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9三人旅行

Chapter089 三人旅行

顧氏高層會議室。

“顧子夕,你的職務還在合同內,合同承諾的業績也沒有達到,你這是要違約嗎?”顧東林將任用合同甩在他的面前——連合同文本都拿在手裡,看來當真是有備而來。

“合同條款也約定了履行的必要條件,現在條件既然不存在,當然可以不再繼續履行下去!”顧子夕拿起合同隨意的翻了翻,擡頭看着顧東林淡淡的說道:“這個職我辭定了,若你認爲我違約的話,可以去勞動仲裁部門告我。”

“告你倒是沒必要,我們公司也丟不起這個臉,你若能這五個新客戶的合約給撤了,你隨時走,沒人會攔你。”顧東林淡淡的說道。

“我沒那個本事,所以我引咎辭職。沒有別的事,我就先離開了,半個月內,我等你們通知辦理工作交接,半個月後我不在國內。”顧子夕收起面前的文件,就要轉身離開。

“梓諾的身世,知道的人可不少,我想,你或許並不介意讓更多人知道。”顧東林斂下脾氣,陰測測的說道。

“東林,住口。”一直沒說話的鄭儀羣低聲吼道。

顧子夕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久久的不出聲。

在座的股東們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爲這個沒有說出來的秘密而疑慮着——顧氏的小公子,身世有什麼秘密?

“子夕,我和你單獨談談。”鄭儀羣站起來,對一臉陰沉的顧子夕說道。

顧子夕慢慢的轉過身來,看着鄭儀羣冷冷說道:“你以什麼身份和我談?股東、嬸嬸、還是母親?”

“子夕,你別太過份了。”被兒子當面嗆聲,還是她最不想提的事情,鄭儀羣不由得一陣羞惱。

“梓諾才四歲,你們就是這樣做長輩的?是你們太過份了。”顧子夕的眸子更冷了,態度卻仍然強硬:“不過,顧東林,你覺得這樣就能威脅到我?你年紀不小,腦袋卻夠天真的。”

顧子夕冷冽的目光從鄭儀羣臉上掃過,聲音更是冷得能結成冰:“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沒有意見。自此後,顧子夕、顧梓諾,與顧家、與你鄭儀羣,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後,便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子夕,等等,你聽媽媽說。”鄭儀羣快步追了上去:“子夕,我們談談。”

“有必要嗎?你們不是決定了嗎?”顧子夕冷冷的說道。

“不是的,我不知道東林他會這麼做,我不會讓他這麼做的,你放心。”鄭儀羣急急的說道,在這個將她視做陌生人的兒子面前,什麼風度、什麼面子,全都沒有了——這是她一直引以爲傲的兒子,爲了他她做了多少,他要不認她這個媽媽了嗎?

“你連兒子都給他生了,怎麼,他做的事你還有不知道的?”顧子夕冷笑:“鄭儀羣,你別說出來讓我笑你了,你怎麼會是這種沒用的女人。”

“子夕,你非要這樣和媽媽說話才舒服嗎?”鄭儀羣低聲吼道。

“算了,你們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想要做什麼事請便。”顧子夕一把推開鄭儀羣,大步往外走去——他顧子夕,何曾受過別人的威脅來着。

…………

“蜜兒,梓諾在不在你那邊?”顧子夕出門後,便給艾蜜兒打了電話。

“在,有事嗎?”艾蜜兒輕聲問道。

“在別墅等我,我現在馬上過來。”顧子夕快速掛了電話後,看見有許諾的未接來電,便回了過去。

“許諾,找我?”

“許諾,對不起,臨時有些事,中午等我一起吃飯。”

“離職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最近時間能空出來嗎?”

“恩,我這邊有些事,要出國一段時間,你一起好嗎?”

“有些急,你把身份證號發給我,我先訂機票,你不能去再退。”

“好,那先這樣。”

掛了電話,顧子夕發動車子,便往山頂別墅開去——如果他們真做出這麼無恥的事來,他只能將梓諾送到國外,在那裡,沒有人會關注一箇中國小孩的背景,在那裡,他有足夠的自由成長空間。

只是,許諾呢,許諾怎麼辦?

她若知道這件事,會怎麼看自己?一個可以隨意和女人上牀的男人,是不可靠的吧。

顧子夕沉沉的嘆了口氣,一時間竟有些無計可施起來。

只能是先拖一時是一時,怎麼着也得把她騙出國,到時候想辦法清理乾淨國內的新聞再讓她回來。

一向聰明的顧子夕,這時候也只想到了這個笨辦法——連哄帶騙,外加拖延戰術。

…………

在顧子夕離開後,公司高層會議室,各股東也出現了兩派不同的意見——

一部分股東認爲不論顧子夕是個老謀深算的人,既然決定這麼做,就不會妥協,不管顧東林拿什麼威脅他,他總有應對的辦法,所以當務之急是找到一個合適的執行總裁,防止事態的進一步惡化,同時必須將消息封鎖住,在年度總訂單剛簽下來的時候,總裁出走,不僅訂單會生變、股價也會受到大的震盪。

另一部分股東則認爲,現在的局勢,非顧子夕不能挽救。

無論誰來,公司的業務合同已經簽下去,要麼執行,執行的話,就意味着眼睜睜的看着公司的錢被白掏空;

要麼不執行,不執行的話,就得吃違約的官司,那麼同樣會影響股價,同時影響公司在業內的聲譽。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預訂單生成後,公司已經按照總訂單125%的比例,給各上游供應商下了原輔料的定單、開始籌建新的生產線、那麼又將意味着和上游供應商的合同無法履行、新生產線還沒建成就得停罷。

如此惡性循環下去,公司就會被拖跨。

所以,除了等着、看着公司跨掉,把白花花的銀子雙手送出去外,就只有讓顧子夕救場這一條路了。

…………

“他若願意救,就不會出這招;他出了這招,就是想拖跨公司。”顧東林冷冷的說道。

“那你的意思呢?”鄭儀羣冷冷的回道。

“用梓諾逼他解除和那五家公司的合約,合約是他簽下的,他自然有辦法解除。”顧東林沉着臉說道。

“然後呢?”鄭儀羣眯起眼睛看着顧東林,眸子變得冷意十足起來。

“然後大家選一個股東信任的執行總裁,穩紮穩打的把今年的業績做起來。”顧東林轉眸看向鄭儀羣,目光裡早沒了平日裡的溫和尊重,盡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厲。

“我只有兩句話:第一,梓諾的事情不許再提,若再提,我們離婚,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第二,除此之外,你們想怎麼做,我都沒有意見,換總裁也好、打官司也好,結果,我樂見其成。”鄭儀羣淡淡說完後,也不管顧東林什麼反應、也不管其它股東什麼想法,站起來徑直往外走去。

…………

“東林?這倒底是怎麼回事?”老股東看着鄭儀羣絕然的表情,還有顧東林怒火攻心卻不得發作的表情,疑惑的問道。

“tmd的,都tmd的白眼兒狼。”顧東林氣得用力掀掉面前所有能夠掀掉的東西,卻仍不敢就將梓諾的事情說出來。

鄭儀羣手裡有公司10%的股份,他們結婚的時候各有協議:顧東林給顧子夕在公司學習鍛鍊的機會,除非顧子夕自己說不幹了,否則不能以任何理由趕他出顧氏;約期爲十年,十年後,鄭儀羣將手中的股份無條件轉讓6%給顧東林,4%給顧子夕,她將不在顧氏繼續持股。

而今,距十年約期還有四年,而顧子夕的勢頭卻令人害怕:照這個形式下去,就算四年後自己拿到鄭儀羣手上6%的股份,恐怕也壓制不住他了。

而他自己的親生兒子顧子文今年也已經二十五歲,在公司鍛鍊的時間已經長達兩年,若顧子夕不讓位,子文哪兒有會上位?

再加上,鄭儀羣又生了個兒子,她手上10%的股份必然會重新打算,承諾給自己的那6%,說不定就會轉到小兒子身上,雖然也是自己的兒子,可鄭儀羣同爲監護人的情況下,在使用上,就不能自己一個人說了算。

這個女人,當真是步步爲營,她這樣的能力和心性,若能全心全意的幫自己,這顧氏何愁拿不到手、顧氏的生意何愁做不到!

可惜,這個女人從來沒忘記過他的死鬼哥哥,所作所爲,都是爲了那一對兒女。

所以,自從生了兒子後,他也開始抓緊行動,一邊和老股東談判股份內部收購、一邊安排兒子顧子文到公司的核心部門財務部任職。

也正因爲如此,顧子夕的計劃,纔會暴露得如此之快——否則,讓顧子夕把整個公司給賣了,他們都還矇在鼓裡呢。

想到這裡,顧東林不禁一陣後怕,對顧子夕不禁更恨了、對鄭儀羣是又恨又惱。

他們的結合,除了利益,何償又沒有愛情在裡面呢——只是,她卻從來不在乎。

…………

“東林,這事兒到底怎麼辦?已經拖不得了,五家公司,從週日開始下單,積,累到今天,已經要了全年60%的貨了,再壓着不發,就真違約了。”其中一個股東拿着財務給他的訂單,擔心的說道。

“我想讓子文接手公司,合同不能執行。現在當務之急,是重新尋找新的客戶,同時讓現有客戶加大訂單量,將這五家的訂單額消化掉,解決掉上游原輔料訂單問題和生產線的問題。”

“至於違約責任,公司該怎麼賠就怎麼賠,流動資金若不夠,海外資金先調回來。”顧東林坐下來,看着六個股東,沉穩的說道:“你們的意見呢?”

“先讓財務部拿個現金流量表和銀行會計報表,再算一下違約支付的賠額是多少,看看目前的公司能否承擔得起。”股東之一的王強皺眉說道:“子夕既然敢走這一步,後着肯定是有的。先算算再做最後決定吧。”

另一個股東陳昇也說道:“子文這兩年雖然表現不錯,但這種力挽狂瀾的事、企業整體經營的事,他還是嫩了些,我怕他擔不住。”

“更何況,現在這些客戶,都是子夕任銷售總監時一個一個的開發出來的,子文再去壓定單,怕是不容易。新開發客戶就更難了,顧氏總裁出走,市場信心受到打擊,新客戶合同不執行,這個時候,哪個客戶敢來做顧氏?”股東陳昇繼續說道。

“那你們的意思是,我們去求着他回來?讓他繼續把公司給掏空?”顧東林看着陳昇冷冷的說道。

陳昇暗自挑眉,看了一眼身旁的另一個股東錢端,好整以暇的問道:“老錢,你的意思呢?”

錢端是幾個股東里資歷最老的,也是顧東林最忌憚的,他一直沒有說話,而一旦說話,事情基本就成定局——因爲他在公司的地位,相當於顧子夕的顧命大臣;他做事的風格,比顧子夕更加的不擇手段。

可以說,顧子夕年幼失父,他的商業才能,除了母親之外,就是這個顧命大臣手把手帶出來的了。

但今時不同於往日,顧東林在取得六個股東里面四個股東的支持後,餘下這兩個,他還真覺得沒那麼重要了。

所以,他也只是淡然的看着錢端,並不阻止他說話。

錢端看了陳昇一眼,緩緩說道:“我同意東林的意見,讓子文來主持公司吧。”

“老錢?你?”陳昇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幾個元老,也只有他和錢端在頂着顧子夕了,如果連錢端也放棄,子夕真是無依無靠了。

“我也老了,我兒子自己也想創業,所以我和子夕商量着,我手裡這點兒股份就給了他,他給我個好價錢,我拿了錢支持支持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去。”錢端朝陳昇點了點頭,說完後便站了起來:“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們商量好了通知我一聲就成,我想子夕還是會賣我這個面子,價錢方面還是會合我意的。”

“老錢……”顧東林沒想到,錢端最後使出了殺手鐗——若他和陳昇將股份全轉給顧子夕,顧子夕的股份就會和自己一樣多,再加上顧朝夕、鄭儀羣的,自己哪還有爭的餘地。

而自己雖然在籌劃內部股份收購,可另四個股東的20%股份,這筆錢不是說拿出來就能拿出來的,更何況,他也只說動了兩個人而已。

看着錢端離開,顧東林頹然坐下——從娶鄭儀羣開始,到逼走顧子夕爲止,這一局籌劃了近十年,卻仍然功虧一簣。

顧子夕的這招金蟬脫殼實在是太狠。

“東林,現在顧子夕把公司的錢都掏空了,快剩個空殼了,你若不接,他是自討苦吃,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如讓儀羣去請他回來,我們幾個抽回全部的股份,讓他守着一個空殼。”

“我們手上有了錢,何苦守着這個要跨掉的顧氏呢。”

四個股東思前想後,覺得不管是顧子夕走或留,這已經被掏空的顧氏,他們是沒有留的必要了——還不如按合同約定,拿到今年的預期分紅,再把股份給甩掉套現。

在他們叔侄的鬥爭裡,這股份的市值,有可能說沒就沒了。在這個時候,有什麼比真金白銀的錢在手裡,讓人放心呢。

“今天再說也沒個結果,等財務把報表出出來再談。”顧東林目光暗沉,對他們的態度心裡有些惱火,但表面上仍是沉靜着——除了鄭儀羣母子能讓他失控外,在外人面前,他仍然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沉穩男人。

“我們今天就在公司等報表。”幾個股東交換了一個眼神,齊齊說到。

“好。”顧東林點了點頭,收好面前的資料後,便離開了會議室。

…………

“情況怎麼樣?”顧東林回到辦公室,財務總監和顧子文都等在那裡。

“五個新代理商的定單催得很急;海外公司發回來都是虧損的報告,但手續齊全,看不出什麼問題;公司的現金流一直是子文控制,所以沒有問題;銀行信貸方面,因爲每年的這個時候,是採購的下單期,所以貸款也很正常。但今年的還款期短,融資經理說是大政策所致。”

財務總監將報表遞給顧東林:“所以,在帳面上沒有任何問題,但只要仔細一算,在七八月付了採購貨款,九十月還上銀行貸款後,公司帳面上就沒有錢了。十月十一月客戶授信到帳期,正常回款就沒問題,可今年的授信帳期以新品試銷爲名,全部延長了兩個月,也就是到明年二月才能陸續回款。”

“那麼十月到二月,公司帳上根本沒有可用的資金。”顧子文看着顧東林說道:“五個月的空頭運轉,說有多危險、就有多危險。”

“我是說安排你到財務部,他不反對呢,他竟從帳期和回款期上做文章,打下這個時間差。”顧東林看着兒子,目光裡全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他若有顧子夕一半的成算,也不會讓顧子夕鑽這麼大的空子。

“爸,對不起,是我沒用。”顧子文低下頭,滿臉的羞愧。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顧東林嘆了口氣,拿着報表一行一行的算着。

……第二節:梓諾*我不喜歡許諾……

山頂別墅。

“子夕,你回來了。”艾蜜兒見顧子夕回來,忙迎了上去。

“梓諾呢?”顧子夕徑直問道。

“在玩具房玩兒呢。”艾蜜兒小聲答道。

“恩。”顧子夕看着艾蜜兒若有所思。

“子夕,出什麼事了?”艾蜜兒從沒見過顧子夕這樣的表情,心裡不由得有些慌張起來。

“蜜兒,若有人將梓諾的身世公佈於衆,你會如何?”顧子夕緊緊的盯着艾蜜兒,一字一句說道。

“怎麼會!”艾蜜兒驚呼出聲,看着顧子夕認真的表情,便又沉靜下來,輕聲問道:“是老先生嗎?”

“恩。”顧子夕點了點頭。

“子夕,我去找他們,他們不能這樣。”艾蜜兒的眼淚一下子涌了上來——這個從離開親生母親的子宮後就在她懷裡長大的孩子,除了沒有那層血緣關係外,他們的感情,不比任何一對親生母子差。

梓諾是她的寶貝、是她與顧子夕感情結束後唯一的支柱,她不能讓他們這樣對他。

“不用。”顧子夕遞給她一張紙巾,柔聲說道:“我帶梓諾出國一段時間,若那邊環境好的話,可能會讓他留在那邊。”

“出國?”艾蜜兒呆呆的看着他:“那、那我呢?”

“如果梓諾在那邊定居,你可以選擇過去陪他。”顧子夕看着她,眸子裡少了淡漠、多了溫柔——他其實打算等梓諾大一些,告訴梓諾真相,以免總有人拿這個威脅他。

只是,蜜兒的態度,顯然不會對梓諾不利,既然這樣,他們母子的緣分,他願意幫她維繫——即便她爲了地位而做了許多錯事,只要她對自梓諾是真的好,他都願意讓她一直做梓諾的媽媽。

這,也算是他對這個曾經愛過、曾經失望過、最後決定放棄的女人的一種安慰吧。

艾蜜兒看着他,思緒紛亂一片。

“我去看看梓諾,然後回市內安排一些事情,在出發前,你別讓他接觸其它人,這兩天不要上幼兒園,我會去幫他請假。”顧子夕交待完後,便往玩具房走去。

“可是……”艾蜜兒轉身看着他,緊咬着下脣,眼底一片眩然——他這是完全和自己劃清界限了嗎?

雖然看到分居通告,她總還幻想着,有一天他會回心轉意。

可現在,他和梓諾一起離開,而自己只能留下;若梓諾在國外定居,自己纔可以去陪着,而他卻回國;

自己和他,永遠只能是錯開的兩條不能相交的平行線了嗎?

…………

“梓諾、梓諾,媽咪應該怎麼辦?”艾蜜兒如遊魂般的跟在顧子夕的身後,看着他與兒子親密的互動。

他是那麼的愛兒子,他看兒子的眼神,有種思念的悠遠——透過兒子,他的眼睛看到了誰?

…………

“爹地,我在這裡陪媽咪好嗎,公寓裝修完了我再過去。”顧梓諾看見顧子夕過來,以爲他要接自己回公寓。

那一道分居公文,全天下都知道了,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也知道了媽咪的不開心,當然,他也在爹地的臉上看到了更多的笑容。

他問了帶他的阿姨,知道了分居和離婚的區別,也知道了分居和離婚相差只是一點點。

只是,分居讓媽咪不開心、讓爹地開心,他該怎麼辦呢?

只是,不管怎麼樣,他仍選擇了用更多的時間來陪媽咪,因爲她沒有爹地,就只有一個人了。奶奶和公公都不喜歡她,總是欺負她,所以,他要保護媽咪。

“爹地,媽咪很可憐,媽咪總是一個人。”顧梓諾抱着顧子夕的脖子,軟軟的央求着。

“好啊,梓諾這幾天就住媽咪這裡,爹地有些事要處理,就不來看你了。但是,過幾天你要和爹地一起出國,媽咪不能陪我們去。”顧子夕點了點頭,和兒子商量着。

“是去旅遊嗎?媽咪不去,許諾去嗎?”顧梓諾的眼裡有些失望,在說到許諾時,聲音竟有些冷意。

“梓諾,你不喜歡許諾嗎?”顧子夕看着兒子,心裡隱隱的擔心——發出分居通告後,就想和兒子聊一聊,卻一直拖到現在。

“不喜歡,她讓你和媽咪分開,她讓媽咪天天哭。”顧梓諾明知道這樣說,爹地會不高興,卻仍是說了出來——他不喜歡許諾,一點兒也不喜歡。

“顧梓諾,關於這件事情,爹地以平等的身份來和你說,你可以不理解、不支持,但不會影響爹地的決定。”果然,顧子夕在聽了梓諾的話後,表情一下子陰沉下來,看着梓諾嚴肅的說道。

“好,你說。”顧梓諾也是一臉的倔強,看着顧子夕毫不妥協。

“爹地和媽咪分開,是因爲爹地和媽咪之間出了問題,不管有沒有許諾,我們都會分開。”

“我們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生活負責,所以就算我知道分開會讓你不高興,但我更不想讓你看到一對永遠不說話、不交流、不笑的父母。我希望你能快樂的長大。而這個快樂,不是爹地媽咪不快樂的在一起,你就可以得到的。”

“所以,我們每個人要努力讓自己快樂,才能感染身邊的人也快樂。我希望你明白,爹地媽咪都愛你,但不會犧牲自己的生活和快樂去遷就你,你要學會面對事實,並在這事實中找到平衡的方式。”

顧子夕說得很慢,儘量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得明白,他不知道梓諾能聽懂幾分,只希望他能明白,父母是愛他的,而這種愛並不是以犧牲自己爲前提的。

“你不明白爹地的意思也沒關係,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顧子夕看着兒子緊繃的小臉,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兒子才四歲,只知道父母要分開了、父親身邊有了另一個女子,其它的,怕是理解不了吧。

“和媽咪分開,你快樂了嗎?”梓諾輕聲問道。

“你的感覺呢?”顧子夕定定的看着兒子。

“我明白了。”顧梓諾歪着頭,看着顧子夕很久,突然說道:“爹地不高興和媽咪在一起,我們三個在一起都不快樂。爹地和媽咪分開,爹地快樂,媽咪不快樂,梓諾看到爹地快樂梓諾也快樂;梓諾看到媽咪不快樂,梓諾也不快樂。所以,爹地和媽咪分開,快樂多過不分開;所以,梓諾不生氣了。但是,梓諾不喜歡許諾。”

顧梓諾繞口令似的說了一大堆,關於快樂的這本帳,卻是算清楚了。或許是這樣的家庭、這樣的教育,讓他過於的早熟,他卻依然堅守着一個底限——他不要有後媽!

聽着兒子似懂非懂的話,顧子夕笑了,抱着兒子溫柔的說道:“喜不喜歡一個人,是心裡的一種感覺,爹地當然不會強迫你。”

“但是,對人要有基本的尊重和禮貌,你可是小紳士呢。能做到嗎?”

顧梓諾皺着小臉想了許久,才點頭說道:“可以。”

“可是,她太笨了,都不會照顧好你。”顧梓諾又控訴起許諾來。

“那爹地讓她學習,讓她以後變得聰明些,好不好?”顧子夕笑着說道。

“恩,她是該學習,我媽咪就比她好。”顧梓諾在貶低許諾的同時,還不忘了誇誇蜜兒,這小傢伙,小心眼兒還挺多的。

“所以你要更愛媽咪,孝順媽咪。”顧子夕溫柔的說着,抱着梓諾站起來,對站在門口的艾蜜兒說道:“蜜兒,我希望梓諾有個快樂的媽媽,別讓他太多的擔心你。”

“我知道,我會努力的。”艾蜜兒從顧子夕手裡接過兒子,低低的說道。

…………

目送顧子夕離開後,艾蜜兒便坐在玩具房的地上,與兒子一起玩耍,只是,心思卻不知道飄向了哪裡——許諾,許諾,就這麼大魔力嗎?讓你連兒子的反對都不顧。

“喂,我讓你們找的人呢?有消息了嗎?”艾蜜兒看了兒子一眼,站起來走到屋外,給偵信社打去電話。

“恩,抓緊一些,只要百分之六七十符合就行了。”

“好,我等你們的電話。”

掛了偵信社的電話,艾蜜兒又回到玩具房裡,陪着兒子在一起,心裡倒是平靜了許多。

她想,梓諾媽媽能夠賣掉自己和兒子來籌錢,家境一定不夠好;這樣的女孩,要比許諾那樣一身明媚的自信女子,好對付得多。

“子夕,你說,我這一步走對了嗎?”

“子夕,我們的愛情,只能是這樣了嗎?”

“子夕,你只當我是爲了貪圖富貴、貪圖安逸,可我不貪圖行嗎?在這個家裡,誰真心接受我、誰又真心對待我?我不爲自己打算,誰又能爲我打算?”

“子夕,我也是不得已的,現在我知道錯了,你爲什麼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爲什麼要逼我走到這一步;非讓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知不知道,每每想起這件事,我都討厭自己!”

艾蜜兒只覺得呼息一陣困難,緊抓住胸口用力的喘了起來——找人查他、暗示偵信公司可以做假。

做出這些事情,連她自己都鄙視自己。可是,一個女人自己留不住丈夫了,只能寄希望於別的女人,她已是如此可悲,她不怕自己變得可鄙——一個可悲的女人,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第三節:剋制*讓她相信……

“許諾,路上有些堵,等我一下。”

“許諾,你點了東西先吃吧,我還要一會兒。”

“許諾,吃了沒有,這會兒開始動了,估計十五分鐘吧。”

“顧子夕,我等着你來買單呢,跑不了,你慢慢兒開吧,別給我打電話了,吵死人了。”

…………

許諾掛了顧子夕的電話,又叫了第三杯甜品,慢慢的吃着。

她不知道別人的約會是什麼樣子的,卻知道一般都是男人等女人吧,象她這樣等男人超過30分鐘的,當真不多見。

只是,誰讓他是大總裁呢、誰讓他又那麼忙呢、誰讓她現在又那麼閒呢!

好吧,所以她繼續吃甜品、繼續等。

…………

“喂,顧大總裁,你遲到了45分鐘。”看着顧子夕匆匆的走時來,許諾擡起手腕,將表面頂到他面前。

“回去別墅一趟,下來的時候,正好遇到堵點。”顧子夕拉過她的手腕看了一眼,順勢將她的手拉到脣邊輕吻了一下,笑着問道:“有沒有不耐煩?”

“還好,我今天正好比較閒。”許諾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翻着白眼說道:“公共場合,別動手動腳。”

“點餐了沒,可真餓壞了。”顧子夕笑着坐了下來——愛情就是這麼奇怪,坐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笑容,剛纔在公司的怒火、在別墅裡的壓抑全都一掃而空,心裡跳動的盡是快樂的音符。

“點了,這是餐單,愛不愛吃就這些了。”許諾把餐單遞給他,看着他略顯疲憊的臉,皺眉問道:“我記得你說今天開股東會的,不順利嗎?怎麼突然想到要出國?”

顧子夕隨意的瞥了一眼餐單,便放在了旁邊,對許諾說道:“我叔叔想讓他兒子上位,所以逼我離開公司。”

“所以呢?”許諾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所以我自己主動離開。這次事情後,會忙很長一段時間,怕是沒時間陪你了,所以想趁這個機會和你出去走走。”顧子夕看着她——她還沒給他肯定的答覆,要不要一起去呢。

“所以,顧氏今年開發的五個新客戶,是爲這個準備的吧?”許諾這下才算想通,她和莫里安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恩,算是吧。”顧子夕點了點頭:“不過,事情還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怎麼發展。顧氏是我父親一手創建的,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放棄。”

“所以,資金的轉移、暫時的放手,都是爲了逼他們先放手。”說到這裡,顧子夕的神色有些黯淡,低低的說道:“不過,他們若有足夠的現金流,支持到明年二月的話,我就必須真的離開顧氏了。”

“你在賭嗎?”許諾有些擔心的問道。

“是,賭我母親到底幫誰。”顧子夕淡淡一笑:“離開顧氏,我心有不甘,但新的企業絕不會比顧氏更差。”

“不離開顧氏,接下去依然會很艱難,但,畢竟這是我父親的心血。他的女人跟了別人,企業也給別人,你說,我這個兒子要怎麼和他交待。”顧子夕的聲音一片低沉,眼底壓抑着隱隱的憤怒。

“你媽媽會幫你的,天下沒有一個媽媽不是爲了自己的子女的,別太擔心了。”許諾拍拍他的手安慰着——說完這話,心裡卻閃過自己媽媽的影子,只是,早已模糊得記不清了。

“恩,先不想這些,一步一步走着看,現在的情況,也夠他們焦頭爛額的了。我們先出去玩一圈,散散心。”顧子夕壓下情緒,翻轉過她的手握在掌心,輕輕的摩挲着。

這一次,許諾倒是沒有強行抽開——似乎,讓他握着,對他的情緒也是一種安撫。

…………

“公司的交接怎麼樣?三天夠了嗎?”邊吃飯,顧子夕邊問道。

“顧子夕,你出去應該不是純粹爲了玩兒吧?”許諾看着他小心的問道。

“恩?”顧子夕看着她。

“你安心出去辦事好了,我不想和你一起出去呢。”許諾輕輕搖了搖頭:“許言的婚禮好多事情要準備,我新工作的事情也要開始着手了。沒時間陪你。”

“只爲這個?”顧子夕放下筷子看着她。

“當然也不全是。”許諾見他直直的盯着自己,也放下筷子,坦白的說道:“好吧,我是有點兒害怕,我覺得,我們倆兒太快了。”

“什麼太快了?我們都認識好幾年了吧。”顧子夕笑着說道。

“好幾年都是對手好吧。”許諾瞪着他說道。

“你是說我開始追你的時間太短了?”顧子夕大樂:“我算算啊,第一次你把我拖下水,抱着我起來是什麼時候?”

“哪個傻女人被人罵了,在街上淋雨,被我帶回家,沒衣服穿還要穿我的衣服是什麼時候?”

“哪個狠心的女人,讓我在大太陽下面等了四五個小時,還一聲不響的就走了,是什麼時候?”

“我說,我們戀愛吧,是什麼時候?和我一起徹夜不歸是什麼時候?在我懷裡睡着了,吻都吻不醒是什麼時候?說自己連初吻都……”

“顧子夕,住嘴,你快住嘴,不許說了。”許諾見他越說越露骨,站起來就去捂他的嘴。

“許諾,我們彼此心動,已經好久好久。”顧子夕看着她溫柔的說道。

“好吧好吧,好久好久好,可是……”許諾咬着下脣,眼神依然是猶疑不定着。

“我向你保證,我們之間最親密的事情,只是我吻你,再不會有其它。”顧子夕突然明白了她在怕什麼——確實是害怕,而不是害羞。

他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但他還是選擇讓她放心——於他來說,給不了她關於未來的承諾,便絕不會做出越矩的事情來。

連擁抱、親吻,他都在盡力的剋制着。

愛過這一段,他會給她一個可以選擇的未來。

“我再想一下。”得到他的承諾,許諾勉強笑了笑——她真的希望他們戀愛的這一段,能夠走得更長一些。

可愛情來了、慾望便也跟着來了,擁抱、親吻,他都剋制過,卻仍然忍不住;而她,也一樣貪戀他寬厚的懷抱、他纏綿的親吻。

所以,她真的害怕,怕兩個人那麼長時間的單獨相處,他們都會情不自禁。

“好。”顧子夕也不勉強,只是想着要怎麼才能哄得她同意纔好。

“承諾不如行動,所以?”顧子夕低頭笑了——他的剋制力,她不相信,他就讓她相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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