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問到一個保鏢,保鏢交代出來,“權少爺在室內游泳池。
“……”
席南星不管已經昏過去的白崇山,帶人轉身就走。
樓上,尹天喻聽到動靜不顧一切地推開保鏢的鉗制,手上被拉了好幾道傷,傷口鮮血淋漓……
她衝下樓,只見席南星帶人離去的背影,那麼修長,那麼遠。
大廳裡,白崇山昏了過去,一羣保鏢束手無策,尹天喻衝過去後,也沒有保鏢再阻攔她,所有人全都慌了神。
這是一個很空曠的地方,說話都會有回聲,遠遠望去,就能見到柱子後的泳池,泳池的水像天空的幽藍,水光照在白色的牆上。
室內游泳池有保鏢駐守。
席南星帶人衝進去,舉着槍一槍一個,打中他們的腿,手下們迅速上前制服他們……
席南星衝到泳池邊上,見到裡邊的景象後渾身一震,轉頭望向走過來的安歌,眸子一深,立刻道,“別讓她見到!”
保鏢還沒弄清楚席南星嘴中的“她”指誰時,安歌已經一臉平靜地走了過來,她每一步都走得再平靜不過,她走到席南星身旁,低眸往泳池裡望去。
龐大的泳池裡,池水泛着幽藍。
是一種最美的顏色。
泳池中飄浮着一個頎長的身影,他穿着襯衫、長褲飄在水中,襯衫只能依稀看出原來是白色,赤紅的血染紅了他周圍的池水……
他浮在那裡,一頭凌亂的短髮下,一張臉早已經沒了什麼英俊之色,青瘀、紫瘀遍佈,臉頰腫起,一雙薄脣發腫,脣角的傷口很深,像是結痂了又破開。
他雙腿浸在冰冷的池水中,上半身浮着,領口的扣子掉了幾顆,胸前的鞭傷無數,幾乎是血肉模糊,看不出一點完好的地方,他閉着眼,胸膛看不出起伏,看不出生死。
這大概是安歌看過權墨最狼狽最可憐的一次。
他從來不會把自己陷入到如此的境地裡。
他喜歡乾淨,可他現在一點都不乾淨,他卻連動手擦一下都沒有。
席南星下意識地伸手想擋住安歌的視線,但見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別說是眼淚,連一點悲傷都沒有,彷彿早就知道會是這樣。
她就這麼沉默地看着泳池中的權墨。
他的手不由得垂了下去。
席南星蹲下身,權墨的雙手被戴上手銬,手銬用長鏈繫住,一直到池邊。
這大概也是一種刑罰,待他身體完全沒入水中後,便拉動鏈子將他拖出水面,不讓他死,卻讓他一身的傷口浸在冰冷的水中……
這種痛,生不如死。
“……”
席南星盯着泳池中的權墨,看着他被鮮血染紅的襯衫,一雙陰鬱的眼睛紅了一圈,牙關咬緊。
一旁的保鏢們伸手想拉過鏈子,將權墨拉到池邊。
拉動鏈子,勢必要牽動到他身上的傷口。
“別動!”
席南星吼了一聲,保鏢連忙縮回手來。
“砰。”
席南星脫下大衣,徑自跳下偌大的泳池,激起無數水花,冒着水中冷冽的溫度,解開權墨的手銬,將他從水中托起,小心翼翼地送到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