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星從外面走進廚房,脫下西裝丟在椅背上,成熟深秀的一張臉在燈下光煞是俊氣。
他睨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安歌,脣角勾了勾,走向餐櫃一個個打開,找出碗筷清洗、盛飯……
一張餐桌,兩個人,三道菜。
安歌在席南星對面坐下來,沒什麼胃口,席南星卻似乎是餓壞了,袖子捲起,拿起筷子就開始大快朵頤……
“看不出來,你燒的菜味道還不錯。”
席南星邊吃邊稱賞她,大口大口地吃下去,吃得很是瀟灑。
“是嗎?那你多吃點。”
安歌勉強勾了勾脣,拿着筷子撥着飯,沒有食慾吃下去,不知道權墨現在用餐沒有。
想到這裡,安歌忍不住拿出手機,調到發信息的頁面。
只是問問而已。
她不是想糾纏……不也有離婚了還聯繫的夫妻麼?
席南星瞥一眼餐桌上的全家福相框,邊吃邊道,“一看就是爸爸廚藝好,你爸爸教你的?”
安歌正在走神,聽到這話立刻脫口而出回答,“不是,我爲權墨學的。”
“……咳。”
席南星嗆住了,臉色僵了僵,吃飯的動作慢下來,擱下筷子,拿起水杯喝水。
“……”
安歌擡起臉看了他一眼,手上拿着手機,始終不懂她還能發什麼短信。
明明,權墨已經給了她一個最好的去路,她卻還想聽到他的隻言片語。
“想打電話給他?”席南星面色不豫地看着她把玩手機。
“不是。”安歌把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學長,你吃。”
“吃不下了。”
她爲權墨學做的菜,他吃那麼多怕噎着。
席南星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見狀安歌站起來,乾淨的瓜子臉上神情淡淡的,說道,“你要走了嗎,我送你。”
“你很希望我走麼?”席南星皺了皺眉。
安歌有些窘迫,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道,“不是,學長,太晚了,白萱肯定還在家裡等你。”
他結婚了。
一個有婦之夫大晚上留在她這裡算怎麼回事。
“……”
席南星蹙眉注視着她的臉。
白萱……
她不說,他都忘了自己還有個家,呵。
行,他走。
席南星站起來,順手將桌上的安眠藥拿走,安歌張口,“學長……”
“怎麼?”
“那是我的藥。”她特地出去買的。
“如果我不拿走,哪天這房子裡多了一個死人,是不是我的罪?”席南星將藥瓶丟進西裝口袋裡,把西裝往臂彎上一搭,朝外走去。
“我不會想不開的。”
她看上去是不是就只剩去死一條路了?
“你憑什麼保證?”
“……”安歌沉默。
“說啊。”席南星走到玄關,換上來時的皮鞋,睨了她一眼,沒有出去的意思。
門開着,兩個人就這麼站在門口。
“憑……”安歌咬了咬脣,“憑我和權墨保證過。”
不是因爲權墨拿她親人的性命要挾。
他不讓她死,就算她的人生已經全無希望了,她還是會活下去的。
這一點,她能做到。
“……”聞言,席南星的目光黯了黯,自嘲地冷笑一聲,“看來我真是來自取其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