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鵬緊緊地跟着溫靳辰身邊,就怕老闆會出什麼事,畢竟,找人的這幾天,他們都太累了,每天沒怎麼吃東西,也沒怎麼閤眼。
走到店門口的時候,溫靳辰微微側過身子,冷道:“清場。”
楊鵬點頭。
溫靳辰越靠越近,他聽見那名顧客在對元月月爆粗:“怎麼會有你這樣做事不認真的服務生?我要你給我點油麥菜,結果你給我點豆芽菜!這兩者的區別是什麼你不知道嗎?你小學沒畢業嗎?傻傻分不清楚嗎?”
“對不起。”元月月依舊是道歉。
她分明聽見這個人點的是“豆芽菜”,可他現在卻非得說是油麥菜。
顧客是上帝,她除了道歉,也沒有別的辦法。
“什麼工作態度!”顧客顯得尤其生氣,“耽誤我吃飯的時間!出來吃個飯還要找罪受!”
“真的很對不……”
“不就是一盤菜嗎?”溫靳辰的聲音冰冷響起,“我已經將這兒包場,不相干的人,立刻出去。”
聽言,元月月的眼睛一瞪,回眸,看見是溫靳辰時,她的眼裡瞬間涌起一抹亮色,緊接着,又黯淡下去,默默地向後退了一步。
她知道,只要他願意,他終究是會找到她。
可好幾天過去,他都沒有出現,她以爲,他壓根就沒有在找她。
可現在,他又突然出現了?
他臉上的神情是淡漠,也是漠然,周身環繞的那股冷氣流依舊壓迫着人的神經,帶着副墨鏡,遮住了那雙凌厲的眼睛,更加有種猜不透的神秘感。
顧客看見溫靳辰,雖然被他身上的強悍氣魄給嚇住,但還是繼續冷道:“你誰啊?包場?你很有錢嗎?有錢跑到這種地方來包場?瞎顯擺什麼呀!”
他的話音剛落,溫靳辰迅速出手,扼住那人的手腕,反力一旋,男人臉色都變了,疼得直叫喚。
“大叔!”元月月急了,“你又想幹嘛!”
溫靳辰的眉頭一緊,看了眼元月月,再鬆手,衝顧客冷道:“滾!”
顧客的眼裡涌起濃郁的驚恐,張了張嘴,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
這個男人身上的氣魄太過兇悍,周圍那些人還都被另一個男人勸走,此刻,除了店員和店老闆,就只有他這桌的人還不怕死的存在。
察言觀色的本領讓他知道,這個男人不好惹,他還是早點兒離開爲妙。
扶住胳膊,他顧不上說別的,立即就灰溜溜地離開。
餐廳裡終於安靜下來,溫靳辰收緊拳頭,這才坐下來,輕聲:“點菜。”
元月月的脣角尷尬的勾了勾,溫靳辰坐在那兒,挺直背脊,薄脣沒有一絲笑弧,臉上也沒有明顯的神色,就像是一樽完美的雕塑,透着讓人害怕的冷意。
看他這副狀態,她恍惚還真的以爲他是來吃飯的。
可是,這兒可不是什麼大的、有名的餐廳,他絕對沒有那個閒心逸緻跨過兩個省,跑來吃頓便飯吧!
“怎麼?”溫靳辰出口就是冰冷,“不做生意了嗎?”
老闆見狀,想要上前,楊鵬立即攔住他,搖了搖頭,眼眸裡帶有不許拒絕的冷光。
元月月四下看了看,沒有人來幫她。
這種局面,她也只能硬着頭皮按照溫靳辰的吩咐照做。
“你要……”她頓了頓,不自覺地竟然心虛起來。
調整了好一會兒,她再問:“你吃什麼菜?”
“永結連理。”他的聲音並不大,透着些些地沙啞,聲音彷彿是從胸膛溢出來的,不像平常那樣濃郁、醇厚。
她不解,這是菜名嗎?
想了想,她答道:“沒有。”
“幸福美滿。”
“沒有。”
“百年好合。”
“沒有。”
“比翼雙飛。”
“沒有。”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沒有。”
“相濡以沫。”
“沒有。”
“永浴愛河。”
“沒有!”她不由怒了,瞪着他,煩躁地出聲:“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菜名!我們店沒有!先生,你可以走了?”
溫靳辰擡眸,對上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加重了語氣問:“天作之合、佳偶天成、永結同心、鸞鳳和鳴,這些菜都沒有嗎?”
隔着墨鏡,她看不見他的視線,膽子也大了些,幾乎是將話喊了出來:“都沒有!”
他怒得起身,周身的戾氣在這瞬間更加如潮水般洶涌,張狂勃發地似要將她吞噬。
邁開長腿向前兩步,他走到她面前,薄脣輕啓:“那,狼心狗肺、卑鄙無恥、人渣禽獸,這些菜都沒有嗎?”
元月月愣住了,他這說的都是些什麼啊?
他的脣角向上一彎,終於有了些些的暖意,語調也放柔了:“這些天,你是不是都這麼罵我的?”
她不由地將視線偏開,不敢看他。
她纔不要承認呢!
如果她很惡意地告訴他,這幾天她半點兒都沒有想起過他,他是不是會氣得直接掐住她的脖子?
怎麼辦?
她好想試試!
可是,好像還是命更重要呢!
靠她越近,越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他連呼吸都放重、放快、放深,貪婪地吮吸着有她味道的空氣。
就像是一劑良藥,在這瞬間就將他的疲憊、憤怒、心傷,一一治癒。
他想她,是真的好想好想她。
分明知道自己能找到她,卻又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懷疑那個玩意。
萬一找不到她,那該怎麼辦呢?
因爲對象是她,好像做什麼事都不能變得很確定。
她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變數。
伸手,握住她的掌心,放在眼下靜靜地打量。
指腹在她的手掌上摩了摩,接觸到那股暖意,不是他幻想出來的虛無,他終於是控制不住,沒法裝得太淡定,將她拉近懷中,緊緊地環住了她,用雙臂將她環在那個專門爲她構建的世界之中。
“月兒。”他沉沉地嘆息,聲音裡富含着深深地濃情,“月兒……”
他抱得她太緊,緊得幾乎是要掐斷她的呼吸,害她不得不張嘴輔助。
這個可惡的男人!
佔着他有力氣了不起嗎?
伸手,想將他推開,又終是懸在半空中,什麼都做不了。
他抱她的力氣雖然很緊,從他胸膛散發出來的那股暖意卻不同尋常,透着抹不常有的不安。
他在不安什麼?
是因爲……她麼?
她顫慄了眸光,無助地沒有一個地方可供它停落,只能閉眼,乖乖地待在他的懷裡。
“月兒。”他低喃若嘆息,“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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