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元月月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她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一句,哪怕她真是清白的,估計也得不到多少信任吧!
她懊惱地低眸,如果溫靳辰待會兒追問她玉的事情,她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
“你不需要認識他。”溫靳辰的語氣依舊輕柔,“別管他,我們繼續去看煙花。”
元月月一愣,對上溫靳辰的眼眸,在他的眼裡找到了濃濃地信任。
心頭的不安頓時被一股暖意所包圍,也有一絲愧疚蔓延。
她咬緊牙關,看着他深沉的俊臉,分明是睿智又犀利的,卻因爲她,而很刻意地迷糊着。
他這樣寵她,讓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個壞人。
厲少衍在這時走過來,將玉遞給元月月,輕聲:“這個收好,別再弄丟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元月月點頭,“那,你開車小心。”
她相信,厲少衍會去查有關玉佩的事情。
握着手中這塊第一次見的玉佩,元月月的心一直懸在半空中,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對待它。
這是元思雅的東西,而現在可以確定的就是,元思雅和溫良夜之間是有聯繫的。
厲少衍衝元月月微微點頭,示意她安心。
他有千萬種擔心和猜測,但此刻,都不能在她面前表露出來,他只能回去繼續查。
厲少衍離開之後,溫遠候也執意要離開,不願意留在這兒睡。
元月月也沒了再看煙花的興致,和溫靳辰回房,關上臥室門的那一刻,李椿還在向她擠眉弄眼,示意她不要將實話說出來。
她不明白李椿的用意是什麼,但既然李椿這樣堅持,她也不敢執意冒險。
臥室裡,溫靳辰坐在牀上,靠着牀背,雙腿很休閒地擺在那兒,雙手環抱在胸前,顯得沉靜又安逸,只是眉宇之間有一些些的煩躁來回流竄,讓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並不好。
元月月站在門口,手中握着的還是那塊玉,屬於元思雅的東西,她並不想佔爲己有,將它放在抽屜裡,小心翼翼地收好,才又回頭看着溫靳辰。
“大叔。”她的眉眼帶笑,“我好像還沒對你說新年快樂耶!”
他看了她一眼,輕聲:“上來。”
她嘿嘿一笑,上牀,坐在他身邊,他伸開一隻手,她很自然地就將頭靠在他的胸膛。
他很滿意她此刻的乖巧,“變乖了?”
“什麼嘛!”她有些不好意思,“難道在你心裡,我一直都是屬於破壞分子嗎?”
“你不是嗎?”他揚聲發問,“除了你,還有誰敢那麼不怕死的惹我?”
她不由笑了,仔細想想,在腦海中搜尋了一圈她認識的人,好像她確實是唯一一個惹怒他還能被原諒甚至放縱的人。
方子陌知道收斂,絕對不會惹得溫靳辰真發脾氣。
而剛纔那個溫良夜,在看見溫靳辰真的生氣之後,也瞬間就變得老實了許多。
這樣一想,元月月心中的暖意更加濃郁,俏麗的小臉上是溫柔的笑弧。
“我也沒有不怕死啊!”她很認真地解釋,“我很怕死的!”
他擁緊了她,淺吻上她的額頭,安靜了會兒,再問:“是不是有很多疑惑想問我?”
她的眼睛一亮,輕聲回話:“如果你不想說,其實也可以不說。我很能理解那種有秘密不說的感覺。並不是故意欺騙,而是,真的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開口。”
溫靳辰笑笑,“你倒是變得越來越懂事了!”也可以說,是感同身受。
她吐了吐舌頭,這不是不希望倆人總處在吵架之中嗎?
溫靳辰深吸一口氣,周身的強悍氣焰收斂了些,環抱着懷中的女人,呼吸着她的香味,蹭着她的暖意來讓自己恢復平靜。
“溫良夜說得沒錯。”他的語氣頓時變得格外複雜,“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元月月擡眸,想看着溫靳辰,他卻是將她的頭擺正,不讓她看他。
“我帶你去見過我媽,卻沒有帶你見過我爸,是因爲,我爸他……還活着。”溫靳辰沉聲。
聽言,元月月的呼吸都頓住了。
她去過溫家,也在溫家公司待過,那兒根本就沒有溫靳辰父親的任何影子。
直覺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不少複雜的事情。
“在我出生沒多久之後,我爸就拋棄我和我媽,跟別的女人離開了溫家,在我六歲那年,他帶着那個女人還有溫良夜,走回溫家來認祖歸宗。”溫靳辰的聲音很輕很輕,“當時,爺爺護着我和我媽,甚至和我爸鬧翻,說如果他要選擇那個女人和溫良夜,就不認他。”
元月月瞪大雙眼,溫遠候能這樣深明大義,站在兒媳婦這邊,倒還真是不多見。
“爺爺當然只是嚇唬,但我爸很堅決,就是不要我和我媽,還怪爺爺,兒子不要,竟然要兒媳婦。”說到這兒,溫靳辰停頓了很久都沒有出聲。
室內的氣氛變得更加陰沉壓抑,空氣彷彿停滯不動了般,變得有些燥熱。
元月月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那隻環着她的手在不知不覺中就變得很緊,緊得她快要喘不上氣了,而她卻還是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她心疼,也心酸,在他不可一世、威風凜凜的強悍僞裝背後,竟然也有這麼傷心的一面。
鼻頭酸酸的,她甚至開始恨他的父親,爲什麼要這麼對待他。
“中間拉鋸了很久的家庭戰爭,爲了回到溫家,我爸不惜捏造謠言,說我媽和爺爺有一腿,說我是我媽和我爺爺生下來的。”溫靳辰苦笑,“從那以後,我媽就完全崩潰了,精神也出現了些問題。”
頓了頓,他再繼續說:“我媽想要和我爸離婚,帶着我離開,爺爺卻不同意。爺爺的態度很堅決,對於那樣的兒子,他寧願不要,雖然他和我媽沒有血緣關係,但我爸離開的那些年,都是我媽在照顧他,他早就已經將她當成女兒了。而且,爺爺體內的一個腎,是我媽捐給他的,他一直覺得虧欠我媽、虧欠我,就想着要將溫家的一切都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