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8法不容情

Chapter058 法不容情

“在哪裡?”知道她一個人在溫哥華,顧子夕心裡畢竟不放心。

“顧子夕,我……”電話那邊,許諾小心冀冀的斟酌着,想着要怎麼應付他的脾氣。

“要去就去吧,只是應該和我說一聲,你說呢?”顧子夕輕輕嘆了口氣——對景陽再兇、對林曉宇再狠,到了許諾這裡,終究還是發作不得。

“是,是我不對,下次一定注意。”許諾道歉認錯的態度,顯然是極好的。

顧子夕握着電話,不禁寵溺而笑——這個小女人,拿捏他的脾氣是越來越準了。

“換了酒店沒有?”顧子夕認真問道。

“景陽走之前,我搬到了saya家裡,返程的機票是今天晚上的,景陽有預約好司機過來接我。”許諾知道他的擔心,所以詳細的說了自己現在的情況和安排。

“恩,路上注意安全,我會在機場接你。”顧子夕點了點頭,對於景陽的細心和周密,他確實是放心的。

“你那邊呢?庭審怎麼說?”電話那邊,許諾沉聲問道。

“物理證據已經收集完整,法官請了專家進行證據解析,然後等加拿大新的證據過來後,做整體分析,然後定案。”顧子夕淡淡說着,卻仍將已出的結果隱瞞了下來——一切,等她回來之後再說吧。

“那我就放心,有了這個證據,再加上方律師的能力,一定沒問題的。”許諾似乎是鬆了口氣、又似乎用這樣肯定的語氣給自己打氣。

“恩,不用擔心,照顧好自己和女兒,等你回來。”顧子夕的眸光微暗,聲音只是溫柔依然。

在這十八小時裡,顧子夕去了一趟許諾做產檢的專業婦產科醫院,花了一下午時間,親自將產房、月子套間全部確定了下來。

“子夕,你現在哪裡?”打電話過來的是顧朝夕。

“婦產科醫院,什麼事?”顧子夕邊向林醫生交待一些細節,邊接顧朝夕的電話。

“法院那邊……”顧朝夕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還沒最後確定,不要和任何人透露,安撫一下財務人員,我和方律師會想辦法將他們排除在外;公司最近不要有大的動作,不要讓自己成爲新聞焦點。”顧子夕沉聲說道。

“……好,我知道了。”聽着顧子夕沉靜而從容的聲音,顧朝夕的情緒漸漸平穩了下來:“許諾還沒回來嗎?”

“要晚一些。”顧子夕淡淡應道。

“我知道了,你忙吧,我先掛了。”電話那邊,顧朝夕已經掛了電話。

顧子夕微微皺了皺眉頭,轉頭對林醫生說道:“我太太她喜靜,最怕吵,所以月子期間,探視的人只有這幾個,其它的一律不見,而且也不用通知她。”

顧子夕拿起筆,寫了份名單給林醫生——莫里安、顧朝夕,赫然被排除在名單之外。

“顧先生考慮真周到。”林醫生將紙條一併放入許諾的檔案卡中,看着顧子夕讚許的說道。

“怕那時候趕不回來。”顧子夕輕扯嘴角,淡淡笑了笑。

走在初冬的暖陽裡,看着身邊匆匆往來的人羣,顧子夕的神情有些黯然。

他突然有些瞭解許言去世的時候,許諾的那種心境了——不是無法接受、只是不甘心,那麼的努力,卻仍是爭不過命運。

在這段感情裡,她那麼的努力、甚至是拼盡全力的,而換來的卻是他一次一次的不在身邊——她最耀眼的時刻、最害怕的時候,這一次,在最痛苦而喜悅的時候,他仍然不能在身邊。

他在事業上,不擇手段的打倒了一切的對手,卻總是讓許諾感到無助、感到失望。

“許諾,對不起。”顧子夕低聲輕嘆着——對她,真是註定了要對不起嗎?

顧子夕微眯起眼睛,慢慢走在熱鬧的人羣中,強烈的現實感,讓他的情緒越發的沉穩下來——在與顧東林爭鬥的這十幾年裡,各種手段、合法的、不合法的,只要能打倒顧東要,他從來不計代價、不懼後果。

“許諾,再給我一些時間,以後的時間,我全部拿來陪你。”

顧子夕加快步子往前走去——時間很緊,要安排的事情還很多。

第二節,lily,回國作證

第二天上午,機場,顧氏專用停機坪。

“這位是方律師,負責你父親的案子。”景陽與lily一起下機,帶着她快步往迎面而來的方律師和顧朝夕走去。

“方律師,她叫lily,是秦東的女兒,她能證明,秦東是被脅迫出庭作證的。”景陽看着方律師急急的說道。

“你好,我叫方品律,主要負責你父親參與的這個案子。”方律師向lily伸出了手。

“方律師,我爹地現在怎麼樣了?”lily與方律師匆匆握了手後,急切的問道。

“我們去貴賓廳坐一下,我給你詳細介紹一下案子的現狀,然後告訴你,你要怎麼做。”方律師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手,轉身快步往顧氏專用的vip候機室走去。

“景大哥……”lily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景陽。

“一起過去。”景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潤的眼神裡,滿是安撫與鼓勵。

“好……”lily點了點頭,仍然十分緊張的跟在方律師的身後,不時回頭看一眼景陽,見他還在身邊,才安心的繼續往前走。

“lily,你先聽方律師和你說,我去買些飲料和點心過來。”看着方律師在候機室坐下來後,景陽拍了拍lily的肩膀,轉身往外走去。

“情況怎麼樣?”景陽走到朝夕身邊坐下來。

“如果這個lily的證詞有效,操控證券交易價格的指控應該會被判不成立;虛假破產罪,已經被判成立;方律師說,子夕當場放棄對此罪的辯護。”顧朝夕輕輕閉上眼睛,緊緊皺着的眉頭,一結接着一結,無法解開。

“顧東林的目標是他,他放棄辯護,便不會有節外的枝節;若繼續辯護、繼續尋找新的證據的話,財務和你,都無可避免的要被拉進去。”景陽伸臂將她攬進懷裡,低低的說道:“當時的情況,你是公司的法人。”

“如果牽扯到你,到時候爲了護你,子夕和你之前,還要有一場官司要打——他必須完全認罪,承認轉企業給你,就是爲了博得你的信任,不知不覺的進行財產轉移;必須承認這一切都是爲了低價收購回顧氏所做的假動作;必須承認在將企業轉給你之前,就開始了有意識的資產轉移。”

“而這一切,兩個公司的法務、財務,也都避不過去。”

“所以在法院沒有定罪前,我們會努力去打;在法院定罪後,我們只能放棄繼續辯護。”景陽看着顧朝夕滿是痛苦的臉,沉聲說道:“你以爲,顧東林願意放你在外面?”

“可‘你是法人’這麼大的漏洞他爲什麼不用?就是因爲他自認爲了解子夕、認爲他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如讓你成爲這局棋的棄子,他便有了翻身的機會。”

“而留子夕在外面,是他絕對不想看到的——所以在這個案子上頭,大家都心知肚明、也都各有算盤,目前的結果,是雙方暫時都能接受的狀態。”

“朝夕,你聽我說,你不要以爲,這就是結果;後面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配合,所以子夕不在外面,你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幫他完成接下來的計劃。”景陽看着顧朝夕沉聲說道。

“什麼計劃?”顧朝夕低聲問道。

“等官司的事塵埃落定後,我再和你說,這幾天你好好冷靜一下。”景陽用力的攬住她的肩膀,嚴肅的說道:“至於鄭女士、辛蘭,不該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要說。”

“我知道。”顧朝夕點了點頭,側過身體將頭頂在景陽的胸前,半晌之後,才慢慢擡起頭來,看着景陽低低的說道:“我先回公司了,那個小姑娘的事情,你陪着方律師辦好。”

“等會兒我送你吧,你這樣子開車我不放心。”景陽皺了皺眉頭說道。

“不用,我先走了。”顧朝夕搖了搖頭,轉身往往外走去,挺直的背脊,還是他所熟悉的那個理智而驕傲的顧朝夕。

vip候機室。

“一會兒在法官那裡,你會見到對方律師、還有你父親,你要冷靜些。”

“好的,我知道了。”

“對顧東林的起訴書,我在前天已經辦好立案手續,今天你見了法官後,我會申請將案子轉到他手上一併審理。”

“方律師,這中間有時間差,他們會不會把照片散播出去,然後威脅我撤訴?”

“會有這個可能,不過因爲顧東林原本就是在押犯人,所以只要訴狀到了法官手裡,他的保釋就會失效,所以這個時間差的可利用程度很小;但如果他喪心病狂的讓人發佈出去,你會不會撤訴?”

“……”

“你要考慮清楚,可能性不大,但還是會有。”

“我不怕,我不要我爹地坐牢。”

“好姑娘,有你這個決心,我就知道這官司該怎麼打了,你要知道,帶着顧慮打官司,會損失掉很多機會。”

“沒關係,您不用顧慮我,我也會說服我爹地的。”

“好,你先吃點東西,把我教你說的再熟悉一下,我現在通知法官。”

“好……景大哥呢?他會和我一起去嗎?”

方律師微微一愣,點了點頭:“可以的。”

“好。”

lily這才完全放下心來——整個案子她都處於極度的焦慮不安之中,自那件事情發生後,她和媽媽就象是待宰的羊羔一般,不知道該如何保護自己。

回到國內,她不能去見熟人、也不敢告訴別人回來了——現在,她唯一能信任的、能依靠的,居然是這個saya口中的朋友,一個只認識了一天一夜的陌生男子。

只是,他身上有股天然讓人信任的力量,有着與男友不同的穩重、沉着和溫潤,讓人感覺到安定和信服。

“別怕,方律師是國內最好的律師,他手上的官司,還沒有輸的先例。”景陽朝着她微微笑了笑,將買來的糕點放在她面前後,徑直走到方律師身邊,與他商議接下來的計劃。

lily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仔細想着方律師剛剛和她說的話,直到確認自己完全熟悉後,才慢慢睜開眼睛,拿起面前的糕點,認真的吃起來——那認真的模樣,就似把這些食物當作了自己現在全部的能量。

“一起去法院?”方律師小聲問道。

“朝夕的狀態不太好,法院那邊我去也沒什麼用,我想先回公司。”景陽搖了搖頭。

“小丫頭現在看到你才能安靜下來,你在旁邊,對她的情緒穩定很有幫助。”方律師看了lily一眼,對景陽小聲說道。

景陽微微皺了皺眉頭,略作沉吟後,便點了點頭:“也行,好歹在法院看到子夕,他能忍着脾氣不扁我。”

“這倒是,他現在拿許諾無或奈何,也只能拿你出氣了。”方律師不禁笑了起來,看着景陽說道:“許諾還好吧?”

“挺好,她是個遇事越困難、越冷靜的人,有着讓我們都想象不到的承受能力。”景陽點頭說道:“所以,她想做的事,壓根兒就沒真的擔心過子夕的態度。”

“他們夫妻,看似子夕霸道強勢,實則許諾握着主動權呢。”方律師不禁莞爾。

“還好是許諾。”景陽意有所指的說道。

“確實。”方律師認同的點了點頭。

兩人想起以前的子夕,心下不由得一陣慶幸——或許從人性本善的角度來說,他們真的不該慶幸蜜兒的離開;但站在朋友的角度,這樣自私的惡念卻是油然而生:還好她不在了,否則子夕的麻煩會更多;還好她不在了,子夕和許諾之間纔能有今天這般狀態;還好她不在了,許諾的勇敢纔會更加的義無反顧。

法院議事廳。

“lily,你怎麼來了?”秦東看見女兒,一下子站了起來。

lily一看見父親,便差點兒哭出聲來,在景陽目光的安撫下,最終只是紅着眼圈和父親打了招呼。

“韓法官,她叫lily,中文名字秦芷,原告證人秦東的女兒。這是她的證詞,她本人已經簽過字。”方律師將lily的身份證、戶籍證明、lily簽過字的證詞,一併交給韓法官。

韓法官在看過之後,將證件遞給原告律師:“原告方是否可以確認被告證人秦芷的身份。”

原告律師接過身份證和戶口本,臉色鐵青的看過之後,又遞迴給法官:“沒問題。”

“被告證人的證詞,原告方是否有疑議?”法官仔細看過證詞後,遞交給原告律師。

原告律師接過有lily中英文簽名的證詞,快速的看過之後,交還給法官,沉聲說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我怎麼能知道,她不是讓被告給收買了,做出這樣的證詞。”

“方律師,他也是律師嗎?”lily往後瑟縮了一步,求助的看向方律師:“他爲什麼不講道理?”

“別怕,我會和法官說的。”方律師拍了拍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安慰着說道。

“法官大人,我已受秦小姐委託,正式受理她私人照片被人用以商業牟利、非法傳播、威脅她及她的家人的案子,秦小姐現在要做的不僅是爲本案作證,我們同時要追求此證詞裡所提及的被訴人顧東林的法律責任。”方律師看着法官,義正嚴辭的說道。

“恩。”法官點了點頭,看着秦東問道:“你知道你女兒回來嗎?”

“不知道。”秦東的聲音一片嘶啞。

“你知道她寫的是什麼嗎?”法官再次問道。

“……”秦東將目光轉向女兒,恨恨的說道:“你個死丫頭,讓你別說,你說出來幹什麼,這些照片要是流出去,你一輩子就完了。”

法官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看着秦東問道:“原告證人請回答我的問題。”

秦東這才從女兒身上收回惱怒的目光,低聲說道:“應該是我出庭作證的真正原因。”

“什麼原因?”法官繼續問道。

因爲是法官追問,原告律師在旁邊急得什麼似的,卻又不便打斷。

而秦東的腦子裡快速的繞過各種的想法——說、還是不說?

說了,他們會不會將女兒的照片現在就散播出去了?不說,女兒豈不是成了做僞證?

如果說了,對顧子夕的指控是不是也要推翻?

秦東的目光從女兒的臉上、轉到方律師的臉上,想想方律師剛纔說的話——他已經接了女兒的案子,應該會幫女兒的吧。

如果自己推翻對顧子夕的指控,那麼他就會全力的幫女兒打官司;自己協同操控證券交易價格罪,也會不成立。

想到這裡,秦東下定決心似的,看着法官,聲音沙啞的說道:

“我女兒有不好的照片在他們手裡,他們答應我,只要我出庭作證,這些照片和底片都會還給我。”

“所以你是被迫出庭作證,是這樣嗎?”。

“是的。”秦東點了點頭。

“被迫出庭,和證詞的真實性,並不絕對相關,所以你在法庭上所做的證詞,有需要改動的嗎?”法官將第一次開庭,他簽過名的證詞遞到他面前。

秦東將那兩頁薄薄的紙輕輕拿起,雙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慢慢說道:“有。”

“秦東,作僞證是犯法的!”原告律師看着他大聲說道。

“法官大人,我是被迫出庭、被迫按他們說的來作證,這犯法嗎?”秦東擡頭,一臉茫然的看着法官。

“只要確認是受脅迫,你的行爲不構成僞證罪。”法官嚴謹而清晰的說道。

“好、好、好。”秦東連連點頭,轉頭看了一眼顧子夕後,又迴轉頭來看向法官,一字一句的說道:

“7月*日晚上,不是顧總給我電話,是我給他電話,約他見面,想了解一些顧氏股票的內部信息。”

“後來顧總給我分析了後期大環境的影響,說顧氏肯定會救市,如果我真的持有那麼多的股份,勸我守着不要出。”

“所以我分了幾次出手,也是這個原因,一邊想守、一邊又不敢守。最後一次交易,是整個價格再也拉動不起來後纔出的。”

“你的意思是,你約了被告顧子夕,想了解內幕消息,你們沒有就如何操控股價進行溝通並達成共識,是嗎?”法官截取了他需要的主要信息,向秦東再次確認。

“是的。”秦東點了點頭。

“恩。”法官點了點頭,示意書記員重新整理證詞給秦東簽字。

“韓法官,他們串通的。”原告律師急急的說道。

“我們會綜合物證和人證一起來判斷。”法官淡淡說了一句後,看着原被告律師說道:“三天後,請原被告律師下午2點過來拿叛決書。”

“謝謝韓法官。”

“謝謝韓法官。”

“法官、法官,他們會不會把我的照片散播出去?”lily擔心的喊到。

法官停下腳步,轉身看了一臉緊張的她一眼,想了想說道:“立案沒有?”

“已經立了,剛來的時候查過,已經在分案法官處。”方律師忙說道。

“好,我去催一下。”法官點了點頭,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法官親口接你的案子,放心了吧。”方律師看着lily微笑着說道。

“謝謝方律師。”lily用力的點了點頭,看着方律師和景陽,認真的問道:“我剛纔沒說錯什麼吧?我拉住法官,法官不會怪我吧?”

“不會,法官見的案子多,能理解你的心情。”方律師點頭說道——實際上,她的急切,越發的證實了她證詞的可信度。

法官判案,除了物理證據、證人證詞之外,犯罪心理學,自然也是懂的。

“那就好。”lily沉沉的吐了口氣,快步走到秦東的面前,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哽咽着說道:“爹地,你沒事太好了。”

“傻丫頭,你膽子怎麼就這麼大呢。”秦東摟着女兒,兩行老淚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爹地,做錯事的是他們。”lily用力的說道。

“唉,已經這樣了,爹地還能說什麼呢。”秦東沉沉的嘆了口氣,拉開趴在自己懷裡的女兒,走到方律師和顧子夕面前,對着他們深深的鞠了個躬:

“方律師,lily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顧總,實在對不住,我是迫不得已的。”

顧子夕微微笑了笑,並不說話。

方律師則伸手扶起了他,看着他認真的說道:“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你女兒比你更聰明。”

“是、是,這個丫頭,唉,做出這樣的事……”說起女兒的事情,秦東一臉的尷尬。

“20歲的大姑娘,談戀愛同居都屬正常的事,這事錯不在她,在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方律師認真說道:“不過小姑娘,識人的眼光還要加強纔好。”

“是……”lily的眼圈一紅,差點兒又要哭出來,在餘目看向景陽時,只覺得滿心的羞愧和難堪。

第三節,子夕,想你和女兒了

“小姑娘挺配合的,秦東也推翻了原有的證詞,法官重新取了證,三天後會判決。”走出法庭後,顧子夕便第一時間給許諾打過去電話。

“方律師怎麼說?”許諾沉聲問道。

“現在任何的猜測都毫無意義,方律師會利用小姑娘的案子,以及顧東林和我的恩怨,再送一些案卷資料給法官,以增加勝訴的可能性。”顧子夕平靜的說道。

“我知道了,那咱們安心的等着結果吧。”許諾柔軟的聲音裡,透着暖暖的、安撫的味道——其實在這個時候,到底是她需要安撫、還是顧子夕需要安撫?

顧子夕柔軟的笑了——這個女人,把他當作許言了呢,以爲自己無所不能的強大。

“顧小千金這兩天表現怎麼樣?”顧子夕低聲笑了笑,對着電話柔聲問道。

“挺好啊,除了到時候動一動,晚上睡覺的時候特別的安靜,好象知道不在家裡似的。”許諾笑着說道。

“那是因爲沒有爹地和她打招呼。”顧子夕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告訴顧小千金,爹地想她了。”

“只想她嗎?”許諾輕哼一聲。

“你不是臉皮薄嗎?怕說了你會暈得忘了登機。”顧子夕笑着說道。

“你都有理,好了我要掛了,真的要登機了。”許諾輕揚的笑聲裡,帶着靈動的柔軟。

“許諾,我想你了。”顧子夕突然說道。

“……”許諾竟似有些不適應他在電話裡這樣的表白,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去登記吧,想早些見到你,還有女兒。”顧子夕柔聲說道。

“好呀,我掛了。”

電話被輕輕的按掉,顧子夕卻久久沒有放下手中的電話——耳畔‘嘟嘟’的聲音,似乎帶着她聲音裡清脆的餘音。

看着他嘴角溫柔的笑意,方律師和景陽不禁覺得淡淡的傷感——現在的結果和預期差不多,如果放在從前,他們會爲這樣的結果而擊掌慶賀:以牢獄之災換來顧東林從顧東南手裡奪去的全部:人和資產。

而顧氏如今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顧氏未來幾年的發展早已規劃好,即便他不在公司坐鎮,顧氏一樣的能在預期的規劃裡,越走越好。

而顧東林——進了那個地方,他們也自然有辦法讓他有去無回。

所以,這個買賣怎麼算都是不虧的——只是算來算去,算掉了會在五年後遇見許諾、算掉了他在她的愛情裡,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求輸贏的工作機器顧子夕。

“子夕,難爲你了。”方律師伸手在他的肩上重重的拍下。

“沒事,她,應該能理解的。”顧子夕微微笑了笑,迎着初冬的陽光,大步往前走去。

方律師和景陽對視了一眼,跟在他的身後,快步而去。

第四節,方律師,最後的努力

第二天,韓法官辦公室。

“韓法官,在判決書下達之前,這些資料您看下一。”方律師從資料袋裡拿出資料遞給韓法官:

“這些資料和本案沒有直接的關係,所以在正式開庭的時候,我也不方便提交上來;但這些文件,可以看出起訴我當事人的原告,動機是什麼。”

“顧東林是顧子夕的叔叔,同時也是繼父,與顧子夕擁有同樣多的顧氏股份。”

“在顧子夕的父親顧東南去世後,他以顧子夕年幼不足以掌控公司爲由,直接將公司的大權攬在手裡,但他手裡的股份並不是最多,這樣做當然不足以服衆,爲了得到顧子夕母親手裡10%的股份,便想方設法接近他的母親,承諾在顧子夕成年後,將公司還到他手裡,以騙取了他母親的信任,讓他母親不顧子女反對下嫁於他,從而造成了母子反目。”

“顧東林執掌公司那幾年,顧子夕倍受打壓,但他勝在年輕,所以也都挺過來了,並憑藉自己的商業才能,將顧東林逐出了公司,但因着母親是他妻子,所以依然用最好的價錢收回他手裡的股份,自己頂住了公司資金鍊的危機。”

“但顧東林見顧氏起死回生後,又不安份起來,讓人在產品中做手腳,導至顧氏出現質量危機和信譽危機,後被顧子夕發現,一紙訴狀將他告上法庭,讓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而顧東林仍不死心,讓人保釋出來後,便找了這些人因股市動盪心存僥倖的人起訴顧子夕,然後找人做僞證。”

“韓法官,顧子夕只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因爲顧東林是長輩,這麼多年是一讓再讓,若不是被逼到無路可走,怎麼可能走這樣一條危險的路?”

“即便如此,他仍然傾盡所有,將股民和員工的損失全部給予補償。”方律師看着法官,誠懇的說道:“韓法官,請您在審判的時候,千萬千萬要酌情考慮。”

“我們法律講求的是公正、也講究合法的人情,我這麼多年當律師,我的爲人你應該瞭解——絕不打違背良心的官司、絕不打真正違法的案子。”

“這一次,顧子夕的案子我非打不可,因爲我不想讓我們的法律,淪爲報復的武器。作爲律師,我拿到我應得的律師費就夠了,以我在業界的聲望,我還爭什麼輸贏?”

“但身爲法律工作者,我必須要維護法律所代表的公正和正義。”方律師看着法官,言辭懇切的說道。

“老方啊,我知道你的爲人,也知道你對這個年輕人的維護。”韓法官看着手裡的資料,輕輕嘆了口氣,對方律師說道:“但是你也該知道‘法不容情’這四個字。”

“做爲律師你應該知道,情有可緣從來不能作爲犯法的理由。這個案子涉及到上次破產案的推翻,所以我是慎重又慎重,也從商業上調查了這個年輕人許多事情——以他的能力和智商,如果只想把企業拿回來,絕對不用走犯法這條路。”

“所以,我不會考慮‘情有可緣’的理由,只會考慮他事後的過錯補償,以及你今天送來的這些資料裡,再次分析他動機的被脅迫性有多大。”韓法官掂了掂手裡的資料,看着方律師,沉眸問道:“你可懂我的意思?”

“你有你的角度,我當然尊重。”方律師點了點頭,心裡暗自鬆了口氣——既然願意收下這些資料,那麼這些資料便能成爲輕判的依據。

有些話,他們自是不用挑明瞭直說的。

“老韓,那就不打擾你了。那個小丫頭的案子,你也幫我盯一下,小姑娘也不容易,這可是三重打擊:男友背叛、名節掃地、父親被脅迫,還好她常期生活在國外,要在國內,早就沒了。”方律師似是無意的,又提起了lily的案子。

倒不是他有多關心這個小姑娘,而是想借此再次激起法官對顧東林的惡感,在給顧子夕判決時,能夠手下留情——雖說法不容情、雖說情有可緣不足爲由,但潛意識裡的印象,對於理性的判斷,自然也還是有影響力的。

韓法官微微笑了笑,看着方律師淡淡說道:“案卷我調過來了,已經安排助理帶了文件去公安那邊辦協理手續,明天就能看到結果了。”

“這次你行動力還挺快的,我就先走了,兩天後我再來。”方律師知道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當下挑眉而笑,起身往外走去。

第五節,兩夫妻,想念的溫柔

“許諾。”顧子夕看着挺着大肚子、拎着隨身包的許諾,混在出機場的人羣中往外走來,臉上淡淡的倦容、腳下慢慢的笨拙,讓他心裡不由得微微發酸。

“子夕。”許諾看見顧子夕,揚起手臂用力的揮了揮,腳下的步子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起來。

“慢些,不急。”顧子夕朝着她喊道。

在她終於走出接機口後,顧子夕張開雙臂將她緊緊的擁進懷裡。

許諾靜靜的依在他的懷裡,眼圈微微的發紅着——一路奔波的疲憊與倦意、一路的擔心與焦慮,此刻回到他的懷抱,便覺得一切都值了。

“下次再不許不打招呼就走了。”

“好。”

“都七個月了,不見胖反見瘦,怎麼能讓人放心。”

“肚子沒小。”

“所以才更要注意,營養都給孩子了,你怎麼辦?”

“我底子好。”

“還有理了?”

“沒理,下次不會了。”

“說你就這樣子,做的時候,膽子比天還大……”

“哪裡有,其實心裡一直是怕的……”

“我怎麼沒看出來?”

“喂,顧子夕,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嗯哼,我在開車,你想怎樣?”

“說兩句好聽的不行……喂,你幹什麼……”

“這樣想你的方式對不對……”

顧子夕將車停在路邊,傾身壓住她的肩膀沉沉吻住了她……

“顧子夕,這是在馬路上呢……”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顧子夕的語氣裡滿是理所當然,脣舌間的輾轉越發用力起來。

“喂,回家再……”許諾努力的在他的進攻裡找到自己的聲音,雖然仍然是含糊不清的。

“自然是要回的,現在乖乖的不許說話……”顧子夕懲罰似的在她的脣角狠咬了一口後,柔舌靈動的探入她的更深處,那樣的狠狠的沉吻,似要將她拆骨處腹……

直吻到她無力抵抗的擡起雙手圈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的回吻着他,丁香般的小舌在他的脣舌間靈動遊走,惹得他雙手捧起她的頭,狠狠的輾轉吮動,恨不得要將她脣裡的空氣給抽乾……。

終於,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在身體極度緊繃難受時,他移脣伏在她的頸脖間,大口的喘着粗氣。

“恩……”許諾低低的應着,聲音怕是比那蚊蠅大不了多少。

“爹地、許諾,你們回來了!”聽到開門的聲音,顧梓諾與皮亞一起急匆匆的衝了過來。

“回來了……”顧子夕的聲音還帶着些沙啞。

“顧梓諾,我們進去。”許諾的臉微微一紅,上前一步牽着顧梓諾的手往裡走去。

“許諾,我聽景陽叔叔說,你都懂心理學了呢,有個大姐姐都聽你的話,回來給爹地作證了。”顧梓諾擡頭看着許諾,眼底滿是崇拜。

“臨時學的。”許諾不禁咧脣而笑。

“許諾,你一定不適應那邊的天氣。”顧梓諾看着許諾有些心疼的說道。

“還好啊,比我們冷一些,但還受得住。”許諾笑着說道。

“一定是太冷了,你看你的嘴脣都凍得腫了。”顧梓諾伸手去摸她的脣,她只覺得一陣血液上涌,臉刷的一下子全紅了。

“許諾,是不是回來又覺得太熱了?你的臉都紅了。”顧梓諾擔心的看着她,手又從她的脣間移到額頭上——確實是有些燙呢。

“爹地,許諾好象發燒了。”顧梓諾擔心的看向顧子夕。

顧子夕似笑非笑的看了許諾一眼,走過去揉了揉顧梓諾的頭髮,輕聲說道:“她是有點兒不適應我們這裡的天氣,休息一下就好了。”

“許諾,那你快進去休息吧。”顧梓諾對顧子夕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忙催着許諾進去休息。

“那我先進去了……”許諾瞪了顧子夕一眼,轉身往房間走去。

“她需要補充一點能量,我拿燕窩粥去給她吃,陪陪她,你自己先玩。”顧子夕對顧梓諾說道。

“好,你要好好照顧她。”顧梓諾認真的交待着顧子夕。

“知道了。”顧子夕拍了拍他的腦袋,去廚房拿了張媽熬好的燕窩粥後,便往臥室走去。

“梓諾,該去看片子了。”marry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剛被顧子夕關上門的主臥室,對顧梓諾說道。

“我很擔心許諾呢,她以前怕坐飛機的。”顧梓諾帶着皮亞走到臥室門口,邊對marry說道:“我進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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