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玻璃擦得尤其乾淨,玻璃外,花正嬌媚,顏色如血。
一羣人站在權墨身後,秘書李珍珠報備着行程,“總裁,9點您和封達集團的王總有次談話;9點半是總部會議;10點半是……”
安歌心情低落,見到權墨只擡手晃了晃,扯出一抹笑容算是打了招呼,擦過他身旁往別墅走去。
“……”
權墨的目光追隨着她,臉色深沉,驀地開口,“植物人。”
安歌回過頭,疑問地看向他。
“我中午要吃魚。”權墨沒頭沒尾地說了句。
“哦,我通知廚房。”以爲他沒時間告訴廚房,安歌說道,完了又準備離開。
“家裡的魚沒了。”權墨道。
“所以呢?”
“你去釣。”權墨冷冷地看着她,一副命令的語氣。
“我去釣魚?”安歌愣了,“讓廚房買不就好了?”
誰知道他想吃什麼魚。
“你吃我的、用我的,現在還指揮起廚房了?”權墨冷笑一聲,眼裡盡是嘲諷,單手插在褲袋裡。
“……”
安歌看着他一張資本主義的臉就不爽,但人在屋檐下,不低頭怎麼行,“行,我知道了,我釣。”
得到滿意的答案,權墨轉身趾高氣昂地走了。
秘書李珍珠緊跟其後,有些傻眼地看向權墨,早上不還看到有冷凍運輸車進來麼?不都是海鮮?
晴空,萬里無雲,大湖邊,十幾部凱迪拉克停在路邊,在陽光下光芒閃爍,散發着土豪的味道。
安歌坐在湖邊,手裡拿着據說價值百萬的魚竿釣魚,扭頭看了一眼,一羣女保鏢站在她身後,沿着湖邊負手站成一排,時刻關注着周圍的情況,緊張程度跟這裡是恐怖分子出沒現場似的……
“……”
不管是女保鏢的工資,還是這根魚竿的價格,甚至是魚餌……都比魚貴。
安歌簡直想不通權墨爲什麼非要她出來釣魚。
“啪——”女保鏢將一頂大大的太陽傘在她身後打開,遮擋漸漸升上來的日頭。
安歌託着腮等魚上鉤,很快,魚線動了動,安歌連忙轉動手把收起魚線,發現這根魚竿使起來特別順手……
一條手掌大的小魚被她釣了起來,小魚在半空甩出一道水跡,水光如珠。
安歌怔了怔,忽然想到了爸爸。
他說,他要帶她去釣魚,他沒有實現他的承諾……
如果爸爸看到這麼高級的魚竿,肯定樂極了,他那麼喜歡釣魚。
把魚放進魚箱,安歌再次將魚線垂下湖,她往左邊看了看,陽光有些刺眼,刺到她眼中有了錯覺——
爸爸和媽媽就坐在那裡,媽媽整理着魚餌,爸爸戴着他認爲有好遠的遮陽帽,手裡拿着魚竿,一臉慈愛地回頭看她,“妞-妞啊,爸爸終於帶你來釣魚了。”
“……”
安歌呆呆地看着,眼眶一下子就溼了。
眨了眨眼,她再看過去,眼前就只有岸邊的雜草和寬闊無波的湖面……
沒想到,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釣魚。
天大地大,只有她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