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思路耗費了不少時間,抱歉)
伴着嘯聲,憑衫青絲飛揚,裹挾間本來晶瑩如玉的容貌分外地顯示出猙獰的神情,她厲嘯不斷,手中的金蛇軟劍已化作漫天金光,點點如繁星,帶着一股不甘失敗的凌厲氣勢,忿然朝着陳客攻至。
但這早已成爲了無用功,拳經境界上的突破,各項屬性的大幅度提升,從中武階層突破進入高武階層,在剎那間讓陳客脫胎換骨般產生了巨大的變化。而之前激戰過程中過的損耗以及外傷,對於他而言並非嚴重,完全能及時恢復過來。
別忘了,陳客的武道兼備着《長生訣》的額外自我療傷加成作用,以及,他身懷無量指環。
內力源源不斷的恢復,肌體功能恢復速度的飛快加速,使得陳客的狀態不用多久就慢慢佔據了上風。
時間,似乎永遠站在他這邊。
“吼”
激戰中的兩人猛然硬憾了一記,憑衫的左掌對上了陳客的左爪,一撞之下,兩人倏然分開。
——本來以憑衫的籌謀,她儘量希望避免和陳客硬憾,尤其是對方的左手。《葵花寶典》主旨走偏鋒,以快、魅、詭見長,其實在內功方面並不特出。憑衫還是依靠着本身苦修多年的《先天氣功》作爲基礎,才堪堪彌補過這一點缺點。使得內功凝聚度和恢復速度得到明顯的增幅,可武道內功的上限數值卻是註定了的,難以提升。
是以,面對敵人,憑衫總會選擇速戰速決的策略,避免陷入纏鬥,從而節省內功的虧耗,以致使後勁不足。
可與陳客的這一場萬衆矚目的一戰,從一開始,就被陳客語言相激,憑衫便陷入了對方的圈套之中。
——原來其心境竟恍若深冰,內部不知不覺間早已出現了細小的裂縫而不自知,直到最後的時刻才爆發出來,卻已無可挽救。
“這,怎麼可能?”
憑衫暴退數丈開外,幾個震驚的念頭不可抑止地掠上心坎。相比之下,其實從左手掌心涌入的那一縷冰寒之氣尤爲致命。
如今陳客陰陽際會,龍虎交融,奇經八脈盡數貫通,陰屬性內功和陽屬性內功已經完美無瑕地形成了一個整體。換句話說,他可以隨心所欲地支配使用,而不會再遭受迥異真氣的衝突之苦。光憑這一點,已令人防不勝防,無處可防。
所以一拼之下,一縷寒冰真氣便突破了憑衫掌心的“勞宮穴”,渾若一道冰箭,拼命往裡面鑽。
憑衫拳頭緊握,她的內功基礎本爲純陽的《先天氣功》,乃是陰屬性內功的先天剋星,只可惜當《先天氣功》和不陰不陽的《葵花寶典》結合之後,性質上便發生了某種方向性的變化,不再純陽了。
這絕對也是一項不恰當處。
他創類武道畢竟不是自創,一如別人的衣服,並一定會適合自己。
隱約間,憑衫彷彿明白了陳客之前所說的,自己並不適合修煉《葵花寶典》。只是,不管如何,這條路她已經踏上來了,時至今日,無法再度回頭。
自己被陳客毀了……
難道,此種事實在陳客隨手埋下《葵花寶典》的時候就已註定?
可怎麼可能?他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把握事情的發展趨勢?
霎那之間,憑衫腦海百感交集,干擾紛呈,好像被一陣陣針刺扎住一樣,莫名的頭疼。
“呀呀呀”
她發出的厲嘯聲中夾雜着一股奇異的嚎叫,狀更瘋狂。
“她要敗了……”
後面掠陣的左婷明眸瞳孔猛縮,面目一緊,以其修爲,立刻就看出憑衫的心境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就像江河破堤,一發不可收拾。
不光她,兩邊陣營的許多壓陣者都瞧破了端倪,不由自主地發出巨大的鬨然聲。明顯戰局的發展趨勢漸漸在超脫諸人的預料,遂於感到驚詫。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憑衫驀然擡頭,扭曲的臉龐之上,一雙眼睛紅芒閃現,竟隱隱有幾分燕狂徒暴走時的兇相。她把手中價值千金的金蛇軟劍一扔,徒手撲上來,轉眼間十指之間出現了點點藍色的光芒,俱爲一根根不過兩寸長的繡花針。
一寸短,一寸險。
如此時刻,憑衫已然打着同歸於盡的念頭,不顧一切要和陳客玉石俱焚。
陳客面色沉靜如水,身形更快,沒有絲毫畏縮退讓,就那般正面迎了上去。
砰砰砰
巨大的氣勁碰撞聲接二連三地爆發着,隨着聲響,一連串的血珠飛揚激發。
戰局的白熱化,左婷心思數轉,很快就拿定了主意,準備一聲令下,千軍萬馬蜂擁而上——畢竟憑衫敗局已定,可籌謀已久的神州結義卻敗不起。
然而就在此刻,陳客和憑衫之間的勝負已分,在一聲空前猛烈的氣勁爆炸聲中,兩人已不知是第幾次的分開。
這一次,卻成爲了最後一次。
陳客臉色身爲蒼白,兩邊臉頰上還被細小尖銳的繡花針劃出好幾天血線,有鮮豔的血珠分泌而出。可他依然站得很穩,頭微微擡起,目光堅毅而遼遠,焦點分明不再前面不遠處的憑衫身上。
憑衫身上衣服襤褸,因爲修煉葵花的緣故,明顯嬌小下去的身軀在不停地顫抖着,她眼神流露出分外複雜的光芒和情緒,一動不動地盯着陳客。
“原來如此……”
忽然間她似有所悟,嘴角詭異地露出一絲笑意,眼眸的光芒卻馬上黯淡了下去。
噗
一聲怪異的響聲,其胸腹間乍然崩裂開來,一道血箭飆出。隨後,她全身各處要穴位置俱彷彿被撐破了水袋,一道道血箭迸發,燦爛而駭人聽聞。
啪
當憑衫整個人化爲百千碎片飛舞,其中一本秘籍便從血肉中掉落下來,清脆地落在地上。
《葵花寶典》。
這一份孤本的武道隨着前主人的隕落而理所當然地爆落了……
距離它最近的陳客依然不動如山,他的身後,那星星峽谷的巔峰有激烈的號角聲起。隨着號角,漫山遍野的明教成員出現;而左側峽谷塵土飛揚,出現的是數以萬計的峨眉弟子,領首者正是郭暖……
左婷垂首一嘆:大勢已去,大廈將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