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男人身量頗高,挺拔偉岸的身軀有強大的迫人感。酷硬俊毅的臉頰上帶着與他周身氣質不同的笑意。看她再一次撞進懷裡有一瞬的怔愣,很快男人似乎意會到她將要做什麼。臉色瞬間陰沉,他長臂一伸,擰着羸弱的她往屋裡邁:
“吃完了就想走?”
安以然純粹是被他拽着進屋的,踉踉蹌蹌跟着。沈祭梵沒什麼好耐心,更不喜歡被人反抗。覺得這女人乖巧,難得他看哪裡都順眼,更因爲昨晚睡了個好覺,本來心情大好,結果回來竟然碰到她開溜。
她竟然準備溜?他點頭了嗎?
將她直接扔牀上,雙手抱胸,挑着邪佞狂妄的笑好整以暇的打量她。衣服挺合身,看着挺挺纖細的人,可抱起來手感卻不錯,該有的都有。
安以然終於從牀上翻起來,起身要往外闖,沈祭梵動動漂亮的脣,眼神兒都沒動一下,一伸手就給人拽了回來,直凳在面前。依然是那狂妄放肆的目光,安以然心裡惱怒,咬着脣擡眼看他,眼裡有委屈,有着急,有恐慌,更多的還是害怕。
情緒很多,可獨獨沒有沈祭梵猜測的恨。
他覺得有趣,不明不白被人佔了清白身子,她竟然對罪魁禍首半點恨意都沒有?是看得太開還是她根本不在乎?沈祭梵閱人無數,看人一看一個準,就她這樣兒的,一眼就知道不是那種放得開的女孩兒。就她這乾淨的氣質,也讓沈祭梵多看了一眼。
還真不知道她這雙眼睛清醒時,會是這麼與衆不同。
”先生,你讓我走吧!”她被大力拽回去,心底更怕了,擡眼滿臉哀求的望着他。
沈祭梵看着她的眼睛,良久總算看出些端倪。她眼裡的害怕,並不是來自於他,似乎是這整件事。因爲她看着他,眼裡只有祈求,而沒有其他人的畏懼。
”昨晚,是你主動的。”沈祭梵緩慢的吐出整句話,每一個字,都像在凌遲她的神經。
她臉色紅白交加,咬着脣,皺緊眉不知如何是好。
”對、對不起……”她本來想給他錢,可似乎這麼做會傷他自尊,她並不知道他想要什麼,昨晚是她主動的,那他的意思是他被迫的嗎?
沈祭梵勾起絲耐人尋味的笑意來,這個女孩,怎麼會這麼容易相信人?她生活得太幸福被人保護得太好嗎?所以連基本的人性都不懷疑。
安以然終於準備奮起反擊,維護自己,鋪滿無助的純透雙眼望着他,”可是、就算這樣,你也沒吃虧的……而且,你可以拒絕的,我喝醉了,沒有意思……”
沈祭梵臉色慢慢轉陰,邪戾的臉緩緩欺近她,他越來越近,她不得不將臉撇向一邊,他尋着她的臉欺去直到灼熱的鼻息撲打在她臉上,清冷的聲音低低響起:
”這麼說,你是想否認發生過的關係?”
她被逼得步步後退,背上冷汗涔涔,儘管她已經靠在後面牀頭櫃退無可退,他的灼熱而逼人的氣息已經緊隨不移。
”你別這樣……我想,我們可以談談。”畢竟這種事,只有一個人情願肯定是發生不了的,再者,吃虧的應該是女方纔對,她不知道他的意圖,更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她害怕,怕他趁機要挾,要是這事讓爸媽知道……她臉色一陣慘白,簡直想都不敢想。
”你在害怕什麼?”沈祭梵微微皺眉,她想起了什麼讓她怕成這樣?他自認爲自己還沒有這麼不堪。
”你別靠近了。”安以然猛地擡眼看他,眼裡有種視死如歸的英勇神色。
沈祭梵一愣,嘴角忽地勾起一絲狂妄的笑,伸手捏着她下巴,”靠近了又如何?不僅靠近了我還……”
”啊--”
清潤低醇的聲音沒完,伴隨這一聲尖叫,”哐”一聲瓷器爆裂的側耳聲響,傳遍整個偌大的房間,碎成一塊一塊的瓷片噼裡啪啦掉在地上。
沈祭梵閉眼的最後一刻還不敢置信,這個乾淨得一塵不染的女人竟然敢向他出手。
安以然渾身抖得不行,閉緊眼咬緊牙關往外跑。
她不是故意的,他不逼她,她也不會用花瓶砸他,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心裡害怕又恐慌,他應該會沒事吧?要是出事了,她算不算畏罪潛逃?
不過她總算沒徹底亂了方寸,至少還清楚自己的實力,以她的本事還不至於一下就砸死人,看那人倒地時不痛不癢的神色應該會沒事的。努力說服自己,是他逼的,不關的她事。
一路上她都低着臉,忍着身上的撕扯的痛楚小跑着出了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