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月搖頭。
她不怨。
因爲那個人是幫過她好幾次的大叔,她怨不起來。
她只是心裡還有疙瘩——哪怕是對待一個陌生人,大叔應該也不要那樣不問是非的就欺負人才對!
“既然你擔心他,是不是也說明,你心裡有他?”方子陌循序漸進,“小丫頭,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後來警察沒找你?你知不知道,那個污衊你的女人現在是什麼情況?還有那個想碰你的男人?”
元月月搖頭,她害怕被警察抓,再也沒有去過那兒,連工作了好幾天的工資都沒要了。
“女人在警局。”方子陌輕笑,“她每天要對着鏡子罵自己一百遍‘我是賤人’,一個月之後纔會被放出來。至於男人嘛!想碰你的那隻手骨折了,癒合估計要半年。”
“啊?”元月月瞪圓了雙眼。
“知道是誰在幫你吧?”
“是……大叔?”
她眸光顫顫的,腦海中閃出大叔那張陰冷的臉,不由渾身一抖。
“大叔是個彆扭的小孩,你這麼善良,要照顧好他,別讓他受傷。”方子陌說。
元月月汗顏,難道不應該是男人照顧女人嗎?
就因爲大叔脾氣差,所以她就要謙讓?
方子陌不再多話,開車送元月月到目的地。
這大半個月,他們怎麼喊溫靳辰出來玩他都藉口要忙工作,好不容易將他拉出來打麻將,才只打了一局,他人就不對勁,暈倒在牌桌上。
要送他去醫院,他還發脾氣不肯去。
他們沒轍,只能開個房間先讓溫靳辰休息,然後找元月月幫忙。
方子陌看了眼元月月,在心裡暗笑這小丫頭的魅力指數因爲這身樸素的家居服而大幅度增長,不知道待會兒那個躺在牀上動都不動的男人能不能把持得住啊!
想着,他快意地打開酒店房間的門,帶她進去。
元月月的心揪着一緊,她有好久都沒看見大叔了。
此刻,他正躺在牀上,雙眼緊閉,臉頰蒼白中又透了些異樣的紅,聽說是發高燒了。
方子陌向元月月使了個眼色,將這兒交給她,三損友就到門口去等着。
房間裡只剩下元月月和溫靳辰兩個人,而他還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她只能硬着頭皮走過去。
畢竟,病者爲大。
“大叔。”她推了推他,“叫醫生來幫你打針,好不好?”
聽見小寶貝的聲音,溫靳辰的眼睛微微眯開,本以爲是幻聽,沒想,她真的來了。
那三隻帶她來的?
真是多管閒事!
可心裡爲什麼會有一點點喜悅急速膨脹開去呢?
“走。”他心煩地將她推開。
“大叔……”
“走!”他的眼眸更加冷冽。
元月月的脣角尷尬地勾了勾,她心急如焚地趕來了,可這病人壓根就不需要她照顧。
那副看了她就煩的表情,她又不是眼瞎。
“生病了就得治,不去醫院沒關係,但得把醫生喊來看看啊!如果高燒久了一直不退,很傷腦子的。你這麼聰明,變傻了多可惜!”她很認真地勸,語氣輕柔又溫暖,“一定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知道嗎?我先走了。”
她轉身,才往前走了一步,手腕就被抓住,巨大的力氣將她往下扯,她摔在牀上,緊接着,就進了他懷裡。
“大叔!”她驚慌失措的想要抽離,他卻抱得緊。
“思雅。”他的下巴抵住她的額頭,“思雅。”
隨着輕輕的喊聲,她整個身子都已經被他包裹住,似要和她融爲一體。
元月月好囧,她不是思雅啊!
“和裴修哲,是什麼關係?”
他已經受夠了自己這些天無邊的猜測,又放不下臉讓秘書去查。
他只能問。
“朋友。”元月月喃喃着出聲。
她被纏得更緊,卻聽不到溫靳辰繼續說話,只能用力掙脫。
她現在在幹什麼?
和一個她都不知道名字的大叔緊緊抱着?
老天!
她怎麼越來越不正常了?
“大叔!你放開我!”她加大了語氣,“別佔着你生病了就胡來!”
“我也要喊你月月。”他像是在爭搶糖果的小孩,還對上次的事情耿耿於懷,“不,我喊你月兒,比月月更親密。”
“……”
“月兒。”
“……”
“應我。”
“大叔,你先放……”
“應我!”
“哦。”
“月兒。”
“嗯。”
“月兒。”
“我是。”
“月兒……月兒……月兒……”
元月月被喊得頭疼,臉上的熱度也不可控制地升高。
月兒?
頭一次有人這麼喊她!
竟然……不排斥?
溫靳辰格外滿足,可懷中那嬌小的身子又不安分了。
“大叔,你鬆開我。”
她這樣被他抱着,好難爲情。
“月兒。”他對上她的雙眸,“如果我不鬆呢?”
她的心跟着他的話而砰砰狂跳。
他這樣痞痞的,一點兒也不符合他高大上的氣質啊!
“月兒。”他喊上癮了,“就這樣待在我身邊。”
“可……”她滿臉的迷糊,“你都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對你,一無所知。”
“答應留在我身邊。”溫柔醇厚的聲音從脣齒間溢出,他淺淺吻上她的額心,“我就告訴你。”
這交易,似乎有點兒太不平等了。
他深深凝視着她,彷彿要看入她的心底,薄脣忽然微微彎起,他傾身上前,探出手,撫摸着她的臉頰。
她渾身都無法動彈,眼看他越靠越近,她的眼皮竟然越來越沉,毫無意識地就要閉上,等着他的脣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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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
更近了……
可是,他卻突然抽離了。
元月月心下一驚,囧得趕緊從牀上跳下來,一口氣跑到門邊,聽見他喊她的聲音,她又頓住腳步。
“好玩嗎?”她渾身都在發抖,“還是爲了證明你那高高在上的驕傲欲?看我被你玩,你很爽是不是?”
“月兒……”
“我真不該來看你!”她怒氣衝衝地瞪他,“不該對你心軟,不該被你迷惑,根本就不該相信你!”
“傻月兒。”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臉色都咳變了,卻還執着要快速地出聲:“我只是,不想傳染感冒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