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當年你不顧老人家意願,用手段將他的老房子買下,害得他無家可歸的李老先生。”溫靳辰冷聲。
裴修哲的眼裡閃過一抹濃郁的慌張,溫靳辰提的這個人,他是知道的。
大約十年前,樓市正好,他好不容拿到一塊地,這個李老先生就是個釘子戶,佔着那個祖屋,多少錢都不賣。
後來,他就趁一個暴雨天,將李老先生家的房子推倒,還狡辯說是天氣原因,最後,李老先生沒轍,房子都踏了,也沒人幫他申述,他就離開了。
沒想到,溫靳辰現在竟然將這麼久的事情挖出來說。
溫靳辰周身的冷意依舊張狂,要將裴修哲當對手,他勢必要查查對方的底細,有備無患。
見元月月打量過來的眼,裴修哲趕緊解釋:“這是污衊!”
他不能壞了自己在元月月心中的印象。
“那位李先生坐地起價,小小一套房子,竟然給我開到了一千萬的價格!我們就商量繞過他那間老屋,給它美化一下外觀就行,誰知道,他心裡慌了,又來找我們,表示願意拆遷,後來我看他可憐,還是在原來的基礎上多給了他十萬,讓他離開。”裴修哲隨口編起了瞎話。
溫靳辰盯着裴修哲,“李老先生已經準備起訴告你,裴先生如果有這麼無辜,不妨就準備好當年給錢的發票,證明你確實有給過錢。”
裴修哲恨恨地瞪着溫靳辰。
沒有想到,自己今天來,竟然是羊入虎口。
他本意是想讓溫靳辰在元月月心裡丟失形象,沒想到,現在丟失形象的反倒是他自己。
“我當然會準備好,我沒做過的事情,容不得別人污衊。”裴修哲很堅定地出聲,“這場官司,我一定要打贏,證明我自己的清白!”
元月月有些懵,她並不覺得裴修哲會做這麼過分的事情,去欺負弱勢羣體。
可是,看溫靳辰那麼斬釘截鐵的表情,她就不得不懷疑。
畢竟,溫靳辰是絕對不屑做誣陷的事情,這一點,她深信不疑。
“月月。”裴修哲急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修哲哥哥。”元月月輕聲,“如果你是無辜的,法官會證明你的清白。”語氣中並沒有相信不相信地回話。
聽言,溫靳辰的脣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弧,好在她沒有盲目地信任,知道抱有懷疑。
裴修哲拿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來對付他,實在是讓他不齒。
這個女人看人的眼光也確實該改改了,認識的這叫什麼男人?
“我一定會證明自己的清白。”裴修哲的語氣也是堅定。
再看向溫靳辰,冷道:“怎麼?溫先生是沒興趣跟我合作嗎?拿這麼一件捕風捉影的事情來污衊我?”
溫靳辰背靠着沙發半躺,身軀放鬆,周身洋溢着懶洋洋地氣息,閒散,卻也強悍。
“不知道裴先生具體想怎麼合作?”低沉醇厚的嗓音裡帶着淡淡地嘲弄。
“我要在我最在乎的女人面前證明自己。”裴修哲說話的時候,一直看着元月月,“所以來找溫先生,希望能共同開發那塊地,證明自己的能力。”
溫靳辰的眸光驟然清冷,神色也變得冷酷寒厲,“開發一塊地就能證明自己的能力?”
“當然不止!”裴修哲迎冷而上,“我還希望能有機會與溫先生比比。”
溫靳辰冷冷地坐着,帶着暴躁寒意的黑眸眯成一條線,“怎麼比?”
裴修哲的眼裡閃過一抹算計的亮光,再說:“我們雖然是合作關係,但也可以來一點小小的競爭,具體要怎麼競爭,當然是要等溫先生確定那塊地怎麼操作之後再細談。”
溫靳辰的拳頭捏緊,並沒有別的舉動,而是問:“競爭的籌碼是什麼?”
裴修哲躍躍欲試,很有深意地看了眼元月月,再說:“籌碼就是真心。”
聽言,元月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她知道裴修哲話中的深意是指她,但是,她並不覺得他跑到這兒來和溫靳辰嗆聲是個很明智的決定,更甚至是,有點兒讓她排斥。
難道非得要將局面弄到不可收拾,他才肯罷休嗎?
她已經很努力地想要保住他不再被傷害,可他卻還主動找上門來,還用這種挑釁的方式?
元月月又氣又急,真的很想將裴修哲先丟出去再說。
“真心?”溫靳辰淡淡地重複一聲,聽不出喜怒。
“沒錯!”裴修哲很肯定地應聲,“就是比真心!我要和溫先生比比看,我們倆對月月用的真心!”
出乎意料的,溫靳辰並沒有惱,也沒有怒。
他掀起眼,目光裡滿是嘲弄彌散。
偏頭,看了眼身邊的女人,她的臉色都已經變白了,薄脣微微地顫抖,彷彿有話要說。
“裴先生這是在覬覦我妻子?”溫靳辰冰冷的語調不平的起伏,聽得人心都在發麻,“還準備拿錢去衡量你對她有多少真心?”
裴修哲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溫靳辰說的是這個。
“我對月兒的心,是用多少錢都買不到的。”溫靳辰深情款款,“我相信,月兒也不屑那種用錢衡量的愛情。”
話音落下,他再補充一句:“裴先生當着我妻子的面來向我挑釁,想破壞我們二人的夫妻關係,就已經讓人不爽,現在,還用錢來糟蹋我妻子?月兒,你的多年好友,就是這樣?”語氣裡的唏噓顯而易見。
元月月尷尬地低眸,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看向哪兒,心中涌起一股濃郁的憤懣,不得不說,很不開心。
溫靳辰順手將元月月摟得更緊,將她護在懷中,對上她的眼睛,細聲安慰:“好在我相信你,不會因爲他的幾句話,就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裴修哲在心裡大呼不妙,他就這樣輕輕鬆鬆地落入溫靳辰的圈套,連個反駁的資格都沒有了。
“月月!”裴修哲高喊出聲,“不是他說的那樣,我……”
溫靳辰的眼睛微微一眯,裂出一道很危險的寒光,“你可以走了。”聲音刺骨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