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少的新妻
“不用了。”許諾臉色微冷,加快步子往前走去。
…………
“顧先生,根據案子的進度,顧氏和卓雅這算是和解了嗎?”一個記者見顧子夕和許諾離開,便快速的跟了上來。
“我們尊重法律給予的結果,至於顧氏和卓雅的關係,由市場說了算。”顧子夕停下腳步,伸手將繼續往前走的許諾拉住。
在越來越多記者涌過來的時候,許諾也不便當場發作,只是退後兩步站在他的身邊,卻不動聲色的將他拉着的手撥了開去。
顧子夕側頭看了許諾一眼,收回自己的手後,對記者說道:“上次我們開記者招待會也說過,卓雅是值得我們尊敬的竟爭對手。商場上因爲有了彼此的竟爭,所以會鞭策我們把產品做得更好。”
“這次雖然卓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用了我們的創意,但看起來竟然沒有違和感,這說明我們兩家的產品在品質上、在消費者訴求上、在視覺表達上,都有很高的相似度。我想,顧氏的‘西濃’和卓雅的‘雅藍’,或許還真是有些緣分的。”
“顧總真是大度,請問顧總,這個創意已經被卓雅製做成片,並在網絡媒體上播放了半個月,現在卓雅肯定是不能再用這個片子了,那顧氏還會續用嗎?您覺得繼續用這個創意,對顧氏新品的推廣是有利還是有弊?”記者將錄音筆遞到顧子夕的面前,專業的問道。
顧子夕點了點頭,拉着許諾往後退了一步,伸手微微護着她不被人羣擠到,卻又保持着不挨着她的姿式,微笑着對記者說道:“我們在發現創意泄露後,便做了新的創意以補救。新的創意相當於原創意的升級版,我們認爲更能表現‘西濃’的產品屬性、更貼近消費者的需求。”
“至於舊的創意,我們依然會製作成成品,因爲那是我和許諾小姐確定關係後的第一次合作作品,對於我們有相當的紀念意義。當然,對於選材上面,會摒棄商業化的因素,還原創意者原本的唯美思路。”
顧子夕說到這裡,又低頭看了許諾一眼,眸子裡的溫柔與嘴角的笑意,讓人看到一個完全不同於商業中的顧子夕。
因爲是庭審,所以記者門都沒有帶相機,大家只得拿出手機,對準兩人就是一陣猛拍。
“請問顧總,新的升級版創意也是許小姐做的嗎?”有記者問道。
“當然,否則也不要升級版了。”顧子夕點頭答道。
“請問許小姐,您對原來的創意不能產生商業價值是否感到遺憾。”有記者將錄音筆對準了許諾。
許諾的眸光微轉,看着發問的記者淡然而職業的說道:“對於一個創意人來說,在意的是這次的創意是否完美,至於能否產生商業價值,是經營者要考慮的事情。”
“那許小姐認爲新的創意是優於舊的創意的嗎?還是被迫之下的無奈之舉?”記者在工作狀態時,永遠有一種敏銳而犀利的角度,有時候甚至是不講邏輯的,許諾覺得,這些記者的提問,甚至比律師還歷害——明明顧子夕說了是升級版,他們卻在心裡臆測着你是不得已而爲之,然後將這種臆測用提問的方式、卻是肯定的語氣讓你回答。
許諾突然想起莫里安剛纔說的話——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只有在一定範圍內的公平。這句話似乎也適用於現在這個場合:世界上沒有真正的真像,只有你想象的真像。
“這個問題許小姐覺得很難回答嗎?”記者見許諾不語,語氣不禁有些犀利起來。
許諾眉頭微皺,看着那記者淡淡說道:“我剛纔在想,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似乎心裡已經有了定論,無論我怎麼回答,您都會將我的意思按照您理解的方式表達出來。”
“所以,我想您要的不是真像,而是需要有一種方式來證實您的臆測,儘管這臆測在我看來十分的好笑。”
“你……”那記者沒想到顧氏的一個員工,說話能比老闆還犀利,不禁一時語結。
“不過,顧總剛纔說過了是升級版,我做爲員工也有必要對顧總的話做個延伸,或者說叫解釋:第一版創意,表達了初入職場女孩的生活狀態,通過將女孩與我們產品共同的陽光、積極的特質進行融和,以達到對產品優質自信的訴求。”
“升級版創意,表達了一個輕熟女在職場、商業、消費、生活等各方面遊刃有餘的匆容狀態,將一個輕熟女的自信氣質與產品的從容氣質相結合,以達到選擇西濃就是選擇一種生活狀態的從容訴求。”
“之所以叫升級版,不僅在表達手段上升級,還在產品訴求上升級。不知道我的解釋,各位可滿意?”
許諾的臉上始終帶着淡然而從容的笑意,這笑意裡,帶着淡淡的倦意,與記憶中那個犀利、強勢的許諾完全的不同。
“許小姐的解釋非常專業,也很好的扳正了我對這個創意的臆測,謝謝。”記者拿許諾剛纔帶着攻擊性的話自嘲了一把,略顯緊張的氛圍便又輕鬆了下來。
許諾不由得也笑了起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自嘲了,她自然也不好再板着臉。
“不知道兩位的婚禮,現在是確定在創意案投放後呢?還是在這次的官司結束後呢?”看見許諾的笑容,還有顧了夕溫柔的眼神,記者們不禁又八卦的問了起來。
顧子夕低頭看着許諾,許諾的表情卻慢慢冷了下來。
“我們確定後會通知大家,今天就到這裡,大家對創意有興趣,可以聯絡公司洛總監,他可以提供新創意的樣片。”顧子夕的眸子微微沉了沉,面對記者依然溫潤有禮。
大家似乎看出許諾的情緒,又問了幾句和官司有關的問題後,看見秦藍和鄔倩倩、還有卓雅的律師走出來,便又都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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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子夕與許諾對視一眼,兩人慢慢的往樓下走去,一路無語,直到法院的大門口,顧子夕才柔聲問道:“現在去哪裡?我送你過去。”
“謝謝,不用。”許諾的聲音有些僵硬,徑直往前走了兩步後,看見有計程過來,便伸手攔了下來。
“許諾,我們能談談嗎?不帶情緒的。”顧子夕看着已經上車的她,誠懇的說道。
“你覺得現在合適嗎?”許諾仰起頭看他——眸子裡那麼明顯的傷,讓他的心倏然作痛。
“好,那改天。”顧子夕看着她,聲音嘶啞的說道:“許諾,傷了你,我的痛並不比你少;你需要時間來平復,我給你;但我希望,你能讓我有彌補的機會。”
“以後,再說吧。”許諾直直的看着前方,對司機說道:“師傅,開車,**南路。”
“有時間多去看顧梓諾,他很想你。”顧子夕低聲說着,在車子發動之後,他緩緩的往後退了一步——那麼明顯的,她緊繃的身體,因他的後退而慢慢放鬆下來。
他們之間怎麼會走到今天這樣?就連走近,都會讓她緊張。
許諾,我該拿你怎麼辦?
…………
看着計程車後視鏡裡映照出來的、許諾受傷的臉,顧子夕的雙手緊握成拳,愧疚、後悔、心疼的情緒,齊齊的涌上心頭。
…………
“秦先生,這件事情真的事先毫不知情嗎?爲什麼棄自己的創意團隊而用一個來歷不明的創意?”
“秦先生,你現在還任職卓雅嗎?貴公司相信你是無辜的嗎?”
顧子夕轉過頭來,一羣記者正追在秦藍身後,各種的問題讓他狼狽不已。而他正拿着電話不知道在給誰打,只見他的臉色是一片可怕的陰沉。
在看見顧子夕後,他緩緩的放下電話,眸子一片陰沉的看着顧子夕。
“秦總,你或許能從這個官司裡脫身,但你個人卻註定要成爲職場的笑話。”顧子夕看着他,臉上高傲而沉峻的笑容,與秦藍的陰沉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勞顧總操心。”秦藍冷哼一聲,臉色鐵青的說道。
“再見。”顧子夕挑眉而笑,轉身大步離去——挺拔的背影、自信的步伐,在秦藍的眼裡成了最大的諷刺:這種人天生就擁有的東西,自己用盡心思,卻仍然得不到!
憑什麼!
秦藍緊握成拳的雙手,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爆起着,顯示着他極度壓抑的憤怒。
“秦先生……”
“你們都給我滾——”
電話頻頻被掐斷的聲音、顧子夕臉上嘲諷的笑容,讓秦藍的控制達到了極限,顧不上保持他一慣在意的優雅風度,爆了句粗口後,用力的推開衆人,在所有人的驚愕之中大步離去。
……第二節:允兒。不愛就不愛……
“秦藍的電話?”林允寧看着妹妹陰沉的表情,小心的問道。
“恩。”林允兒眼睛盯着電話,沉沉的應了一聲。
“他不知道是你去找爸談的條件?他不知道你今天離開?他不知道你決定放手?他不知道你將去哪裡?他也不知道你會把孩子打掉?是嗎?”林允寧看着她,沉聲問道。
“是。”林允兒擡起頭來,看着林允林,淡然說道:“無須告訴他。他心裡明白——既然選擇了爸爸給出的條件,便選擇了我們未來的路。”
“好,我們林家的女兒,該有這樣的果決:要斷就斷得徹底。”林允寧點了點頭,伸出手臂給了妹妹一個緊緊的擁抱,然後彎腰幫她拎起行李,一手摟着她的腰,大步往安檢處走去。
“允兒——”秦藍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林允兒身體微微一僵,下意識的伸手抓緊了林允寧的衣袖。
“見嗎?”林允寧凝眸看着她。
“無妨。”林允兒微揚下巴,緩緩的轉過身來——疾步跑來的秦藍,頭髮散亂、衣衫微敞,看起來有些狼狽。
“你這是去哪裡?”秦藍快步跑到允兒的身邊,眸色沉沉的看了林允寧手上的行李一眼,轉眸看着允兒,臉色一片陰沉。
“你不是答應爸爸了嗎。”林允兒神色清淡的說道。
“我沒有,是爸爸自己決定這麼做的。他說已經和倩倩爸爸說好了,法官那邊我不用操心。然後就這麼決定了。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秦藍看着允兒,煩燥的說道:“你爸什麼都已經決定了,我能不接受嗎?”
“可是我沒答應他任何條件,我不會放棄你的。”秦藍伸手去拉林允兒,旁邊的允寧伸手推開了他。
“林允寧,你給我站一邊,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情,你別插手。”一向斯文的秦藍,似乎一下子爆發了起來,用力的將林允寧的手揮開,強勢的將允兒拉進了懷裡:“跟我回家。”
“就憑你,也想把她帶走,真tm的笑話。”林允寧反手拉住他的手腕,一個過肩摔將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林允寧的重案組隊長,那可是憑自己的本事紮紮實實的打出來的。
“哥,我們進去吧。”林允兒轉眸不去看他,心裡卻只覺得微微一痛——那個風度翩翩、儒雅紳士的男人,何曾這麼狼狽過。
可她更知道,她這次若不離開,以後就真的不可能再離開他了。
林允兒一狠心,不管趟在地上的秦藍,抓着允寧的手,大步往前走去:“對不起,我們遇到點事,麻煩插個隊讓我們先安檢好嗎?”
允兒走到最前面,和前面的乘客軟語輕言的商量着。
林允寧已經掏出了工作證用力的拍在安檢臺上:“特殊公務,加急辦理。”
“請稍等。”工作人員拿過證件放入掃描儀確認了一下,便站起來向後面的旅客打了聲招呼後,招呼着林允兒和林允寧進入安檢區。
“林允兒,你給我回來!”秦藍從地上爬起來後,快步的衝過來,將正往裡走的林允兒拉了出來,對着安檢工作人員陰沉的說道:“我老婆吵架離家出走,你們都別多管閒事。”
“你tm……”林允寧一臉怒火,看着秦藍就要動手。
“哥,你先進去,我一會兒過來。”林允兒一臉冷靜,制止允寧動手。
“好,你今天和他好好說清楚,姓秦的你再耍什麼花招,我讓你進去出不來。”林允寧拎着行李箱從安檢通道退了回來,站在離允兒5米開外的地方看着他們。
…………
“你是什麼意思?”秦藍扯着允兒的手在人少的地方站定,看着她沉聲說道。
“我剛纔說得很清楚了,你接受了我爸的出手相幫,便是選擇了我們兩個的未來。”林允兒冷冷的說道。
“我今天就去找法官,把一切的事實說出來,你是不是就同意留下?”秦藍看着她,同樣冷然的說道。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有再次選擇的機會,世界就會變得美好無比。可是,沒有,不是嗎。”林允兒微皺眉頭,看着秦藍淡淡說道:“john,我很感謝你在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而你,對我有幾分是真情、幾分是利用,我們都清楚得狠,再裝下去就沒必要了。”林允兒看着他,下巴微微擡起,蕭瑟卻驕傲的說道:“john,我們都是驕傲的人,不要在利益*的世界裡失了自己的初心。錯也罷、對也罷,我們骨子裡的驕傲不應該會被改變。”
秦藍看着林允兒,眸子裡有種被人揭穿的難堪和尷尬,半晌之後,才沉聲說道:“我愛你,而你正好又是市長千金。我想得到你、也想你的身份給我未來的事業以助力,這有什麼不對?”
“難道因爲我有這個想法,就否認我對你的愛、否認我們之間的這段感情嗎?”秦藍看着林允兒,尷尬的眸子裡還有些受傷的表情,更有種困獸的憤怒。
“允兒,乖,跟我回家。”秦藍伸手拉她。
“john,你就坦誠一些吧,別再和我談感情的事。別把我對你殘餘一些的尊重也抹殺掉了。”林允兒直直的看着他——一直看到他的眼底深處、看得他下意識的往後退去。
他一直覺得允兒是個聰明卻不精明的女人,現在卻覺得她還是個可怕的女人。
“決定了?”秦藍定定的看着她。
“是。”林允兒轉眸看向別處,語氣卻堅定。
“孩子呢?”秦藍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能將她的手腕捏碎。
“我們之間,不適合有孩子。”林允兒只覺得心一陣疼痛,從他的手裡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轉身快步往安檢處跑去。
一直盯着他們的允寧,忙拖着行李箱跟了上去,陪着她安檢過後,小心的護着她往候機室走去。
看着允兒遠去的背影,秦藍只覺得渾身發冷,第一次,他覺得心疼了——他知道自己是愛她的,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愛。他甚至覺得,自己比莫里安更愛。
只是在這世俗的社會裡,有很多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他不斷的尋找、不斷的得到、又不斷的失去。
他從小被寄養在親戚家裡,他從小看別人臉色生活、他所有的得到都倍加艱難、從求學到工作,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比別人更辛苦;所以,他一直都都知道:只有權利、只有金錢、只有地位才能讓人強大、才能讓別人看你的臉色。
也只有林允兒這種在蜜罐里長大的傻女人,纔會覺得愛情最重要——愛情於他來說,不過是生活的調劑品、不過是達成事業成功的工具之一。
直到現在,她絕然的轉身離去,他居然第一次覺得心疼了——他錯了嗎?爲了事業、爲了地位而放棄愛情,他錯了嗎?
不,他沒錯。
她之所以會離開,只不過因爲自己的地位還達不到她的高度——若自己的社會地位、經濟條件全部高於她,她一定就不會離開的。
“允兒,在我成功的那一天,你會回到我身邊;但孩子的事,我不會原諒你。”一條信息發了出去,秦藍轉身大步離開——是他還不夠強大,所以他留不住自己想留的人:包括自己的孩子。
…………
林允兒劃開手機,看着那條帶着強烈恨意的信息,渾身不由得微微發冷。
“允兒?”允寧擔心的看着她。
允兒慢慢回頭,看見秦藍大步離去的背影,只覺得心裡猛然一疼——這個她沒愛過的男人,在她最痛苦的時候給了她安慰和溫暖,無論出於何種目的,她仍然感激;這個從在校園起就追在她身邊的男人,就算不愛,她也從他身上感覺到溫暖的。
而現在,他們之間還有着骨血的牽連,她又怎能真正放下。
“哥,john其實也不容易,你和爸都不要怪他、不要逼他。他的本質,其實是好的。”允兒從秦藍的背影上收回目光,看着允寧低聲說道。
“我心裡有數,你別擔心,在那邊一個人要學會照顧自己。有事記得給家裡老電話。等過陣子,我讓你嫂子過去陪你。”允寧點了點頭,摟着允兒往裡走去。
“恩。”林允兒輕輕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看電話,秦藍再無信息發過來,而莫里安,則更沒有任何的信息。
“eric,不知道我下次回來的時候,你和許諾會是什麼樣子呢?”允兒眸光黯淡着,跟隨着允寧的步子往裡走去——對於未來,她沒有想象的方向。
…………
你有一張好陌生的臉
到今天才看見
有點心酸在我們之間
如此短暫的情緣
看着天空不讓淚流下
不說一句埋怨
只是心中的感概萬千
當作前世來生相欠
…………
……第三節:梓諾。你們要結婚了嗎……
一週後。
在第一次公開庭審結束後,各大商業和財經媒體,大肆報道了這次庭審的情況,顧氏與卓雅的廣告片在網上的點擊率迅速的攀升了起來。
雖然卓雅的廣告片已經下線,但神通廣大的網絡人,還是將過去播放過的從網絡的角落裡挖了出來,和顧氏升級版的廣告片進行對比。
一些自詡專業的媒體專家,更是將兩個廣告創意做了深度解析,在原本的媒體之外,專業性的媒體上也出現了大篇幅非廣告性文章,一時間讓這兩個創意紅透了整個日化界、甚至是廣告界。
而顧氏和卓雅,也抓緊這次機會,對各種評論、質疑、分析,有節奏的做出專業迴應,充分利用話題進行營銷擴散。
“企業關注度提升60%;產品關注度提升20%。”洛簡將手中的數據遞給顧子夕。
顧子夕接報表,仔細看過之後,對洛簡說道:“大家的關注點在創意的本身,對於企業品牌、和產品品牌的知名度、美譽度自然是有好處,但對於產品銷售來說,並無太大的幫助。”
“看的人畢竟都是業內的專家和媒體,起消費者更多的關注是事實,但這種關注和購買並不直接相關。”
洛簡點頭說道:“所以一方面提升了企業和品牌的關注度,另一方面卻降低了產品的聯想度,對於實際銷售來說,還是有一定影響。”
“解決方案?”顧子夕看着洛簡。
“齊微的方案可以用,許諾的創意很都市化,原本的消費者聯想會非常好,但官司之後,大家都集中在創意本身了,對產品的關注度反而減少。那麼將齊微方案中的研發現場,做一個專題廣告補充,可以在將消費者對創意的關注拉回到產品上來。”洛簡將已經做好的拍片計劃與投放組合方案遞給顧子夕。
“恩,我再看看。”顧子夕點了點頭,對洛簡說道:“‘西濃’的上市發佈按原計劃進行,上次和你說到的市場外包,你和黃總聯繫了嗎?”
“資料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只是在工商手續上面,需要確定股東的名單和佔股比例,所以,黃總的意思是現在就要和許諾去談了。”洛簡看着顧子夕說道。
“恩,那就去談吧。”顧子夕點了點頭,對洛簡說道:“你準備一下外包的工作流程,決定這個事情,一方面是想留住許諾,另一方面也確實是想將品牌和市場分開。”
“對於品牌的塑造方面,公司負責提煉品牌內核,塑造的技術工作交給廣告公司去做;對於創意推廣方面,公司負責出創意方向,對於創意表現由廣告公司去做;對於終端推廣,由公司出針對性推廣方案,由廣告公司去執行。”
“所以,我們的外包是兩個方向,一個是品牌方向,這個就交給馬上要成立的這家公司來做;一個是終端執行方向,這個可以找一家低端一些的廣告公司來做。”顧子夕看着洛簡說道:“對於公司內部的市場部,側重在執行策劃和客戶執行協助的方向。”
“好的,我從這個方向來準備。”洛簡點了點頭,站起來對顧子夕說道:“關於劉微的方案,她是在官司之前提交的方案,只能算作工作成果,所以我們的使用,與她後續的處理沒有任何關係。”
“恩,你安排就行。”顧子夕點了點頭。
待洛簡離開後,便給黃憲(投資公司黃總)打了電話,讓他開始與許諾接觸。
…………
而許諾的電話,這段時間也變得熱鬧起來。
“許小姐,我們是**國際化妝品公司,我們公司正尋找一位創意經理,您感興趣嗎?”
“我的郵箱是**,您方便的話,將公司介紹和職位jd發給我好嗎?”
…………
“許小姐,我們是**4a廣告公司,我看了您前期的作品,非常適合做我們的日化事業部創意經理,這週三有時間嗎?我們見面聊一聊。”
“週三嗎?上午可以。”
“好的,地址我稍後會發在你的手機上,我們週三見。”
“謝謝,再見。”
…………
“許諾,你都接了十多個電話了。”顧梓諾看着許諾忙碌的樣子,小大人似的嘆着氣。
“怎麼今天要我接呢?”許諾放下電話,低頭看着他——在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兒子後,再看他,總感覺胸口有一股異樣的情緒在流動。
只是,那股情緒是什麼,她又說不清楚。
似乎,她並沒有強烈的*想要讓他喊媽媽,她覺得,只要他好好的、只要他願意與她相處,她就是開心的。
“小張老師的爸爸來看她,所以我給她放假了。”顧梓諾一板一眼的說道:“小張老師很辛苦,天天陪着我都沒有休息的。”
“不錯,你長大了會是個好老闆。”許諾笑着捏了捏他的臉。
“聽聽你那語氣,像哄小孩子似的。”顧梓諾有點嫌惡的避開她的手,皺眉說道:“別捏我的臉,那樣顯得我很弱智。”
“好吧,我的小正太。”許諾皺了皺鼻子,牽着他的手往外面走去。
“許諾,停車場在那邊。”顧梓諾扯了扯許諾的手,糾正着她的方向。
“我沒開車,我們打車吧。”許諾停下腳步看着他。
“啊?我不喜歡坐計程車,味道不好聞。”顧梓諾有些不情願起來。
“那我們坐公共汽車好不好?你坐過沒有?”許諾突然說道。
“沒有。”顧梓諾搖了搖頭。
“走吧,我帶你坐公共汽車,有很大的窗子、有很多坐位。”許諾的眸子一亮,牽着他的手快步往公汽站走去。
“那會很好玩吧。”看見許諾興奮的表情,顧梓諾也有些期待起來。
“上去就知道了啊!不過,你記得要緊緊的牽着我的手,否則我們會走散的。”許諾點了點頭,笑着說道。
…………
“許小姐嗎?我是梓諾的家庭老師張炎。”
“張老師好。”
“我臨時有點事不能去接梓諾,梓諾說會自己聯絡你,不知道你接到他沒有。”
“已經接到了,謝謝。”
“哦,好的好的,您接了他就直接回家,今天張姨會過來做晚餐,他爸爸說要晚回。”
“我知道了,謝謝張老師。”
掛了小張老師的電話,許諾對顧梓諾說道:“你給張姨打個電話,說要晚點到家,公共汽車的速度比較慢。”
“你爲什麼不打?”顧梓諾疑惑的看着她。
“是你的事又不是我的事,當然是你打。”許諾的眸光微微閃了閃,找了個不那麼理直氣狀的理由。
“那好吧。”顧梓諾看了她一眼,拿了手機給張姨發了信息後,對許諾說道:“許諾,有報紙說你要和我爹地結婚了,是真的嗎?”
“那些記者亂說的。”許諾輕輕搖了搖頭。
“是我爹地說的。”顧梓諾從背上放下小書包,從小書裡拿出一張彩色財經日報遞給許諾:“上面寫的是:顧氏總裁顧子夕說——這就算是我爹地說的吧。”
許諾看着報紙,一陣沉默——顧梓諾這麼小,卻開始關注這樣的新聞,若不是太關心顧了夕,就是在擔心父母的關係。
“梓諾,這件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但是我和你爹地真的不會結婚。”許諾蹲下來,看着顧梓諾認真的說道。
“你不喜歡我爹地嗎?”顧梓諾看着許諾,疑惑的問道:“我媽咪說,我爹地喜歡你極了。”
“顧梓諾,我覺得小孩子應該關心小孩子的事情,大人的世界很複雜,有時候甚至沒有爲什麼。”許諾輕咬着下脣,無力的解釋着,卻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可是我爹地已經完全不管我媽咪了,我媽咪連住的地方也沒有了,我媽咪好可憐。”顧梓諾情緒低落的說道。
“你覺得,是因爲我和你爹地吵架,所以你爹地遷怒於你媽咪纔會這樣的是嗎?所以你希望我不要和你爹地吵架,但是也不要和你爹地結婚是嗎?”許諾看着顧梓諾,輕聲問道,心裡卻有着隱隱的難過,也有着淡淡的驕傲。
這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卻因着另一個女人而排斥着自己;而這也同樣說明他是個懂得感恩、懂得孝順的好孩子。
“顧梓諾,你爹地是個成年人、而且是個很強勢的人,他所有的行爲都有自己的考慮和原因,別人根本不能左右他。”許諾看着顧梓諾認真的說道:“顧梓諾,我們每個人都不能左右別人的決定,但我們可以做好自己。”
“所以顧梓諾,我很認真的告訴你,不要總是去關注、研究大人做了什麼,因爲你只能影響他們、卻無法改變他們。”
“比如說你媽咪,其實我若是在你面前說你媽咪的不好,特別的不合適,但是我們是好朋友,我應該告訴你我的想法對不對?”許諾很謹慎的看着顧梓諾的反應。
“恩,你說吧,我很客觀的。”顧梓諾也認真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小模樣,讓人看了喜歡不已。
看他這樣子,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化了,卻只是控制着想擁他入懷的衝動,與他保持着忘年交的朋友界限:“你媽咪把自己的快樂和幸福,都建立在你爹地的身上。你爹地的所有情緒、行爲,都能影響到她。”
“這樣的她,沒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和情緒,那麼,一旦生活有什麼變化,她就沒有了賴以生存、幸福的支點,就會變成一個沒有目標的人,會活得很痛苦;而你爹地,不僅要負責自己的情緒,還要負責你媽咪的情緒,還要忙公司那麼多的事情,他會非常非常的辛苦;當有一天他承擔不了的時候,身體和心理都會在這種多方重壓下出現問題。”
“所以你媽咪其實很自私,她只想到自己,沒有替你爹地着想。而你爹地以前或者覺得這樣沒問題,但當他的事業越做越大、工作越來越忙的時候,他做不到以前那樣了,你媽咪就沒有快樂的理由了、沒有幸福感了。你說,這能怪你爹地嗎?”
“但你媽咪會怪他,而你爹地就會失望,兩個人的關係就會越來越淡,最後就分開了。”許諾試圖以一種很平和的方式,將顧梓諾對艾蜜兒有些盲目的維護給扳正,否則,小小年紀的他,將會取代顧子夕位置,去無限制的承擔艾蜜兒的情緒。
“許諾,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媽咪的世界太小了,只有我和我爹地兩個人。我爹地不管他了,她就只有我一個人了,所以雖然她不對,但我要對她很好很好。”顧梓諾點了點頭,有些憂愁的說道。
“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你可以教媽咪怎麼快樂起來。”許諾勉強笑了笑,突然有些明白以前顧子夕的擔心,明白顧子夕爲什麼要把顧梓諾從艾蜜兒的身邊接走。
他在很大程度上,受了艾蜜兒悲觀情緒的影響,而因爲他的早熟,他又認爲自己能爲艾蜜兒的悲觀情緒來負責——所以他的世界裡,爲調整艾蜜兒的情緒,竟佔了大部分。
“許諾,如果你不和我爹地結婚,那我爹地會和別人結婚嗎?”顧梓諾又問道。
“那我不知道啊,這可要問你爹地自己了。”許諾的心微微一慌,聲音低低的說道——她竟沒有想過,如果顧子夕和別的女人結婚,她會怎麼樣?
她是不是也像艾蜜兒一樣了?將自己的愛情、幸福、快樂,全栓在了他的身上。
“當然不會和別人結婚。”顧子夕的聲音,從兩個人的頭頂傳來,溫暖淳和中,帶着撥動人心絃的磁力。
“爹地!”顧梓諾猛然擡起頭,有些緊張的看着顧子夕。
“做什麼壞事了,恩?”顧子夕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有事情不想讓自己知道。
“沒有,就是和許諾聊天。”顧梓諾用力的搖了搖頭。
“你來了,那我先走了。”許諾從長椅上慢慢站了起來。
“我先送你吧。”顧子夕輕聲說完後,轉頭對兒子說道:“不送女士回家,是不是很不紳士?”
“許諾去我們家吃飯吧,反正你也不回做,你回去也只能吃泡麪。”顧梓諾似乎沒有感覺到兩個大人之間流動的不同尋常的氣流,只是和以前一樣的提議着。
“要不就一起回去?我晚上可能還要出門談些事情,你幫我陪陪梓諾。”顧子夕牽着顧梓諾的手,似是無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