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沫沫一個重心不穩,往後摔了下去,顏笙就勢拽着她往泳池拖了過去,而顏沫沫心裡已經猜想到了顏笙接下來要做什麼,驚慌得兩腳亂蹬,“放開我!你這個下作的東西!你要是敢讓我碰到一滴水,我就讓我爸把你丟海里喂鯊.”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顏沫沫的話還沒有說完,腦袋就被顏笙摁進了水裡,她毫無防備的,鼻子咽喉被嗆進了一大口水,她的一雙手死命的扳着顏笙摁住自己腦袋的手,但是嬌生慣養的她論力氣怎麼也敵不過顏笙。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顏笙將她的腦袋提出了水面,“還想要把我喂鯊魚麼?”
“喂!把你剁碎了喂!”顏沫沫怒氣正盛,想也不想的就破口大罵,“賤人,你這個賤人!和你早死的爸媽一樣的讓人討厭!”
咕嚕咕嚕。
顏沫沫又被摁進了水裡。
再一次被提上來的時候,顏沫沫臉色蒼白,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氣無力,“我爸媽不會放過你的!”
“救命.”
顏笙將顏沫沫丟在了游泳池邊上,她垂眸看着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顏沫沫,“我寄人籬下,這話不錯。但是顏沫沫你要知道,你之所以能夠錦衣玉食,包括你們能夠住進明灣別墅,都是因爲我父親,沒有顏氏集團就沒有你們現在的一切。你也別忘了,我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大伯只不過是顏氏集團一個小小的部門經理,如果沒有我父親一心照顧你們,你們怎麼會有今天。雖然顏氏集團現在暫由大伯打理,但是我遲早是要收回來的!”
顏沫沫在自己昏過去之前,看到的是顏笙決然離開的背影,這一次,她堅挺的脊背滿是傲骨。
陽光穿破厚重的雲層,灑下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今天,竟然是難得的晴天。
顏笙擡手擋了擋,陽光從指間的縫隙裡落下,像是細歲的璀璨金沙。
從小母親就希望她是個溫順的姑娘,至少在人前,要讓別人覺得你是溫順無害的,從而對你放下戒心放下警惕。
可顏笙的身上是帶着刺的,這些年了,每次顏沫沫冷言冷語的嘲諷她譏笑她,甚至百般爲難,顏笙都告訴自己,再忍忍吧,忍一忍所有的事情就都能過去了。畢竟他們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親人了,他們收留了她,給她吃穿,顏笙還有什麼不滿要抱怨的。
但這個世界永遠是被包裹在層層假象之中。
當年,在父親的管理之下顏氏集團如日中天,可是驟然而至的一場車禍,當真是意外麼?
父親和母親都葬身在那場車禍之下,她還小,沒能知道事情的始末細節,但是這些年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大伯父顏勇城,他代爲接管了轉入顏笙名下的大部分股分,一躍成爲顏氏集團的代理董事,美其名曰,等顏笙日後長大,會將她應該得到的股分還給她。
日久天長,顏氏集團已經漸漸變成了顏勇城的天下,就算是顏笙拿到了她的那部分股份,也依舊不能夠撼動顏勇城的位置。
顏勇城現在混得風生水起,而當年的那場意外,會是有預謀的殺害麼?
——
風起,外面突然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奇怪,早上還是個大晴天呢。
顏勇城在房間內踱步,臉色鐵青,看着倒在榻上病懨懨的女兒直搖頭嘆氣,“你你你,我該說你什麼好!怎麼就把自己作弄成這樣!”
顏沫沫披頭散髮,面容憔悴,她似乎受驚嚇不輕,嘴脣直哆嗦,身上蓋着毛毯可還是忍不住發抖,聽見顏勇城的話,便一癟嘴,倚在了坐在旁邊的桂蘭身上,帶着哭音,“媽,你可要給我出氣~~”
“女兒受了委屈,你不幫她出頭也就算了,怎麼還這樣大吼大叫的!”桂蘭看見自家傲氣的女兒被折磨成這副憔悴模樣,就止不住心疼,她伸手環抱住女兒,拍了拍她的後背,“不怕了,媽在這裡,一定不讓任何下作的人欺負到你!她什麼東西,一個外來的,竟然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撒野!”
顏勇城一向懼內,面對妻子的質問他動了動嘴巴,沒有話說,只好問顏沫沫,“好端端的,你拿那對清朝的葫蘆瓶幹什麼?”
顏沫沫嘟着嘴巴,“再過兩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你說要在家裡開派對,我總得準備準備吧。樓梯口那裡太素淨了,我就想着用她那對葫蘆瓶來當擺設還不錯,就去問她借,誰知道她突然就發起瘋來,想要殺我!如果不是女兒運氣好,現在你們見到的就是一具冰冷冷的屍體了!”
桂蘭聽完女兒的訴苦,更加恨得牙癢癢,“我當初說什麼來着,就應該把她送進孤兒院!偏你就是不聽,要把這種惡毒的東西領進家裡養,你看看,這下知道下場了吧!好吃好喝像尊大佛似得供着,不感恩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對我們家沫沫下這樣狠的手!”
顏勇城煩躁的揮了揮手,不耐煩道,“你們在家享福的貴太太怎麼懂我的心思,我把她接進來自然有我的目的。”
桂蘭一聽這語氣,立馬就來火了,她最是斤斤計較的脾氣,而且這輩子最寶貝的就是這個獨女,溺愛得上了天,又怎麼能忍受顏沫沫被顏笙那樣平日最厭惡的人欺負,而且聽顏勇城的話,竟然成了她的錯。
“顏勇城,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那賤骨頭心狠手辣,差點把你親閨女整治死,事實擺在眼前,你必須給我和女兒一個交代!不然我今夜就帶人去剝了那賤骨頭的皮!”
顏勇城擺手,“不行不行,現在那丫頭還不能動她。”
“怎麼?你不護着你親閨女,倒還偏袒起那個賤人啦!”桂蘭拔尖了聲音,在這夜色裡格外刺耳。
“你先消停消停,聽我把話說完。”顏勇城忙讓桂蘭將嗓子壓低些。
他的臉登時變得嚴肅起來,就連想要鬧騰起來的桂蘭和正委屈的顏沫沫都不自覺的安靜了下來。
“哼,她這麼對待你,爸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放過她!”顏勇城對顏沫沫輕聲安慰,“你放心,再過兩天,爸會給你交代的。”
顏沫沫見父親說的神秘,也忘記了發抖,只睜大了眼睛問道,“爲什麼還要再等兩天?”
“等你過了生日再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