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
沒有人敢說話了。
被吳蒼葉那站立的身影,更重要的是,他手中提着的那個人,畢思卡。
畢思卡算是他們這羣人裡的領頭者之一,平時,他們都有些挺他的話。
現在,猝然之間,他被擒拿了,還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
其他人都慌亂了。
不知道該怎麼辦。
畢思卡是內奸?
如果是清算,未免也來的太晚了一點。
如果是公報私仇,那麼又是什麼私仇呢?
以及,畢思卡會是最後一個嗎?
他們會不會也被這樣無緣無故地抓走?
這勢必會引起恐慌。
如果人很多,吳蒼葉肯定不會這麼做。
但是,這些人,不夠多。
而且,再怎麼樣,吳蒼葉最終都有背後的宮殿作保障。
那麼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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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奸我已經抓到了,你們沒事了,散了吧。”吳蒼葉旁若無人地說着,將畢思卡給提着,朝着臺階上走去。
每個人都在望着吳蒼葉的背影。
沉默不語。
紅月跟在吳蒼葉的身後,沒有說話。
兩個人一路到了宮殿之內。
吳蒼葉將畢思卡放下了。
“我知道你不是內奸。”
他的第一句話。
畢思卡愣了一下,呼吸了一口後,說道:“你不知道誰是內奸?”
“但我知道的確有內奸。”
兩個人進行了一段雲裡霧裡的對話,然後吳蒼葉向前走了。
“你不放開我?”
“我信不過你,好好待着吧,到時候了,我會放你走的。”
一番話,說的畢思卡有些無言以對。
“你把畢思卡抓來,那個人也未必會露出馬腳來的。”紅月對於吳蒼葉這個舉動的評語,就是這樣。
“試試吧,不着急,總能看出來。”吳蒼葉卻顯得沒有那麼着急,有點隨緣的意思。
他處理好了,這件事,就去見劉盛他們了。
他們到底還是普通人,在這個地方,如果沒有吃喝,很容易餓死,渴死的。
這也是一個大問題。
一羣人暫時被吳蒼葉安置在藏書房裡。
因爲吳蒼葉事先跟他們提起過這裡的危險,他們也不敢對藏書房裡的東西有什麼觸碰,就那麼站在那裡,很有些尷尬。
“讓你們久等了。”吳蒼葉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真要說起來,劉盛他們會變成這樣,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爲他的關係。
如果不是他,那麼,紀嵐應該還在龍街做着宗師吧。
劉盛他們,也可能在鷹國過着可能辛苦,但是絕對不會是像現在這樣,顛沛流離的生活。
忽然很對不起他們。
“對不起。”吳蒼葉忽然說。
“爲什麼忽然說對不起?”其他人都愣了一下,倒是紀芸蕾先說話了。
“沒什麼。”吳蒼葉搖了搖頭,他的心志堅韌,剛剛是一剎那失神。
他明白,哪怕這些人,不會被自己影響,也會被世界影響,世界本就是不斷變化的。
誰又能說得清楚,不是這個結果,另一個結果,會更好呢?
“他們得吃喝,你有辦法嗎?”吳蒼葉這句話是對着紅月說的。
而看到紅月,紀芸蕾和蘇朵的表情都是有些奇怪。
她們看了她一會。
紅月卻好像沒發現她們在看自己,沉默了很久後說:“你好像變得很喜歡使喚我。”
“呃……”吳蒼葉一愣。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在不知不覺裡,他好像已經變成了這個地方的主人。
變成了一個主宰者。
哪怕是之前,他面對會覺得很尷尬的紅月,他也好像根本不在乎了。
“只是一個提問,我暫時沒想好。”吳蒼葉咳嗽了一聲,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場景。
“食物,你讓他們去打獵,不就好了,不過,現在的情況,你得小心他們下毒,哪怕你不怕,他們也怕。”紅月彷彿沒有在意前面的事情。
“你自己去打獵吧。”
“好吧。”吳蒼葉想了想,也只能這樣了。
水,自然也是他去取。
想到這裡,他就想起了要幫助紀嵐成爲被排斥者的事情。
如何幫助一個普通人成爲被排斥者。
除了被被排斥之力感染以外,還有一種辦法,在藏書房的書裡記載着。
那種辦法極其複雜,但是成功率是非常高的。
而且,那些必須要的製造材料,恰好都在這個避難所裡。
應該來說,是必然在。
因爲,當初,那個災難神,就是在這裡進行的實驗,用人工的辦法,製造出了第一個被排斥者。
那種辦法,需要採集這個避難所裡的四種材料,然後在這個宮殿的深處進行實驗,才能成功。
首先,得去準備材料。
那四種材料,在這個巨大的避難所的各個地方,有些地方已經探明瞭,其中的兩種材料,算是現成的。
但是剩下來的兩種材料,以及那個進行實驗的房間,都是未探明的存在。
“你們就在這裡先休息吧,晚點我會去拿一些材料上來,讓你們可以搭建一點簡單的起居的地方。”吳蒼葉看了一眼四周圍,這地方不能住人,只能讓他們自己搭建了。
說完這些,吳蒼葉又準備下去了。
和紅月同行。
“你覺得我變了嗎?”他忽然問紅月。
“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紅月反問。
“你覺得我和之前有什麼區別?”
“人是不斷變化的,你變了是很正常的。”紅月說了一句,然後,居然很罕見地又說了很長的一句話,“就好像是我,我以前一直就窩在那個地下室裡,足不出戶,我以爲我會一輩子,待在那了。”
“但是我出來了。”
“你覺得是我變了嗎?”
人是很複雜的動物。
人和世界都會變得。
這句話,誰也沒說。
但是在那一刻,他們居然想的是一樣的。
離開了宮殿,吳蒼葉首先要去給劉盛他們準備食物和水。
打獵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以吳蒼葉現在的實力,他想要打到什麼獵物,就能打到什麼獵物。
所以打獵只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他在打獵的時候,想的是別的事。
他想的是人和世界的關係。
不是開玩笑,是真的,他在想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