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十方

靈王和鬼王進來的時候發現多了一個人,這個人看起來比靈虛更加高深莫測,一直閉目沒有說話,他們猜測可能是朋友,不然不會到這裡來。靈虛一面回覆,一面揮手道:“兩位老哥不必緊張,沒什麼事情,你們忙去吧。”

靈王和鬼王都將那和尚看了幾眼,叮囑了靈虛幾句,相機離開了。靈虛和和尚一直都沒說話,兩人都閉目恢復。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還是年輕的和尚用極不相稱滄桑的聲音道:“神佛力浩大純淨,這是至善之力,力量之中又蘊涵另一種強大的力量,讓人無法琢磨。”

靈虛睜開眼睛摸着鼻子一笑道:“呵呵,前輩佛法高深,稍微一感受就能知道晚輩的深淺,晚輩真是自愧不如啊。”靈虛現在還看不透對方的修爲,佛宗由於功法特殊,可以看透其他人的修爲,但是自己門派的就不行了,年輕的和尚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這是一雙飽含人間滄桑的眼睛,一雙悲憫天下的眼睛,眼神中有慈祥,有善意,有瑞光。

靈虛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神秘的佛宗前輩,這個和尚很特別,並不是發亮的光頭,而是一頭金色的陀螺似的東西,不知道是怎麼長出來的,沒有頭髮長這種玩意兒,寬闊的額頭,天庭異常飽滿,靈虛以前和師尊學過六禽相面之術,這種天圓地方的面相是正宗的佛像,兩邊耳朵和耳垂很大,顯得很特別。眉毛淡雅,更顯出一種超凡脫俗,眉宇之間有一個白金色的小點,更加讓人感覺很莊嚴,英武的臉龐,如果不做和尚肯定是一個美男子,一身隨意的淡黃色僧袍也不能掩蓋他的不凡。

靈虛看見這滿頭的陀螺,有點晃眼,劍兒的聲音傳來:“主人,這個和尚修爲很厲害。”靈虛也知道這個和尚很厲害,腦中突然想到以前《神佛天鑑》裡提過高級的神佛的特徵,佛法到了一定程度就會頭生煉陀螺,凝聚自然和自身的精純之息,就像蓄水池一樣糾結功力,使佛法達到至高至化之境,可能是當初元始覺得不大好看,在《神佛天鑑》裡改動了一下,所以靈虛的腦袋沒有長出這種東西。

靈虛有點訝然的看着煉陀螺道:“前輩佛法高深到了如此地步,煉陀螺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實在讓晚輩敬佩。”對方也打量了靈虛良久,有點詫異道:“奇怪,你的修爲和神佛力都很高了,爲什麼沒有產生陀螺?。”

對方手中掐動一個佛印,一雙眼睛變得金光四射,將靈虛看了一個通透,大聲道:“咦……上古聖蓮!聖佛之力!古長老!!”和尚急忙起身對着靈虛恭敬的下跪行禮,靈虛還有些稀裡糊塗的,連忙將對方扶起來道:“前輩,這是什麼意思,你好像知道很多,什麼古長老?”這個和尚能喊出聖佛之力,可能是光神之力的另一個稱呼,這個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對方又直接道:“古長老從上次大戰威震神域後,弟子被天妖族和滅佛一族聯手攻擊導致封閉了自己,以爲再也沒有機會出來,沒想到古長老親自來救弟子,弟子實在是太高興了。”這個剛纔還英俊沉穩的和尚,現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靈虛面前大聲哭叫起來,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靈虛拍着對方的肩膀安慰道:“我不是什麼古長老,前輩是認錯人了吧,前輩的修爲我拍馬也趕不上,怎麼會是什麼古長老呢?”和尚再次認真看了看靈虛,搖頭道:“不會錯,除了古長老沒人有上古聖蓮和聖佛之力,可能是您老人家重新修煉,記憶也隨着消失了。”

靈虛解釋了很久,這個和尚堅持認爲他就是古長了,絕對不會錯,和尚固執起來有時候還真執着,弄得後來靈虛也懶得再說什麼,又稀裡糊塗的當了一個古長老。靈虛和對方說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姓名,問道:“前輩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天妖族的地方?”

對方認定靈虛是失去了記憶,緩緩解釋道:“古長老記憶全失,以後會找回來的,萬事必有因果,弟子叫十方,長老以後直呼弟子名字即可。至於怎麼會在天妖族的地方真是一言難盡,第二次神龍大戰,您老人家帶着我們佛宗弟子去幫助修真一脈,那一場大戰打得天昏地暗,天妖族似乎有針對性的對付我們佛宗,弟子受了傷,您老人家禁錮了五大原始族神之後就遠走遊歷,後來也是弟子太大意,原始神族還有餘孽,陷入了天妖族和滅佛一族的包圍之中,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還好您老人家來了,不然還不知道要封閉到什麼時候,長老一直對十方很好,十方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靈虛知道事情的過程後,也體會到第二次神魔大戰的兇險程度,被對方一口一個老人家的感覺很彆扭,按時間算,對方都可以當自己祖宗的祖宗了,隨意道:“前……這樣吧十方,以後我們各自喊各自的,或者平輩相稱,不然我有點感覺不適應。”

十方毫不遲疑道:“長老早晚會適應的,小方都是長老帶出來的,長老相當於小方的再生父母一樣,此事不要再提,萬萬不可!”靈虛對這輩份弄得沒辦法,這個十方也真是固執得可以,是個認死理的人,也懶得在這上面老說,做人就應該百無禁忌,隨意一點就好,只要雙方都滿意。

靈虛問道:“這個……小方……你自己封閉了多長時間?”十方掐指估算了一下,回道:“可能有幾百萬年了吧。”靈虛差點跳起來,被封了幾百萬年,那是什麼日子,如果將一個正常人封閉幾天都要神經錯亂,對方居然封閉了幾百萬年,還在一個封閉狹窄的空間裡,可以想像對方的佛法到了何種程度。

靈虛指着十方頭頂的煉陀螺道:“小方,你修煉多長時間了?現在是什麼境界,頭上這麼多的陀螺。”十方雙手合十回道:“我也不知道修煉了多久了,這煉陀螺是修煉一千萬年結成一個,不過現在還是天神佛的境界,小方資質有限,真是有負您老人家當初的教導。”

靈虛看着對方滿頭的陀螺,至少有二十多個,那對方不是修煉了上億年!這是什麼概念,自己腦袋都有些暈暈沉沉的了,修煉這麼久,人都修傻了,難怪這麼固執。讓靈虛意外的是對方天神佛的境界,這可是即將達到極致的人,難怪自己看不出來。

靈虛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這個十方在神域可是風雲一時的人物,神域神佛的大長老,排名前十的天神之一,佛法之精妙連其他的天神都不敢輕易招惹,而且背後還有所有種佛的,是神域神佛的領頭人。

靈虛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在和活了上億年的人說話,簡直是個怪物,兩人在一起閒聊了一陣,靈虛頓感受益匪淺,十方的修爲極高,自己交流起來體會了很多東西。十方也發現這裡是靈鬼界,奇道:“想不到您老人家和靈鬼界還有淵源,真是佛法無邊啊。”

其實都是神域的一方霸主,根本不需要和靈鬼有什麼聯繫,但是在十方的眼裡,靈虛做什麼事情都是有道理的。靈虛猜想對方口中的古長老多半是百折書,百折書創造了佛宗功法,在所有佛宗弟子的眼裡是真正神一樣的存在,十方看自己那種崇敬的眼神就能體會到。

靈虛還想解釋一下,說道:“小方,我不是百折書,你真的認錯人了!”十方神色大變,滿臉欣喜道:“您老人家連自己的名字都想起來了,真是太好了,再多想想會想到更多的!”靈虛差點沒暈倒,對這個老和尚自己是沒辦法了。

靈虛也將以前的事情和十方述說了一遍,當說出幾種族神的時候,後者微微嘆了一口氣道:“放了他們也罷,只是不要再生爭鬥,造成無盡的殺戮,原始神族肯定沒那麼容易罷休的。”當說道後來妖界遇險之後,十方淡眉一揚道:“這些天妖是越來越放肆,連古長老也敢爲難,待我回去着急神佛滅了他們!”靈虛嚇了一跳,沒想到十方的性格這麼火爆,開始和後來的情緒詫異這麼大,連聲道:“不用這麼激動,沉菱魚後來也和我說了很多,逝者已去,再追究又能如何?”

以十方天神佛的修爲應該什麼都看得通透,但是任何人也有弱項,只要是關於靈虛的事情,他就變得很激動,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十方迅速的冷靜下來,淡淡道:“您老人家說的是,剛纔是我太沖動了。”

十方繼續道:“長老,你已經到達偏神佛境界,怎麼還長期滯留在這一界?這樣時間長了沒什麼好處,不如和我一起回神域去吧。”靈虛搖頭道:“我會去神域,但是不是現在,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你如果有事可以先回去。”

十方想了想,說道:“那我儘量多待一段時間,好久沒見長老了,心裡很高興,不過時間不會太長,天神是不能隨意滯留下界的,不知道長老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說起幫忙,靈虛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佛界,有十方這個天神佛在這裡幫助,要完成最後的煉製還不容易。

靈虛拿出成品的水滴狀的佛界道:“說到幫忙我還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你煉製過界這個東西嗎?”“界!!”十方有些訝異的看着水滴,緩緩道:“那可是無上創造空間的大神通,古神可能都不能容易煉製,主要是難以找到材料和方法,長老就是神通廣大,這種東西都能煉製出來。”

靈虛笑了笑道:“我哪兒有那麼大的本事,是別人給我的,只是差最後一項工序就能完成了,我沒有把握,但是有你在應該沒問題。”十方滿眼都是崇拜的眼神,點頭道:“那我試試吧,如果最後一道工序應該還能行,只是有些費事而已,您老人家要這個東西幹嘛,對於神人來說這種東西意義不大啊。”神域比軟特殊,一般都感應不到外界,所以要一個界也沒用,引用不到其中的力量。

十方的話讓靈虛想起了什麼,問道:“小方,你當初是怎麼成神佛的?修煉的什麼功法?”十方目光轉向遠方,追憶道:“時間太長我也記不太清楚,當初我是修煉神佛功法,受到您老人家的幫助和點化飛昇神域的,神佛的修爲實在太難了,如果沒有奇遇很難有人能夠突破。”

靈虛拿出尕鍩神佛宗的功法,遞過去道:“是不是這部功法?”十方接過功法仔細看了一遍,點頭道:“差不了多少,只是有細微的差別,現在看見這套功法真是感慨萬千,當初多少弟子和故人在神佛劫中身亡。”

靈虛又拿出還沒有完成的仙佛功法遞過去道:“你再看看這套功法!”十方接過功法,看了半晌,眼神一凝,高聲道:“長老,這是您老人家創造的仙佛功法啊,上次還沒完成您就離開了,這套功法後來也不知去向,當時您還說要改變現在佛宗的修煉方式。”

靈虛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原來還真是這樣,這是百折書沒有完成的功法,平聲道:“現在我要完善這套功法,創造一界叫佛界,就類似修真者的仙界,讓佛宗弟子多體悟一下境界,這樣可以提高修煉成功的機率,避免很多弟子過早的逝去。”

十方呆呆的看着靈虛,自言自語道:“長老現在說的話,和當初說的一模一樣……連一個字都不差。”十方也爲自己能和長老一起做這件開創佛宗新紀元的大事感到興奮,這說不定將來能夠改變佛宗的整體局勢,神域的神佛實在是太少了。

兩人開始坐下來先研究仙佛的功法,十方的到來給靈虛很多的啓示和幫助,天神佛的見識和修爲以及對修行的理解都不是一般可比。十方在靈虛的身上也學到了很多沒見過的佛法,以及一些新的觸特的見解,現在他最重要的就是理解和悟性了,功力早就已經足夠,要突破天神必須要有特殊的事情發生。

後來仙佛功法就在兩人的一言一行之中形成了,加上以前百折書完成的大半部,一部完整的仙佛功法形成,整個功法分爲七個境界,分別爲:本尊、諸天、伽藍、羅漢、佛諦、菩薩、神佛劫。其中心境修爲的變化靈虛還參考了自己修煉的《神佛天鑑》,《神佛天鑑》裡對境界的要求是最高的。

完成了仙佛功法後,兩人都同時鬆了一口氣,有繁累也有興奮。兩人休息了一陣後,將功法記錄了很多份,以便以後要四處發散給佛宗弟子,但是具體的效果還需要在實踐中考驗。十方看着這部開創佛宗新紀元的功法,聲調也高了起來,說道:“長老,你給這個功法取個名字吧。”

靈虛低頭思索了一陣,摸着鼻子道:“既然這是仙佛的功法,就以仙佛爲名,我看叫《仙佛》如何?”十方也點頭表示贊同,只要是靈虛決定的,他一般都不會反對,嘆道:“長老爲了天下佛宗弟子耗盡心力創立功法,創造佛界,這份博大寬分之心讓人敬佩啊。”

《仙佛》的完成讓靈虛又放下一個重擔,會心一笑道:“哪兒有說的那麼嚴重,想不到小方也會拍馬屁,呵呵!”十方一陣臉紅,難得的跟着笑了兩聲,兩人又開始準備修煉佛界的準備了,修煉一界可不是那麼功法那麼簡單。

靈虛拿出成品的佛界和水狀的分原鎏,說道:“小方幫我,我們嘗試着修煉一下。”十方答道:“長老,這種東西我從來沒有煉製過,這些材料也很少見,你是怎麼得來的?好像只有混沌秘境裡纔有。”

靈虛不知道混沌秘境是什麼地方,也沒想那麼多,只是一心在思考該怎麼來煉製,喃喃道:“我有朋友說過,煉製一界就像煉丹,只要將物質極度的融合在一起,集中在一個點上,高度濃縮的點是極致的表現,一旦爆發就像面一樣鋪開,空間會隨着巨大的能量產生變化,形成一界。”

十方眼中金光閃動,思索道:“原來是這樣,但是以我們兩人現在的實力要濃縮一樣物質都很困難,除外有外力的幫助。”十方突然一拍手道:“長老,你的青木王鼎呢?那東西可以用來煉製,你不是說像煉丹一樣嗎?沒有什麼神器比它更能煉製了。”

靈虛拍了一下自己腦袋,大罵笨蛋,自己的東西都忘了,輕輕一招手,滿室丹香,在兩條光帶的纏繞之下,青木王鼎由小變大,懸停在了虛空之中。靈虛神訣拈動,大喝一聲:“起!”一陣轟隆隆的巨響,青木王鼎的頂蓋開始打開,一點熒光閃過,水滴狀的佛界已經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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