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萬物寂靜。
冰焚漠獨居的一棟公寓裡,敲門聲突然響起。他已經喝至薄醺的黢黑眸底閃過一絲清明,起身去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女人之後,他面無表情地丟下一句,“怎麼來得那麼晚?”
“曇曇她們剛睡。”池影子眸底閃過微赧。
“你只是來喝酒,不是來偷情。”漆黑眸底閃過不耐煩,冰焚漠沒有理她的尷尬,轉身又去拿酒瓶。
似乎是已經習慣了他的寡淡冷漠,池影子進屋自己關上門,換上拖鞋。
看到已經倒地的幾個空酒瓶子,她眸底閃過一抹黯然。
冰焚漠在外界的表現一切都很正常,但他卻遲遲不回軍中。自從醉醉從冰家祖宅搬出來後,他也沒有回去住,而是獨自搬到了自己的公寓裡。
他們第一次一起喝酒,是在冰家祖宅內,最後兩人都喝高了,他醉倒在自己孤獨的王座裡,而她,醉倒在他的腳邊。
第二次,是莫醉醉新店開業那天,雷昊焰派來工作人員,送來賀禮,她全部沒有拒絕;甚至到傍晚,她們上樓喊莫醉醉吃晚飯,卻看到雷昊焰睡在了她的身邊,當時的冰焚漠,尾隨在她們身後,也看到了這一幕……
冰焚漠一直是安靜守在暗處的男人,他不出現,不代表不關注;他不出聲,不代表心底沒有絕望和痛苦……
池影子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看到了他的疼痛,還鬼使神差地在晚飯後,偷偷上了他的車。冰焚漠明明看到了她,卻沒有趕她下車,而是直接驅車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兩人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即便是進入他的公寓後,他也只是丟給她一瓶酒,便隨意坐在陽臺前,悶頭喝了起來。
池影子猶豫了片刻,也挨着他坐在地上……醒來時,他醉倒在客廳長長的沙發裡,而她,依然是醉倒在他的身邊。
大抵因爲長期生活在危險環境中的緣故,她醒來得極早,看着沙發上的英俊男人,卸下了平時的冰冷與疏離,他睡得像個孩子……
看着這樣的他,她眸底漸漸聚起淚光……
沒有哪一個時刻,她那麼清晰地感覺到,她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可是這個男人,卻深深摯愛着她最好的閨蜜……
沒有等男人醒來,她便趁天微亮離開了。
依然是爬窗子潛回自己房間,等她衝完澡出來時,欒三九正好來敲她的房門。沒有人看出她的異常,她早就已經學會了如何掩飾最真實的自己。
自從那次之後,她便常常收到他的微信,只有一個字:來。
只是一個字的默契,卻讓她越陷越深。有時候她會痛苦,要如何,才能從這種無言的苦澀中走出來?他只是一個字,便讓她像是着了魔一般,每每夜赴,不見日出。
雖然她總是告訴自己,她的生命原本就是無望的,不差多出這一樁。可是,每每看着他爲她痛苦,她心底的痛苦便像是被疊加了一般。
她原本不是嗜酒的女人,最近卻被他折騰得快要無酒不歡了,真特麼的,自甘墮落至此,她都無力吐槽自己了。
以前的池影子,至少是清冷理智的,只是這個比她更冷的男人,卻似乎已經成爲她的劫數,讓她想逃離卻有心無力。
她在人前僞裝着沒心沒肺的路人甲,卻在暗夜中獨自飲泣。
“你喝這麼多,真的沒有關係嗎?”把他身邊的空酒瓶子丟進垃圾桶,池影子低聲問。
遞給她一瓶低度酒,冰焚漠只是把視線轉向窗外蒼茫的夜色,沒有言語。
脣畔的笑意微微苦澀,池影子仰頭悶了一口,不放棄地追問:“既然那麼痛苦,爲何還在醉醉面前裝平靜?你不表現出來,她便會以爲你對她是可以放下的。”
俊偉眉峰染上一層陰霾,冰焚漠睨她的眸色裡彷彿含着冰屑,“你又是以何種目的來陪我喝酒?池家的大小姐,總不會單純到爲喝酒而喝酒。”
“自然是覬覦冰少首的美色嘛。”脣畔的笑意妖嬈無雙,池影子似真似假地回答。
“一個有未婚夫的女人,竟然去覬覦別的男人,池家小姐就這麼一點節操嗎?”他最近雖然放縱,卻不會糊塗到不去調查清楚她的底細。
“節操可以當飯吃麼?”被戳到心底最深的痛處,池影子的笑容愈發妖嬈,她邊喝酒邊媚眼輕移,撩到他幽深無波的眸底。
聞言,冰焚漠眸底閃過一絲怒意,怪不得她最近總是那麼主動地陪他喝酒,原來,並不只是他,每個男人都可以嗎?
“你陪過多少男人?”
聽到冰焚漠的問話,池影子微微一愣。眸底的傷痛漸漸彌散開了,她很想說,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可擡眸迎上他的冷漠與疏離,她苦笑,只能自我嘲弄地笑開,“這種事情,誰特麼還記得?”
聞言,冰焚漠暗黑的眸底愈發冷沉了。
大掌伸出,他捏起她小巧柔美的下巴,冷冷審視她的無所謂,“什麼男人都可以?”
“冷少首是不是心底苦澀太多,想拿我做排解對象?”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並不是你以爲的那種女人?然而,我卻還是每每召之即來,你以爲,那是爲了什麼?!
後面的話,池影子沒有說出來,因爲明白即便說出來,也會被當做謊言換來嘲弄。沒有意義的事情,她早就懶得去做了。
薄脣輕輕碰觸她的柔潤,他眸底光芒愈發幽深,“你不是覬覦我麼?那便給你嚐嚐。”
“……”她被這句話撩到了怎麼辦?
心頭瘋狂蕩漾不已,池影子伸手,主動攬上他寬厚的肩頸,豐潤紅脣也淺淺開啓,迎接他的瘋狂與狠厲……
她的主動,讓冰焚漠的眸色愈發深沉。打橫抱起她,他把她丟到沙發上,直接撕碎她的裙子……
拜託……能不能輕一點點?心底有顫意迴盪,池影子卻咬牙接下他所有的進犯,他想瘋,她便不惜一切代價,陪他狂……
夜漸深,而女人疼痛難耐的低吟與顫抖崩潰的哭泣,時時從夜色裡傳出……
整整一夜,不曾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