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靳辰周身環繞着陰沉壓抑的低冷氣流,英俊的神色冷然無比,瞪着那個嬌小着急的背影,嘆出一聲無奈的息。
“過來。”他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喜怒。
元月月的頭皮一麻,迴轉過身子,像個聽命的木偶,很沒脾氣地向他走去。
在越來越臨近他時,她突然就頓住步子,顫聲道:“我這次沒有和葉芷瑜爭辯,真的沒有!你相信我!”
聽言,溫靳辰的黑眸瑟着一縮,看清楚她臉上的擔憂和害怕,他蹙起眉頭,放肆地憐惜。
“怎麼跑這兒來了?”他隨口發問,“還把手機關機?”
“我怕你罵啊!”她很老實的交代。
低下頭,雙手緊緊地揪在一起,再輕聲說:“在臨死之前,我好歹要瀟灑快活一下,死也死得……”
“說什麼死不死的?”他粗暴地打斷她。
她嘻嘻一笑,和他相處這麼久,好歹也知道自己眼下很安全。
好奇嘞!
他不是來找她算賬的嗎?
“誇張的說法嘛!”她努嘴,渾身也放輕鬆了許多,“大叔,你要不要去泡個溫泉?好舒服的!泡一泡,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他冷冷一笑,張揚的氣魄罩住她,“你有煩惱?”
“有啊!”她很認真地點頭,“生活時不時地就會給我扔來兩個難題,今天葉芷瑜,明天邢雲烈,後天又是蕭詩韻,我就好像是走在鋼絲上一樣,就怕一個不小心,又掉到什麼陷阱裡去。連面對葉芷瑜的冷嘲熱諷都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夾起尾巴落荒而逃,就怕把她氣出病來,然後你就……唔——”
她的碎碎念忽然被一個吻堵住。
她呆呆地看着他,在這種時候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由衷的讚美他的睫毛長得真漂亮!
“不用怕。”他並沒有深吻,聲音沙啞富有磁性,“無論遇到什麼事,我都相信你。”
她眸光顫顫的,“大叔……”
“我會解決好。”他承諾,黑眸中溢出堅定的光,“不會再有人來打亂你的生活。”
“什麼嘛!”她輕笑,“大叔,你突然這樣好,我會因爲罵了你一整天而愧疚呢!”
“你罵我?”他的臉色一變,透露出兇狠地意味。
她擡眸,琥珀色的眼眸在這瞬間恢復活躍的生機,亮晶晶的,漂亮得搶眼。
“如果不是因爲你,他們就都不會針對我啊!”她理直氣壯地陳述客觀事實,“罪魁禍首就是你,我不罵你罵誰?”
看見他熊熊燃起的怒火在這瞬間澆滅,她忽然大笑出聲。
她知道,自己上癮了!
這個男人有毒呀!
和方子陌認識後,她就近墨者黑——不怕死地惹怒溫靳辰,已經成爲她的習慣了。
溫靳辰盯着元月月,一直盯着她的笑臉,俊逸黑沉的臉上來回了好幾種情緒。
她跑出教室後的視頻他都看過了,她蹲在地上哭成那個樣子,如今在他面前,卻擺出一副這麼開心的笑臉。
她是想掩飾什麼?
還是,泡過溫泉之後,真的變得心寬了?
她完全可以向他抱怨葉芷瑜說的話對她打擊有多大;完全可以怨恨他沒有像他保證的那樣,還她安靜;完全可以衝他質問,爲什麼給她這樣的生活。
而她卻什麼都不說,撐着那張快樂的麪皮在他面前,還笑得那麼張狂、那麼放肆。
心尖驀地一疼,他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詞窮地不知道要說什麼來取得她的原諒。
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中,對上她的眼睛,他柔柔地出聲:“你受委屈了。”
她呼吸一窒,沒有推開他的擁抱。
他跑到這兒來找她,而且,擺出一副相信她的態度,她就好受多了。
如今,他竟還在以那種近似道歉的語氣心疼她,她所受的委屈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不自覺地揪緊了他的衣服,她看着他,弱弱地發問:“大叔,我不是小三,對嗎?”語氣糯糯的。
“不是。”他很肯定地給她答案,“我跟葉芷瑜已經分手很久很久了,娶你,也是在一身清白的情況下,除你之外覬覦我的女人或者男人,纔是小三。”
她瞪大雙眼,“男人?”
他勾起脣角輕笑,帥氣的俊逸勃發,嘴角彎着抹讓女人尖叫的邪魅笑容。
她沉溺在他此刻的溫柔裡,不願眨眼,就怕一眨眼,他就不見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夢而已。
而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元月月生日當天,她沒有過生日的習慣,溫靳辰也沒有強迫非得給她慶生。
剛好是週日,明天,她就要和溫靳辰去領結婚證,早就已經說好的事情,她看得出來,他躍躍欲試。
元月月好頭疼,她想了這麼久,卻都沒有想到自己該怎麼來婉拒領證的事情。
不到二十四小時,她唯一的念頭就剩下逃跑。
可偏偏元嘉實讓她和溫靳辰領證的念頭勢在必得,他親自在家裡守着李椿,一早就打電話來強調,如果她敢有任何異動,李椿就跟着完蛋。
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也想不出一個更好的辦法,惆悵地連聲嘆息。
溫靳辰上午去公司開了個緊急會議,回來的時候,聽桂姨說少奶奶病了,人在牀上躺着,吃早餐都沒有力氣。
頎長的雙腿瞬間就向主臥邁去,他推開臥室的門,看見她躺在牀上,縮成小小的一團,還泛着微微地顫慄。
“怎麼不讓醫生來看看?”嚴厲的黑眸裡透着濃濃地關心。
他輕撫上她的額頭,是正常的溫度。
“沒……沒事。”她難掩心虛,將聲音卡在喉嚨眼,“就……就……就躺會兒……就好了。”
“哪兒不舒服?”他依舊執着。
“肚子痛!”她的頭皮一陣發麻,“渾身沒有力氣,還感覺好冷,嗯,還……惡,噁心!”
她的本意是準備用裝病來躲幾天,在面對他的關心時,又覺得過意不去。
可她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她總不可能明天真的跟着他去領證啊!
她覺得自己簡直是要瘋了,他那麼強悍、那麼執拗,她能勸得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