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少的新妻 Chapter111 無法承諾
“許諾,聽到沒有?”許言低吼一聲。
“聽到了。”許諾怏怏的應着,卻仍是一臉的倔強。
“好了,你該說的都說了,現在該沒脾氣了吧。”顧子夕放下手中的瓷器,將許諾拉進自己的胸前,柔聲說道:“梓諾在家等我們呢,先陪我回去。”
許諾看了季風和許言半晌,也不打招呼,轉身就往外走去。
“你們放心,我會看好她的。你們也慢慢聊,有些問題只要你不去複雜它,它基本就不是問題。”顧子夕伸手拍了拍季風的肩膀,看着許言說道:“許言,你好好兒的,許諾纔會好好兒的,保重自己。”
“謝謝你,幫我,勸勸她。”許諾伸手捂住嘴,控制着幾近崩潰的情緒----那個死丫頭,居然這樣的不管不顧起來,要當着季風和顧子夕的面,說出那一段。
“我會的,你放心,一會兒給你電話。”顧子夕點了點頭,轉身快速追了出去。
…………
顧子夕下去的時候,許諾隨意的坐在樓道間的階梯上,看起來有些無助的軟弱。
“許諾。”顧子夕走過去,在他的身邊坐下來。
“季風的父親說得對,我們自卑、怕人家看不上,所以我們在見面之初,就抱着萬分的小心和討好。”
“我們的心裡,確實藏着一個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所以會在他們偶一觸及,便刺蝟似的反擊。”
“他說得都對。”許諾轉過臉看着着顧子夕,低低的說道:“可是,顧子夕,自卑的是我、心裡有暗點的是我,不是許言。”
“許言長得漂亮、會做一手好菜、數據分析能力好、還會畫漫畫,個性也好。這樣的許言,他憑什麼不喜歡?”
“顧子夕,我真不想讓許言嫁了,就我們姐妹倆個,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許諾哽咽的說道。
“說什麼傻話呢,不是說了嗎,季風父母的意見,和季風沒有關係。只要季風愛許言、許言愛季風,他們就應該在一起。”
“許諾,你和許言都長大了,你們該給各自一些空間,讓彼此獨立的成長。你們要習慣分開、習慣你們是兩個人。”顧子夕伸手將她攬進懷裡,看着她柔聲說道。
“有時候覺得,長大真好,不會傻呼呼的什麼也不懂;有時候覺得,長大一點兒都不好,除了賺錢、除了治病,還有好多煩惱的事情。”許諾長長的嘆了口氣,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迷茫的說道:“顧子夕,我覺得好累。”
“許諾……”顧子夕低頭看她,剎那的猶豫,卻被她臉上重重的疲憊與無助所擊中,嘴巴快過大腦的衝口而出:“許諾,把你自己交給我,你所有的累,讓我來承擔,可好?”
靠在他身上的許諾,微微一震,緩緩閉上了眼睛,並不出聲。
而這話說出口後,顧子夕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就這樣決定了嗎?那十夜之後給出的承諾,就此放下嗎?
顧子夕爲自己的衝動而震驚着,低頭看着許諾,她只是安靜的閉着眼睛,似乎,什麼也沒有聽見----她聽見了嗎?她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嗎?或者,她是不明白的;或者,她只當這是哄她開心的甜言蜜語吧。
顧子夕也沉默着,許諾最初的震驚,慢慢的平復了下來。
子夕,你可在害怕我會同意?同意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你?
呵,子夕,你可知道,曾經有那麼一個人,也在那樣的衝動之下,承諾說要接手我所有的未來,可是,他卻再也沒有出現。
所以,所以,所以,子夕,我愛你,卻不會再相信男人的任何承諾;我知道你只是想安慰我,所以,我不會怪你----你有此心,於我來說,足亦。
…………
“許諾……”許諾長時間的沉默,讓顧子夕有些心慌。
“走吧,不是要去接梓諾嗎,我想他了。”許諾睜開眼睛,看着顧子夕燦然而笑----剛纔的話,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
“走吧。”顧子夕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扶着她慢慢的站了起來。
上車後,許諾看着顧子夕說道:“我累了,先睡會兒,到了喊醒我。”
“許諾,剛纔……”顧子夕只覺得她太過正常、正常得不太正常。
“剛纔你說讓我給許言空間,我想,我真的做不到。她若哪天真不需要我了,我的生活就沒有目標了。”許諾笑着,眼底卻是忍不住的淚意----爲顧子夕不敢提起的諾言、爲自己不敢面對的過去。
“許諾……”顧子夕伸手想幫她拭去不小心流出來的眼淚,卻被她扭頭避開:“開車吧,別再說話,讓我靜一靜。”
“恩。”顧子夕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心底是對她的歉意和心疼----許諾,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許諾自己調低了坐椅,似是累到極致似的,一會兒功夫,輕淺的呼息便變得規律起來。
顧子夕輕嘆了口氣,發動車子往山頂別墅開去。
……第二節蜜兒?關於兒子的教育…………
“原來的幼兒園不好嗎?那可是大姑姑幫你找的呢?”艾蜜兒幫顧梓諾準備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和新的小書包,邊和他聊着天。
“不是幼兒園不好,是老師不好。”顧梓諾說道。
“老師怎麼不好了?是批評梓諾了嗎?要不要媽咪過去找老師談談?”艾蜜兒不禁皺起了眉頭。
“不用,許諾去罵過老師了?”說到這個,顧梓諾還一臉的得意----有人出頭的感覺,真好。
“罵老師,這怎麼行?這樣、這樣好象很沒教養對不對?”艾蜜兒大驚,卻又不敢在梓諾面前直接說許諾不好----只是,她心裡卻鬱悶着,子夕怎麼找了個這麼不靠譜的女人呢。
“老師冤枉我。”顧梓諾下意識爲許諾辯護。
“那應該和老師講道理呀!”艾蜜兒的語氣嚴肅起來,還有些生氣----她教出來的兒子,不應該是這樣的。
顧梓諾看着艾蜜兒一臉嚴肅的樣子,沉默良久,才憋出來一句:“是,以後不會了。”
“爹地同意了嗎?”艾蜜兒着實不太敢相信,嚴厲的顧子夕,會由着許諾這樣的胡來。
“同意了,說下次不許了。”顧梓諾的笑容裡,帶着得逞的得意。
“恩,一會兒我問問你爹地。梓諾記着,你是個小紳士,所以要明是非、懂禮儀;你以後要做顧氏的接班人,所以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能任性妄爲,記住了嗎?”艾蜜兒有些震驚於許諾的表現----她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討好梓諾嗎?又或是讓梓諾變得頑劣,她自己再生一個以討得子夕的喜歡?
呵,許諾,你當真是無知,你在不知道梓諾身世的時候做這些小丑般的舉動,只會讓子夕更反感。子夕對梓諾媽媽的感情,不是認識了幾個月的人,可以撼動的。
“梓諾,記得媽咪說的話,大姑姑也告訴過你,要以接班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艾蜜兒對兒子強調着。
“知道了媽咪。以後不會了。”梓諾點了點頭,在心裡,卻第一次對媽咪的說法,有了不同的意見----他也想做個小紳士,可是他更喜歡在受到委屈的時候,有人來站在他這一邊。
…………
“媽咪,爹地和許諾來了。”顧梓諾看着窗外的車,對艾蜜兒說道。
“恩,媽咪帶你出去。”艾蜜兒點了點頭,心裡卻是隱隱的難受----他們儼然一對恩愛的夫妻,自然的出雙入對着。
子夕是通過各種的方式,召告她的合法存在;而她,也厚顏到不知廉恥的以此爲榮吧,毫不避諱的同他站在一起。
…………
“爹地,許諾。”遠遠的,花園的盡頭,顧梓諾拉開窗子與剛下車的顧子夕和許諾打着招呼。
“看來,顧梓諾已經喜歡上了山下的生活。”顧子夕喜悅的說道:“一起進去?”
“我在這裡等你,你去吧。”許諾搖了搖頭----這是另一個女人的地盤,她不想踏入。
“也好。”顧子夕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神情裡,有幾許的落寞與蕭瑟,似是對任何的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明天找時間,我們好好聊聊。”顧子夕伸手輕撫她的臉,有些無奈的說道。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先去接梓諾吧,他在等呢。”許諾淡淡笑了笑,對顧子夕的話不置可否着。
顧子夕沉沉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往花園裡面走去。
…………
月色下的花園,美得不似在人間。
而在花園擁簇裡的這幢歌特式別墅,裡面透出隱隱的微光,在月色的映襯下,靜謐而溫暖。
若是男女主人和孩子,能在這樣的溫暖裡看着書、聽着音樂、聊着天,該是怎樣的一種幸福呢?
許言,都怪我太魯莽,現在,也只有季風能給你幸福了吧。
許言,或許真如顧子夕所說,對你的生活和未來,我該慢慢的放手了。
看着夜空裡的閃爍的星星,在許諾的心裡,似乎有一股曾經緊緊依賴的感情,正慢慢的剝離----或許他們都會不習慣,但終究還是要有這一天,是嗎?
…………
“許諾,我爹地說,明天你送我去幼兒園。”顧梓諾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許諾轉過身來,看見顧子夕抱着顧梓諾、艾蜜兒拎着顧梓諾的小書包走在他的身邊----月光下的花園、花園裡的一家三口、當真是溫馨唯美。
“是嗎?”許諾看了一眼顧子夕。
“我記得你明天沒安排別的事情。”顧子夕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恩。”許諾扯了扯嘴角,轉眸看向艾蜜兒時,微微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
“子夕,梓諾去新學校,有好些事情要注意,你帶梓諾先過去,我向許小姐交待一下。”艾蜜兒看着顧子夕說道。
“不必,我會和她說清楚的。”顧子夕直接拒絕了艾蜜兒的要求----他自然不會讓許諾陷於尷尬的處境。
“那好,我就在這裡說也行。”艾蜜兒無奈的笑了笑,走到許諾的面前將小書包打開:
“許小姐,這是梓諾的書包,裡面還有兩條小毛巾,要和老師叮囑一下,流了汗就要用毛巾塞着;還有一瓶淨手露,玩過後,一定要用這個洗手消毒。另外還有一套換洗的衣服,有劇烈活動以後,最好換上乾淨的衣服。”艾蜜兒一樣一樣的告訴許諾的用法,仔細而耐心。
“要是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給我打電話,小孩子自己是不記得這些的,大人一定要提醒纔是。”艾蜜兒將小包拉好後遞給許諾,溫柔的說道。
許諾看了一眼顧子夕,見他點了點頭,便伸手接過了小包,輕聲說道:“好的,再見。”
“許小姐,以後梓諾幼兒園有事,麻煩給我電話。雖然我身體不好,但梓諾的事情,我還是能夠處理的。”艾蜜兒看着她,柔弱的眼神帶着犀利而強勢的光芒。
“蜜兒!”顧子夕眸光一沉,出聲制止了她。
“好的,還有什麼要交待的嗎?”許諾倒也不生氣,只是淡淡的問道。
“沒有了,子夕和梓諾,就拜託你了。”艾蜜兒溫柔的說道。
許諾沒有答話,拎着顧梓諾的小書包,轉身往車邊走去。
顧子夕臉色陰沉的看她一眼,沉聲叫停住了她:“幫我抱梓諾過去。”
“恩。”許諾轉身回來,伸手將顧梓諾接在懷裡後,才重新往車邊走去。
看着她的挺得筆直的背影,顧子夕只覺得有些頭疼----這個女人,今天晚上完全的不對勁。
是因爲許言婚事的情緒還沒恢復?還是因他在那句話後又沒有任何表示?
“子夕,周未都把梓諾送回這裡來,好嗎?”艾蜜兒在轉向顧子夕時,臉上的柔情似水中,比以前又多了幾分柔弱與嫵媚。
“能回來的時候,我會提前通知你。”顧子夕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指的說道:“張伯說你最近出門的時候挺多,還見了些奇奇怪怪的人。”
“你的行蹤我不想過多的干涉,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我們分居、梓諾周未能過來陪你,於你來說,是最好的情況。”
“若你做了什麼讓我爲難的事,或者和許諾有關的事,我不惜告訴梓諾他的身世。”顧子夕冷冷的看着她----瀲灩的眸子快速的閃過一絲慌張,卻又迅速的鎮定了下來。
“我、我只是諮詢一些關於分居、和離婚的細節。你知道,我什麼也不會,總是要爲自己打算打算的。你不喜歡,我就不去了。”艾蜜兒掩飾着說道。
“我說過,對你出去做什麼,我不感興趣,你只記得不要做讓我完全放棄你的事。”顧子夕冷冷的說完後,便轉身快步往車邊走去。
對於艾蜜兒,他向來不認爲她能做成什麼不得了的事。以前遇事要麼去找鄭儀羣、要麼去找顧朝夕,然後從公司這裡拿一些消息或情報去換取她們的支持。
這幾年來,雖然這些小動作讓人厭煩、卻也只將它歸結於小女人的小把戲,對她失望之餘,也沒有真正放在心上。
而這一次,他卻終將爲自己對蜜兒的輕視、對自己的過份自信,而付出代價。
…………
顧子夕回到車裡的時候,顧梓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都靜着沒有說話;許諾正在打電話。
顧子夕看了許諾一眼,用眼神問她電話打完了沒有。
“我知道了,你們休息不用等我。我有帶家裡的鑰匙。”
“恩,接顧梓諾,剛剛接到。”
“別擔心我,我沒事,就這樣,我先掛了。”
許諾掛了電話後,朝着顧子夕點了點頭:“走吧。”
顧子夕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轉身打着了車子,沉默着往前開去。而顧梓諾也似有心事似的,一路並不說話。
一時間,車裡的氣氛,安靜得有些壓抑。
最後,還是顧梓諾先開口說話:“許諾,你不開心嗎?”
“這麼明顯嗎,連你這小屁孩兒都看出來了。”
“我不是小屁孩兒。你爲什麼不開心?我媽咪有和你說道理嗎?”
“沒有,我是工作的事情,和你媽咪沒有關係。”
“哦,那是你工作不會做嗎?你可以問我爹地,他的工作很歷害,什麼都會做。”
“恩,好,我想想要怎麼問他。”
“你別不好意思,我們每個人都會有不會的東西,要不恥下問。”
“哦?好,我一定不恥‘下’問,一會兒到家了就問你爹地。”許諾輕瞥了一眼前面開車的顧子夕,嘴角不由自主的吟起一抹笑意。
本就在聽他們說話的顧子夕,不禁也笑了----因着梓諾的話、也因着許諾的笑容。
似乎,她開心,他就會跟着開心;她沉重,他也便開心不起來。
不知不覺中,受她情緒影響如此之深,顧子夕已分不清是開心還是無奈----只是,無論如何,他喜歡看到她的笑容、喜歡聽到她的笑聲。
“許諾笑了、爹地也笑了。”顧梓諾大樂,趁機對許諾說道:“許諾,我書包裡的那些東西,明天能不能不帶?”
“你逗我半天,就爲這個呢?”許諾驚呼----這個小東西,簡直太功利了,和他那狡猾的老爸一個樣。
“也不是,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你板着臉,一點兒也不漂亮。”顧梓諾看着她,一臉天真而篤定的笑容----那故意笑出的眉眼彎彎的樣子,讓許諾的心不由自主的一跳:初見時的熟悉感,又來了。
象誰呢?
她在腦袋裡努力的搜索,卻找不到線索。
只是,這笑容,卻讓她心裡軟軟的。
“梓諾說說看,爲什麼不想帶這些東西,這都是你媽咪準備的呢?”許諾一臉笑容的看着他。
“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沒有用這些,他們也從來不生病。我不想和別人不一樣,而且,沒有必要。”顧梓諾深爲自己與他人的不同而苦惱着----每次用淨手露洗手,小朋友都象看怪物一樣看着他;每次換上乾淨衣服回到餐桌上,同伴們都對他退避三舍。
久而久之,他的朋友,變得少之又少。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怪物。
“許諾,你說做小紳士好嗎?如果好,爲什麼那麼多小朋友都不做呢?”顧梓諾看了一眼前排的顧子夕,小聲的問道。
“做小紳士當然好啊,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很小紳士,所以我第一眼就很喜歡你呀。”許諾誇張的說着,心裡有些小小的汗顏----明明第一次看到他,還因爲他小小年紀,卻十足的精緻打扮而唾棄。
不過,那個小模樣,也確實很養眼就是了。
許諾笑着說道:“其實,紳士是一種品格,和你穿什麼、吃什麼、用什麼沒有太大的關係。但是呢,凡事都有內隱和外顯兩個方面,我們有時候需要用外顯的方式,去突出內隱的品質。好象你爹地賣洗髮水,那洗髮水內隱的品質和別的都大不同,特別好。可是隻有用過的人才知道。那怎麼讓更多的人知道呢?就只能讓更多的人用;那怎麼能讓更多的人用呢?你爹地就做廣告,用廣告來告訴別人,這洗髮水的與衆不同。”
“我們再說你的紳士品格,你不能天天和別人說:我是小紳士對吧,所以我們要用衣服、用品來包裝,從外表上就能看出你是個小紳士。”
“我這樣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許諾看着顧梓諾,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淺顯了。
“有一點點明白。”顧梓諾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可別的小朋友爲什麼不這樣做呢?”
“因爲,他們不願意爲了紳士的目標,犧牲掉自由、舒適。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和你爹地討論一下,你想成爲什麼樣的人。但無論你想成爲什麼樣的人,都要付出努力,會有讓你不舒服的地方。如果什麼都自由自在,以舒服爲主的話,你就只能活在別人的照顧中。”許諾朝他點了點頭。
“哦。”顧梓諾似乎是有些明白,將頭靠在許諾的胸前,慢慢的想着她的這些話。
對於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他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得到的比許多孩子多,失去的也是同樣的多。
這個世界,其實一直都很公平。
生於貧困、長於貧困的許諾,看着約束重重、課業繁重的顧梓諾,不禁如是想着。
…………
“許諾,那些東西還是帶着吧,其實,我也習慣了。”洗完澡的顧梓諾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又坐起來對許諾說道。
“好。不過你真的該睡了。”許諾將手錶放在他眼前晃了晃,嚴肅的說道。
“好吧,我睡了。”顧梓諾迅速坐了下去,拉上被子後,又對許諾說道:“許諾,明天早上陪我一起去幼兒園哦!”
“想讓我再去罵老師一頓?”許諾笑着說道。
“不是啦,就是陪陪我,不用進去幼兒園,也不見老師,好不好?”顧梓諾看着她。
“好啊。”許諾明白他的意思,斂下眸子點了點頭,柔聲說道:“睡吧,晚安。”
說完彎下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這纔將燈按熄,坐在他的牀邊,隔着被子,輕輕的拍着他,嘴裡還哼着那首他們都已經熟悉的《天黑黑》。
沒一會兒,便聽見牀上傳來香甜的小呼嚕聲。許諾停下拍着的手,湊近一些看着他,打着呼嚕的小模樣,真是看得心都化了。
……第三節許諾?關於孩子的設想…………
他才四歲,對他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些?”顧子夕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看着顧梓諾熟睡的臉,低低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每個不同成長經歷的人,長大後都會有不同的未來。他或許有時候會累,有時候也會因爲自己超乎別人的優秀而快樂。”
“我上學的時候,有個好朋友,總和我報怨說家裡人讓他上了多少培優班、學了多少種樂器,沒有交朋友的時間、也沒有玩樂的時間。”
“可每次他拿了數學競賽的大獎回來、去國外參加樂器表演回來,內心的喜悅和驕傲,是任何的玩樂都無法比擬的。而她遠遠超越同學的表現,讓她即使有朋友,也無法平等的交流。”
“所以,很難說,是讓他有快樂的童年、平庸的成年纔對?還是讓他有個無趣的童年、耀眼的成年纔對?若說兩者兼顧的話,似乎是很難的。”
許諾的手,輕輕撫弄着顧梓諾柔軟的小臉,輕聲說道。
“以爲你年紀小,不會懂得這些。沒想到你還懂得挺多的。”顧子夕也在牀邊坐下,伸手將許諾攬進懷裡,兩人靠在顧梓諾的牀頭,靜靜的坐着。
“如果梓諾是你的孩子,你希望他有什麼樣的童年?”顧子夕溫柔的看着她,似乎很是期待她的答案。
“你別問我這個問題,我和你不同,我沒有辦法給自己的孩子如顧梓諾般的的教育條件,也不能爭取到更多的教育資源,所以,我能給的,也只是我全部的陪伴和單純的快樂而已。”許諾淡淡的說道。
“許諾……”許諾的話,讓顧子夕心中不由得一陣發堵----在她的打算裡,從沒把自己放入過考慮的範圍嗎?
雖然他還給不了她關於未來的承諾,可她這樣的決心,卻讓他一陣難受----在她的心裡,他到底是什麼?
“明天我會在幼兒園門口等顧梓諾,如果看到我能讓他安心、你也不介意的話,我也沒什麼意見。今天我就先走了。”許諾笑着打斷了顧子夕----他的爲難,她知道;他們的境況,她清楚,何苦讓他爲難呢。
“許諾,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然後,我們一起來看看,我們能不能有未來,好嗎?”
“許諾,我不想隨意的說出我的承諾,只因爲,我不想騙你。和你在一起,我不只是玩一玩的,我是認真的。”
顧子夕摟緊了許諾,坦誠的說道。
她今晚遇到太多的事情,但他思前想後:季風父母的事情只會讓她暴跳如雷;艾蜜兒刻意但沒有力度的挑釁,聰明的她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能讓她情緒如此低落的、能讓她沉默至此的,也只有自己的態度而已----一句脫口而出的承諾,卻不願意有更進一步的給予,她當然會難受。
在彼此的心裡,他們到底是什麼?這一段關係,是否真的沒有出路?
“子夕,我會給你時間,足夠的時間。”許諾低頭看着他圈在自己腰間的手,淡淡的說道:“子夕,我今天很累,有太多事情,不在我的預想範圍內,我需要一個人好好兒的想一想。”
“許諾,我知道你在生氣。在生我的氣。我怎麼放心在你生氣的時候讓你走?”顧子夕坐直身體,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低低的說道:“許諾,就算生氣,也在我的身邊吧。”
“我沒這個習慣,也不打算養成這個習慣。”許諾淡淡的說着,輕輕拉開他圈在自己腰間的手站了起來:“我先走了,明天見。”
“許諾,別太任性。”顧子夕站起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或者,你送我回家?”許諾輕嘆了口氣,妥協着說道----她真的沒生氣,她理解他承諾背後的爲難。
只是,她也有凡俗女子的虛榮吧,就算她最終也不會陪他到最後,也還是希望他能哄哄她的。
呵,許諾,真是俗氣呵。
“子夕,對於我們的現在,我特別珍惜、也特別的滿足,所以,我們都不要改變,好不好?”許諾轉過身來,看着顧子夕時,臉上帶着清淺的笑意:“子夕,我不要知道你的所有,因爲你會要我的所有以交換。而我,害怕讓你知道我的所有。”
“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讓你知道的勇氣,至少,在我們還相愛着、還在一起的時候,你讓我多一些自信、多一份自尊,好不好?”
“我的過去,我會在解決好一些事情後告訴你;你的過去,如果是讓你決定離開我的理由,那我選擇永遠不要知道。”顧子夕直直的盯着她,定定的說道:“我是個商人,我要的是我投資出去的感情有回報,而不是簡單的故事交換。”
“好啊,那我等你的決定。”許諾點了點頭,聲音裡卻有些敷衍的意味。
“你呀,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顧子夕擁着她,在她耳邊輕輕的嘆了口氣。
“那就按我說的辦。怎麼樣,顧先生,送女朋友回家?”許諾笑着,輕鬆的語氣希望將兩人之間的無可奈何給沖淡。
“還是要回去?留下來吧,梓諾明天去新幼兒園呢。多陪陪他。”顧子夕低聲勸着----第一次,拿兒子當了武器;第一次,發現兒子比自己好用許多。
許諾轉頭看向熟睡的顧梓諾,心裡那股莫明的熟悉感、那股讓她的心變得很柔軟很柔軟的感覺,讓她有些無法拒絕。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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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財傾天下的太子爺VS父母雙亡的落魄千金
每次見面,她都莫名其妙地被他強吻。
見面不過三次便領了紅本兒。
精彩片段一:
“我……”蘇米莉啞然,頓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我怕長針眼!你……穿上……”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感到耳邊傳來溫潤的氣息。就在她縮着脖子不敢動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低沉的男聲:“你以爲我這寶貝是會隨便給人看的嗎?”
精彩片段二:
她看了一眼窗外,窗簾沒有拉上,窗外和煦的陽光灑了進來。
“你……我們……一整晚都……”蘇米莉結巴了。
江皓成肯定地點了點頭,平靜地說:“單純的睡在一起!”