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夜。”厲少衍的聲音裡透着壓迫的冷意,“你不需要放太多時間和精力在我身上,你很清楚,我不會上你的當,更不會與你合作。”
“少衍哥或許是太忽視愛情的力量了!”溫良夜笑笑,眼裡閃過一抹濃郁的深邃,“想要得到一個人的心情,可以摧毀很多信念。你看看邢雲烈,他爲了葉芷瑜,可真的是什麼都願意做呢!他後悔過嗎?他從來就沒有後悔過!”
“可結果怎麼樣?”厲少衍反問,“邢雲烈現在過得好嗎?”
“你覺得他過得不好,但他未必覺得自己過得不好。”溫良夜聳聳肩,“他用一則合約綁了葉芷瑜五年,那五年,他過得非常開心,而且,他從來不後悔他的選擇,因爲通過他的努力,有愉快的記憶。”
頓了頓,他再說:“如果你和我哥哥之間的兄弟情真有那麼深,爲什麼他不把元月月讓給你呢?分明,他也是可以繼續愛葉芷瑜的,你們四個人皆大歡喜,多好!”
“我們還是來談談元思雅吧!”厲少衍冷聲,“她在你手上,是吧?那個孩子,也是她的?”
“少衍哥。”溫良夜向厲少衍湊近了些,輕聲發問:“你覺得,元思雅會在我手上嗎?”
厲少衍沒有立即回話,他還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元思雅就在溫良夜手上,他只是按照證據分析,覺得元思雅最有可能就是在溫良夜手中。
而那個孩子,該不會就是元思雅和溫良夜的吧?
難不成,溫良夜連他自己的孩子都拿來利用?
厲少衍的眼底飛速閃過些什麼,再問:“你不覺得,爲了自己的目的去動女人,是件很無恥的事情嗎?”
“動女人?”溫良夜挑眉,“少衍哥說的是元月月嗎?”
像是恍然大悟般的,溫良夜再說:“不!我沒有想過要動她,要動她的人,該是少衍哥你纔對。”
厲少衍到嘴邊的酒杯又僵了下來,醇香的酒在他的眼前誘惑地緩緩滑動,引誘着他喝下去。
“少衍哥,你不會甘心的。”溫良夜的語氣裡飽含着深深地複雜,“因爲你用心愛了,無論如何,你都不會甘心就這樣什麼都沒做的落幕。”
“尤其是……這是少衍哥你第一次動心。”溫良夜笑笑,再繼續說:“像你這樣的男人,愛了,就會愛得很深,你是絕對做不到就這樣放棄的。終有一天,在你發現你愛的女人過得那麼痛苦的時候,你會捨不得,你會在她傷心的時候,萌生由自己保護她的念頭,你總認爲,自己能給她更好的。”
“閉嘴!”厲少衍冷冰冰地出聲,“不用在我面前來說這些空洞的道理,愛一個人是成全,明知道她愛的不是我,我就算能給她所有的照顧,又如何?我擔心她冷,將她關在家裡烤火,可她卻願意出去看雪,我的愛對她來說,就一文不值!”
“少衍哥的心裡真是這麼想的嗎?”溫良夜的眼裡閃過抹深邃的什麼,“你分明也是可以陪她看雪的人。少衍哥也知道,如果先遇見元月月的人是你,她愛上的人,就肯定會是你。”
“如果沒有辰,我甚至都見不到她!”厲少衍提高了音量,隨即,又恢復平靜,“不要以爲你看穿了一切!”
話音落下之後,他又補充一句:“我不會背叛和辰之間的友誼,不是所有人都像邢雲烈那樣,將自己的貪婪合理化!”
“少衍哥現在就像是一個禁慾的高僧。”溫良夜不由笑了,很明顯是在挖苦,“如果你認爲你拗得過自己的內心,你就試試吧!等到有朝一日,你開始去懷疑自己爲什麼什麼都沒有做時,或許,就已經沒有機會了。”
聽了溫良夜的話,厲少衍好半天都還愣在那兒,像是一隻雕塑,動都不動。
他是怎麼了?
爲什麼……他的心……越來越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怎麼能被溫良夜那麼三言兩語的就說動呢?
溫靳辰信任他,甚至願意讓他一塊兒到別墅去過年,他怎麼能辜負這份友情呢?
溫良夜來回打量着厲少衍,品嚐着杯中的酒,享受着這份安逸的安靜。
多好!
看着溫靳辰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離開他的滋味,真的是太好了!
“少衍哥。”溫良夜輕輕出聲,“真愛並不會時常都能遇到,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男人,動心對你來說,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哥有葉芷瑜,那麼多年的感情,他做不到真的放下,看見葉芷瑜真的出事,他不會不管,到時候,你愛的元月月,勢必會受傷。”
頓了頓,他再繼續說:“等到那個時候,受苦的,將會是四個人。”
厲少衍捏緊拳頭,陰沉着俊臉,耳邊不自覺地就想起元月月說過的話。
“厲大叔,你這樣優秀,你喜歡的人肯定會喜歡你!”
這是她說的。
她的聲音那樣清晰,那樣柔軟,讓他不自覺地就想試試。
如果他向她表白,告訴她,他喜歡的人就是她,她是不是也會喜歡上他?
雖然她現在心裡的人是溫靳辰,但他們倆並沒有那麼合適。
如果……
他是不是可以希冀,有那麼一份如果?
捏緊的拳頭上暴起粗碩的青筋,他禁錮着自己的心神和愛戀,不讓自己太過放縱,禁錮得連渾身的細胞都痛了,也只能接着禁錮。
那種痛,讓他恨不得就這樣爲所欲爲一次。
哪怕,能夠讓自己的愛戀得以說出,哪怕,他也有爭取過一次看看結果。
……
而此時,元月月正窩在沙發裡睡覺,夢裡面,她驚恐萬分——有個惡鬼在追她,她爲了保命,除了逃跑,只能不要命的逃跑,跑得她都沒有力氣了,眼看惡鬼離她越來越近,她只能大聲呼救,卻沒有人來救她。
當惡鬼要將她吃掉的那一刻,她終於睜開眼,看了看四周,是她熟悉的地方,才終於鬆了口氣。
摸了摸額頭,已經滲出細細地汗。
她捏緊了身上的被褥,剛纔那個夢實在是太恐怖了,尤其是那麼真實,讓她後怕。
“少奶奶醒了?”桂姨走了過來,“吃晚飯吧?”
元月月點頭,纔剛坐起身,別墅的門就被打開,緊接着,兩名保鏢就將她和桂姨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