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沛芸此刻就在門外聽着。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整個人好像站都站不起來。
冷意從腳底傳來,腦海裡一片空洞。
難怪她覺得爲什麼是後背的傷,可卻感覺自己的肚子裡很疼很疼。
難怪霍朗是那一副難以啓齒的模樣。
難怪,醫生看她的表情都是同情的!
原來……是……
“你聽不懂嗎?我不要聽到這些,我要你治好她!”霍朗的聲音帶着暴怒。
醫生好言相勸:“霍少爺,那樣重的傷口,我已經打了很多止痛針了纔沒有讓溫小姐感覺到太疼。可溫小姐還這樣亂動的話,我也很難辦啊,就算是要治療,也得溫小姐配合才行。”
霍朗卻絲毫沒有聽醫生說的話,充滿憤怒地喊道:“滾,給我滾,你這庸醫!”
醫生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準備離開。
可剛到門口的醫生,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溫沛芸。
醫生嚇到頓時就結巴了,“溫,溫小姐。”
聽見醫生的話,霍朗在屋內一驚,快步走了出去。
此刻,溫沛芸坐靠在地上,因爲剛纔醫生打過止疼針,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走動,會給她自己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щшш.тTk án.℃o
她就這樣呆呆的,好像失去了什麼支撐一樣,整個世界都變了模樣。
霍朗蹲下身子,拍了拍溫沛芸的臉頰,喊道:“沛芸,沛芸,你別嚇我啊。”
溫沛芸沒有反應,目光空洞。
霍朗整顆心都感覺碎了一樣疼,他將溫沛芸抱了起來,快速回到房間,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牀上。
他將溫沛芸受傷輕重的消息封鎖,就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溫沛芸現在的情況。
邢雲烈的那一槍,雖然沒有要了溫沛芸的命,但卻要了她下一代的命。
溫沛芸,怕是再也不能當母親了。
可是他不介意啊,他愛着的只是溫沛芸這個人。
不管她是好,還是壞,他愛着的只是她,不是別人。
即便她不能生孩子,他們去領養一個就好了!
霍朗親吻着溫沛芸的脣,乞求着:“沛芸,不要怕,沒事的,醫生說了會治好的,你不用擔心,我愛你,你還有我啊,你看看我,求求你看看我。”
溫沛芸還是沒有一點兒反應,眼睛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任憑霍朗怎麼碰她,她都好像失去了生命一樣。
霍朗心痛不已,他寧願看到溫沛芸打他,或者罵他,也不寧願看到她這樣失去了生氣。
霍朗繼續哀求着:“沛芸,嫁給我,我們這就結婚!我來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去傷害你,我也不會讓別人知道你的傷,這就當做我們倆的小秘密好不好?”
溫沛芸忽然動了動,霍朗驚喜的表情浮現在臉上,急道:“沛芸,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你的傷一定會治好的。”
頓了頓,霍朗有點沉痛地說着,“就算是不能治好,那我們也可以去用代孕的方式啊。你別怕,我愛的人只是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愛的人只有你。”
恍惚間,溫沛芸好像是聽到溫靳辰的聲音。
他在說,他愛她。
他在說,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他愛的人只是她。
腦子“嗡嗡”的亂響,“溫靳辰”的聲音卻一直在她耳邊響起。
她好高興!
真的好高興!
霍朗一直看着溫沛芸的表情,見她漸漸回神,他鬆了一口氣,輕聲又充滿着真摯地說道:“沛芸,如果你不說話,就算是答應我的求婚了。”
溫沛芸眼神恢復了明亮,她帶着些羞澀的表情,沙啞着聲音開口,“辰哥哥,我願意。”
那個聲音,充滿了幸福。
空氣中的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好像連時間都停止了。
霍朗的欣喜的表情僵硬在臉上,漸漸變淡,他的手還抱着溫沛芸,脣角似乎還留有溫沛芸的溫度。
她說的是——辰哥哥?
所以,她剛纔會有反應。
是因爲,她將他當成是溫靳辰了?
好久好久都沒有聽到聲音,溫沛芸擡頭,雙眸含情,以爲出現在面前的是溫靳辰。
可出現在她面前的,只有那張她不願意看見的霍朗的臉。
溫沛芸倒吸一口涼氣,用力將霍朗從她身邊推開,滿臉惶恐地喊道:“辰哥哥,你在哪?”
眼神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看到那熟悉的裝飾,好像一盆冷水從溫沛芸頭上蓋下。
這裡,是她的地方。
這裡,沒有辰哥哥。
這裡,只有霍朗。
剛纔聽到的求婚,原來,只是一場夢。
霍朗被溫沛芸推倒在地上,看到溫沛芸失落的表情,心也跟着一痛。
他甚至怨恨自己,自己爲什麼不是溫靳辰。
終究,霍朗還是於心不忍。
他輕聲說着:“沛芸,想哭你就哭出來,別憋着好不好?”
哭?
哭了溫靳辰就會過來嗎?
哭了她的傷就會好嗎?
溫沛芸脣角勾起,露出一抹冷笑。
霍朗看到這樣溫沛芸,那樣偏執又帶着瘋狂的她,眼神中,好像藏着很多很多情緒。
是恨,是怨,是痛,是歹毒,最後,幻化成一抹冷意。
這抹冷意,比任何情緒都要來得強烈。
“沛……沛芸。”霍朗忽然結巴了起來。
溫沛芸低頭,將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用手畫了一個圓弧,“元月月的肚子,有這麼大了吧。”
聽不出溫沛芸此刻的口裡的情緒,她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可聽在耳裡,又是那樣的駭人。
溫沛芸看向霍朗,求證的發問:“醫生說,子彈這麼深,能保住我的子宮就不錯了?”
霍朗心頭一顫,溫沛芸的眼神看起來很平靜。
只是這平靜,讓人感到無比的害怕。
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她。
將心頭的慌張壓下,霍朗還是將溫沛芸當成了心中的那個女孩,他輕聲說着,“我怕你會接受不了,所以沒有告訴你。不過你放心,知道這件事情的沒有幾個人。”
沒有幾個人?
呵!
他是在可憐她嗎?
溫沛芸搖頭,她纔不需要這樣的可憐和同情!
她要的,是活得萬衆矚目,萬人敬仰!
“該給辰哥哥生孩子的是我!”溫沛芸的眼淚大顆落下,“是我!是我!我要懷孕!我要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