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8小別勝新婚

Chapter058 小別勝新婚

第二天.

第二天一早,莫律師便到了艾蜜兒的住處。

“莫律師,早。”艾蜜兒打開門,一向對自己的形象從不馬虎的她,今天只穿着件睡衣就出來了。

披散着頭髮,一片蒼白的臉上,被掌摑的指印更加明顯,讓她看起來更加可憐。

“蜜兒,和子夕鬥,你能贏嗎?你怎麼就這麼傻呢?”莫律師看着她不禁搖了搖頭,嘆息着說道。

艾蜜兒輕輕低下頭,咬了咬下脣,低聲說道:“我沒有要跟他鬥,我只是想求他們別把我和梓諾分開。我甚至連求他們把梓諾還給我都不敢。”

“兒子是我一手帶大的,她連見都不讓我見,你說她小小年紀,怎麼能這麼惡毒!”艾蜜兒邊往裡走邊說着,說到激動處,不由得又是一陣急喘。

“你慢慢說,別激動。”莫律師同情的看着她,走到桌邊坐下來後,看着她說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之間的是是非非我也不好說什麼。”

“只不過,子夕以前對你,那可真是沒話說。就算離婚了和許諾在一起,對你的照顧也是無微不至,我記得他開始也還每週帶梓諾來見你。”

“你想想,以子夕的手段,要整你是易如反掌,那裡還用等到今天?所以你也自己想想,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惹到了他。”

“現在先聽話,讓他順順氣。以你的身體和你們以前的情份,他就算結婚生子,也斷不會不管你。到時候有機會,你再想想辦法,也是行的。犯不着在他氣頭上,和他擰着來。更別去惹許諾。”

莫律師說着,順手幫她倒了杯開水:“喝杯水,順順氣。”

“她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代孕的下賤女,我怎麼就惹不得她了!”提到許諾,艾蜜兒只覺一口氣順不上來。

莫律師神色一肅,正色說道:“蜜兒,這話你可不該說。她過去怎麼樣我們且不論,她現在是子夕的妻子,你確實就惹不得她了。”

“而且,子夕已經委託方律師在辦理股權轉讓的手續,公司會有10%的股份轉到她的名下,到時候她不僅是顧氏的總裁夫人、還是顧氏的股東之一。持股和夫人一樣多,在股東會議上,也是可以和夫人平起平坐的。你說,你惹得起嗎?”

“我……”艾蜜兒只覺得一陣難受。

“這還是子夕念在夫人好強要面子的份上,才考慮的10%。否則,以他們現在的熱乎程度,他能出錢幫她開一家公司,多給幾個點,也不過是平常事。怎麼會卡在10%這個點上?”莫律師苦口婆心的勸道:“所以蜜兒,人不怕衝動,就怕不識時務。”

“我知道了,謝謝莫律師提醒。”艾蜜兒將雙手緊握成拳,恨得心裡發痛,卻發現自己毫無還擊之力——而鄭儀羣說是讓顧朝夕將梓諾號碼給自己的,至今也沒有消息。

想來,朝夕和景陽結婚後,對許諾的態度已經變了吧。

如果連鄭儀羣都不能幫自己,自己還能有什麼辦法?

“恩,有子夕留給你的錢和房產首飾,你也能過上比一般人好得多的日子,該放手時,就放手,別和自己過不去;也別和錢過不去。”莫律師看着她點頭說道,然後將代筆寫好的放棄探視權的聲明放在她面前:“這個你簽了吧,能讓你看的時候,這一紙公文並不能阻擋什麼。”

“不讓你看的時候,就算沒有這一紙公文,你也是看不到的。不過是子夕做事周全,避免了以後的麻煩而已。”莫律師將筆遞到她手裡,看着她說道。

艾蜜兒接過筆,看着那份聲明良久,緊咬着下脣,終於簽了下去。

“這裡還有份文件,是關於贍養費的問題,你看看也籤個字。”莫律師看着她說道:“子夕信得過我,我想你也應該是信處過我的。”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這……”艾蜜兒低頭看着那一條一款的文字,特別是最後,不允許發佈任何與梓諾、與許諾有關的信息那條,看得她心裡一陣鑽心的痛——爲了她,他竟這樣對自己!

“顧子夕,你、好狠。”艾蜜兒緊咬下脣,蒼白的脣間瞬間被咬出腥紅的印子。

“蜜兒、你沒事吧?”莫律師緊張的看着她。

“我不籤!”艾蜜兒紅着眼圈,一臉惱怒的痛意。

莫律師正要說什麼,便聽見一陣敲門聲:“我去開門。”莫律師看了她一眼,轉身往門口走去。

…………

“媽,梓諾的電話可以給我了嗎?”艾蜜兒終於還是忍不住給鄭儀羣打去了電話——到了這時候,就算知道鄭儀羣是利用自己,能依靠的,卻也只有她了。

“梓諾在那邊沒有用電話,都是打朝夕電話轉接的。”鄭儀羣淡淡說道。

“媽,你幫幫我,子夕逼我籤放棄梓諾探視權的文件。”艾蜜兒哭着說道——當然,要控制她贍養費的事,她還是不敢說的。

畢竟他們是母子,讓兒子少付錢,她當媽的求之不得。

電話那邊,鄭儀羣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才說話:“你籤吧,這段時間放乖巧些,等他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頭的時候,再想辦法。”

“我上次提醒過你,要懂得示弱。別在該示弱的時候強悍、該強悍的時候又軟弱,明白我意思嗎?”

“媽——”艾蜜兒緊緊閉上眼睛,只覺得一陣絕望。

“我看你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算了算了,你自己看着辦吧,自己不夠聰明,神仙也幫不了你。”鄭儀羣拋下這句話便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被掛斷的聲音,艾蜜兒只覺得一陣絕望。

…………

“蜜兒?”隨莫律師一起進來的是張庭。

雖然他也覺得顧子夕這樣做太過份了,但他要做什麼自己也阻止不了,本着朋友的義務和醫生的責任,他只能幫他把蜜兒的病情控制好。

“阿庭,幫我……”艾蜜兒伸出透明得能看到血管的手,緊緊的抓住張庭衣袖,滿眼的悽然與無助。

張庭伸手把了把她的脈,臉色微微一沉,對莫律師說道:“要吸氧,我帶她去醫院。”

“我跟你一起,這份文件子夕今天一定要的。”莫律師從桌上拿回文件,對張庭說道。

“是人命重要還是文件重要!”張庭眸光從那文件上一瞟而過,心裡不禁沉怒,看着莫律師怒聲說道。

“其實她不籤也可以,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子夕做這樣的委託也符合民事原則。”莫律師點了點頭,依然慢條斯理的說道。

“蜜兒,簽了。”張庭伸手從莫律師手裡扯過文件,將筆塞在艾蜜兒的手裡,怒聲說道:“除非你在乎的不是他的態度,而是他的錢!但凡有些骨氣的人,都不會再要這錢!”

艾蜜兒被動的接過筆,哭着在文件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沒等放下筆,便垂下手暈了過去。

“蜜兒!”張庭不禁眉頭緊皺,伸手在她胸口探了探,立卻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邊往外走邊對莫律師說道:“走的時候請關好門。”

說完便抱着艾蜜兒快步往外走去。

莫律師沉沉嘆了口氣,看了看手裡的文件,心裡也自覺得淒涼。

…………

“子夕,文件已經簽了。”

“恩。”

“剛簽完就暈了,張醫生過來把她帶到醫院去了。”

“……”

“子夕,是不是……”

“這件事先這樣。”

“子夕,回來看看她吧……”

“我先掛了,再聯絡。”

…………

顧子夕‘啪’的一聲掛了電話,站在窗前沉默良久。

蜜兒,你爲什麼一定要逼我這樣對你?你爲什麼一定要把我們之間的情份全部用完?

蜜兒,別怪我太狠,我有自己要保護的人、有自己要保護的家,對你,我仁至義盡!

第二節:子夕,剪不斷,理還斷的心情

“爹地,可以出發了嗎?”顧梓諾換好休閒服,揹着外出的運動小書包,可愛滿滿的站在顧子夕的面前。

“可以了。”顧子夕轉過身來,看着兒子溫潤而笑,簽着他的小手快步往外走去:“出發嘍!”

“出發嘍——”顧梓諾拉着顧子夕的手,快樂的往前衝去。

這一週的時間,顧子夕除了工作就是陪他,讓他不太有時間想起心裡的難過;除了在幼兒園午睡的時候,會睡不着、會想媽咪、也會想許諾,想到他們,心裡總是一陣陣的難過。

但回到家裡,有了顧子夕玩伴似的陪伴,心裡的難過便又忘記了。一週的時間,他和顧子夕的關係,比以前幾年的相處,都要更親密。

…………

“爹地,我要坐過山車!”顧梓諾指着高聳入雲的過山車,開心的叫喊道。

“這個小朋友不能坐,要等你長到一米四以後才行。”顧子夕搖了搖頭。

“好吧,那邊那個,衝上天的那個好不好?”顧梓諾又跑到極速之旅那邊,他看的盡是會讓人心跳的項目。

“這個也不行呢,要到一米六纔可以。”顧子夕伸手將他扯了回來,帶着他往兒童遊樂場方向走去。

“小朋友真鬱悶,我要快些長大。長大了可以玩好多遊戲,長大了還可以回去看媽咪。”顧子夕一蹦一跳的往前走去,再提起艾蜜兒時,眼裡的傷心難過已經少了許多,但這件事情,卻成了他心底一個堅定不移的願望。

顧子夕低頭看了他一眼,透過他,似乎看到艾蜜兒毫無生機的躺在醫院的樣子,心裡難免有些隱隱的難過——只是難過,不是心疼。

這難過,只是爲了曾經相愛的人,也走到這般相殺相殘的地步;是爲了他曾經呵護的女人,變得連他都已經不認識;是爲了那個曾經美得出塵的女子,在愛情和私慾的夾擊下,已經變得虛弱蒼白。

世事變化,讓人心有悽然。或是他原本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心狠,對於這個同處十年的女人,他還是心有不忍。

如果事情可以重來,他們會怎麼樣?

如果事情可以重來,他希望她聰慧出塵如過往,他希望她能有辛姨那樣的豁達與明亮,他希望她可以是梓諾一生的媽咪,和許諾一起愛護梓諾,讓他一直快樂下去……

只是,一切都無法如昨;只是,她的聰慧原只是世俗的精明、她的出塵也不過是外表;耐何慾望的惡越過了本性的善;讓他們之間,連親人的情份也蕩然無存。

更或者,他也自私的慶幸她的怒目相向,以讓他有了理由完全放棄。若一如過往,他與許諾之間的生活,恐怕會更是複雜得一團糟。

這世上有幾個女人,能夠大度到讓自己的愛人、自己的丈夫,對前妻保有無微不至的照顧?

或許是天意,一直用災難和阻力,來成全他和許諾的愛情。

或許有些悲壯。但,就是這樣。

…………

父子兩人把遊樂場孩子能玩的項目玩了個遍後,已經是下午三點,有睡午覺習慣的顧梓諾,困得趴在顧子夕的懷裡睡着了。

顧子夕帶着他回家後,把他交給了景陽:“我就不和他說再見了,我下週會過來看他。她和蜜兒的電話不要讓他接、除了你和朝夕,任何人都不能把他從幼兒園接走。”

“恩。聽說蜜兒那邊又有動作?”景陽接過睡着的顧梓諾抱在懷裡,輕搖了兩下後,看着顧子夕問道。

“具體過程我也不是很清楚,她打電話約許諾出去,後來不知道爲什麼惹惱了許諾,許諾打了她耳光。她喊來記者拍了過程,還把梓諾的生世資料交給了記者。”顧子夕淡淡的說道:“早上莫律師過去讓她簽了些文件,據說簽完文件就被張庭帶去醫院了。”

“原本想送她去日本,一來那邊環境適合療養,二來也不想她再有機會介入我和許諾、和梓諾之間。現在看來,或許要被她的身體拖住了。”說到這裡,顧子夕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心裡似乎有股無法解開的鬱結。

“不送出國,在醫院呆着也行。以她那樣的身體,若心結不解,怕是很難出院了。”景陽看了他一眼,認真說道:“她把自己的快樂、幸福、生存,全綁定在你身上,所以,她怎麼肯輕易的放手?”

“除非你願意被她綁定、除非你認爲許諾可以大度到讓她一直存在於你的生活中,否則她就只是個陌生人,千萬不要再管。”景陽看着他鬱結的樣子,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更希望他能處理好艾蜜兒的事情,不要讓他與許諾來之不易的幸福給弄丟了。

“你多慮了。”顧子夕點了點頭,看了看他懷裡睡得酣甜的顧梓諾,輕聲說道:“這段時間儘量少讓他獨處,我有時間就會來看他。”

“你放心。”景陽點了點頭。

“我走了。”顧子夕伸手在兒子的小臉上輕撫了一下,轉身拖起放在門口的行李箱,大步往外走去。

…………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值得他花這麼大功夫。”顧朝夕用手扶着肚子,從房間裡走出來。

“你睡醒了。”景陽站起來,將顧梓諾放回到房間後,才又重新出來。

“早醒了,不想見他。”顧朝夕煩燥的說道:“一個大男人,被兩個女人弄得疲憊不堪,象什麼樣子。”

“男人也是人,男人並不是時時刻刻都是無敵金鋼。他們也有軟弱的時候、也有無助的時候。”景陽扶着她坐下來,看着她笑着說道:“比如說你不要我的時候,我的樣子比他還慘。”

“都懶得理你。”顧朝夕瞪了他一眼,皺着眉頭說道:“他的事我再不管了,但那個女人我是不會喜歡的。”

“你的喜歡對她來說,好象並不重要?”景陽好笑的看着她。

“嗯哼,這樣最好。”顧朝夕冷冷說道:“我看不出,一個能自己賣自己,還能討價還價的女人,哪裡值得他花這樣的功夫。”

“她哪裡好,我就不知道;你哪裡好,我就知道。各花入各眼,你這當姐姐的又何必阻撓他的選擇?”景陽蹲下來,幫她把鞋脫了,將有些發腫的腳擡起來放到前面的軟墊子上,然後纔在她身邊重新坐下:“再說,我查過她的背景。除了那一次代孕之外,其它的經歷都很單純。從爲人上來說,心性比蜜兒要好。”

“不管了不管了,我媽都管不了他,我這個做姐姐的何必巴着去討人嫌。”顧朝夕不耐的擺了擺手,不想再說。

“你管好你老公我、和你女兒她就好,別人的事你確實不用再管了。”景陽沉聲低笑,伸手在她渾圓的肚子上輕輕撫動着,擡着與顧朝夕四目相對中,發現這個女人在照顧梓諾的這段時間,已經改變了很多——溫柔不敢說,起碼‘男人婆’這三個字,可以從她身上拿走了。

“景陽,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顧朝夕隨手拿起桌上的小鏡子照了照,情緒顯然不怎麼好。

“很漂亮啊,起碼比拒絕的時候兇巴巴的樣子漂亮多了。”景陽站起來在她臉上輕吻了一下,笑着說道:“顧朝夕,別婆婆媽媽的了,你這樣我還真不習慣。”

“你就是習慣我吼你吧!”顧朝夕不由得輕笑。

“這纔是顧朝夕麻!”景陽也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和你扯了,子夕這次過來,代理的事情不會再反覆了吧?”顧朝夕問道。

“不會,雙方已經簽了備忘錄,合約在子夕回國後,一週內可以簽下來。”景陽笑着說道。

“恩,那就好。這事定下來了,我也安心安排生孩子的事了。”顧朝夕點了點頭。

“準備在哪裡生?”景陽暖暖的看着她。

“你說呢?”顧朝夕看着他,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

“看你習慣哪裡,去我媽那裡是不錯,怕你不習慣鄉下生活。”景陽笑着說道。

“如果不回去,你媽會不會怪我?”顧朝夕小聲問道。

“顧朝夕怕過誰來着?”景陽斜眼看着她。

“喂,景陽,你再說!”顧朝夕的眉頭立即橫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景陽輕輕拍了拍她,安撫着她坐下來,笑着說道:“以你的習慣吧,我媽倒是相抱孫子,我爸捨不得她累着了。”

“恩,那就在這邊生吧,公司的事情也不用耽擱。”顧朝夕好似心裡的石頭落了地似的,看着景陽說道。

“沒問題,你在醫院覺得無聊了,我拿文件去給你籤。”景陽笑着說道。

“我看行。”顧朝夕也看着他笑了起來——誰說她嫁了個農民呢?她丈夫簡直是天底下最有品味的農民。

夫妻倆兒邊吃小點邊聊天,休息完後,又各自回到辦公桌前開始工作——他們之間一直保持着這樣的生活和工作節奏,顧朝夕也從未因爲懷孕而覺得有什麼不便。

景陽偶爾從電腦裡擡起頭來看看坐在對面的,已經是他妻子的女人,偶爾還會有如在夢中的感覺——這麼一個拒絕了他近十年的女人,真的已經嫁給他了,正懷着他們的孩子。

人生痛苦,莫過於求而不得;人生幸福,莫過於與心愛之人共度晨昏。

由痛苦到幸福,還好,他只用了十年的時間。

第三節:夫妻,小別勝新婚

兩天後。

顧子夕知道許諾工作起來,基本上生活就沒有規律了,所以也沒有告訴她自己回程的航班號。

回到S市後,他直接先去了季風的醫院,瞭解了許言的病情和手術安排後,將艾蜜兒的心臟醫生介紹給了他,說是可以多諮詢幾家看看。

然後問了費用和時間的細節後,又叮囑季風不要告訴許諾他來過,這才離開醫院回家。

…………

果然,大白天的,許諾還趟在花房睡覺,身上蓋着的毛毯大半都掉在了地上,桌上的電腦屏幕還在微微閃動,地上到處都是她手繪的稿紙。

“看樣子,你必須有個獨立的、有花有陽光的工作室才行。”顧子夕看她睡着這副得性,不由得直搖頭。

只是,自走進家門起,他心裡的疲憊感、艾蜜兒的事帶給他的難過,全被家裡這凌亂的溫暖所代替——這纔是家,不再是任何時候回來,都和出門時一樣整齊得沒有人氣;這纔是家,他愛的女人在這裡等着他;這纔是家,她在他的面前毫不設防、毫無準備。

顧子夕只感覺得身心全然的放鬆,放下行李後,走到她身邊,將地上的毛毯拉起來幫她蓋好。

“恩?子夕?”許諾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

“恩,你睡,我去洗個澡來抱你進去。”顧子夕低頭在她脣間輕吻了一下,溫柔說道。

“你回來了?怎麼不要我去接你。”許諾伸手揉了揉眼睛,看着他說道。

“航班不準時,所以就沒通知你。怎麼?不想睡了?”顧子夕矮身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你剛纔說洗澡來着?我去幫你放水吧。”許諾邊說着,邊抓着毛毯坐了起來。

“不用了,看你還沒睡醒的樣子,再睡會兒吧,我洗完澡過來抱你進去。”顧子夕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將她按在軟椅上,幫她蓋好毛毯後,這才轉身出去。

許諾不知道是白天幾點才睡的,躺下後立即便又睡着了。

…………

顧子夕洗完澡後回到花房,許諾又睡成了他剛回來時看到的樣子。

“女人,睡覺也不老實,難道做夢在踹老公?”顧子夕笑着,彎腰將她連人帶毯子的抱了起來,大步往臥室走去。

…………

“恩,睡覺。”他不斷的騷擾,讓她不得安睡,揮了揮手後嘟噥着說道。

“你睡。”顧子夕從背後摟住她,讓兩人彎曲的曲線貼合得毫無縫隙;他溫潤的脣在她脖子間吞吐遊移,越過背部的大手緩緩遊移揉撫,將一週未見的思念、將不能陪伴安慰的擔心,全傾注在這樣的纏綿裡。

“喂,你這樣人家怎麼睡麻!”許諾自他懷裡轉過身來,張嘴在他的脣間輕咬了一口,哼哼着說道:“我要睡覺。”

“乖,先陪我一會兒,一會兒讓你睡。”顧子夕低頭噙住她的脣,靈動的舌糾纏攪動,手下的力度也不自覺的加重了力度,貼合的身軀越發的發燙起來……

她顯然抵擋不住他的熱度,還有他脣裡、手下的纏綿愛意,伸臂緊摟在他的腰間,熱烈的迴應着他——直到睡意全無、直到肆意纏綿、直到一波一波的熱浪將她淹沒……

…………。

“幾點了?”許諾痠軟無力的問道。

“下午四點。”顧子夕摟着她,輕聲答道。

“我一點鐘才睡的,有個地方老也找不到靈感,索性放了下來,把第一部分的PPT做完了。”許諾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將臉貼在他流着汗的胸前,無力的說道。

“不是說了許熬夜的嗎?我不在家,你都無法無天了。”顧子夕不悅的說道,原本輕撫在她腰間的手,加重力道狠狠擰了她一下。

“喂,把我擰壞了。”許諾扭了一下,張嘴在他胸口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把我老婆熬夜熬壞了。”顧子夕輕斥着說道。

“你老婆……”許諾擡頭看他,不由得咧開嘴笑了。

顧子夕輕拍她的腰,看着她說道:“沒把我老婆照顧好,你說你該不該罰。”

“你回來了就不熬夜了,好了吧。”許諾將手攀在他的肩膀上,貼着他的身體又往上蹭了蹭,看着他說道:“要熬夜做的部分,差不多都完成了。還着的那個部分,我需要出去走走,找找靈感。”

“很好,以後晚上的時間全部交給顧先生。”顧子夕輕笑,低頭輕咬她的脣,慢慢的,由咬變成啃,又轉爲吮,直到又重新沉沉吻住了她……

“子夕,好累呢……”

“恩,那不動。”

“喂,你騙人……”

“我只說讓你不動,沒說我不動呢……”

“唔……”

春天三四月的天氣、下午四五點的時間、天邊黃昏的雲霞一片、花房火紅的指甲花兒開得燦爛,唯有地上凌亂的稿紙,如同房間裡一地凌亂的衣物、一牀凌亂的翻滾一樣——肆意着、熱烈着……

…………

這一次,在他停下的時候,許諾便直接睡着了。

顧子夕只是擁着她,看着她帶着疲憊的睡顏裡,嘴角自然上翹的笑意,心裡只覺安心和溫暖。

長途轉機的飛行,他其實也是疲倦的,在一番無法控制的熱烈後,倦意便席捲而來,原本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閉上——擁她在懷,慢慢睡去。

…………

這一覺,兩人都睡了十幾個小時,醒來的時候,都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只是,顧子夕覺得渾身舒暢,而許諾卻覺得身上象散了架似的痠痛。

“我想我今天可能沒辦法工作了。”許諾哀怨的眼神看着顧子夕。

“那就不工作,休息好了纔會有靈感。”顧子夕拉着她糾糾纏纏,又纏綿好一會兒才起牀。

“顧子夕,你確定你比我大9歲嗎?”在他起牀後,許諾抓着被子將自己光裸的身體裹成一團,看着他一臉哀怨的說道。

“千真萬確。”顧子夕邊套上睡袍邊笑着說道。

“怎麼我覺得,象是我比你大呢?”許諾皺着鼻子,嘆息着說道。

“說明你該鍛鍊身體了,親愛的。”顧子夕輕笑,在套好衣服後,俯下頭去,在她脣間用力的吻了一下,彎着腰看着她笑着說道:“你再睡會兒,我去做早、做午餐。”

聽他說做午餐,許諾的臉不由得微微一紅,轉過眸去不再看他。

顧子夕笑了笑,直起身體往外走去,出去時,細心的幫她將門帶上了。

…………

許諾抓着被子,深深吸了口氣,扭頭看了看窗外,窗簾已經擋不住窗外明亮的陽光,顯然又是一個大晴天。

居然睡了這麼久,實在是太誇張了。可是,真的還很困呢。

許諾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決定爲了自己可憐的小身板着想,還是繼續再睡會兒好了——不知道他下午有沒有工作安排,如果沒有的話……

許諾的臉不由得大紅——許諾,你到底是想他去工作?還是想他回來陪着你,想他這樣瘋狂的纏綿?

許諾不敢往下深想,抓起被子矇住頭,沒一會兒,便又沉沉睡去——知道他在家裡、知道他在身邊,她淺眠的習慣便自然的好了起來。

或許,這就是依賴吧。

…………

顧子夕叫了外賣的午餐後,見許諾又睡着了,便也沒有喊醒她,自己吃了後,將她的那從放在保溫箱裡,便去了花房,將她扔在地上的文稿一一撿了起來在桌上放好,又將她的電腦關機後,這才從行李箱拿出自己的電腦,回到書房開始工作。

“顧總,您是今天到公司嗎?”

“明天下午。”

“這……您記錯了時間嗎?您是週一回來的,明天週三。”

“恩,所有部門總監明天下午3點開工作會議。人力資源部和海外業務發展部,明天下午5點開項目會議。”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

“兩個會議你都要參加,關於第二個會議,你和法國公司的景總聯繫一下,他會給資料和題綱給你。”

“好的,我知道了。”

“恩,安排好後給我郵件。”

…………

打電話給林曉宇安排完第二天到公司的工作後,顧子夕便開始整理這次談判的資料:根據雙方溝通的備忘錄,將後續要做的工作列了出來,然後發給林曉宇,讓她以項目跟進人的身份,對所有事項,一一跟進,並隨時彙報。

發完郵件後,看看時間,又兩個小時過去了。

“真的這麼累?還不起來。”顧子夕輕輕皺了皺眉頭,起身準備去看許諾,眸光無意間看到放在書桌上的一個資料袋——印有公司的LOGO,不是他的,也應該不是許諾的,那就是謝寶儀送過來的資料了。

顧子夕眸光微沉,伸手將文件袋拿起來——顯然,許諾沒有打開看過。

想到這裡,顧子夕的心情微微低暗:她對這件事是憤怒的,憤怒到不願觸及;她對蜜兒是排斥的,排斥到懶得理會。

顧子夕低低的嘆了口氣,將文件袋打開後,裡面是幾張A4的打印紙,還有一個相機儲存卡。

顧子夕將儲存卡拿在手裡,翻開打印紙,是從電腦裡下載下來的郵件記錄——全是艾蜜兒和顧朝夕的來往郵件:從當年尋找代孕的人開始、到後來套朝夕的話,找到鐘意爲止。

除了對代孕事情本身的描述,就像做生意一樣的冷血無情;言語間對那個咬牙談價的許諾、對那個第一次後一整天沒有起牀的許諾、對那個懷孕後無助的許諾,極盡嘲笑侮辱之能事,似乎她們是這天底下最高貴的女人,而許諾,則是這世上最低賤的女人。

看着這份文件,顧子夕的手不禁微微的發抖——還好許諾沒看,看過之後,她還能從容站在他的身邊嗎?還能安然躺在他的懷裡嗎?

顧子夕,你真是太大意了,怎麼能將這種文件交到她的手裡!

顧子夕緊緊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時,將紙一張一張的放進碎紙機裡,片刻間,變得粉碎。

看完這幾張紙,在心裡對顧朝夕不由得生怒,而對艾蜜兒——心裡那處曾經的柔軟,傾刻間變得堅硬無比。

顧子夕轉身去臥室,看見許諾仍然在睡,這才放心的回到書房,用了轉換器將儲存卡里的內容倒到了電腦上——畫面拍得很穩、角度也很到位:一看就知道是行家拍的,而且是早就找好了角度的。

顧子夕的臉色一片陰沉,接着看下去,便看到了艾蜜兒端起咖啡潑在了許諾的頭上,接而許諾一個耳光,將她扇倒在沙發上——這樣撒潑發狠的艾蜜兒,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強悍憤怒的許諾,也是他第一次看到。

兩個他曾深愛的女人,因着他而變得風度毫無。

顧子夕沉沉嘆了口氣,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

“既然張大醫生來了,我就先走了,以後這個女人的任何消息,請你不要告訴我的丈夫,她的生死,與我們夫妻再無關係。”

“……現在,他是我丈夫,你再纏着他不放,就是下賤、就是破壞我家庭的第三者。希望你記住,在這個至賤則無敵的年代,命可以賤,人不要賤。”

…………

直到聽到這段話,顧子夕陰鬱的臉上纔多了一絲輕鬆的笑意——這個女人,也知道丈夫是自己的了嗎?這個女人,也知道維護自己的主權了嗎?

許諾,你真是讓人驚喜。

顧子夕微笑着,將這段話又回放了一遍,不小心往回拉多了一些,卻發現在平穩的畫面裡,偶爾還有閃光燈的亮度——有人拍照?

顧子夕不禁皺起了眉頭,將這段視頻又反覆看了幾次,基本確認是有人拍照的光亮,只是卻看不清閃光的方位。

…………

“看什麼呢?”顧子夕正仔細的找着閃光燈的方位,許諾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

顧子夕回過頭來看她——斂着眸子的臉,帶着淡淡的不悅。

“看顧太太維護主權的威風與霸氣。”顧子梓伸手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膝上,看着她滿意的說道。

“我也是衝動了,她那種身體,要因爲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對你、對顧梓諾,我都沒有辦法交待過去。”許諾看着定格的畫面,低低的說道。

“我說過,我努力讓你只用一年的時間,抵過對她十年的習慣。在你心裡,也應該做到——不要把她當做我的什麼人。從此以後,她只是一個認識的別人。你的老公會爲了一個認識的別人,而要你的交待嗎?”顧子夕雙手握着她的肩膀,沉沉的看着她。

“我心裡怎麼想,源於你怎麼做。這是一種映射。”許諾也一瞬不轉的看着他——他們相愛無疑,他們能共同面對死亡的威脅,唯這感情的細微之處,讓人剪不斷、理還亂。

“好,用你的態度,看我的努力。過去的終究只會是過去,而我們纔是彼此的未來。”顧子夕點了點頭,四目相對中,他們能在自己的眼裡,看到對方的決心;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自己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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