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墨像是沒聽到她說的,徑自道,“算起來,我是不是好幾根手指應該斷了?”
他說過,如果他再惹她傷心,他就自斷一指。
“我說了,我沒有傷心。”安歌淡淡地道,“別亂想,躺牀上休息。”
“不要休息。”
權墨強硬地抱着她。
“……”
安歌只能坐着,低頭看向身前他絞在一起的雙手,他一直緊緊握住,牢牢地抱着她,恨不得把她嵌進身體一般。
“安歌,以後不會了。”權墨聲音悶悶的,薄脣親吻着她頸側的肌膚。
“……”
以後。
以後她已經不敢想了。
安歌眨了眨眼,鼻子有些酸澀,她道,“好,你別抱着我了,躺下休息吧。”
她輕輕地拉開他的手,這一回他沒再堅持,她站到地上,伸手掀開被子,想讓他躺下,手腕卻被權墨一抓。
她整個人跌落在牀上,權墨立刻俯下身來,黑眸深邃盯着她,胸膛壓着她,握住她手腕的手一緊,明顯在忍受着疼痛。
“權墨……”
安歌蹙眉,他能不能別再這樣了,他現在怎麼能做這麼多動作,牽扯到傷口不疼麼?
權墨壓在她身上,低眸凝視着她,眉頭微斂,一張英俊消瘦的臉慢慢逼近她,薄脣靠近她,呼吸微重。
陽光從窗口投進來,落在兩人身上。
“安歌,我做錯了,對麼?”權墨突然低聲問道。
“……”
安歌怔了怔,長長的眼睫毛微動,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生怕扯到他身上的傷口。
我做錯了。
他權墨竟然會說出這四個字。
權墨低眸凝視着她的臉,受傷的雙手強撐在她兩側,薄脣微動,嗓音磁性,“你別這樣,安歌。”
“我沒有怎麼樣啊。”安歌愕然地看着他,難道她表現得還不夠好嗎?
還要她怎麼樣呢?
是大哭還是大鬧?如果對他的傷情有任何幫助,她願意哭,願意鬧。
“就是沒有怎樣。”權墨實在有些撐不住,低頭埋在她的肩側,沉重的腦袋幾乎是栽下來的,重重地倒在她的肩胛上。
安歌疼得咬了咬脣。
她沒說話,他壓在她身上,低沉地道,“安歌,我很慌。”
“……”
安歌張了張脣,不知道說什麼,只好閉上了嘴。
“對不起,安歌。”權墨說道,一字一字伴着粗重的呼吸,說得非常困難,“對不起。”
他一連說了兩句對不起。
安歌的眼眶一下子溼潤,她閉上眼,扼止着自己的眼淚落下,“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你終於和學長和好了,不是嗎?”
“對不起,安歌,對不起……”
權墨伸手擁緊了她,也不理會她說些什麼,只在她耳畔不斷地低沉說着。
他向來自信自負,從不認爲自己有錯,居然和她一再道歉。
“別這樣,權墨……你以前不這樣的。”
安歌聽得難受,強忍的情緒幾乎繃不住,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淚。
他以前怎麼會這麼輕易承認自己的錯誤。
怎麼會輕易地說對不起。
他今天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