挨人,人擠人,連巴掌大空隙都沒有,可是有幾個小夥子卻來回擠着走。突然,秀秀髮現一個小夥子伸手去掏一位大媽的提包,秀秀高喊一聲:“注意自己提包!”秀秀一喊,小偷縮回手,大媽本能地抓緊提包。小偷沒有得逞,惡狠狠地瞪了秀秀一眼。那位大媽朝秀秀點點頭,表示感謝秀秀的提醒。大媽到站,秀秀也到站下車。就在秀秀下車腳還沒落地時,從車門裡擁出幾個人來,把秀秀擠得踉踉蹌蹌,差一點被摔倒。那位大媽伸手扶了秀秀一把。秀秀正想感謝大媽,忽然從身後撲來一股風,秀秀一想,不好,有人暗算我!急忙閃身,那人一拳打空。秀秀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小偷!再看身邊,還有兩個賊眉鼠眼的幫手。秀秀想,聽說現在的城市小偷不是暗偷而是明搶!小偷不是一人,而是結幫拉夥,爲什麼羣衆不敢伸手相助?原因就在這裡。今日讓我遇上了。秀秀冷靜地問:“你們想幹什麼?”
三個小偷說:“你還不知道?你的眼睛太尖了,今日我們要借你一隻眼睛!要讓你小女子成一個獨眼龍!”
大媽拉住秀秀,把秀秀掩在身後說:“小夥子們,咱們可別幹違法犯罪之事。年輕輕,可別走了歪道......”
一個小偷走上前說:“沒你屁事,你一邊彈弦子去!”一把將大媽拉個趔趄。
秀秀跑上前扶住大媽,說:“大媽,快回家,不要管我!”
大媽說:“不行,豁出老命我也不讓他們欺負你!”
秀秀扶住大媽說:“快走,不要管我!”
這時已圍了很多羣衆。秀秀說:“你們不幹人事,競幹偷雞摸狗勾當!當面戳穿了,載了跟斗!想玩命?今兒姑奶奶要會會你們,看你們有多大道行!”
三個小偷嬉笑說:“不取你那美麗的大眼睛也可以,你陪着小爺玩一宿,也就饒了你。如不依,可別怪小爺爺動手!”
大媽說:“小夥子,你家也有兄弟姐妹,你們捫心問問自己,小夥子,我勸你們改邪歸正......”
這三個小偷橫眉冷眼一把拉走大媽說:“不用你教訓我們,一邊去!這個小妞還挺可人,今日就要玩一玩她!”
秀秀橫眉豎目、杏眼圓睜說:“也好,本姑奶奶平時沒動過招。說,是三人一齊上,還是單打獨鬥?”
大媽拉住秀秀說:“你一個瘦弱女子,可不能和他們打鬥,你會吃大虧呀!”
秀秀說:“大媽,別怕,您先閃在一旁!看我怎樣收拾他們!”
大媽一看這架勢,怕秀秀吃虧,馬上跑到電話亭打電話報警。報完警跑回來,這姑娘是“沒有金鋼鑽,不敢攬瓷器活”。三個小偷被她打得東倒西歪,趴在地上的一個忽然從兜裡掏出一把尖刀,扎向秀秀。大媽揮起提兜跑過來,喊:“看
刀子!”
秀秀擡腳橫掃,這一腳正掃在小偷手腕上,手腕被當場掃斷。衆人看着趴在地上的三個小偷拍手大笑說:“哈哈,三隻手們今天栽在一個小妞手裡了,有眼不識金香玉,活該!”
秀秀說:“姑奶奶今日不奉陪了,有斷手腕的,自己去骨科醫院打石膏。姑奶奶今日是正當防衛,如不服,可去公安局告我!”
這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影響了正常交通。交警趕過來維護交通秩序。接警的民警開車來到,見地上躺着三個小青年,問:“怎麼回事?”
羣衆一指三人說:“這三人是小偷,偷東西時被那個女青年發現,下車後就圍打那個女青年!”
這時,大媽擠上來說:“我全知道,要去派出所,我去作筆錄!”
派出所警員一看老年婦女,馬上敬禮,小聲說:“孫局長,那這件事你就別去了。”
大媽說:“此事因我而起,當然我去錄口供!”
警員說:“這麼辦,您老先回家,我們把這位女青年帶去做筆錄。”
大媽不幹,坐上警車不下來。警員無奈,只得把小偷、大媽和秀秀一同坐車去做筆錄。
做完筆錄,又開車把二人送回大媽家。這時天已黑,秀秀要趕回學校,大媽說什麼也不許秀秀回學校。原來這裡離學校只不過一里遠,站在樓上就可看見學校的大操場。今天下午,大媽上街給遠在外地的未來兒媳買件新衣。順便領回老伴兩個人的工資,誰知引來一場麻煩。
大媽開始做飯,秀秀擇菜、洗菜。大媽邊做飯邊聊天。她說他們老家在順城,山可美了,退休後總想回家,可是你伯伯還沒退,所以再等他幾年。她說她只有一個兒子,搞個對象在順城灣道山當小學老師。可能幹哩。兒子麼,在政法大學上學。
大媽又問秀秀,有對象了嗎?在什麼地方?幹什麼的?將來畢業想去哪?秀秀都作了回答。大概七點,大伯回來了,秀秀看見大伯吃了一驚,不論外貌還是個頭,行走坐姿,大壯和他特別相似。大媽馬上說:“今日多虧這姑娘了,若不然,咱倆的工資都被偷個磬幹!”
秀秀說:“咳,這也是我該做的,別跟大伯說了。”
大媽接着說:“姑娘一句提醒話,咱們的錢沒丟,可這幾個小偷卻盯上了姑娘。下車連喊帶罵,說的話都對不上牙口,難聽着呢!後來就動了手,我去電話亭報警。等回來時,那三個小偷被姑娘打翻在地。嘿,一個個呲牙咧嘴,動彈不了。後來派出所把我們拉去了,做了筆錄。姑娘這一身好功夫,咱二生都要甘拜下風!”
大伯聽後,眼睛一亮,問道:“從小練功嗎?”
秀秀點點頭說:“從小和我哥哥一起練功,是我們山上的一位‘和尚爺爺’教的功夫!”
大伯點點頭說:“好!在學校學什麼專業?”
秀秀說:“歷史專業,主攻現代史。”
大伯說:“將來是當教師,還是搞研究工作?”
秀秀說:“畢業後我要求回到我們家鄉,當一名教師就是了!”
大伯說:“好,好。有志氣!”
大媽說:“別光說好了,拿什麼感謝人家姑娘?”
大伯說:“你說呢?”
大媽說:“這麼辦,十月一日咱們邀姑娘和二生咱們一家去‘雲霧山’旅遊,怎麼樣?”
大伯說:“可以呀,就這麼定!”
秀秀聽了說:“大伯大媽不行啊,十月一日我想回家看爺爺奶奶——”
大媽說:“那怎麼辦?”
秀秀說:“大媽,今後有時間我來看您就行了。”
大媽聽後很高興,但不無遺憾地說:“好吧,有機會咱們去外地旅遊!”
這大伯、大媽是何許人也?秀秀哪裡知道?
秀秀在派出所做完筆錄後就和大媽走了。可是她的筆錄卻讓市公安局長看見了。局長正在派出所蹲點,聽說一個女大學生見義勇爲,便拿筆錄仔細觀看。看完筆錄高興地說:“現在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哇!我們警校就缺這麼一位女教練,她夠資格。明日我要去大學,一是表揚她見義勇爲。二是設法把這位大學生要到咱們警校來。”
田秀秀見義勇爲早被記者在現場進行了拍照。第二天事蹟見報,消息傳遍學校。公安局長帶警校校長來到學校,要求在畢業分配時,把田秀秀同學分配到市高級警官學校。學校知道消息後,調閱了她的檔案,檔案並沒有寫任何特長。便將歷史系主任請來了解田秀秀的情況。系主任也不知一個瘦弱的田秀秀身懷絕技。
學校體育運動系知道消息也來找校長要求內留,市局來爭搶田秀秀,校長當場沒有明確表態。市公安局長帶着警校校長只好走了。
田秀秀見義勇爲,招來求愛信、求愛電話、報社記者跟蹤,讓秀秀接應不暇。大媽知道此事,就把秀秀接到家,讓秀秀安安靜靜在家裡寫畢業論文。
轉眼秀秀畢業了。她的畢業論文內涵深邃,論證充分,資料準確,翔實,表述適度,博得評委的一致好評。接着通過畢業答辯。現在只等分配。秀秀填報的分配志向是回原籍,理由是父母、祖父母年老有病,家庭極需照顧。
然而學校認爲理由不充分,定她留在學校。正在這時,市公安局通過市政法委找到高教局,讓高教局做學校工作,學校終於同意將田秀秀分配到市高級警官學校。
同學們都來祝賀秀秀能分到一個好單位。但秀秀卻拿着分配通知單兩眼發楞。秀秀仍然要求學校更改分配方案。學校說:“現在我們可沒權利了,因爲另一聯已被市局取走,你報到不報到也是市警校的教師!”
田秀秀只好又找到市局政治部,政治部馬上請局長來做工作。局長說:“你說有困難,都是哪些困難?要職稱咱們將來給評定,要待遇,教練補貼高。要房子咱局也給,還有什麼困難,你說!”
田秀秀說:“我沒有其它要求,就想回我老家!”
局長笑了,說:“這不是困難,也不是要求。這個我就不能答應了。不過可以這樣,你已分到咱市局,可先到警校工作,以後有什麼問題再解決。如果家中的確有離不開你之處,我們也不會強人所難,行不行呢?”
田秀秀聽局長之話也說到仁至義盡了,只好無奈地點點頭。那大壯怎麼辦?
田秀秀便把分配的來龍去脈寫信告訴父母、大壯。大壯很快就回了信,他在信中對秀秀能分配到市高級警官學校表示祝賀,對家裡事,以後有哥哩,將來轉業回家,家裡事就別考慮了……
秀秀分到警校上班,爺爺不買賬。新年假期回家。爺爺說:“當時說好分回家,現在怎麼變卦了?那大壯怎麼辦?咱們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秀秀一聽爺爺埋怨自己,心裡有苦說不出,就趴在炕上嗚嗚大哭了。秀秀一哭,哭壞了媽的心尖、奶奶的心肝,又忙勸說:“爺和你說笑話呢,反正離咱家也不遠,逢年過節回家看我們就行了。有機會再慢慢調回來,到時再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