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終於走到一起的時候,溫靳辰的目光緊緊地凝在元思雅臉上。
這張臉,和元月月的幾乎一模一樣。
他分不清楚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可是,卻不自覺的就會奢求她是元月月。
“月……月兒?”他輕輕地遺漏出聲,連自己都感覺到了驚嚇。
在他都還沒有確定眼前的女人是誰的時候,他怎麼能先入爲主呢?
元思雅的眸光一顫,卻很明確的意識到——溫靳辰認錯人了。
元月月不見了。
她早就知道。
她都聽溫良夜說了,說溫靳辰逼元月月墮胎,然後,元月月逃跑了,消失不見了。
但當知道溫靳辰炸燬了婚禮現場,元思雅就知道,溫靳辰的所作所爲其實是在保護元月月。
如今,元月月不見了,對於溫靳辰做過的那些事,肯定也傷心得不會再露面了吧?
她知道溫靳辰對元月月有多好,她貪求那份恩愛和照顧,貪求這份溫暖。
因爲誤以爲她或許是元月月,他看她的目光都變得那麼柔情,軟軟的,彷彿要將她的心都融化了似的。
她不自覺地就會期待,如果這份寵愛都由她得到,那該有多好?
元思雅揪緊拳頭,看着溫靳辰,輕聲發問:“你……你認識我嗎?”
聽言,溫靳辰呼吸一窒,面對眼前的人,他慌了。
“我應該是失憶了。”元思雅淡淡一笑,語氣顯得很從容,“睡醒來之後,發現周圍一個人都不認識,但是,也好,好像有什麼記憶是我不願意記起來的,就這樣生活着,也不錯。”
她聳了聳肩,再說:“如果你認識我,能不能告訴我,我叫什麼名字?”
溫靳辰的心裡像是堵了一團濃濃地什麼,“你叫……”出口的聲音是哽咽。
這張笑臉,好像元月月的笑臉。
雖然她說話的語氣和動作不那麼像,但是,她失憶了,她現在完全活成了另外一個人。
可他還是不能完全確定,在他面前的,究竟是元月月還是元思雅?
“怎麼了?”元思雅繼續問,“你不認識我嗎?”
“跟我回家。”溫靳辰的聲音從齒縫中擠出來,飽含了濃濃地深情,“我帶你去醫院,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給你看,讓你記起來你是誰。”
聽言,元思雅的眸光瑟着一縮。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但是,她好貪戀溫靳辰的溫暖。
原本,要嫁給他的人,也就是她啊!
現在不過就是讓一切回到原點而已,她做得,應該不算過分吧!
元思雅輕輕點頭,跟着溫靳辰上車,她想,自己終於要過好日子了!
……
四年後。
c市。
元月月伏在書桌上,昨天晚上修改翻譯稿到很晚,改着改着,就趴在這兒睡着了。
牀上,一個矮個子的小女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見自家媽咪又在書桌上睡着了,她不由下牀,邁着小短腿一步一步的走到元月月身邊,舉起手來戳了戳她的腰,以着不滿的語氣說:“媽咪!你昨晚又沒抱着我睡覺!”
女娃兒長得十分可愛,有點兒小胖,大大的眼睛裡閃着靈動的光,眼脣雪齒,皮膚細膩光滑又白皙,才小小年紀,容貌就已經驚爲天人了。
元月月這才驚醒,順着聲音向下看,看見自家的寶貝女兒,她立即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將女兒抱在懷裡,親暱的往她臉上蹭了蹭,元月月再輕聲:“我們家柔柔身上好香哦!媽咪恨不得將你當早餐吃掉!”
“喏。”女孩兒將手伸到元月月嘴邊,“給你咬!”大有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元月月笑得更歡,將女兒抱在懷中,享受着母女兩人之間的美好相處。
到c市來之後,她生下這個女兒,給女兒取名叫溫柔。
當時只想着,自己要用這輩子全部的溫柔來照顧寶貝,後來恍惚了好久才發現,女兒竟然姓“溫”。
原本想換個名字,但對這個名字又實在是太喜歡,索性也就不改了。
反正,溫柔是溫靳辰的女兒,這是不變的事實。
“媽咪。”溫柔將頭靠在元月月的肩上,“你答應了我週末要帶我去遊樂園的,沒有忘記吧?”
“媽咪怎麼會忘記呢?”元月月拍着胸脯保證,“你乖乖地去上幼兒園,不要欺負老師和同學,我就一定帶你去!妥妥的!”
說起溫柔,元月月還是有點兒頭疼。
她三兩天就會被請去幼兒園一趟,每次都是溫柔欺負人。
別看溫柔是小小的個子,力氣卻很大,幼兒園大班的男生都打不過她。
雖然元月月很想將溫柔養成一個小淑女,奈何溫柔就是個小女漢子,偏偏這個女漢子,還長着一副女神的臉,走哪兒都很拉風,都沒人捨得欺負她。
“你那個記性……”溫柔很嫌棄的出聲,“什麼時候記住過?一到週末就睡得死豬樣的,根本就……”
“溫柔童鞋。”元月月皺緊眉頭,“你剛纔形容你如花似玉又傾國傾城的老媽爲死豬?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丟出去?”
溫柔吐了吐舌頭,喃喃着:“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餘叔叔也這麼說嘛!”
元月月點了點溫柔的額心,眼眸裡滿是寵溺,“你就是這樣,跟着餘叔叔不學一點兒好,只知道學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餘叔叔說媽咪睡着的樣子像只小懶豬,長長地眼睫毛微微顫動,風吹過的時候,帶着好聞的髮香,是個男人都抵抗不住這份魅力。”溫柔邊說着,邊撩了撩自己的齊肩小短髮,“就像這樣。”
元月月的額頭佈滿了黑線,立即抓住溫柔的手。
餘樂安這個男人,怎麼不教溫柔點兒好的!
這種撩人的動作,小孩子還是晚點兒學吧!
餘樂安是元月月的頂頭上司,那個男人什麼都好,就是英語賊爛。
她當他的秘書兼職翻譯官,每次還要幫他收拾一大堆生活上的爛攤子,每每她都很想撒手走人。
好在他給的工資多,對於上下班的時間也限制得不死,讓她的生活不至於太拮据。
生下溫柔之後,她和溫柔都大病了一場,邢雲烈給她的那一百萬,她生孩子之後就用了好大一比,好在當她陷入絕境的時候,餘樂安出現了,給了她工作,就相當於是給了她錦衣玉食。
“媽咪。”溫柔拍了拍元月月的臉蛋,“你想餘叔叔想得這麼出神啊?”
聽言,元月月的脣角尷尬地勾了勾,剛想對溫柔上一番思想教育課,門鈴就響了起來。
不用說,來的人肯定是餘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