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看你還敢不敢再犯

權少強愛,獨佔妻身 91,看你還敢不敢再犯(二更 求票)

晚上

看着沈祭梵上樓,安以然趕緊往廚房跑,雲嬸兒早給她準備好了,小勺子遞給她,果凍紙也挑開了。安以然接過手一勺接一勺的吃,雲嬸兒看着她那吃相心裡酸得不行,嘆着氣說:“可憐的孩子,以後想吃,嬸兒給你買,啊?”

安以然包了滿口,匆匆嚼了兩下,笑着迴應說:

“哪裡可憐了,幸福得不得了呢?雲嬸你也吃一個,可好吃了,真的,很甜。”

大個兒果肉果凍,三塊多一個,以前就沒捨得買,今天買了十幾個,魏崢看她是真喜歡,又撿了幾個,貨架上的確實給撿空了。可誰知道沈祭梵忽然發什麼瘋,竟然管上她吃的了,不讓吃,還有比這更痛苦的嗎?

其實她不知道,沈祭梵一直盯着她的飲食,很多都只跟廚房說了。她本來就不大在意這些,有的吃就行了,哪裡還管別的。

雲嬸兒搖搖頭,她還沒到跟孩子搶吃的地步,輕聲說了句:

“先生也真是的,這些東西哪裡不能吃了?誰家孩子不饞這些小零嘴兒。”

摸摸安以然的頭髮,兩大嬸兒眼裡,安以然可不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安以然這時候倒是挺偏向沈祭梵的,邊吃邊說:“他也是爲我好,沒有不讓我吃東西。”說着說着那話就變成抱怨了,語氣一轉,說道:“零食是不能多吃,嗯,只是他管得太多了,我也沒經常吃的,就偶爾這麼一回他也不肯,小氣!”

安以然說話間,第二個黃桃加蜜桔的果凍已經見底兒了,還想吃:“雲嬸再給我一個,其實沈祭梵挺好的,就是有時候太霸道了,我覺得我已經很聽話了呀,他還老那樣黑着臉裝包公…我要青提的,不要黃桃,我都吃倆黃桃的了。”

安以然邊自言自語邊緊盯着雲嬸兒開冰箱的手,在後面看着。雲嬸兒拿出來用刀挑開,安以然趕緊小心的接過,嘻嘻笑着說:“上面這一層水是最甜的……”

“小姐啊……”

雲嬸兒一擡眼,心臟那個一抖,擱廚房門口站着,那不正是先生嘛!

雲嬸兒那聲兒都變調了,剛也沒看後面,也不知道先生站了多久了。天啦,先生那臉,完全不能看了。伸手拉拉安以然,安以然正小心的喝上面的睡。雲嬸兒一拉,灑出來了。安以然當即擰着眉抱怨說:

“礙呀,雲嬸你別拉我呀,你看吧,全灑了,多可惜啊……”

沈祭梵邁步走進來,就跟叢林之王優雅的走進自己領地一般,雲嬸兒不敢出聲兒了,趕緊低着頭,低聲說:“先生,那我就先出去了。”

說完趕緊開溜,真是不厚道,可她也沒法子啊,先生那脾氣可不是好惹的。

安以然傻了,手上還拿着剛開封的青提果肉果凍,一口還沒吃呢,想扔了又實在捨不得。急得滿臉都皺一起了,緊緊握着果凍,一手勺子一手端着,跟機械似地,緩緩轉身看,面對沈祭梵。偷瞄他一眼,上帝,他那臉色還能再難看點嗎?

“沈祭梵,你怎麼又下來了?”安以然低着頭小聲問,這麼問了又覺得不大妥,趕緊又換句話說:“沈祭梵,你是想拿什麼嗎?你要不要喝水,我幫你拿?”

安以然順勢轉身去開冰箱,沈祭梵伸手拽住,臉色黑沉到谷底:

“會陽奉陰違了?變化倒是不小,怎麼樣,好吃嗎?吃幾個了?”

那語氣,安以然就聽着都開始打寒顫,這時候沒有再不捨得,趕緊把手裡的扔垃圾桶裡,勺子放一邊去。沒敢靠近,低聲說:

“不好吃,沒吃幾個…不不,還沒吃還沒吃,就剛扔那一個,我還沒吃……”

沈祭梵臉色一沉再沉,怒氣昭然若揭,小東西陽奉陰違不算,還會說謊了!冷聲一哼,目光掃向垃圾桶冷聲而出:

“是嘛?簍子裡都有兩個空盒子,哦,是廚房的人吃的,是嗎?嗯?”

安以然張口欲哭無淚,她沒想要說謊啊,一開口就被他拆穿,她也很難堪的好不好?小心靠近他,抱着他手臂低低的說:“對不起,我錯了,是我吃的,對不起,沈祭梵你別生氣,以後再也不吃了,真的,對不起……”

沈祭梵冷着臉子轉身,安以然有些不解,他就那麼走了?她這算是過關了嗎?沈祭梵坐在外面餐桌旁,氣勢陰沉的出聲道:“出來!”

安以然趕緊出去,在他身邊站着,沈祭梵修長有力的腿輕踢開身邊的椅子說:

“坐下!”

安以然哪敢說半個字,立馬乖巧的做好。沈祭梵不帶正眼的略過她,對屋裡下人說:“去,把裡面剛纔小姐吃的東西,全拿出來,都解開,小姐要吃。”

“是,先生!”廚房的人趕緊應着,背過沈祭梵相互遞着眼色。今天先生那臉色也太恐怖了點,太嚇人了,然小姐你自求多福吧,她們是幫不了她的。

二十幾個果凍,全部拿了出來,擺在桌面上。安以然不明所以,不過心裡開始怕了,臉色白了幾分,想要耍賴離開。

起身說:“沈祭梵,我想睡覺了,你慢慢玩,我先走了……”

“急什麼,坐下來,把這些吃了再睡。”沈祭梵聲音略顯低沉,陰測測的,明明低沉的聲音是醉人的,可聽來卻令人毛骨悚然。

安以然被他拉着一按,又坐了回去,她是還沒聽清楚,倒是雲嬸兒、李嬸兒幾人聽清楚了,吃完?先生也太狠心了點,一個個的臉上滿是不忍心,想勸又不敢勸。誰都知道先生髮火的時候是最恐怖的,誰敢說一個字?

“我不想吃了,我已經吃兩個了,明天再吃好不好?”安以然伸手討好的去拉沈祭梵,沈祭梵不動聲色,目光淡淡的看着她抓着的衣服,目光隱隱透着寒。

安以然欲哭無淚,可畢竟那麼多人看着,他不給臉,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套近乎。又岔岔的收回手,小心的看着他。沈祭梵拿了個果凍在手裡,習慣性的轉動着,倒是跟鐵球差不多大小。頓了下,撕開上面黏封的紙,然後遞給她:

“吃了!”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冰冷冰冷的,目光也淡淡的,令人看不出任何情緒。遞給她,安以然一張臉皺得都扭曲了。小心的說:

“沈祭梵,我可以、明天再吃嗎?我不想吃了,可不可以……”

“你說呢?”沈祭梵冰冷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她,微微斜睨着,帶着疏離。

安以然傷心了,淚眼朦朧的大眼一下一下眨着,睫毛被霧氣薰染,已經溼了,沈祭梵沒管她,不接手直接放在她身前,擡眼說:“把這些都拆了,小姐要吃。”

安以然這回聽清楚了,猛地撐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沈祭梵,驚呼出聲:

“沈祭梵,我哪吃得了這麼多?”

沈祭梵淡淡掃了她一眼,頗具威嚴的一掃衆人,衆人動了動,神色不忍,可又不敢不聽,慢慢上前,把二十幾個果凍紙全拆了,一一擺在安以然面前。

安以然嘴角一動一動的顫抖着,眼眶立馬被眼淚灌滿,委屈得不行,往他身邊靠,伸手緊緊抓着他袖口,語氣輕軟得不行:“沈祭梵,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偷吃了,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巋然不動,活像尊大佛似地威嚴,目光依舊淡淡的落在她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可就是令人寒意四起。安以然眼瞼一眨,眼淚吧嗒吧嗒的滾落。被他一掃,手下意識的鬆開他衣服的布料。手背擦着臉上的淚,一手去拿桌上的勺子。

看得一屋子的下人那叫個心疼,本來她生得小,平時又乖巧,半點脾氣沒有,別墅的下人哪個不喜歡?她這樣兒的,都把她當自家小閨女看待,。有見過誰家這麼養孩子的?起先不讓人吃東西,現在逼着人吃,這不是存心作踐人嘛?

“沈祭梵,你別生氣,我吃…”一開口,那眼淚翻滾得啊,就跟剛死了親媽似地。拿着勺子捧着一盒果凍,圓乎乎黑漆漆的腦袋埋下,大勺大勺的往嘴裡塞。

完了一盒擡眼滿臉眼淚的望着沈祭梵,沈祭梵依舊那暗沉着臉,目光紋絲未變。安以然傷心得不行,沒忍住當即哭出聲:“沈祭梵……”

沈祭梵目光斜睨她,跟睥睨蒼生的聖者一樣氣勢逼人,依然深寒的語氣出聲:

“繼續吃,吃不完今晚就別睡了,什麼時候吃完什麼時候完事兒。”

他也不走,就守着,看她挨吧。總依着她,倒是越發助長了她的肆無忌憚。

安以然哭得那個傷心,一邊哽咽邊拿着果凍繼續吃,埋頭連吃了四個,撐得不行,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多少都被吞進肚子裡了。哭得再厲害還是在吃,哭狠了又在吃東西,甜水嗆進喉嚨不停的咳嗽,邊咳還硬往嘴裡塞,張口就乾嘔連連。

李嬸兒實在看不過去,她家裡也有孩子,安以然那樣子就跟她那小孫女似地。畢竟上了歲數的人,就是見不得這些,不忍心得很,上前一步:

“先生……”

“怎麼,你有意見?”沈祭梵當即擡眼,冷冷掃過去,目光就跟冰刀子似地。

李嬸兒還沒接話,沈祭梵冷聲道:“一個個都無法無天了,都下去!”

雲嬸兒和李嬸兒站着沒動,李嬸兒還想說理:“先生,不是這麼管的,小姐也沒做錯什麼,小姐這麼大的人了您說理就是,沒有這麼教育的……”

雲嬸兒連連拉着李嬸兒,和廚房管事的兩個一邊一個把李嬸兒拉走了。餐廳裡頓時安靜下來,沈祭梵目光再冷幽幽的一向安以然,慢搭斯里的出聲:

“不想我把她們都換掉,以後就給我聽話點,還拉幫結派了。陽奉陰違、睜眼睛說瞎話,你來這裡就學了這些不入流的東西?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安以然滿心委屈,趴在桌面上哭得泣不成聲,咳嗽總算順了過去。也不敢這時候說半個字,今晚上沈祭梵是真來氣了,雖然沒有怒目橫瞪,可陰測測的樣子更駭人,簡直就要吃了她似地。安以然順了氣,又抱着果凍吃。

撐得不行,再喜歡的東西,這麼個吃法兒還能喜歡?吃得乾嘔連連,一反胃,眼淚就被逼了出來,又逼着自己嚥下去,嚥下去又噁心,狼狽極了。

安以然是真吃不下了,捂着肚子望着沈祭梵,哭得岔氣兒:“我吃不完了,吃不完了,沈祭梵,我吃不下了,沈祭梵,沈祭梵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眼淚一波剛掛上臉頰還沒順着臉龐淌下去,又一波奪眶而出,肚子都要撐破了:“沈祭梵,明天吃好不好?我吃了飯,我吃不下去了,可不可以明天吃……”

“再吃就要撐壞了,沈祭梵……”安以然又朝他挨去,伸手抱他胳膊,溼漉漉的小臉貼上去,不斷的蹭來蹭去尋求安慰。

沈祭梵以往再生氣,也沒這樣狠過,這簡直就是虐待了。安以然抱着他手臂,拖着他的手往她肚子上摸,泣不成聲的哽咽:“真的吃不了了,沈祭梵,求你了…”

沈祭梵手擡着她的臉看,一張臉哭得通紅,不停的瑟瑟發抖着,睫毛一下一下的開合,輕輕擦過臉頰打出小片水漬。瑩透幼嫩的皮膚泛着水潤的光澤,脣色豔紅一片,微微開合着。指腹輕輕摩挲在透紅的臉頰,沈祭梵沒忍住,附脣下去。

安以然趕緊示好的伸手抱住他脖子往他懷裡貼,張口迎合着他的吻,小舌笨拙的往他嘴裡伸,這一舉動倒是令沈祭梵欣喜了一瞬,小東西總算學會討好人了。

安以然見他沒推開她,圈着他脖子,自己離開了座位往他身上貼去,跨坐他身上,抱着他極仔細認真的吻。沈祭梵沒有任何動作,任由她往他身上攀爬,也想看看她都會了些什麼。安以然沒想別的,努力回想他是怎麼吻的他。

舌頭從他嘴裡撤回來,張口含着他削薄的脣輕輕的咬着,輕輕的吸吮。因爲他這樣咬她的時候她覺得疼,所以很溫柔很小心的吸吮着他的脣瓣,成怕讓他疼了又惹他生氣。吻過了脣再將小舌往他嘴裡鑽,沈祭梵倒也配合,輕易讓她進入。安以然的試圖去勾他的舌頭,溼濡軟滑的碰觸後又瑟瑟的往回退。退縮一半又迎浪直上,大膽的蜷着他的火舌往自己嘴裡吸,臉頰不斷的相互磨蹭。

他呼吸亂了,她不知道是自己亂了還是被他影響了。安以然舌根有些發酸,想要回撤休息,可沈祭梵卻在這時候逮着小舌狂亂的吸吮,迅猛的攻佔她還處在朦朧未醒的情潮。大肆翻搗着她的口舌,恨不得一口吞下一般。

火熱的掌心往她後臀上握,一輕一重的握着不斷的揉圓搓扁,鬆開又握住。灼熱的氣息如同熊熊烈火一般狂燒,熨燙着兩具緊貼的身子。

總算放開了她,安以然大口大口的喘息,紅通通的臉似要滴血一般,脣色嬌豔欲滴,眼裡水波盪漾着,異常勾人。沈祭梵有些發狠的又欺近她臉,張口咬上她脣瓣,咬着用力吸吮。又往一邊,在她臉上磨蹭着。

安以然低低的喊:“沈祭梵,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沈祭梵一口含住她一邊臉,往嘴裡吸了下,鬆開,她右臉上被他出了個印子,瞬間的失血後又被血色回升掩蓋住。沈祭梵重重吐了口氣,伸手捏着她的臉說:

“小磨人精!”

安以然趕緊討好:“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聽話,一定不陽奉陰違,再也不睜眼睛說瞎話,再也不騙你,沈祭梵,別生氣了好不好?”

沈祭梵幽森的目光打量着她,眼底深處還有竄火花在跳躍,出聲道:

“不想我生氣知道現在該怎麼做嗎?”

安以然趕緊點頭,可點頭了後又搖頭,“要、還要吻你嗎?”

安以然怯生生的問,手輕輕的爬上他肩膀,可沈祭梵卻拉開她的手說:

“把那些吃完,吃完今天的事兒就算完了。慢慢吃,我在這等着。”

安以然“哇”地一聲大哭出來,怎麼還要吃啊?抱着他健壯的身軀臉一個勁兒的往懷裡拱,哭得泣不成聲:“不要不要,不要吃了,吃不下了,沈祭梵吃不下了,不要了……求你了,求你了……”

裡面時刻注意着外面動靜的下人一聽又哭出來,小聲嘀咕着:“剛不是都沒動靜了,怎麼又哭了?先生也真是的,誰家這麼是管的?”

“唉,我看然小姐就像是先生養的女兒一樣,被管得什麼都不能做,真是可憐。以後他們要有了孩子,指不定先生得管得多嚴呢,真是可憐哦……”

外面沈祭梵不管,他是心軟了,可心軟了也不能讓說出去的話就那麼半道兒剎住,他向來說一不二,沈祭梵說:

“吃不了,我讓約克送消化藥過來,你繼續吃,撐死今晚也得給我吃完。”

安以然看着他認真的眼神,明明聲音那麼溫柔,可偏就是那麼嚇人,半點不容商量。安以然抱着他的手,往脣邊送,輕輕的吻着,哽咽道:

“沈祭梵……”

“聽話,吃了這事兒就完了,不吃,我們就這麼耗下去。只剩七個了,需要消化藥嗎?”沈祭梵輕輕蹭着她的臉說。

安以然不停的抽噎,撒氣的甩開他的手,坐回去,捧着果凍,大勺大勺的往嘴裡送,一個沒吃完,又幹嘔,差點將整個胃翻了起來。

安以然快步往衛生間裡,“嘭”地摔上門,趴在馬桶邊一頓狂吐,胃不停的翻涌痙攣,鼻涕眼淚一道順着傾泄,按了下衝水,巨大吸力將穢物捲入下水道。安以然等着胃平息,總算穩過去才爬起來漱口。淚眼朦朧的望着鏡面,臉頰、眼睛、鼻子通紅,淚水滿臉。擰開水龍頭把臉洗乾淨,用力吸了幾下。

她要回家!

幾乎是瞬間這個想法跑出來,不是衝動,不是意氣用事,她就是想回家。父親管她,是應該的,家裡人對她呼來喝去也是應該的,因爲他們是她的家人,都比她長,使喚她也是應該的,沒有什麼不對。而沈祭梵,他憑什麼這麼管着她?

就算,那樣的關係也不應該,她已經很聽話了,是他太過分,不是她的錯。

安以然一想起要回家,心裡一酸,眼淚又奪眶而出,紅紅的,趕緊伸手擦得乾乾淨淨,然後走出去。不看沈祭梵,也不挨着他坐,閣了兩張椅子,低着頭拿着果凍不停的往嘴裡送,嚼都不嚼直接吞,就跟自己賭氣似地。

沈祭梵冷眼看着,不出聲,安以然中間又吐了一次,剩下的吃完了,二十幾個半掌大小的果凍,全從她食道里走了一圈,然後貢獻給馬桶。

沈祭梵那做法,就跟煉製毒藥的藥師一樣,先把人給毒了,看人痛苦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後再給人解藥,何苦呢這。

“過來。”沈祭梵在安以然再次從衛生間出來是,沉着臉說。

安以然在他身前三步處站着,咬着脣,倔強的看着他。沈祭梵擰眉,伸手一把將她拖近身邊,箍着她的腰,低聲問:“還難受?”

安以然嘴巴一撇,臉轉向別處,她都傷心死了,不願意跟他說話。可越是這樣的時候,最讓她傷心的人一靠近,那平復的委屈就會無限擴大,再擴大。

他語氣一軟,她就更委屈了,眼眶一紅,眼淚順着臉滾下來。沈祭梵伸手板正她的臉,順手擦去臉上的淚,說:“事兒都完了還哭?哪來那麼的淚?”

安以然脫口而出:“沈祭梵,我討厭死你了,你別跟我說話!”

沈祭梵想,既然都這麼說了,他勢必還得讓她討厭得更深一層:“今晚的事知道錯了沒有?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安以然脣際微微顫抖,眼瞼一開一合,眼淚快速掉落,撲進他懷裡哽咽大哭出聲:“我都已經吃完了,你還要怎麼樣啊?你太過分了,沈祭梵你太過分了!”

“還沒認錯呢,認錯,嗯?認錯,保證以後不再犯,今晚上這事就徹底結束,嗯?”沈祭梵擡起她滿臉是淚的臉半分不容商量的說。

“沈祭梵,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安姑娘從來不說“恨”的人,現在看來是真的傷心透了。

她要往他懷裡鑽,沈祭梵就不讓,伸手把她拽出來,一手卡在她脖子上,一手箍在她腰上。安以然不停的哽咽,不說,沈祭梵手上同時用力,安以然痛得臉色都白了,要掙扎推開他,可她越掙扎他就卡得越重。

“對不起,我錯了,我保證以後一定不這樣!”幾乎是喊出來的,沈祭梵手上一鬆,安以然直接撲他懷裡哭得撕心裂肺。

屋裡的下人嚇得一驚,有些都睡下了,都立馬坐起來,不安的猜測:

“先生是不是動手打小姐了?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李嬸兒、雲嬸兒坐不住,愣是提了膽子開門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在餐廳外的磨砂玻璃旁邊站住,往裡面偷望。兩人看了一眼,趕緊往回走。

就說嘛,先生雖然嚴厲了些,可也不至於動手打小姐,先生對小姐還是好的。

其實就算吃了東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被說沈祭梵笑話也沒什麼大不了。沈祭梵真正介意的就是她當面答應得好好的,一轉身就忘了,還說謊,這是沈祭梵最不能容忍的兩點。這類惡習不在一開始就杜絕,日後就是大患。

一次容忍,她會有二次,二次容忍,她便開始變本加厲,肆無忌憚。別的他可以護着,睜隻眼閉隻眼,可要在他眼皮底線搞小動作,那是絕對不行。

拉着她上樓,安以然趴被窩裡還在哽咽,沈祭梵見她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索性拖着她坐起來,開始給她講道理:

“別的事,你做什麼都可以不管,你看,之前你說什麼我哪樣沒同意了?今晚的事,我態度會這麼強硬,那表示這是我的底線。無論是魏崢、顧問他們,還是你或者任何人,我絕不容忍這種情況出現。如果他們犯錯,你知道他們的懲罰多嚴重嗎?你覺得委屈,可也是自己有錯在先。有錯當罰,你覺得不應該嗎?”

安以然呶呶嘴,想說話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話來說。沈祭梵頓了下說:

“我一向賞罰分明,事情一碼歸一碼,事兒完了再大的過錯我也不會再追究。並不是只對你,我對所有人的態度都一樣。可你明顯幸運多了,事兒後我還跟你講道理,還跟你解釋這麼久,你還不理解……”

“我沒有不理解,我錯了,我認錯了的。”安以然往他懷裡靠,小聲抱怨。

沈祭梵嘆氣,頓了下才說:“好好,你認錯了,以後不再犯我還是跟以前一樣疼你,嗯?今晚的事,我們都忘掉,好不好?”

“嗯。”安以然點頭,多丟臉啊,那麼多人看見她被訓,一點面子不給她留。更丟臉的是,她哭那麼慘。她們眼裡,她得多慘啊?豈是會,她也沒那麼慘。

說:“沈祭梵,你以後在生氣的時候,能不能別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啊?很丟臉礙,我明天都沒臉下樓了。”

“現在知道丟臉了,當時怎麼不聽?”沈祭梵捏着她的臉說。

安以然咬着脣哼着,頓了下又往他懷裡拱,軟言細語的說:“沈祭梵,我們約好條件好不好?以後,你不能當着有外人在的時候生氣,也不要兇我。我也不在有外人的時候不聽你的話,好不好?你倒是無所謂啦,可是,丟臉的都是我礙。”

又伸手去扒拉他的臉說:“好不好,沈祭梵?”

沈祭梵想了下,點頭:“好,這話可也是你說的,外人的在的時候,你必須先聽話,有什麼意見,我們回到房間關着門好好談。”

“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們意見不同,關起門來面對面談。”安以然趕緊點頭,笑着說。

這時候事兒過了,再想想,又覺得自己挺傻的,何必呢,開始好好認錯就行了,完全是自找的,沈祭梵也沒有一開始就發火的。

瞧吧,這就是安以然,事情當下她是有怒有火的,可事情已過,她就開始站在對方角度看事情了,爲對方找理由。這就是她恨不起人的原因,因爲她會習慣性的換位思考,會在事後站在別人的角度想問題。

沈祭梵輕輕拍着她的背,一直像這樣乖巧,他能捨得那樣對她?她那近乎自虐式的吃法,根本就是氣他來的,哪裡是跟自己慪氣?

捧着她的臉對着小嘴輕輕吻着,一點一點的舔。手往她衣襟裡滑,直接往下跟剝皮似地退了她的衣服,抱着光滑細膩的身子仔細親吻着。

異常溫柔,大概是憐惜她今晚受的委屈,前,戲做足,直撩拔得她哼哼直叫,抱着他不安的亂蹭,臉色紅通通的。

沈祭梵抱着她輕輕的吻着,低低的說着撩人的話。看着她霧氣氤氳的眸子,忍不住吻上她的眉眼。

今晚的他,無限的溫柔,簡直要將她溺死在他蓄意的溫柔裡,不同以往任何時候的勇猛。

完了後沈祭梵抱着她低低的問:“喜歡嗎?”

“喜歡。”安以然老實回答,是喜歡,誰不喜歡被這麼溫柔細心的的對待?

沈祭梵輕輕吻了下她的臉,說:“睡吧,出國的東西我會讓人準備,你不用擔心,乖乖在家呆着就行,等我忙完這幾天就走,嗯?”

安以然頓了下,她不想出國了,她想回家。

不,也不是要回家。其實她也願意跟他在一起,就是想回家看看,她也知道,要經常回家,安母他們也不待見她……礙,糾結啊,就是想挽回她的親人!

“我今天……”安以然想了想,還是準備告訴沈祭梵,她真的不想騙他,不,是不敢啊,頓了下,撐起身看他說:“我今天見到爸爸和大哥了?”

沈祭梵頓了下,確實啓動了思維在腦中搜索着她所說的兩個人是誰,沒什麼印象,微微擰起眉峰說:“是那個當初對社會媒體宣佈和你脫離關係的?”

“礙……”安以然覺得沈祭梵這話有些過了,想反駁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話反駁,因爲他說的是事實。

“沈祭梵,是我誤會了爸爸,他對外界那樣說,只是爲了保住安家的聲譽。安家的聲譽一直很重要,爺爺當初差點因爲安家的名聲把爸爸都趕出去,所以,我可以理解的。可是……是我誤會了爸爸,我以爲,他不要我了……”

安以然低低的說着,一臉的懊悔,如果當初,她試着回去找爸爸,她是不是也不會那麼慘?其實爸爸沒錯,安家本來就是這樣。她能在安家已經是爸爸努力下爭取到的,如果他還對她好,那樣就對大哥、姐姐和他們母親不公平。

無論如何,她的身份是尷尬的,安母是原配,這是事實,是她和她母親介入這個家庭,她怎麼能去埋怨別人呢?

爺爺本來就對她有成見,那時候又出了那樣的事,能不那樣做嗎?

她現在理解了,可惜到現在纔想明白。

沈祭梵沒耐心聽她說那些,這時候不應該說點軟軟糯糯的情話才應景嗎?

“你知道,真正愛你的人,把你放在心裡的人,是不會放棄你的,明白嗎?”沈祭梵打斷她道,“如果是你,你會爲了莫名的東西放棄你在意的人嗎?”

安以然搖頭,她是沒聽明白,什麼莫名的東西?既然是莫名的東西怎麼會因爲它而放棄在意的人?

可她的搖頭沈祭梵看來那就是給他的迴應了,大掌揉了下她頭頂說:“嗯,所以,同理可得,那些人,不值得你在惦記。”

“可是……”安以然翻上他身還要說話,沈祭梵伸手按在她脣上:“噓…睡覺,聽話,這些天我很累。嗯?”

安以然語言又止,被他壓在懷裡,頭剛剛擡起又被他壓了下去,安以然咕噥了聲,總算放棄說話了。想着她回去住幾天,再回來,也沒什麼關係吧,反正她這也不算離開他啊。這麼想着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安安穩穩的趴他懷裡睡過去。

沈祭梵是真沒放在心上,基本上他現在自信得有點高枕無憂的感覺。她不見得有愛上他,可她對他的依賴他還是自信的。再有,她雖然沒到離不開他,但她是發誓不離開他的。

所以沈祭梵壓根兒就沒想到她會有離開的想法,只是有些反感她那忽然冒出來的家人。安家算不得貴族,可事兒還小,麻煩挺大。如果當家人有魄力,他不介意拉一把,畢竟都是做生意的,可安家幾個當初魏崢就已經瞭解過了,沒有可用之處,成功是偶然。

如果埋頭苦幹,穩打穩紮倒也還能過得去。可偏偏安家少爺是個不安分的主兒,沒有投資天分偏要做投資,有冒險的勇氣卻沒有冒險的資本。公司倒閉是必然,安氏將來交到安家少爺手上,同樣不會存活。安啓泰雖不是個有魄力的商人,可主要被是穩重,走保守路線,所以才穩住安氏到如今。

媒體還在猜測安氏下一步路或者預估安氏股票將又漲多少個點時,沈祭梵已經早就看到了安家的未來。一句話,無甚興趣。

第二天,上午。

安以鎳還真開車來接安以然了,也不知道安以鎳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安以然收拾了幾件衣服裝揹包裡拿着畫夾就準備走,她也沒準備要回安家住多久。就是回去一下而已,畢竟大哥都親自來接她了,她也是想極力挽回以爲失去的親情。

雲嬸兒快步追出來,滿臉急色:“小姐啊,你又要去哪啊?”

雲嬸兒都快被她嚇破膽兒了,先生是不會對小姐發火的,可她們不同啊。早上先生走的時候把她所有事又叮囑過一遍,比如該給她吃什麼,什麼東西不讓吃,起風了一定要讓她添衣服,出門必須讓魏崢陪着等等。

雲嬸兒出來不久,李嬸兒也跟着追了出來。她是看安以然要準備出門,趕緊給魏崢打了電話,還沒走近就說:

“小姐,你要出門去哪啊?我剛給魏先生打電話,他說你沒給他打電話啊?”

安以然有些莫名的抓了抓頭髮,怎麼今天大家都緊張兮兮的,之前她出門也沒這樣大驚小怪的啊?

“今天不用魏崢了,我要回家一趟,你們看,院子外面的車是我大哥的,我大哥來接我了,你們不用擔心。”安以然笑着說。

李嬸兒和雲嬸兒相互對望一眼:回家?沒聽先生說小姐回家的事啊?

這片刻,魏崢的車已經開進了院子,安以鎳的車也跟着魏崢的車開了進來。魏崢現在基本上是全天侯隨時待命,在肖鷹的事件之後,他基本上是安以然隨傳隨到的人。

“魏先生來了。”雲嬸兒看見魏崢的車進來立馬臉上一喜,這次總算有個靠山的,上次的事情後她們幾個差點卸了腿,誰說不駭人吶。

“安小姐,你要去哪?”魏崢臉上帶着笑,下車走近幾人。

魏崢剛走近安以然身邊,後面安以鎳也下車,魏崢擰了下眉回頭看去。當即戒備的氣息釋放,一刻擋在安以然身前:“他是誰?”

問話的同時擡眼冷冷掃了眼暗處控制大門的暗衛,這裡是什麼人都放能放進來的?

“妹妹,準備好了沒有,大哥來接你回家。”安以鎳早就看到了魏崢,魏崢他當然認識,按捺下心底的激動,對安以然說。

“回家?”魏崢挑了絲笑意,轉頭問安以然,“爺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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