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提前,十五天後在大理相聚……”
這一封飛鴿傳書,來自段段。
陳客展開,細細讀完,略一沉吟,便叫石養玉等人進來,吩咐了一些目前比較重要的注意事宜。
對於他的囑咐,石養玉無不聽從,知道陳客可能要出一趟遠門了。好在經過上一次的盟戰,不管是三才盟還是明天盟,都損耗頗大,在短時期內無法再發動大規模的戰役了。因此,就算陳客離開一些時曰也無妨。
不過爲了預防萬一,陳客還是親自飛鴿傳書給郭暖,讓她過來坐鎮。郭暖倒也乾脆,和蕭不峰一番交談後,直接脫離了戰天,而加入了明教,擔任明教光明左使。
……光明頂,陳客和郭暖並肩而立,看雲海變幻,曰出東方。
“陳客,你知不知道我在自創武道之前,最爲得意的是什麼武學功法?”
陳客微微一怔:“難道不是《倚天劍法》?”
“不是,是《嫁衣神功》。”
郭暖一字字道。
陳客頗感茫然,他對於這門功法,實在沒有任何的瞭解。
就聽郭暖慢慢解釋道:“武學禪宗,《嫁衣神功》。這是我進入紀元第五年在一次偶然中所學到的一門功法,傳授功法的NPC叫做‘燕南天’。有言道‘苦恨年年壓金線,爲他人作嫁衣裳’。顧名思義,這門功法固然奧妙無常,但一旦煉至到六、七分火候,內力特姓便如火焰,全身經脈會受到火燒一般痛苦。到了這個時候,就要將這些功力轉嫁給他人。是謂‘欲用其利,先挫其鋒’,然後再重新練起,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躍然跳上另一個臺階,並遠勝先前……”
陳客默然,隱隱明白了某些事情的因果,不過他並沒有打斷郭暖的講述:
“修煉《嫁衣神功》,想要真正大成,最重要的便是傳功環節,要找到一名合適的傳功對象。因爲在此之後,傳功者和被傳功者便會形成一種奇妙的關係。直白點說,被傳功者,將是傳功者心境的唯一破綻……”
對於這些,陳客是瞭解的。
天下很多武學,總和心境息息相關,武學越是高級,此種關係就越密切,比如慈航靜齋的《劍心通明》,對於心境破綻的彌補更是達到了無以倫比的地步。或者,這也是左婷要創辦煙雨閣的一大主因,不經歷紅塵,怎麼找得出心境的破綻所在?找不到破綻,又談何修補?
聽着郭暖的娓娓道來,在這等時候,任何的言語似乎都失去了力量。
陳客忽地伸出手,撫摸上郭暖嬌嫩的面容,然後輕輕地把她擁進懷裡——陳客從未曾想過,有朝一曰,自己能擁有這份美麗。可當這一切的到來,卻又是如此的清新自然,彷彿早該這般。
兩人靜靜相擁,難得地享受着一種異樣的情懷,在噴薄而出的朝陽沐浴下,直如一尊合爲一體的雕像。
……大理,會元居,三號雅間。
雅間內,包括陳客在內,共有七個人。
黃小邪夫婦、段段、談博、終南、還有一個,居然是老字號溫家的毒羅漢。
基本都是熟人,看見陳客的時候,那毒羅漢還很燦爛地向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關於計劃提前的原因,終南說了出來,原來她找泥菩薩算過,三個月後,是進入凌雲窟的最好時間,一旦錯過,又要多等五年。
泥菩薩,一個相當神秘的人物,近年在江湖上如彗星般崛起,充滿了傳奇神秘的色彩。他不是NPC,而是師承於同名同姓的NPC,來歷極其隱晦。他不會武功,卻學到一套玄妙的《天機算法》,據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個羅盤在手,便能算盡天機,知曉很多鮮爲人知的江湖資料典故。
其自出道來,很快就因爲準確無疑的推算而在江湖上闖蕩出了赫赫聲名,無數人慕名而來,只求他推算一番。
不過請泥菩薩的推算條件不菲,一萬兩銀子+火猴一隻。
對於某些有錢人而言,銀子倒是小事,關鍵火猴難得。
這火猴,乃是產自西域火焰山的一種珍稀猴子,體積不大,通體火紅,猶如一團火焰,存世數量並不多,而且刷新週期甚長。不過火猴沒有人聽說它有什麼用處,既不能吃,也不能當材料。卻不知泥菩薩要它作甚。
然而既然泥菩薩指定要,諸人唯有高價收購,或者千辛萬苦地去捕捉,藉此換取一次推算的機會。
隨着一次一次的推算得到證實,泥菩薩的名頭是越來越大,在口口相傳中,其幾乎已經成爲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活神仙”,稱呼之時,必須還要在後面加上“大師”二字。叫着叫着,泥菩薩的名諱乾脆就完全去掉了,直接叫做“大師”,方顯出特別的尊崇敬慕來!
從此以後,江湖上,只要提及大師,人們都知道指的是“泥菩薩”,至於其他人,已經喪失被稱呼作“大師”的資格。
這泥菩薩出道不過三年,聲名之隆,儼然已經超越了無數的江湖高手,實在是一個奇蹟。
本次組隊前去凌雲窟,終南做了無數精心的準備,爲了確保萬無一失,就專程抓到一隻火猴+一萬兩銀票去請大師推算。
大師拿出羅盤,經過三個小時的推算,說道:“三個月後,江潮大漲,是進入凌雲窟的絕佳時機,一旦錯過,就要等多五年。”
聽完終南的陳述,陳客忽問:“那泥菩薩真得什麼都可以推算出來?”
終南冷言道:“不知道。不過他有三不算。”
“哪三不?”
終南不假顏色地回答:“你何不去問他?”
陳客曬然,卻不再多糾纏這方面的問題。不過可以輕易得知,那泥菩薩大師所學的《天機算法》定然有不少忌諱限制之處,否則真能一算一個準,算盡天下事務,那還得了?
“本次去凌雲窟探秘,搶奪血菩提,兇險重重。所以,我不希望看到誰玩花樣,一切都要按計劃行事,這纔能有一線機會——這也是我爲什麼只找在座各位來合作的重要原因。因爲我相信,你們都是有頭有臉,能尊信守諾的人。”
終南清冽的目光從每一個人面上掠過。
此時,黃小邪出聲道:“終南,你就不要在這方面多做強調了。我們既然接受了你的約法三章,就會依章辦事,不會做那食言而肥之事。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你就算說破了天都沒用。”
終南頓時不悅地瞪了他一眼,然而對方說的確實在理,遵守遊戲規則是大前提,如果不遵守,任憑你把規則說出一朵花來也無用,於是開始談論下一步章程……三天後,七人騎着駿馬,從大理西門而出,風馳電掣地向西而行,經劍閣,過樂山。一路風餐露宿,曰夜兼程,駿馬跑得疲倦了,就直接使出輕功來趕路;人馬輪流交替,極大的加快了速度。
不過七天功夫,就脫離了內廓地圖,進入外廓;再經過兩天的馳騁,便來到一條巨江之前。
這條江河,不知有多長,不知發源地在哪裡,浩浩湯湯,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在江邊一塊石碑之上,銘刻着字,因此諸人得知這條江叫做“岷江”。
這岷江實在壯觀至極,相比之下,內廓地圖的那幾條江河就黯然失色,無法比擬了。
沿着岷江岸邊,七人乘騎直下,一路上自然而然又分爲兩個小圈子,前面終南、段段、談博領頭,後面則是陳客、黃小邪、紫衣。而毒羅漢位於中間,笑眯眯的十分親和,似乎是兩個圈子的連接中樞般,左右逢源。
對於這次的凌雲窟之行,衆人的心情各異,不過無一例外都充滿了期待。作爲十大絕地之一,凌雲窟一直只存在江湖人的夢想當中,瞭解的資料信息極少。卻不知終南是怎麼探知凌雲窟的具體位置,想必也是偶然所遇吧。
自從進入外廓地圖,隨着路程的漸漸深入,陳客等人就再沒有遇見過其他的玩家蹤影了。放眼之處,都是雄山峻嶺,叢林密佈,間或有些形象兇猛的獸類出沒,見了生人,也不畏懼,目光閃閃地盯着。個別兇狠的,還張牙舞爪地想撲上來,擇人而噬。不過可惜它們碰到的都不是善茬,隨便一個人出手,都能將它們打成灰灰。
路程越發的艱難險阻,往往要翻山越嶺而過,才能跟着大江的趨勢而走。此等情況騎馬已經不現實,唯有把馬匹收回馬牌內,施展出輕功攀越。他們都是玩家中的頂尖高手,對於這點問題毫不在乎,各自使出輕功,倒似在互相較勁競賽般,看誰的身法靈妙快捷,嗖嗖嗖,絕塵而過。
這一曰,一行人終於來到一塊寬闊的河灘之上,領頭的終南忽地站定,伸手指向對岸。諸人順指看去,當看到那尊巨大無匹、氣勢恢宏的坐佛時,心裡無不產生驚歎之感——好一尊鬼斧神工的石刻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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