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門的距離,元月月完全亂了。
或許她真的是燒糊塗了,怎麼能對溫靳辰說那些話呢?
可是,那就是她內心最真實的話啊!
難道,和他在一起,她連自己想說的話都不能說嗎?
他會不會太專制了?
怕什麼!
反正,他們之間的感情都已經變成這樣了,無論他要幹什麼,她都得要個答案。
她不要再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下去,要死,好歹也要死個痛快!
想着,她深深地吸一口氣,雖然看似自己已經想明白了,但是,在接觸到門手的時候,她的心還是加快了跳動,彷彿要跳出來似的。
外面那個男人,可不好惹啊!
她惹誰不好,爲什麼偏偏要惹他啊?
“再不出來,我就闖進來了。”溫靳辰的語調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元月月的頭皮一麻,渾身的細胞都在害怕,相互擠壓在一起,或許能多點兒團結的力量。
她無奈,沮喪地嘆息了聲,然後,打開門,像個犯錯的孩子,低着頭,每走一步都是有氣無力的,將吊瓶放回原位,視線僵硬地不往他站的位子看。
“我……”
僅僅只是聽見溫靳辰的一個音節,元月月就怕得渾身一顫,立即開口打斷他的話:“不管你想說什麼,我先說一句!”
努力吞嚥了口水,她揚起小臉看着他,表情無比的真摯,“剛纔我說的都是心裡話!就算你不接受,那也是心裡話!”
只見溫靳辰原本還沒有怒意的臉上忽然就堆滿了憤怒,黑眸一斂,他瞪着這個在他面前表露決心的女人,薄脣輕啓,不緊不慢地出聲:“全部都是心裡話?”
元月月向後退了兩步,鼓起好大的勇氣,在心裡告訴自己她皮糙肉厚不好吃,他不至於會將她丟去鍋裡煮了吃之後,才重重地一點頭。
張揚中帶着瘋狂的冷戾在着瞬間勃然爆發,病房內每一絲熱量都被恐怖的冰冷襲擊,氣溫驟然就降下來,彷彿置身冰窖,連呼吸都是冰的,順着鼻腔一直到身體裡去,將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凍住了。
他向她靠近,一步,接着一步,腳步是異常的堅定,透着十足的詭異。
她顫顫地向後退,緊緊地盯着他,就怕他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她可是個病人啊!
他就是用這種對待病人的嗎?
早知道這樣,她還不如一直待在冰桶裡呢!
他們現在這樣,和在冰桶有什麼區別?
“想要從來沒認識過我?”他的聲音從齒縫中擠出,“還準備要脫離我,去享受愛情?怎麼?你已經物色好人了,已經準備好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了嗎?”
元月月一愣,她有說過這句話嗎?
怎麼她的印象裡,好像自己沒說過?
完蛋了!
這個男人……眼下……是在吃醋?
不過,他到底是在吃醋,還是自尊心受到打擊,覺得有失他男人的臉面了?
“你不是也準備要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了嗎?”她沒好氣地回他,嘲諷地笑了笑之後,再補充一句:“哦!我都差點兒忘了,葉芷瑜纔不是新的感情,她是你的初戀,你和她在一起,不過就是和她回到了原點而已。
聽起來是挖苦的話,可其實她是在提問。
她想知道,他和葉芷瑜是不是真的已經在一起了。
可是,彷彿她提問的方式用錯了。
眼看他周身的憤怒越來越狂涌,就像是海嘯一般,一個大浪就將她席捲進入憤怒的中心,讓她窒息、痛苦、掙扎……
溫靳辰還在逼近,將元月月逼到角落裡,她退無可退,也不敢與他對視,眼神裝忙地到處亂看,卻怎麼看,都不會落在他身上。
溫靳辰氣急,他氣的不是面前這個弱小又逞能的女人,而是氣自己。
氣自己沒有做好,竟然讓她有了想跟別人在一起的念頭。
可是,他怎麼準?
即便對她來說,在他身邊待着是在坐牢,他也捨不得讓她離開。
“如果我不讓呢?”他的語調裡透着十足的危險。
元月月一愣,他這算是什麼回答?
“爲什麼不讓?”她很費解,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他的話,“你都已經和葉芷瑜在一起了,不是應該要儘快給她一個名分嗎?兩人既然都已經和好了,就要好好珍惜啊!本來就是來之不易的……唔——”
她試探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已經抓狂了。
他堵住她的脣,甚至是將她的呼吸都堵住,不讓她發出一個音節來。
一想到她會離開,一想到她會愛上別人,他就受不了。
那種恨,那種痛,讓他想要毀滅全世界。
狂亂的吻不經過商量的就來了,元月月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想要將溫靳辰推開,可他反倒是抓緊了她的手腕,讓她連擡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手上有針頭,她也不敢使出全力反抗。
但是,在這種不明不白的情況下就被他吻,實在是感覺很丟臉。
可心卻忍不住柔軟了下來。
她對他吼了那麼多話,他唯一和她計較的,是她說要開始一段新感情。
他的心裡還是有她的!
他和葉芷瑜,也不像葉芷瑜發的視頻那樣吧!
可是,究竟是什麼事,會讓他好幾天都不和她聯繫呢?
她的腦子急速轉動,所有的細胞卻都在擁吻中反應慢了半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溫靳辰吻得那麼急、那麼重,所有的痛苦和不安都強加在吻裡,擔心會失去元月月。
如果他現在道歉,還來不來得及?
她竟然說她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話?
那不應該是氣話嗎?
柔軟的脣瓣緊貼,貝齒相撞,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元月月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停地搖頭,想要躲開那個強逼而來的脣。
可她越是不乖,他吻得越是用力,甚至伴着重重地咬。
她完全凌亂了,只能乖乖地在他的懷中柔軟,順從地接受着他的親吻,希望他能好好對她。
這個男人,他的體溫好像已經降下來了,就不擔心再次傳染嗎?
想着,她的眉頭一緊,重重地踢了他一腳,趁他吃痛的空當,她着急地喊:“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