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傻,周立可不少。
聽出了李國生話裡的深意,周立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急忙也跟着道:“容先生,我也保證不會給您添麻煩,而且我腿腳利索,走得很快,您就發發好心,順便一下把我帶出去吧!”
李國生的年紀比周立還大,腿腳方便自然不如他利索。
周立特意點出這一點,明顯就是爲了背後插刀。
在危險面前,兩人立刻拋開了平時的友好面孔,暴露出了真實的惡意,即使跟着容少景一起行動,也不能保證絕對安全,但至少比自己單獨行動安全多了。
更何況,容少景兩人手裡還有槍……
周立和李國生爲了自己能逃命絞盡腦汁的哀求,同時還不忘貶低對方拼命地插刀,保羅完全聽不懂他們話裡的含義,只知道自己腿上的傷口疼得厲害。
彈片飛射造成的傷口又深又長,周圍的皮肉微微翻卷,沒有藥物的幫助,根本不可能自行止血。
保羅只能撕爛自己的襯衣,緊緊把傷口紮了起來,皮肉勒得發白,卻也沒多大作用。
傷在腿部,一路走一路流血,布條都被鮮血浸透。
拖延時間長了,僅僅失血就能要了人命,保羅又有病在身,此刻早已經是頭暈目眩臉色蠟白,心裡怎麼可能不害怕?
他此時是顧不上什麼紳士風度了,一屁股坐在潮溼的泥土地上,雙手緊緊按着傷處,指縫裡都是鮮紅的血。
眼見容少景對周立二人的苦苦哀求不爲所動,冷酷的轉身就走。
保羅終於按耐不住恐懼和憤怒,伸長脖子,高聲大叫:“容先生,我們都是你的同伴,你怎麼能對我們見死不救呢?你真是魔鬼一樣的心腸!”
他的聲音尖利而刺耳,在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寂靜和警惕的芭蕉林裡,就好似一道轟然開啓的高音喇叭,足足傳出了幾百米遠。
偏偏說得還是英文,是亨利那些人最熟悉的母語,叫聲一起,簡直就是明晃晃的爲敵人指明瞭方向!
“這頭豬!!”
容少景氣得心裡大罵一聲,還沒來得及應對,“噠噠噠!”一串刺耳的步槍聲響起,欲至人於死地的子彈毫不客氣地朝這一片掃蕩過來!
容少景反應速度極快,幾乎剛聽到保羅的大叫聲,他迅速往地面一滾而過,速度快若閃電,敏捷地藏身到芭蕉樹後。
跟在他身後的僱傭兵阿宏,危機應對反應更加敏銳,同樣快速地躲藏到障礙物後。
一大串子彈掃射地面,濺起大片溼泥。
芭蕉樹的樹幹大多並不粗壯,無法完整的遮擋身形,容少景兩人只能盡力伏低身體,幾乎感覺子彈從頭皮上擦過。
眨眼之間,周圍翠綠的芭蕉樹葉上全都是焦黑的彈孔,槍聲停下,很快就會有敵人朝這邊趕來。
容少景和阿宏都知道行蹤暴露,此地絕對不能久留,越留越危險!
不用任何提醒,槍聲一停,兩人迅速爬起身,小心而快速的離開。
“容、容先生,等等我……”偏偏在這時,周立和李國棟連滾帶爬地跑過來,死死抓住了容少景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