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想過來看看你們，誰知道病房裡面早已經是人去牀空，就只剩下一間空空的房間了。你和海聽靈到哪裡去了，你們到底是怎麼搞的？”
黎煙越想越是憤怒，語氣自然不可能平靜。
“我和聽靈，在機場……”卓一凡不是沒有察覺，但聲音聽上去還是挺平靜的，估計是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出吧。
“機場？”黎煙又是大吃一驚，她還以爲他們可能是轉院了，可能是回家休養去了，可是她沒有想到，他們兩個人，竟然直奔機場去了。
“我們要去瑞士，還有半個小時，飛機就要起飛了。”
“你在說什麼？”
“聽說瑞士那邊的醫院最近有了一個新的發現，對於治療我的失憶症很有幫助。所以我想去那裡看看，我不放心聽靈一個人留在這裡，而她也一定要和我一起走，所以我爲她辦理了出院手續，決定兩個人一起出國了。到了瑞士以後，我們兩個人一起在醫院裡面，再請兩個看護，相信在那邊的醫院裡，對我們的身體，都會有所幫助的。”
“你在說什麼？”黎煙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她是真的反應不過來，纔過去了這麼短短几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就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卓一凡想要恢復記憶，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幾個月都已經過來了，黎煙就沒有聽說，卓一凡急着在這麼一天兩天裡的。更別說海聽靈的情況，應該不適合這麼長途飛行。
她實在是想不出來，到底有什麼理由，要讓他們這麼急着離開，而且一去就是瑞士這麼遠的地方！
“這是我想了好幾天之後，和聽靈商量好了，一致做出的決定。”
“你想說什麼？”
“我覺得，我和你在一起，終究不合適。我和聽靈，也許纔是最好的選擇。”
“這就是你做出來的最終選擇？”
黎煙真的是蒙了，她那天是和他們說過給大家重新選擇一次的機會。只是，她以爲做出這個選擇的時間可能會很長，但是沒有想到，原來會這麼短，而且來的這麼突然。
“是的，我認爲，這個選擇，是對我們三個人最好的選擇。我和聽靈在一起，而你，也可以選擇你真正最喜歡的人在一起。”
“我還以爲，你最喜歡的人，是我！”黎煙真心這麼認爲，也正是因爲這點，在她答應卓一凡的求婚這件事情上，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我以前也這麼認爲，可是我醒了以後，聽你們告訴我聽靈爲我做的那麼多事，還有她爲我受的那麼多苦。也許我並不是那麼喜歡她，喜歡到要和她結婚的程度，但是我是真的被她感動了。我希望能讓她好好的，我也希望能盡我所能，照顧好她。”
“還有，我雖然失憶了，可是我看得出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只是把我當成朋友一樣的喜歡，你並沒有那麼願意嫁給我。你真正最喜歡的人，其實一直都是權烈，你看他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其實完全不一樣。你或許很恨他，可是有多愛就有多恨。更何況，我看得出來，你就算一開始很恨他，現在這種恨也慢慢轉變或者消失了。不信的話，想一想，前天晚上你和他在一起的那一整個晚上的時間，你真的有想到過恨他這件事嗎？”
卓一凡果然是知道的，而且黎煙自己想一想，說是恨，着實太勉強。有誰真的這麼恨一個人的話，還會願意和他一起散步，一起賞月，一起看日出？
可是，就算是這樣，就是卓一凡和海聽靈能夠這麼匆忙離開的原因嗎？
“好，你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是爲海聽靈好，是爲我好。那你和聽靈就可以這樣忽然離開，連一句話都沒有和我說，直接就去了飛機場？如果不是我剛好來到醫院，剛好打出了這個電話，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還是根本就沒有打算要告訴我？”
“這一點，是我做的不好。我本來是打算，等我和聽靈到了瑞士，安頓好了以後，再告訴你的。”
“可我還是不明白，你爲什麼忽然之間，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一切實在是太突然，也太意外了。
“也不算是忽然之間，其實自從聽靈住院之後，我就有在考慮這個問題。我們三個人，繼續這樣糾纏下去，誰的日子都不會好過。聽靈甚至真的會一而再再而三做出傻事來，也許那一次，她就真的永遠離開我們了。可是不管是聽靈的家人，或者是我，還是你，都不希望看到這種事情的發生。我們三個人之間，總是要做出一些取捨的。”
海聽靈不能沒有卓一凡，否則的話，他真的會死的。
而黎煙，雖然答應了卓一凡的求婚，但似乎並不是那麼離不開卓一凡，也不是那麼非卓一凡不可。尤其，也許卓一凡離開了她的身邊，她還能有更好的選擇。
而卓一凡，他喜歡黎煙，他知道海聽靈不能沒有他，他也放不下海聽靈。
於是想來想去，最好的選擇，就是卓一凡陪伴在海聽靈的身邊，而放棄了黎煙。
這似乎是對三個人來說，都是最好的、也最有利的選擇。
可這是感情，不是做生意，不是交換，真的可以用這樣的想法，來對感情做出選擇嗎？
感情，是一輩子的。就因爲今天做出來的這個選擇，決定彼此的一輩子嗎？
黎煙總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可是她說不出來“你們不要走”，或者“我和你們一起走”這種話來。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你要相信，我和聽靈在一起，也會過得很好的。她那麼喜歡我，而我也漸漸發現，其實我也挺喜歡她的。煙煙，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現在會做出這樣和按的選擇。對於你，我只能說，對不起。”
對不起，又是一句對不起？
黎煙心中感慨萬千，可是到了嘴邊，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要去把卓一凡給搶過來嗎？
這段時間裡，她不是沒有想過，結局無外乎三種，卓一凡最終選擇了黎煙，然後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海聽靈尋死覓活，或者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方法，可以讓她死了這條心。
或者卓一凡始終都做不出任何的選擇，就這樣一直拖着三個人。
或者卓一凡最終選擇了海聽靈，這對於黎煙來說，真的算是比較能夠接受的一種方式了。畢竟她真的有想過，讓卓一凡和海聽靈最終在一起，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對於他們三個人來說已經算是比較好的結局了。
所以，哪怕是讓黎煙去將卓一凡給搶過來，別說他在機場，就算是已經在國外了，她也可以飛到國外去將她帶回來。可是，她沒有一點動力，也沒有一點念頭。
他們就這樣走了，也許纔是最好的，不需要當面，只需要在電話裡的一個告別，也是最好的。
“不用和我說對不起。”黎煙幽幽地說道，“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一個人像海聽靈那樣愛你，也不會有一個人像海聽靈那樣需要你。能看到你們兩個人最終走在了一起，我也爲你們高興……恭喜你們……”
“謝謝。”卓一凡迴應着，可是聽他的聲音，實在是感覺不到多少高興。
就好像聽黎煙的聲音，也感覺不到她有多少的憤怒一樣。
其實兩個人都很清楚，黎煙並沒有那麼喜歡卓一凡，也並沒有那麼想要和他結婚，尤其是在海聽靈的對比之下，更是顯得微不足道了。
“馬上就要走了，我還有最後幾句話要和你說。”
“你說吧，我聽着。”
“也許讓我來說真的很不合適，你也可能真的不會相信，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黎煙已經預感到，他要說的話，必定會權烈有關。
“我想你心裡可能一直都，邁不過這個坎，可是就連我也看得出來，權烈，當真是非常喜歡你，而且一定會好好照顧你、保護你，就好像以後的我要這樣好好照顧和保護聽靈一樣。”
黎煙只是聽着，心裡卻在想着，因爲卓一凡最終選擇了海聽靈，而沒有選擇自己，所以他人都要走了，以免心裡會覺得辜負了自己，所以就要見自己推給權烈嗎？
“他爲人低調，行事高調，手段強硬，他知道有關於你的事必定是各路媒體爭相報道的新聞爆點，如果他只是一味的用自己權氏集團總裁的身份來禁止這些新聞見諸媒體，各家媒體必定是陽奉陰違，實際上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所以他直接採取了最有效的一擊，我聽說，權烈動用手上大量人力、物力、財力還有各種或明或暗的關係，收購了諸多電視、網絡媒體的股份。成功了之後，他自己就是最大的老闆，就有絕對的權利，阻止任何有關於你的事情，出現在公衆的視野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