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顏笙擡起頭看着他,不知道這個名字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我聽說在你們的國家,平安有着很好的寓意,會庇佑這個人一輩子平平安安。我希望你以後也能夠平安,所以給你給你取了一個新的名字,叫安。”莫安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笑了笑,“不過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名字的話,我們也可以再想別的來。”
“安……”顏笙反覆的將這個名字在嘴裡唸了幾遍,這樣的感覺可真的是很奇妙,就像是重新獲得了新生,她大難不死,卻得到了一個全新的名字,還遇到了這些很好的人。人生有這樣的結局,還要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顏笙擡起頭,一掃剛纔陰沉的心情,展眉笑了開來,“我非常喜歡這個新的名字。”
“安,我叫吉米,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的照顧你的,你千萬不要覺得有負擔。”吉米立馬興高采烈的蹦出來做自我介紹。
一旁的傑克還是之前見面的冷酷的感覺,只是眉眼間沒那麼鋒利了,他也做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我是傑克。”
安。
從此以後,她就用上了安的身份,活了下去。
但是以前缺失了的記憶,還能夠找得回來麼?
因爲顏笙的傷口拖延不得,所以一行人迅速出發,第二天下午就已經回到了S國。
顏笙還不是很清楚莫安的身份,但是看這艘船這樣氣派的裝橫,就隱約知道了他的不平凡,只是顏笙好奇歸好奇,卻懂得這種事情如果不是對方主動說起來的話,還是不要亂打聽的好。
因爲處理及時,顏笙身上的傷口沒有惡化的跡象。
只是臉上的傷口……
顏笙看着面前十分爲難的醫生,開口安慰,“沒關係,有什麼問題的話,你直接開口對我說,我可以接受的。”
她都是已經從生死關邊緣過來的人了,難道還會怕臉上這點小傷口麼?
“如果不想要留下疤痕的話,我得對你的臉動一次整容手術,我之前做過這樣的手術例子,很成功。”
顏笙不解的問道,“那麼爲什麼你會覺得爲難呢?”
“因爲如果動過這次手術的話,你的面孔會和之前看上去很不相同。”外國醫生用他不太流利的中文和顏笙溝通,“也就是說,你看上去會是別人的樣子。”
“也就是說,會改變我的長相?”
“是。”醫生怕顏笙擔心,隨後又做出擔保,“不過你放心,這方面我的技術是一流的,保證會讓你比以前還要漂亮的。”
顏笙點了點頭,“那就預定好時間,開始吧。”
她已經連之前的記憶都失去了,難道還會在乎樣貌麼?就算是現在,臉上這道傷口沒有辦法癒合,留下一道醜陋的疤痕,顏笙也不會覺得沮喪……
沒有想到顏笙的反應這麼淡然,讓醫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對了,因爲你身上有寶寶,做手術的時候,麻藥的劑量我不能給太多,到時候或許會很疼,你要坐好準備。”
顏笙點了點頭。
知道疼可是卻不知道真的會這麼疼。
當你躺在冰冷的手術室牀上,那種絕望能夠讓人窒息,好在臉上的疼痛總是能夠讓顏笙時刻保持清醒,就連冰冷得手術刀划進臉頰的時候,那種觸覺都依舊清晰。
手術很成功。
吉米看到顏笙臉上包着一層厚重的紗布就忍不住笑了,“你知不知道,剛纔醫生拍着胸脯跟我說,昨晚手術之後,你會變得比以前還要漂亮,可是怎麼進去一個美女,出來一個大糉子呢?噗哈哈。”
約莫是真覺得顏笙樣子滑稽,他笑得軟到在椅子上。
就連顏笙都被他帶着想要笑了,可是纔剛剛一扯動嘴角,就覺得很疼,她立馬嚴肅的表情瞪了一眼回去。
“安,你現在就安心養傷吧。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我們都會給你準備到位的。”
顏笙偶爾到洗手間上廁所的時候,就能夠看見自己腦袋上纏着的一層一層的紗布,而且因爲身上的傷口,走動起來十分的笨拙和滑稽。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突然覺得陌生。
她以前到底是誰?
對於現在幸福開心的安來說,似乎越來越不重要了呢。
——
“廢物!廢物!”
“你們全都是廢物!”
冷夜澤一把將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都推到了地上。
他的眼眸中燃燒着怒火,“我叫你們將顏笙完好無損的帶回來,可是你們卻告訴我顏笙跳到大海里去了!可是我現在讓你麼到海里去給我把她撈上來,你們卻說找不到?你們以爲我現在落魄了,就沒本事要了你們的命麼?”
他一把將腰間別着的槍拿了出來,對準面前戰戰兢兢的手下,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擦槍走火。
幾個手下的額頭上已經滿是大汗了,爲首一個解釋道,“現在厲少宸的人馬已經佔據了懸崖那一帶的海域,我們的人根本就進不去。但是根據我們得到的可靠消息,直到現在,第三天了,厲少宸也還沒有搜索到顏笙小姐。”
冷夜澤皺起眉頭,“消息可靠麼?”
“可靠,因爲厲少宸的人馬到現在都還沒有放棄搜索,而且已經從東海域搜索到了西部海域,綿延上百公里,還是沒有顏笙小姐的消息……我想……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掉下去,顏笙小姐……”
砰。
話還沒有說完,冷夜澤的槍就已經響了。
那個剛纔開口說話的人悶哼了一聲,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傷口,膝蓋上面滿是鮮血,這條腿多半是廢了。
“我說了,現在還沒有定數的事情,不許你們做這樣的猜測。”冷夜澤擡手按了按自己的額頭,“繼續去搜,這次如果還是沒有沒電進展的話,你們也就不用回來了。”
“是的,冷少。”
幾個人絲毫不亂的將地上哀痛的同伴攙了出去,整個房間恢復寂靜。
不,仔細聽的話,角落還傳來了一聲女人的悶哼。
太疼了。
蘇暖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疼過,而且這種疼痛越來越劇烈,讓她沒辦法忽略,沒辦法做到麻木。
她忍不住,悶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