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關緊的臥室門,還有別墅外車子開離的聲音,元月月的身子忽然就沒了力氣,躺在牀上,半天都沒動。
溫靳辰就這樣走了?
有事?
都不說一聲是有什麼事嗎?
他看她的眼神中甚至含有一絲冷清,他向來就不喜歡胡攪蠻纏的女人。
呵!
可她剛纔在做什麼?
難道,她就只能做一個有疑問都不能問的人嗎?
這樣……算什麼談戀愛?
心情鬱悶到了極點,她拿出手機,才發現自己竟然連一個可以訴苦的朋友都沒有。
她的生活,之前圍着怎樣活下來打轉,現在圍着溫靳辰打轉,和她理想中的生活完全不一樣。
她都開始嫌棄這樣的自己了。
當初在沒發現自己喜歡上溫靳辰的時候,她做什麼都可以很開心,但現在,有一丁點兒風吹草動,她就會患得患失。
愛一個人,會把自己也變糟糕,同時,把別人也變糟糕嗎?
以前她喜歡裴修哲的時候,並不會這樣。
她甚至會去祝福裴修哲找一個很好的女生,怎麼到了溫靳辰這兒,她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元月月想也想不通,尤其是不知道溫靳辰到底去忙什麼事了。
看他剛纔的臉色,好像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他還是這樣,有什麼事情都不會告訴她,只會留下她一個人,靠胡思亂想的瞎猜。
她很好奇,當初,他和葉芷瑜也是這樣相處嗎?
她不知道是不是隻有自己這樣,會去想自己的老公和前任是怎麼生活的。
難道,問題真的出在她自己身上嗎?
她撅起小嘴,躺在牀上,飯也不想吃,翻來覆去的,就這樣耗費着時間。
而此時,溫靳辰來到別墅之後,溫遠候已經等她很久了。
“怎麼纔來?”溫遠候出口就是不耐煩,“現在,我們先去一趟醫院。”
“不去。”溫靳辰淡淡一句,“不僅我不去,爺爺也……不要去。”
溫遠候的眉頭一緊,看着溫靳辰,再說:“我們必須要去看看他的情況。”
“可以找醫生問。”溫靳辰冷聲,“不用我們去,溫良夜也會來告訴我們。”
“你爸是有合法權利繼承溫氏集團的人!”溫遠候提高了音量,“現在他醒了,對你有多不利,你知道嗎?”
“隨便。”溫靳辰的目光移向窗外,“正如爺爺所說,他有那個資格,我又憑什麼阻攔他?”
“如果溫氏集團交給他,你這麼多年的努力又是爲了什麼?”溫遠候冷聲反問。
溫靳辰沒有回話。
如果不是溫遠候執意,他並沒有那麼迫切的想要接手溫氏集團。
在他看來,溫氏集團就是他生活中的累贅。
小的時候,爲了要當一個出色的管理人員,就剝奪了他不少童趣,母親更是被綁在這個家一輩子,而也更是因爲它,他纔會和自己的親生父親反目成仇。
溫氏集團於他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很華麗的籠子,有那麼多需要他妥協的地方,他得到的,卻只有名譽和金錢,沒有任何溫暖。
而他更是相信自己的能力,哪怕是離開溫氏集團,他也可以建造一個很強的公司,一個完全屬於他、完全按照他的理念打造的公司。
“辰。”溫遠候壓低了音量,“你沒有資格退出,如果你沒了保護自己的身份,你身邊的人,都會跟着你遭殃。”
溫靳辰的眉頭一緊,握緊了拳頭,看着溫遠候,黑眸裡流露出不悅的冷光。
在他還沒有完全領悟到愛情時,他就像是個機器一樣,過着這種沒有多餘情感的生活。
但和元月月接觸久了,他在她的掙扎中看見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也才發現,自己竟然虛度了這麼多年,有些東西,看似是光環,其實是枷鎖。
可身邊現在危機四伏,他除了繼續在這條道路上走完,沒有任何辦法。
“我不會去看他。”溫靳辰顯得很排斥。
溫遠候在心裡嘆息了聲,再說:“給我一個理由。”
“除了血緣關係,我和他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他的情況我有很多種辦法得知,不一定非得去醫院。”溫靳辰冷聲,“如果爺爺喊我來,是爲了讓我去醫院,恕我不陪。”
說着,他就準備邁步離開。
“溫靳辰!”溫遠候喊住他,“你很清楚你爸甦醒對我們來說意味着什麼,你可以不在乎溫氏集團,但你別忘了,你母親持有的股份還有你母親的遺言!”
聽言,溫靳辰的臉上閃現出濃濃地失落,伴隨着傷感和惆悵,整個人都不像之前那樣有威嚴了。
“別忘記她是怎麼死的。”溫遠候的眼裡有着些些地淚光,“也別讓悲劇重演。”
溫靳辰揪緊了拳頭,將臉上那些不該有的情緒全部揮開,對上溫遠候的視線,冷道:“請爺爺放心,我答應過會接替溫氏集團,就會盡我自己最大的努力,不會因爲任何事、或者任何人而改變。”
“是這樣最好。”溫遠候沉聲。
最大的變數就是元月月,溫遠候擔心的,是萬一哪天,溫靳辰在公司和元月月之間只能二選一,以溫靳辰的脾氣,肯定會棄公司於不顧吧!
“現在我們每走一步都很危險,回家警告你那位愛找麻煩的妻子,不要在這種時候亂來,如果出了什麼事,她賠不起!”溫遠候沒有好的語氣。
提起元月月,溫靳辰也有些爲難。
他出來的時候,她還在糾結葉芷瑜的事情,生活總是這樣,不停地給他出難題。
葉芷瑜?
他和她都好久好久沒有聯繫過了,她彷彿淡出他的世界似的,他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溫靳辰堅持不去醫院看父親,溫遠候沒轍,也只能由着他,自己卻非去一趟不可。
就算再怎麼不喜歡,躺在病牀上的,也是他的兒子。
但凡有一點兒希望,可以讓兒子回頭,他都願意試試。
等溫遠候離開之後,溫靳辰並沒有回別墅,而是開車去了厲少衍所在的清吧。
厲少衍的狀況他聽方子陌說過,也勸過厲少衍幾次,每次厲少衍都答應得很好,卻更喜歡的,就是買醉。
彷彿一夜之間,厲少衍就變成了一個酒鬼,是斯文的,卻也是頹喪的酒鬼。
當溫靳辰坐在厲少衍身邊的時候,厲少衍的眼睛微微一眯,隨即,就繼續閉上眼休息。
“月兒知道了。”溫靳辰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