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月的生活並不複雜,要麼是去父親那兒看養母,要麼,是去學校上那她努力也聽不懂的課,再或者,就是偶爾會和裴修哲出去吃頓飯。
至於大叔,他沒再聯繫她,她也沒有聯繫他。
他只存在於她的記憶裡,不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其實,她也不是沒看見過他。
有一次走在馬路旁,她看見他坐在車裡,他旁邊有個女人,兩人在談話,姿勢略顯親密,應該不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隨着大叔的消失,老公竟然也杳無音信。
她更沒有再見過溫家其餘人,日子過得踏實,卻透着幾分詭異。
生活好像忽然就喪失了打雞血的動力,元月月做出一個決定:兼職。
活兒不累,就是在酒店做清掃工作,工資待遇挺不錯,一個月有三千塊。
她不得不感慨,在a市這個大城市,連工資都比z市那樣的小城市開得高。
不過,至少她有事情可以幹了。
習慣性地再去看一眼手機,沒有再響起來,她便將它放進褲兜,開始做今天的清掃工作。
今天要加班,因爲接下來有場宴會,需要有人留在這兒打掃一些突發事件。
其實也就是防止有客人嘔吐什麼的。
元月月不怕髒,既然有獎金可以拿,辛苦了一下午的她願意做到晚上。
否則,回別墅?
那裡太空,她會胡思亂想。
宴會開始的時候,元月月就坐在工作間看書,她本身是學英語專業的,其實也沒什麼愛好,就是聽說“同聲傳譯”這個工作很賺錢,所以她就學了。
現在被逼着學起了金融,她只能課後來惡補些英語知識,有時候,還會偷偷地去學校上幾節英語選修課。
當然,這些都得瞞着父親。
“有客人吐了,快去打掃!”領班走過來喊。
元月月趕緊放下書,拿着清潔工具就走出去。
果然,在宴會廳的右側,一位男性客人已經吐了一地。
她第一次遇到這種突發事件,原本以爲自己可以處理好,卻還是覺得噁心。
躊躇着沒有立刻打掃,她還需要半分鐘時間適應。
“快過來啊!站在那裡幹嘛!”男人身邊的女人衝元月月吼道,“想要小費嗎?”
“我不要小費。”元月月回過神,“我這就過來。”
“快點!”女人扶着男人,毫不客氣地命令,“我可是通過多方關係才能搭上溫先生這條線,如果能與他籤成合約,哪怕是能成爲朋友,我以後坐在家裡都能數錢啦!那些錢可是你這輩子打工都賺不上的!動作麻利點兒!別讓這些髒東西污了我貴客的眼睛!”
元月月呼吸一窒。
溫先生?
腦海中立刻竄出兩個人——大叔和老公。
還沒來得及細想,醉酒男人看見元月月,起了色心,衝她吹了聲口哨,色眯眯地想在她身上摸一把。
元月月立即向後退,躲過那隻手。
男人身邊的女人突然就來氣了,大聲質問:“你勾引我老公?”
“我沒有。”元月月滿眼無辜,“是他剛纔……”
“你還想說是我老公勾引你嗎?”女人尖聲,“你這樣的女人我可見多了!佔着自己年輕,就想不勞而獲地去找有錢的男人做寄生蟲!也不管對方有沒有家室,三觀裡除了錢還是錢,父母都沒教你廉恥兩個字怎麼寫嗎?”
女人邊說邊瞪着自家老公——他在外面找了小三,她鬧了好一番之後,終於把他鬧回來了,沒想到,他還死性不改地竟然想勾搭一個服務生?
將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都撒泄在元月月身上,女人氣得用衣服繃緊的橫肉都在打顫,彷彿要破衣而出。
“女士?”元月月皺起眉頭。
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相信女人看得清清楚楚,卻這麼不分青紅皁白地就來惡人先告狀。
這個女人是在找茬嗎?
還牽扯上她的父母?
“我的三觀正不正,我自己清楚,還請你不要顛倒是非來污衊我,這隻會暴露你父母沒有教你尊重兩個字怎麼寫!”元月月冷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女人的氣焰囂張。
她將男人放在旁邊的凳子上,再瞪着元月月,怒道:“勾引我老公被發現了,所以惱羞成怒了?”
元月月無言,惱羞成怒的究竟是誰?
“你那是什麼表情?”女人邊說邊上前,一副要教訓人的模樣,“我喊你打掃你不掃,還在這兒跟我犟嘴!我要投訴你!”
邊說着,女人就要抓元月月去找領導。
元月月擡手一擋,女人向後退了一步,穿的高跟鞋跟太細,踩在嘔吐物上,一滑,整個人都坐了上去。
女人華麗的禮服沾滿了臭哄哄的異物,手臂上繃緊的衣服撕拉一聲劃開,裂出個大口子。
“你沒事吧!”元月月下意識去扶。
可是,女人滿手的髒東西。
在她猶豫間,女人已經自己爬了起來。
這下,她的怒意完全失控。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東西,勾引我男人還打我!我要報警!讓警察把你關起來!讓你嚐嚐做壞事的下場!”女人叫囂着喊。
“女士。”元月月只覺得自己遇見瘋子了,“請你搞清楚,我沒有勾引你男人,你也是自己摔倒的。”
周圍慢慢聚多了人過來,見女人滿身狼狽,而元月月則乾乾淨淨的,自然將所有矛頭都指在元月月身上。
元月月咬緊脣瓣,面對那麼多指責,她也依舊昂首挺胸。
她沒錯就是沒錯,爲什麼要在他們面前心虛?
“你們可以調查監控!”她堅信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不遠處,溫靳辰坐在那兒,姿勢挺拔,修長的手指握住那酒紅的液體,輕輕一旋,妖冶曖昧。
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手機上傳來一條陌生短信,內容是幾張圖片,還標有拍照日期,全是元月月和裴修哲這幾次吃飯時的照片。
秘書站在溫靳辰身邊,這段時間,公司的業務擴展出了點兒問題,老闆一直在外地出差,忙得不可開交。
好幾次他都看見老闆站在窗戶前若有所思,彷彿是在思念誰,私底下的言談舉止中,也會不自覺地提起老闆娘。
今晚剛回a市,原本老闆是推了所有行程要回別墅找老闆娘,卻又盛情難卻這場宴會。
“老闆。”秘書急匆匆地附在溫靳辰耳邊,低語:“老闆娘也在這兒,她遇到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