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臉色一白,眉心隱隱作痛,腦袋裡一時亂哄哄的。
穆炎爵見她睜着空洞的眼睛,神色怔然失措,顯然還不曾想起來,心中無奈地輕嘆一聲,長臂一伸,將這個小女人攬入懷中。
“不準再質疑我的話,也不準再胡思亂想。”
緊貼着她的耳畔,穆炎爵口吻低沉而霸道,高挑的鼻尖摩挲着她的髮絲,貪婪地汲取着她發間清雅的香氣:“以前的事情,我會等你想起來!”
安寧蹙了蹙眉,薄脣微張,幾度想要開口,卻覺得喉嚨口有些乾澀。
腦子裡太亂了。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能信嗎?
能信這個男人嗎?
事實真的就像他說的一樣,她纔是名正言順的那一個。
顧婉儀,不過是一個小偷,卑劣地偷走了她的身份。
若是這樣,爲何當初訂婚時,他沒有發現?
直到她車禍失蹤後,他才遲遲反應過來,卻也沒有因此解除和顧婉儀的婚約,反而就着這個錯誤,一直持續了這麼多年?
這裡面,究竟有什麼原因?
還是說,這個男人的話,從頭到尾都只是在欺騙她?
她猜不透。
腦海一下子接收到太多的訊息,思維彷彿打了個死結,怎麼也捋不順。
浴室之中,驀地變得靜默。
浴缸龍頭“嘩嘩”的流水聲泛起幾分溫熱的霧氣,嫋嫋升旋。
安寧背靠在牆上,緘默半晌,卻道:“我會想起來的。”
“嗯?”
“以前的事情,我會努力想起來。”
穆炎爵失笑,揉了揉她的頭髮:“不用勉強。”
那並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即便不曾想起,也無關緊要。
他不會再像七年前一樣,把她弄丟了。
“不是勉強,只是我想知道。”安寧輕聲說,心中的疑慮並未完全消失,這個男人的說辭,她一時還難以置信。
只是現在討論這些,也沒有意義。
只有等到她真正恢復記憶時,一切纔會變的分明起來。
穆炎爵揚了揚眉,也沒說什麼,伸手輕輕地一刮她的鼻樑,有絲調笑地意味:“不生氣了?”
安寧的面頰紅了紅,撇過腦袋,不理他。
她此刻也反應過來,按照這個男人的說法,他的未婚妻原本是她,那不肯解除婚約,自然也是故意逗她的。儘管她還沒有完全相信,至少也算是初步和解了。只是她心裡的鬱氣還沒有完全消散,像是在賭氣。
穆炎爵見此,挑了挑眉,垂落目光,望着身前嬌小倔強的小女人,眸光驀地深黯了幾分,他的視線往下掃蕩。
她身上穿着一款簡約型的白領套裙,在事故中弄得有些髒,V字領的上衣有些鬆散,掃去一眼,恰好能望見衣裙下隱約的曼妙風光。
男人的眸光微微漸深,伸出手,挑開她的衣襟。
安寧不由自主地縮了縮,立刻拍開他的手,捂着衣領警惕地瞪視他:“你想幹什麼?正經一點!”
“幫你脫衣服洗澡,哪裡不正經了?”
穆炎爵卻是理直氣壯,隨即一挑脣角,露出幾分邪笑:“再說了,你身上哪一處,我沒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