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夜。元思雅終於出聲了。
她發現,其實面對,也不是一件那麼困難的事情。
是她自己將溫良夜想得太恐怖,將過去想得太悲痛,所以纔會讓自己一直處在那個怪圈中。
是她自己沒有放過自己,和別人,都沒有關係。
“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殺了我,但是,我也同樣。”元思雅深深地吸一口氣,“你活該!活該你的孩子一個個都還沒有出生就死了!都是因爲你做多了壞事,報應都報應在你的孩子身上了!”
“元思雅!”溫良夜的聲音從齒縫中擠出來,“你再說一遍。”
元思雅張嘴就準備繼續說,元月月暗中掐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能將溫良夜惹急了。
溫良夜是個變態,也是個瘋子,對付這種人,如果一味的拼命,下場只會是兩敗俱傷。
溫良夜看了眼元月月,再看向元思雅,嘴角勾起一抹冷冷地笑弧。
“溫良夜,你還有什麼想要繼續說的嗎?”元月月岔開話題,“辰還在手術,我還要趕去醫院照顧他。”
“趕去醫院幹什麼?反正,他也快要死了。”溫良夜看看時間,嘴角的笑容更加深邃。
“我說過,他不會死的。”元月月斂下眸光,“要死的那個人,也是你。”
“我已經說過了,我把你喊來,就是爲了在他死的前一刻,你們都不能相見。”溫良夜的語氣淡淡的,卻透着十足的壓迫,“呵!你竟然也敢來,還敢坐在這裡。連醫生都沒能把握我哥哥會活下來,你這麼盲目,真的好嗎?”
“如果他不做手術,就會一直處在疼痛的折磨之中,只會越來越危險。”元月月輕聲,“我選擇相信他,不會離開我,如果真的遇到了最壞的結果。”
元月月頓了頓,再擡眸,看着溫良夜,“就算不幸他真的發生意外了,他也還有家人、有朋友,我們都會一直記得他,期待下輩子和他相遇,然後,守護着他的東西,不被你奪走。”
聽言,溫良夜的眼裡閃過些深邃,再看向元思雅,冷道:“這下,你該徹底死心了吧?”
元思雅低眸,臉上是濃濃地悲痛,嘴角邊露出一抹苦澀的輕笑,“我早就死心了。”
溫良夜的臉色變得更加黑沉,雖然元思雅只說了幾個字,但他知道,她心裡對溫靳辰的念頭根本就沒有打消,如果她死心了,在提起溫靳辰的時候,她還會是那悲痛的神色嗎?
溫良夜難免唏噓,他到底是輸得什麼都不剩麼?
他花了那麼多心思來討好元思雅,卻也敵不過溫靳辰的出現。
呵!
“吃午飯吧。”溫良夜的聲音不冷不熱,“這裡的牛排飯不錯,吃完了,我帶你們去個地方。”
元月月擰緊眉頭,還要吃飯?
她已經出來快兩個小時了,不知道溫靳辰那邊手術的進展怎麼樣。
“我們順便也來賭賭看吧?”溫良夜淡淡一句提議,“我賭他必死無疑,你呢?”
元月月的臉色很不好看,她覺得溫良夜肯定在暗中部署什麼,所以纔會這樣堅定地說出溫靳辰必死無疑的話。
可是,醫院部署了很多保鏢,醫生也都是溫靳辰絕對信得過的,醫院那邊,應該不會有別的什麼事纔對啊!
但如果僅僅只是靠手術失敗的機率,元月月覺得,溫良夜表現出來的堅定不至於這麼濃郁纔對。
“我賭他一定會健健康康地活着。”元月月依舊錶現出強悍又冷靜的模樣,“而且,會過得很幸福、很幸福。”
溫良夜聳聳肩,點了三份午餐,怡然自得的吃。
元月月在心裡嘆息了聲,面對面前這份午餐,是怎麼都吃不下去的。
“擔心我下毒?”溫良夜唏噓一笑,“要不,我們換一份?”
“你也可以事先吃解藥啊!”元月月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總之,我對你的信任還沒到能夠跟你一起吃飯的地步。”
溫良夜挑眉,看向元思雅,輕聲發問:“你呢?”
元思雅瞪着溫良夜,冷道:“不吃。”
溫良夜也不強求,自己一個人也能吃得很開心。
“如果你不打算告訴我你對柔柔做了什麼,我也不想繼續留在這兒。”元月月冷聲,“溫良夜,我突然想到,我不該拿過去的你來看現在的你,以前,你好歹算是個說話算話的男人,但現在,你在這兒故意磨蹭時間,可不像過去那個人了。”
“跟我一起等結果。”溫良夜淡淡一句,“我要知道,老天究竟有多偏愛他。知道結果之後,我自然會告訴你,我對溫柔做了什麼。”
“溫良夜。”元思雅渾身的顫抖依然沒有止住,“你對一個小孩子做壞事,不覺得自己太過分嗎?”
“我本來就不是好人,做什麼都可以。”溫良夜皮笑肉不笑的出聲,“如果你想我放過那個孩子,不如,老老實實給我生一個?”
“你做夢!”元思雅恨恨地咬牙,“我不可能再和你有任何牽扯!”
“你會的。”溫良夜似在預言,“我們是被綁在一起的人,你以爲你躲得掉我?”
元思雅渾身顫慄得更加厲害,如果她手邊有把刀,她覺得自己肯定會殺了他。
“你到底還要吃多久?”元思雅厲聲,“你想要做什麼就快點兒,不要這樣折磨人!我們還有別的事要處理!”
溫良夜的眸光一斂,凌厲的視線在元思雅臉上來回,懶懶啓脣:“等我吃完飯,也這麼折磨?”
“和你待在一起多一分鐘都是折磨。”元思雅一字一頓,語調中的恨意很明顯,“你的本來面目我們都知道,你做這些拖延時間根本就什麼用都沒有!”
“怎麼可能沒用?”溫良夜像是在自言自語,“不是和你多相處了很多時間麼?”
聽言,元思雅呼吸一窒,脣角尷尬地動了動,有一瞬間的沒有反應過來溫良夜說的話。
元月月看看溫良夜,再看看元思雅,她其實堅信,溫良夜對元思雅是動了真感情,只不過,他做事的方式,而且他的爲人,都讓人不敢對他有任何放心。
元月月在心裡嘆息了聲,元思雅和溫良夜之間的孽緣,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解開。
氣氛變得尤其安靜,元月月和元思雅都沒再說話,溫良夜將飯吃完之後,看着手中的筷子,終於是放下,擡眸,視線中是空寂的孤獨。
“走吧,跟我去一個地方。”溫良夜沉聲。
“溫良夜。”元月月坐着並沒有動,“我們怎麼可能跟你去?”
“我要對你們做什麼,早就做了。”溫良夜淡淡一句,“只是去見見我去世的父母,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